“這件事,自有各大宗門的修士一起定奪,我沒辦法做主,”此事并非逍遙能決定的,莫鬼鬼自是不能答應,“不過我可以保證,逍遙不會暗中施壓,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此前在極北,蔣家與穆家聯手殺了莫家幾位元嬰修士,莫鬼鬼可還記著呢,自然要一起清算。
先有林家,再有蔣家,穆家還被莫致雅針對著,日后也不會放過,如此一來,九天門內叫得出名號的家族,皆是實力大減,元氣大傷,至少百年才可能再起勢。
過猶不及,靈界的九天門還在看著,逍遙能做的,也就到此為止。
“好,”蔣俟答應道,“你們想怎么做?”
“應該說,還能做什么呢?”無嗔愁著臉,看向莫鬼鬼,“有什么辦法能證明,是蔣懷良做的嗎?”
“蔣懷善,”莫鬼鬼抬頭看向眾人。
“所有的事情中,都有他的影子,陣法所帶來的業障,承受的一是布陣之人,二是提升修為之人,蔣盈香作為受益者,死的卻是蔣玉珩,許是因為血脈,轉移到了他身上。”
“而蔣懷良與蔣玉珩不算至親血脈,不能轉移,若是他布的陣法,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輕松,所以最大可能,是蔣懷善布置的,他現在只是魂體,又靠著嬰兒的先天之氣活著,早就不在意業障了。”
“唯一的問題,是他究竟還活著嗎,以蔣懷良的性子,不應當會放過他,”莫鬼鬼看向蔣俟,“至少在蔣盈香進階的那天,他應當還不會出事,這幾日蔣懷良可有什么異常之處?”
蔣俟搖搖頭,“沒有,蔣盈香渡劫成功之后,他就回宗門了,如今正是大比的時候,他身為宗主,必須過去主持。”
“蔣盈香的進階或許有問題,但她本人的修煉并沒有受到影響,是實打實的化神修士,蔣懷良不可能在她的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將人殺死,他也絕對不會允許蔣盈香知道這件事,”莫鬼鬼眼睛微微瞇起,腦海里閃過林時亦,“我們還有機會。”
“可我們不知道蔣懷善在哪里,”林舒窈微蹙著眉。
“絕靈之地,”莫鬼鬼緩緩道,“蔣懷善依靠先天之氣,必須豢養凡人,所以他需要一處,不會有修士會過去的地方,沒有比絕靈之地更合適的了,就如同林時亦一般。”
“早知道當初再仔細找一找了,或許離的不遠,當初的林時亦和蔣懷善,可是盟友的關系,”無嗔有些懊惱地道。
“整個東北沿岸,皆是絕靈之地的范圍,他只要帶著凡人隨便選個地方,或者不時改變他的位置,我們根本不可能找到他,”蔣俟也有過猜測,甚至還在絕靈之地偷偷尋找過,可是一無所獲。
“他一定會換位置的,有可能還不止一處,”莫鬼鬼將蔣玉珩身上的玉佩拿出,“但蔣懷良一定能找到他。”
“什么意思?”蔣俟見她將玉佩遞給自己,疑惑地道。
“這是蔣玉珩身上的,你只要將它交給蔣盈香,稱是在拜靈凡人界找到的即可,”玉佩已經毀了大半,但隱隱還可以辨認出雕花,莫鬼鬼交給他后叮囑道,“偷偷地去,蔣盈香周圍一定有人盯著,務必讓他們上報蔣懷良。”
蔣俟隱隱明白了她的意思,“要將事情告訴蔣盈香嗎?”
“暫時不要,”莫鬼鬼搖頭,“等她去了拜靈凡人界,再找機會說吧,我怕她一時難以接受,被蔣懷良看出什么。”
“好,”蔣俟應下。
“我去九天門,跟著蔣懷良,”林舒窈見此,直接說道。
“不行,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只這一個魚餌,恐怕還不能讓這條大魚上鉤,”莫鬼鬼將小白從妖獸袋中取出,“讓小白去,它比我們都要合適。”
“我們還要做什么?”無嗔好奇地道。
“你們覺得,若是蔣懷善存在,會最刺激到誰?”莫鬼鬼將小白抱在懷中,為它順了順毛。
蔣俟看著她挑了挑眉,“林家!”
擂臺之上,九天門新一批弟子打的正激烈,但對于蔣懷良來講,能入眼的也就那么幾個,看的實在有些乏味,他四處掃了一眼,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林老祖呢?林子琪上場,他竟然沒有過來?”
自從出了林時亦的事情,林家弟子皆是夾著尾巴做人,林老祖也是避著 風頭,每次都坐在邊緣位置,蔣懷良沒能第一時間留意到。
“回掌門,老祖忽然有些事情,出門了,”林家修士恭敬地道。
“哦?”蔣懷良疑惑,林子琪是林家天賦最高的后輩,是林家重新崛起的希望,一向被林老祖當做寶貝,事事親力親為,“什么事情這么重要,竟能引的他這個時候出去?”
