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大佬上線中 1253 黑心地主和小白菜
酒是小骷髏倒的。
蘭疏影坐下來之前,認真考慮了古堡的食材來源問題……她覺得,桌上這些東西可能被規則糊過一層障眼法。
等她吃到嘴里,這些賣相讓人垂涎的東西就會變成甲蟲、毒草和癩蛤蟆。
這酒,她本來也不感興趣,沒打算喝,可現在酒明顯是出問題了。
貓尿?呵呵……要是被當成這種東西,酒會不會覺得委屈?
蘭疏影又想,她開著鬼瞳也沒看出酒里有毒,可見障眼法是真的有。
骷髏傻站了幾秒,突然抱頭蹲下,委屈巴巴還帶著哭腔地申訴道:“不是我做的!”
一嗓子嚎得在場幾個都不太適應。
受驚最明顯的是尼絡,黑影一跳三尺高,掛在水晶吊燈的珠子上打哆嗦呢。
晝神抬頭望望尼絡,再瞅瞅她,戲謔的意味更濃了。
尼絡:好像給主人丟人了qwq……
蘭疏影面不改色,余光瞥了瞥小骷髏,然后用眼神向晝神詢問道:你從哪兒撿來這么個活寶?
晝神微笑:想知道?你求我啊。
“嘁。”
他倆表現得太漫不經心。
骷髏于是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們沒有處罰他的意思。
呼……保住小命了!
可他怎么覺得有點難受呢?
骷髏悶聲抱住瘦巴巴的自己,卑微!
晝神一派悠然,端起他面前那杯酒,嗅著芬芳,看起來真有細品的打算。
蘭疏影暗唾:毒死你算了!
她把那杯酒奪過來,也是往地上一潑!
“哎哎……”晝神語氣惋惜,把目光轉了回來,認真批評她:“太浪費了,好歹也是百年佳釀。”
怎么不是浪費呢?
同一個瓶子里倒出來的酒,對面那杯就沒有異狀,是單獨針對她一人。
蘭疏影瞇起眼嘆了口氣,很是不甘心,指著自己的臉說:“你來評評理,我這臉上是不是寫著‘好欺負’這幾個字?”
“唔……”晝神仔仔細細打量她一陣,搖頭,慢悠悠道:“那倒是沒有。”
“可是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難免火氣旺盛,說不準你在哪兒惹了一樁仇怨出來,不能怪人家只對你動手。”
他說著,唇邊泛起唯恐天下不亂的壞笑。
“如我這般修身養性、又愛好和平的長者……怎么會在這里有仇家呢?你說對不對?”
蘭疏影震驚極了。
她跟這個老東西一別至今,也有些日子了,或許是夠得上刮目相看的條件,可是她撓破頭也想不到:
堂堂一個比南明府的歷史還長壽的上位神,居然能這么明目張膽地把“無恥”倆字貼在臉蛋上!
“嘖……真是對稱啊。”
晝神似乎察覺出她這兒沒好話等著他,也愿意配合她玩玩,僅剩的一只眼睛里綻開笑影:“哦?”
反正都熟得很了,蘭疏影還真不怕他翻臉,做了個稍等的手勢。她挪開身子,從自己座位后面抓出來一個娃娃。
“你沒仇家?”
“你沒惹事?”
她抓著娃娃在空中搖了搖。
儼然是抓住了證據,看你如何狡辯!
這個娃娃的材質,看不真切,身形只有巴掌大小,每一片皮膚都是無暇的雪色,穿著褶皺繁復的鵝黃洛麗塔蓬蓬裙,眉眼精致,像極了小公主。
可憐,娃娃可能不太結實吧,心口被某種利器扎破了,一朵碩大的紅梅浸透了層層紗衣。
她眼神哀婉,紅唇微開。
透過娃娃黑亮且泛著柔光的瞳孔,似乎能看見內里封著的活人的靈魂,若是靜心聆聽,還能捕捉到那個靈魂向外求救的聲音。
她在說,求求你,放過我。
她說,我好疼啊,我想回家……
誰不疼呢?被一箭刺穿的奧西疼不疼?要是那具干尸能開口表達,她不但會喊疼,還會抱怨自己比這個娃娃丑陋一百倍!
