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是工具人 061
石門里面是一個不太大的大廳,兩側的墻壁全是裸露的黑色巖石,天花板由直徑約兩米的環形有色玻璃構成。天花板中間的枝形燈沒有打開,冷清的大廳里只有透過彩色玻璃照進來的微弱的自然光。
“其他幾位都已經來了嗎?”
現在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女傭轉過身來依然答非所問地說:“請!”
對面有兩個門,正中間的門是通往主體建筑的入口。和大門一樣,是青銅格子門。右邊的小門是木制的,可能是倉庫什么的。三人跟著女傭進了中間的門。只見眼前是一個筆直寬敞的階梯,階梯一直通到地下。階梯上鋪著地毯,走上去一點聲音也沒有。
身后的桂子小聲說:“這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階梯呀。”
“對!”島田也附和著說,“去年,我初次來這里時,看到這個建筑使我深受感動:這才是華沒的作者應該住的地方,這才符合中村青司這個名字……”
中村青司。
再次從島田嘴里聽到這個名字,宇多山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不祥預感。
宇多山的腦子浮現出中村青司設計的“十角館”、“水車館”等樓房的奇妙的名字,以及所聽說的在這些房子里發生的事件。
剛才,島田說他和宮垣認識是房子給牽的線,這究竟意味著什么呢?難道他僅僅是對建筑師中村青司感興趣,進而知道宮垣的迷宮館也是中村青司的作品之一嗎?莫非還有其他更深的含義?
階梯的盡頭又是一個不太大的大廳。藏青色的地毯,灰色的石壁,高高的天花板上昏暗的燈光,越發使人感到這里像個地下倉庫。正對面是緊閉著的兩扇大門。門的邊緣是木質的,呈黑色,中間鑲嵌著帶花紋的原色玻璃。
女傭把門打開。里邊是一個寬敞的大房間,使人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女傭往旁邊退了一步對三人說:“請進!”
宇多山帶頭往里走。
這時,突然聽到有人痛苦地呻吟著喊道:“救命啊……”幾乎是同時,有一個人從右側死角處向宇多山肩膀上倒了過來。
宇多山驚叫著退了回去,桂子也嚇得尖叫起來。倒下的人由于失去了支撐,屈膝倒臥在了地板上。
“哎呀!清村?!”看到趴在地毯上的人的臉,宇多山緊張起來,隨身帶的包也掉到了地上,“這是怎么回事?”
桂子用袖子擋著臉問宇多山:“什么?你說什么?”
倒在地上的臉色微黑的男人清村淳一又痛苦地呻吟著說:“救救我……”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宇多山呆站在那里,島田從后面跑上前來,搖了搖清村的肩膀問道,“你感覺怎么樣?堅強些!”
清村微微睜開眼,看到眼前彎著腰的島田,他轉動了一下無神的眼睛,看著呆若木雞的宇多山說:“宇……多山君……”清村的嘴唇在顫抖,嘴角上沾著紅色的戮稠物。
怎么會有血?……
看到眼前的清村和他嘴角上的血,宇多山不由得感到一陣眩暈。
中村青司所設計的樓房充滿了慘劇。十角館、水車館莫非這次輪到迷宮館了?
“豈有此理!”宇多山大聲喊叫著,繞過倒在地上的清村往大房間跑去,“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呈l形的大房間向右側展開,應邀而來的客人零零散散地坐在那里。衣冠不整臉色蒼白的宇多山一走進房間,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朝他集中過來。
房間里有鮫島智生、舟丘圓香、須崎昌輔,沒看到林宏也。但此時的宇多山無暇顧及這些。坐在左前方沙發上的鮫島智生拿開叼在嘴上的雪茄煙,舉了舉手說:“你好!好久沒見面了。”接著若無其事地說,“聽說夫人有喜了,預產期是什么時候啊?”
宇多山感到很狼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裝著沒聽見鮫島智生的話,惶惑不安地回頭看了看門口:身穿綠色開襟毛衣的清村還趴在地板上。蹲在旁邊的島田不解地朝這邊望著。
宇多山轉過頭來沖著房間里的人問道:“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須崎昌輔蜷縮在右首靠里的躺椅上,背后的墻上鑲著一面大鏡子。聽到宇多山的間話,他顯出一副與己無關的表情,重又看起放在膝蓋上的書來。
坐在正面桌子旁,手撐著下巴看著宇多山的舟丘圓香這時站了起來。她身穿黑色連衣裙,臉上化著濃妝,嘴上涂著紅色口紅,顯得很漂亮。
“宇多山君,你好!”她那若無其事的表情和背后發生的事情形成極大的反差,越發使宇多山感到恐懼。
舟丘圓香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清村,說:“行了,清村,別胡鬧了。有的客人是第一次來,你這樣做是不禮貌的。”
聽了這話,宇多山才好不容易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此時該作何反應才好。他緩和了一下緊張的表情,回頭看了看門口說:“原來是這么回事啊!”
宇多山話音剛落,躺在地上的清村突然站了起來,把旁邊的島田嚇了一跳。清村用手絹擦了擦嘴角上的紅色的戮稠物,爽朗地笑著說:“對不起!不過,我的演技還不錯吧?”
“我說你不要這樣做。你真像個小孩子。”
“好啦!好啦!沒關系。”
“惡作劇做得有點過火了。我特別不欣賞你這一點。”
“舟丘小姐,你這話講得也太過分了。”
看到清村和舟丘兩人在爭論,宇多山說:“哎呀!我中了你們的圈套了。”
島田站起身來,兩手抱著后腦說:“今天好像是愚人節嘛。”
清村淳一看到島田,就說:“嗯,原來是寺院的老三吶。可是你并不是和尚嘛。”
“是的。我不過是逢盂蘭盆節、春分節或秋分節幫幫我家老爺子的忙而已。”
“那你平常都干些什么呢?”
“平時是游手好閑啊。”
看樣子,清村淳一對自己4月1日的滑稽劇取得成功感到很滿意。上了當的島田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很偷快。初次見面的兩個人在桌子旁一坐下就攀談起來。
“寺院是不是由你哥哥繼承啊?”
不,這個目前還很難說。”
“你的意思是說……”
“說起來這是家丑:老大目前去向不明。他名字叫勉,年前去了海外,從此杳無音信,再沒回來。”
這事對于他的家族來說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可島田說起來卻像講笑話似的。清村做了個往外攤手的動作說:“這問題可就嚴重了。”
“而且,我二哥也絲毫沒有繼承寺院的意思,目前所做的工作也基本上和寺院沒關系。”
“那你二哥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他所做的工作不能說和在座的各位毫無關系,每天都是殺人啦,偷盜啦什么的。”
“噢,這么說你二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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