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香大佬的吸金日常 094終于不窮了
新年假期一結束,何一笙就帶著蓋好章的買斷協議,親自飛去菡城找云染。
第一,蕭總很關注這件事,他也不得不上心,要親眼盯著她簽字。出于謹慎原則,他還會采集她簽字的影像,以防萬一。
第二,他的確對這個叫云染的女生印象深刻,想當面見一見她,跟她說說話,順便再評估一下她的情況。
可以說,他算是非常謹慎了。
而云染那邊,她對于是郵寄合同過來讓她簽字,還是對方打飛的過來看她簽字,都沒什么區別,就很爽快地答應了。
他們還是約定在洛蘭公司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云染習慣準時,但絕不會提早。
她在赴約前還順便去了一趟五金市場,最后背著一堆叮叮當當的零配件,提著一袋型號各異的扳手和螺絲刀踏進咖啡廳。
何一笙選了靠落地窗邊的位置,陽光正好,透過玻璃曬在他身上,暖得人都有點出汗了。
他正用平板電腦審批著公司內部的預算報表,突然聽到對面嘭得一聲,便下意識抬起頭,正見云染把一袋子金屬工具放在桌上。
他忍不住伸手推了一下金邊眼鏡,站起身問:“你是……云染?”
云染又順手把裝滿了叮當作響的零配件的書包放在座位上,主動伸出手:“是,何助理你好。”
何一笙意外地看著她。
雖然他們視頻過一次,也為合同條款打過兩次溝通電話,但是這樣直接面對面還是跟電話視頻很不一樣。
面前的少女黑發雪膚,不管是站姿還是說話語氣都簡潔利落,完全沒有普通女生的嬌柔之態,而且……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她這背包里裝的不是她這個年紀和性別會喜歡的東西……
何一笙跟她握了握手。
被他握在手里的那雙手形狀漂亮,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齊,他也不敢多握,立刻就放開。
他原本是計劃著一見面就把合同拿出來讓她簽字,早點開始早點結束,可是突然間,他就改變主意了。
他很溫和地問:“你有想喝的飲料嗎?”
云染想也不想地回答:“跟你一樣就行。”
“跟我一樣?”何一笙莞爾,“我點的是美式黑咖啡,你真的想要跟我一樣嗎?”
云染沒說話,只是點了一下頭。
何一笙抬手招來服務生,還真的按照她的要求給她點了黑咖啡。
“咳,你上次告訴我,關于你家人需要換腎的事情,我已經找了專家問過,換腎的手術是京一醫院做得最好,幾位主刀醫生都至少有十幾年的經驗了,很少有失手的時候。”他摩挲著早就準備好的合同,柔聲道,“你不用擔心我會敷衍你。”
云染點點頭:“我沒擔心。”
“為什么?”何一笙放開手臂底下壓著的文件,“也許我不想在這件事上花太多心思呢?”
云染背脊挺直,坐姿標準得堪比軍人。
正好服務生端上了兩杯黑咖啡,依次擺在他們面前。
她的指尖輕輕觸碰到玻璃杯上的水汽,在上面劃出一道柔和的曲線:“如果我對你的推薦不滿意,我會自己去找。”
何一笙不由再次失笑:“好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就先簽合同,簽合同的時候我會拍一段你簽字的視頻。”
云染接過合同掃了一眼,跟他們之前敲定的并沒有出入,就拿起筆就毫不猶豫地簽下自己的大名。
何一笙最怕的就是臨到頭她又反悔,還得多費口舌和時間。可她這樣干脆,他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
當她簽完一式三份的合同,留下了屬于自己的一份,剩下兩份則還了回去。
眼見大局已定,合同都簽了,她也可以繼續放飛自我:“我有個疑問……以后若是我還有不怎么成熟的作品,還能賣給你們嗎?”
何一笙頓時覺得他聽錯了:“……不好意思,我沒太聽明白,你的意思是?”
“我還能把我調配的香水賣給你們嗎?我不太滿意的那一種,”云染重復了一遍,見他還是一臉錯愕,便補上一句,“價格合理就好。”
他是完全不懂調香這個行業。
但是根據平日里的耳濡目染,一位調香師創作出一件作品,是需要反復進行實驗。因為每一種香料的氣味都不同,當這些不同的香味疊加在一起,還會產生不同的香跡。
洛蘭的幾位高級調香師大半年才會調配出一件作品。
她這說法……難道還打算零售改批發?