蘭疏影冷淡地把娃娃按在餐桌上,流不完的血從傷口擠出來,她的指甲很快就像被鳳仙花染過,有股甜膩的芳香。
那邊,奧西嗅出了這股氣息,頓時有了反應:
她遵從本能,殺氣騰騰地走了過來。
兩抹魂火鎖定住娃娃。
空氣凝滯了,放出靈識也抓不到娃娃的哭叫聲,因為小公主害怕了。
所謂做賊心虛就是這樣。
按照古堡的規則,弓箭能要她的命,她對弓箭的厭惡多過畏懼。真正能讓她害怕到做噩夢的,是面對被她親手射殺的奧西。
奧西和再往前的古堡主人阿瑟不同,這個女巫為了永葆青春來到這里,她能忍受守在古堡里的四百年孤寂,也不會對那些誤闖這里的生命感到愧疚。
她活得很快樂,如魚得水。
誰剝奪了她的快樂,她就跟誰不死不休。
哦不,她已經死了……蘭疏影略微挪開手,奧西立即將利爪揮向娃娃,她把手按下,奧西抿抿嘴,停住了。
“你看看,該來的報應總會來的。”
她這話,看著像說給小公主聽,偏偏眼神往對面瞟了一下。
晝神略微挑眉道:“我覺得,你對我似乎有意見。”
蘭疏影分外乖巧無辜,“我怎么敢?您可是坐觀三千界的晝神大人啊,完全沒有什么事能逃過您的法眼,我不過是個小人物,無論身在何處,都只有任您差遣的份。”
晝神品了品她的話,愈發肯定地說:“你是怪我沒提前知會你一聲?哦,我明白了,你讓小不點去歸墟尋過我,撲了個空,是不是?”
蘭疏影冷哼一聲。
“你不說,我都快忘了還有這事。”
“好吧,那時候走得匆忙,你又斷了聯系……可我這不是特意為你跑了一趟嘛,還至于這么翻舊賬?”
晝神嘖嘖兩下,習慣性地想甩袖子,卻沒適應吟游詩人的穿著,沒得甩,氣氛有點尷尬,不過他臉皮厚,不在意地抓起刀叉切鹿肉吃。
蘭疏影就在對面看著,順帶指使奧西去把女管家抓了。
骷髏反應了過來:“是你下的毒!”
啊呀呀,害得他工作出錯,不可饒恕!
女管家被他推搡著,端莊的發髻撞歪了,幾縷亂發糊在汗與鉛粉混合的臉上,咬著嘴唇不肯招認,只是用一種近乎狂熱的執拗緊盯著奧西。
蘭疏影隱約覺得哪里有點古怪,她忽然想到了跟自己相熟的兩位老朋友,“你對她……”
女管家閉了閉眼,斬釘截鐵道:“沒有!”
“哦……”
蘭疏影單手支著臉頰看她,染血的指甲在娃娃裙子上蹭干凈。
“你這個人,真是奇怪。我早就注意到你不服現在的主人,是還牽掛著舊主?”
對方的表情,就是默認了。
“啊……奧西是被這位解決的,你既然想給奧西報仇,那你怎么不找她下手啊,偏要來找我麻煩?”問題又繞回去了,是她看起來好欺負?
蘭疏影又戳了一下小公主變成的娃娃,很困惑地問女管家。
她不提還好,一把事情揭穿,女管家就像被動了心愛物的瘋子,奮力掙扎不動,她對著奧西的臉默默流淚,繼而透過干尸腋下的空隙,看見餐椅上的蘭疏影。
一道雪線從她嘴里撲向餐椅。
然后是撲啦啦一聲,紅光閃過。
小骷髏總算找到了刷回好感度的機會,他用自己鑲金邊的紅披風擋住了那口唾沫,骨頭臉上硬是顯現出一種幸不辱命的振奮。
“嗯,做得好。”晝神忙里偷閑夸了他一句。
骷髏:我的紅披風好像更鮮艷了!
“別打岔。”蘭疏影又問女管家,“你說點真話,我考慮在古堡范圍內實現你一個愿望。你也知道,我拿到了古堡創造者的認可,是你下一個主人。”
她故意的。
又是毒酒又是唾沫,泥人也得冒出火氣,更何況一晚上沒歇過腳的她。
女管家果然被氣得夠嗆,惡狠狠地瞪著她,四肢都被奧西壓制著,她想咬舌頭,結果也被奧西打斷了。
“你這個樣子,就像一個掄起棍子拆散鴛鴦的黑心地主。”晝神評價道。
蘭疏影瞅著他面前那幾個空盤,內心肯定他為光盤行動做出的貢獻,同時笑瞇瞇地回他一句:“是嗎?那可巧了,我看您像是餓了三天三夜沒飯吃的小白菜。”
晝神略微懵懂,小白菜,吃的那種?