“弟子不知,”林家修士緊繃著身體,故作鎮定。
看他這視死如歸的樣子,就知他不可能再說什么,蔣懷良沒有繼續問下去,待小比結束后,回到掌門大殿招來了暗衛,一問才知他在九天城內見了一個人,之后便出了城,向東北方向而去,再也沒回來。
蔣懷良聽著有些耳熟,前些日子蔣瑩香也出了門,他記得,似乎也是前往東北方向,她到了哪里?
想到這兒,他回到后殿,查看近些日子的消息。
剛巧,一枚擺放在最上面的玉簡上,出現了蔣瑩香的名字,寫著她曾在拜靈城的凡人界出現,最后消失在絕靈之地。
看到這個地方,蔣懷良的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這些日子的大比之事,讓他沒來得及查看近些日子的消息,見到這枚玉簡后,匆匆翻看近來的消息。
“莫鬼鬼···也在拜靈城?”
不知為何,蔣懷良總覺得有些心慌,他繼續讀著玉簡,在看到蔣瑩香離開前一晚,蔣俟去見她,并交給她一樣東西的時候,這種感覺更甚。
“來人!”
暗衛聽到殿內的喊聲,快步走進來。
“為什么連蔣俟暗中見了蔣瑩香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訴我!”蔣懷良沖著他喊道,“我留你是讓你養老的嗎?”
“掌門,蔣俟不是外人,我們···”
“別給我找借口,現在馬上去問,蔣俟交給她什么了,問不清楚就別回來!”蔣懷良一腳將他踹倒在地,“聽明白了嗎?”
“是,”暗衛不再多言,捂著胸口出去。
蔣懷良站在殿內,深吸一口氣,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平復他心內莫名的憤怒。
“掌門。”
送消息的暗衛小心翼翼的走進來,生怕哪里做的不對惹到掌門生氣,也不知這位是怎么了,近些年脾氣大的很,稍不如意便非打即罵,已經好些弟兄受不了,調到外面去了。
“什么事?”蔣懷良斜了他一眼。
“逍遙的大比,前些天有寧紅淚與天樞老祖坐鎮,今日卻都不在了,只剩下蕭長河一人還留在逍遙,”暗衛小聲稟告著。
“他們去了哪里?”蔣懷良臉色肅穆。
“這···都是化神修士,我們實在不好跟著,”暗衛覷著他的臉色,眼見他又要發火,趕緊找補道,“不過已經吩咐下去,只要見到他們就立刻報過來。”
“滾!”
蔣懷良將打翻面前的玉簡,心內的慌亂越來越盛,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生,在后殿焦躁地走了幾圈之后,還是放心不下,踏上飛行靈寶,直奔蔣家而去。
蔣俟坐在自己的房間內,頗有些神思不屬,蔣瑩香已經離開幾日了,可蔣懷良還是沒有動靜。
“到底能行嗎?”
正當他想到這時,身側忽然出現一道人影,快的他根本反應不過來,便被掐住了脖子,抵在后面的墻壁上。
“掌門這是做什么?”
蔣俟瞬間臉憋得通紅,死死抓住他的手,勉強說出話。
“為什么去見蔣瑩香?你給了她什么?她去拜靈城和絕靈之地干什么,”蔣懷良化神修士威壓覆在他的身上,手捏住他的脖子不放,溫熱的觸感讓他有種想殺人的沖動。
蔣俟看著他泛紅的雙眼,心內一驚,沒想到蔣懷良竟有入魔的跡象,手上靈氣化仞,劃在他的胳膊上,刺痛讓他恢復了一點理智。
“掌門,我若是死在這,你絕對討不了好!”蔣俟沒有點出來,只讓他清醒,“不知道什么人,給了我一枚玉佩,說是要給蔣瑩香,我便給她送過去了。”
“什么玉佩?”蔣懷良慢慢冷靜下來,手上的力道松了一點。
“我也不知道,沒見過,像是被什么燒了,就剩下一半,留下字條,說是交給蔣瑩香,在拜靈凡人界發現的,”蔣俟大口喘著氣,故作一副疑惑的樣子看著他,似是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做。
“玉佩···”
蔣懷良的臉色變了又變,能讓蔣瑩香立刻出府的,除了蔣玉珩那枚同心玉佩,不做他想,可明明蔣玉珩都已經死了,為何玉佩會出現在這里。
“你當真不知道誰送過來的?”
蔣俟看著他發狠的樣子,面上遲疑了一瞬,眼神閃避開,立刻被蔣懷良捕捉到。
“快說,別逼我動手!”
“放開!”蔣俟掰開他的手指,“是莫鬼鬼的靈獸!”他的語氣頗有些氣急敗壞,“我沒有騙你,不過是在它放東西的時候,被我看到了,認出是莫鬼鬼的那只狐貍。”
蔣懷良聽到這句話后,立時松開他,轉身離開。
蔣俟看著他的背影,靠著墻壁大口喘著氣,有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東北方,看來他真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