“我的個人建議,你如果真的對調香感興趣,可以在大學進修相關專業,等你考到了調香師的頭銜,這對你今后的發展會更加有利。”
“我知道,”云染有點不耐煩道,“但我的意思是,如果我還有不怎么滿意的作品,你們還能不能再買斷回去?”
何一笙:“……”
他再次懷疑地看了看那兩份合同。
她這意思,好像是在說,他們花了五百萬買了一個她覺得非常失敗的東西?
“現在合同都簽完了,我也實話實說好了,這款香水是我的一號實驗品。今后如果對這個配方不滿意,想讓我修改的話,可就不止現在這個價了。”
何一笙哭笑不得:“你可真會說笑話。”
就連他們的香水實驗室團隊都眾口一詞認為這個香水沒有任何問題,非常符合華國市場的審美,甚至連高級調香師就蒂埃里都交口稱贊,這就說明,它本身就是成功的。
她現在突然說這是不成熟不滿意的作品?
未免太孩子氣。
云染歪了歪頭,審視著他的表情,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你不相信我剛才說的話。”
“也不是不信,”何一笙無奈道,“只是我不懂時尚界,也不懂香水,只能參考專業人士的建議。”
“那就夠了,你記得我今天說的話,等到有需要的時候再來找我。”云染拿起自己的那份合同,又重新背上了沉重的背包,提上了一袋工具,“我先走了。下回再見。”
何一笙簡直都想嘆氣了,在面對她的時候,那些嫻熟的話術和手段總是慘遭滑鐵盧,她根本就不肯按照正常人的思維走,反而是他身不由己地被她牽著:“這么多東西,需要我幫你拿一部分嗎?”
“你?”云染側過頭,用她那雙清冷的杏目瞟了他一眼,突然把手上那袋工具放在他手上。
何一笙:“!!”
他手臂一沉,整個人都差點被拉回座位上去。
云染又重新把那袋工具接回來,搖搖頭:“你看,還是算了吧,我自己拿就挺好。”
等到開學前夕,洛蘭公司按照合同上的日期,如約把全款打到了她的賬戶上。
云染一下子從一貧如洗晉升為小有資產。她過了太久節衣縮食苦哈哈的生活,就連幾塊錢都要精確計劃,突然暴富反而有點不習慣。
可見,貧窮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而習慣也是。
當貧窮跟習慣強強聯手,那威力之強,絕對能讓她好多天都不能適應這突然變寬裕的生活。
系統喜滋滋地看著銀行卡上多出來一截數字,把自己的小算盤撥得噼里啪啦響:本系統給你列一個預算表哈,想要錢生錢首先就得懂得投資,一部分配制存款,一部分股票,一部分基金,還有保險……
云染直接把系統的想法掐死在萌芽初期:“把你發熱的數據腦袋冷卻一下。我還得還錢給江硯殊。”
系統絕望地哀嚎:……為什么要還?
江硯殊都沒直接給她錢!
只是說,在他不在菡城的日子里,這房子暫時交給她看管,當管家難道就不用拿工資的嗎?
外面的花房,反正空著也是空著,她順手就用了,當花匠難道不用拿工資的嗎?
她現在既當管家又當花匠,有時還要兼職清潔工,他都沒付過她工資!
怎么她還要倒給他錢?
它一絕望,手上的投資預算表都裂了,更覺得統生無望。
云染沒搭理系統那點小情緒,反正它每隔三五天就會跟她鬧一次別扭,她都習慣了。
她非常大方地往江硯殊的銀行卡上劃了這次的一半收入,還附言道:“這是租借花房的租金。”
江硯殊回復得很快:“好,我先幫你存起來,就算將來的聘禮了。”
云染:“……”
他這未免也太入戲了!
云染:“我覺得你今后也不大可能回菡城來了,要不,你就順便把房子賣給我?”