聽起來,不太像啊。
縱然他能觀遍三千世界,尊貴如晝神大人顯然也沒打算委屈自己去聽一首過時的民謠。
“小白菜呀,地里黃呀……弟弟吃面,我喝湯呀;端起碗來,淚汪汪呀”
蘭疏影好心給他哼了一段,得了個大白眼。
晝神揮揮手示意她趕緊把事情解決了,隨后低下頭又吸了一口湯。
那邊女管家跟奧西已經眼神交流了好一會。
一邊是隱忍,一邊是麻木。
過去是相依相伴的一對好主仆,早在十二天以前就站在生死兩端了,現在深情對視,實在是晚了點。
“趁著這點時間多看看,待會送你去輪回,就不一定能再見到啦。”蘭疏影懶散地提醒道。
果然又吸引了女管家的怒火。
骷髏在她想吐口水之前上去捏住她下巴:你敢?你還敢?!
奧西緩慢地抬起手,把骷髏的骨爪打下去,意思非常明顯,不準他碰女管家。
這么一看,又有點保護的味道了。
骷髏:???
女管家果然深受觸動,眼淚汪汪的,就差沒當場上演一段人鬼情未了,然而情緒還沒出來就被指甲敲擊桌面的聲響打斷了。
蘭疏影抽出一張帶著玫瑰香味的信紙,晃了晃。
像這種信紙啊,細膩柔滑,最適合用細尖鋼筆在上面寫出一串流暢的花體字,承載情人之間的蜜語。
不過這封信不同。
因為它沒有開頭格式,還在最上方的正中心寫了“辭職信”字樣。
怎么說呢,用這種信紙來寫辭職信,一看就不是正經社畜。
信紙展開之后,女管家臉色大變。
“看來你還記得上面的內容,那……也挺好的。奧西還保留了一部分的身體本能,要是我當著她的面讀出來……不管怎么說,恐怕你都會死得不太安心。”
女管家面色慘白,整個人虛脫下去:“你……你知道了?”
聽對方的語氣,是已經知道事情經過了,那么……她被抓之后的種種不配合,絕對是被人家當成猴子耍了,增添樂趣而已……
蘭疏影索性讓奧西和骷髏都退開,她想好好看一看這個無恥的女人。
女管家又羞又憤,余光掃見奧西枯萎僵硬、面目全非的容顏,忍不住掩面大哭起來。
“我知道的?你是指哪一件?”
蘭疏影露出疑惑,信紙一下又一下輕輕拍在掌心。
“是說,你想暫時離開古堡回家鄉住幾個月,但是奧西怕你不回來了,所以不肯答應?”
“還是說,你們兩個信任崩塌,感情破裂?”
“又或者是,你心懷怨懟,為了拿回自由身,偷偷給她下了禁魔藥水,還約她見面?”
“結果呢,你沒去展示館,去的是這個人……”
蘭疏影最后戳了一下那個娃娃。
尖指甲深深嵌入紅梅的花蕊。
娃娃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叫。
這一次,甚至不需要靈識外放,只要待在餐廳里,誰都能聽見她的聲音。像煙花,最后一秒的絢爛總是精神十足,接著就什么都沒了。
也是在這一刻,古堡上方降臨了一道威嚴的意志,將主宰權限挪到蘭疏影身上,光柱在她身上停留了足足半分鐘才消散。
暖融融的感覺,還有充盈的力量感。
她覺得,這座古堡的任何一處都可以化為武器,充當她的助力。只要她站在古堡的地面上,其他存在都該做她的奴仆。
噢,懂了,原來奧西生前沉迷的就是這種體驗……
蘭疏影有些遺憾地想,那她也太可憐了。
為了漂亮,自己關禁閉四百年,看不見外面世界有多大,只沉醉方寸之地的一點權柄……不劃算啊。
以前她覺得整容成癮的女孩子們不可理喻,跟奧西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人家過得怎么樣,用得著你操心?”
晝神吃完了,優雅地擦拭嘴角,隨手一道金光碾碎了女管家,再揮手把尼絡和骷髏打包扔到底下的樓層。
“說說吧,你讓奶糖去找我,有什么要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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