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8章 沒少挨刀子

　　布施憶康站在座位間，神色猶豫，既沒有跟上去，也沒有坐下來。

　　“布施社長，就交給小蘭和園子吧，她們都是女孩子，跟圓城小姐應該更有共同話題，”小田切敏也對布施憶康感慨，忍不住頓了一下，“雖然她們都還沒有當過母親…”

　　“不過，如果圓城小姐的孩子還活著，”池非遲神色平靜地補充，“差不多也是小蘭、園子那個年紀。”

　　小田切敏也：“…”

　　這話是沒錯，但非遲這么說出來，有一種莫名的殘酷。

　　布施憶康坐了下來，看著波土祿道泛紅的眼眶，嘆了口氣。

　　“波土先生，我們繼續，”池非遲沒有給波土祿道緩和情緒的時間，想趁著波土祿道情緒波動大、讓波土祿道寫下一些能夠打動人的歌詞素材，進一步引導，“接下來，這個孩子成長到兩歲，她會跌跌撞撞地走路，會跑到你面前、叫著爸爸撲向你…”

　　波土祿道：“…”

　　池先生是知道怎么用刀戳他心窩子的。

　　“在你的想象中，她會是什么樣的性格？是活躍開朗的，還是內向害羞的？她不小心跌倒時會不會哭泣？好不好哄？”池非遲道，“想象并記錄。”

　　“如果那個孩子還在，我跟圓城應該已經結婚了，”波土祿道眼里閃過一絲感慨，低頭記錄，“圓城和我都是比較開朗的性格，我想孩子會跟我們兩個人一樣、是比較開朗的性格吧，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說不定還會有些吵鬧，至于她跌倒了會不會哭…我想應該會吧，她媽媽是那種很懂得照顧小孩子的人，我也很想照顧好她，這樣長大的女兒，或許會有一點嬌氣，不過嬌氣一點也沒關系，那樣的女兒也很可愛…”

　　池非遲見波土祿道自覺地寫起自己想對女兒說的話，心里對波土祿道的悟性感到滿意，等波土祿道寫完，才道，“之后，她長到五歲，在上幼兒園，她有沒有交到好朋友？會不會積極參加學校活動？與朋友相處是淘氣的、還是溫和的？”

　　5歲的幼兒園…

　　8歲的小學…

　　13歲的青春期…

　　波土祿道在池非遲的引導下，記錄著自己能夠想象出來的、屬于女兒的模樣，并在下方寫上自己想跟女兒說的話。

　　毛利蘭、鈴木園子陪著圓城佳苗回到演出廳時，波土祿道已經準備開始記錄自己對17歲女兒的想象。

　　“時間來到今年，她已經17歲了，”池非遲看向走到座位間的毛利蘭、鈴木園子，“跟小蘭、園子一樣，在上高中二年級，她的朋友或許在周末時登門拜訪、高興地叫她‘朝香’、約她出門玩…”

　　圓城佳苗怔了一下，眼眶又開始泛紅。

　　毛利蘭、鈴木園子站在座位間，有些不知所措。

　　她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的…

　　還有，看波土先生通紅的眼眶，就知道在她們離開的這段時間、波土先生的心口沒少挨刀子。

　　“她會不會是一個喜歡笑的女孩？她會不會擁有談一場戀愛的想法？”池非遲道，“還有，如果你的女兒那時擁有不符合主流思想的愛好、或者會做一些不符合主流審美的打扮，你會怎么做？”

　　波土祿道看了看鈴木園子、毛利蘭，低頭記錄，“正常情況下，到了17歲的年紀，怎么樣都會想戀愛了吧？她那時應該會有戀愛的想法，不過我對這方面，沒辦法想象太多，至于她的喜好…只要不危害到她的身心健康，我都不會太反對，畢竟我當年唱搖滾的時候，就經常做一些不符合主流審美的打扮，也是上一輩人眼中的怪人…說到這個，女兒搞不好會跟我一樣，是一個對自身愛好無比執著的人，這樣的話，反對她大概是沒用的…”

　　圓城佳苗和鈴木園子、毛利蘭坐到第三排座位上，安靜地看著波土祿道記錄。

　　池非遲看著波土祿道記錄的內容，發現在記錄17歲的女兒時、波土祿道的想象已經變得空洞，雖然知道波土祿道把一個不存在的女兒想象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容易了，但還是對目前的素材不太滿意，試著給波土祿道施加更多的刺激，“她的父親是知名的搖滾歌手波土祿道，她會為你驕傲嗎？她會不會跟朋友吐槽，說自己的父親也有很多壞習慣，但提到父親的成就，她心里依舊是驕傲的？”

　　“肯定會，”波土祿道紅著眼眶記錄，“就算我也有一些壞毛病，但是我的女兒一定會為我的成就而驕傲，為了能讓她驕傲，我一定會加倍、三倍、四倍地努力…”

　　圓城佳苗看著波土祿道坐在舞臺前的身影，深呼吸了一下，努力控制著情緒。

　　她是回來這里找虐的吧？一定是。

　　越聽下去，她就越覺得心酸——如果她的女兒還在，她應該會是一個很幸福的人吧…

　　過道另一側，安室透湊近貝爾摩德耳邊，低聲道，“從波土祿道的反應來看，那首曲子確實是他為她女兒所作的，這一點應該不會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應該沒辦法在填詞時、流露出那么真實的情感。”

　　貝爾摩德點頭表示贊同，目光依舊放在波土祿道、池非遲那邊。

　　“這樣的話，我們接下來就不需要行動了吧？只要事后匯報一下就行，”安室透盤算著，見貝爾摩德好像還不打算走，主動問道，“你準備什么時候離開？”

　　貝爾摩德收回視線，低聲反問，“你急著離開嗎？”

　　“不…我什么時候離開都行，”安室透看了看貝爾摩德的假臉，小聲提醒，“但你用這個身份在這里待太久，可能會讓人察覺異常，我只是有些擔心而已。”

　　“我確實該離開了，不過這外面好像有不少FBI的人在埋伏，我離開也需要找個合適的時機。”貝爾摩德拿出手機，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側身靠近安室透，將手機放到安室透身后，一邊編輯郵件，一邊低聲道，“拜托你用身體幫我擋一下。”

　　安室透沒有回頭看，看向舞臺下的波土祿道，小聲道，“我怎么覺得，你其實是想避開我呢？”

　　貝爾摩德沒有否認，故意說得曖昧，“你不會對女性的私密郵件感興趣吧？”

　　安室透有些無奈，“如果跟組織行動無關的話，我倒也沒那么好奇…”

　　前排，池非遲還在引導波土祿道。

　　“明天是你告別演出生涯的最后一場演唱會，如果女兒在的話，應該會到場吧？”

　　波土祿道：“…”

　　別刀了，別刀了…

　　雖然心里酸楚，但波土祿道還是低頭在稿紙上進行記錄。

　　“當然，我一定會邀請她來看這場演唱會的…”

　　池非遲感覺到手機振動，拿出手機，點開剛收到的郵件。

　　場館外面有很多FBI調查員埋伏，如果我就這樣出去，他們搞不好會包圍過來，到時候我會很難甩開他們（●﹏●），能不能拜托你個忙、為我制造一個適合撤離的時機呢？——Vermouth

　　池非遲：“…”

　　這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發顏文字過來賣萌嗎？

　　我去安排，你需要等二十分鐘左右，等撤離時機快到的時候，我會再聯系你。——Ra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