她對菡城的生活環境還是相當滿意的,有山有水無污染,周邊也沒什么污染型工廠,古色古香,非常適合作為她的植物培育基地。
等外婆換腎之后,她還打算讓老人家住在菡城,慢慢休養身體。
江硯殊回復:“就算你不買,也是可以試住的,試住期限不限。”
如果還是之前那一貧如洗的狀態,她有可能會對“無期限試住”心動,但是現在,完全沒興趣。
“不了,謝謝,我還是想直接買下。”
“買也可以。但是有個條件,我原來的房間不賣的。”
云染:“……”
這話她是沒法接了。
正式開學的頭兩天,所有同學都是一副還處于日夜顛倒完全沒調整好時差的萎靡狀態。
畢竟寒假就是最后的狂歡。學校外面的液晶顯示牌上也打出了“距離高考還有148天”的倒計時。
當所有人都充滿了緊迫感的時候,唯一一個不在狀態的人依然就只有云染。
她最近忙著拼裝她的溫控和澆水系統。
她準備種植的植物嬌貴,對溫度和濕度都非常敏感,市面上的設備在她看來都根本達不到合格標準。
物理老師眼見著省物理競賽的時間一天天逼近,每天著急上火,想逮她去補習刷題,可是就一次都沒成功過。云染身負系統,每次都能險險躲過。
直到參加選拔賽的前一天,在前往省會的火車上,物理老師才有機會塞給她一本習題本,抓狂道:“你趕緊看一看這個,等到旅館就不要看了,早點睡,明天考試最要緊!”
她都很絕望了。
最有希望通過省考進入全國決賽的學生連她的補習課和考前預測都沒看過,要是她最后名落孫山,豈不是變成她的責任?
她恨不得抓住云染的肩膀,死命搖晃,把她的頭都給搖下來。
可她不能,甚至還要壓著這幾天根本抓不到人的火氣,柔聲細氣地安慰:“你基礎好,一定沒問題的,不要給自己太大心理壓力。”
林蘇陽忍不住在一邊問:“那我呢?孫老師你夸了云染,公平起見也得夸我一句吧?”
他是偏科,而且是偏科偏到大西北的那種,就靠這次競賽拿個好名次,最后能被保送。
于是他整個寒假都老老實實在孫老師家里補習,可就連一次都沒見著云染。
云染雖然就住在他家隔壁,但她早出晚歸,神出鬼沒,他一次都沒捕捉到她的行蹤。
孫老師白了他一眼:“你給我盡全力就好了,不指望你能拿獎。”
但是云染不一樣啊!
云染是他們全校的希望,是最有可能打破零蛋記錄的人。可她居然都沒來得及在賽前給她惡補一節課。實在是太失策。
云染見老師實在擔心,擔憂到嘴角都長了燎泡,便安慰道:“我也會盡力的。”
她為了讓物理老師放寬心,只得裝模作樣地拿起那本題型預測,在火車上安靜地看了一個下午。
實際上,這本題型預測上到底寫了什么她都不知道,直接讓系統把調香師的培訓課程在循環播放。
等離開火車住進當地教育局準備的招待所,天都漆黑漆黑的,物理老師只得帶著他們去周圍覓食。
可是這個時間點,就只有賣宵夜的店子還開著門,能吃的就只有麻辣小龍蝦烤生蠔和各種肉串。
物理老師也沒多想,就帶著兩個學生去吃了燒烤和小龍蝦。
誰知道店里的東西不干凈,到了半夜,大家都發現自己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
物理老師欲哭無淚,趕緊帶著兩個學生去附近的醫院掛急診。
她現在覺得自己即將成為全校的罪人了。
沒有抓著云染給她好好補習一番也算了,還讓兩個學生吃了不干凈的東西,晚上還要跑醫院,他們這還怎么考試?
就連系統也情不自禁發出了靈魂拷問:系統發覺每次重要考試,你都會出茬子,真怕你高考那天被車撞呢。
發燒和腸胃炎都還能忍一忍,堅持到考完。可是被車撞了,難道還要身殘志堅地爬去考場?這個世界真是太危險了。
------題外話------
其實這個物理競賽吃壞肚子的事情是我親身經歷的,當然我最后真的沒考上,雖然就算不吃壞肚子我也考不上,但是起碼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遮遮羞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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