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79 43、上講臺
教師對學生是有傳道授業解惑的道義,但是道義這玩意兒,沒法去量化。
學習資源擺在那兒,愛學不學是你自己的事情,沒人會每天追在你身后填鴨子。
現在實行的是學分制,如果兩個學霸考試分數一樣,那么考試排名可能一致。
這個時候計算考勤分,作為平時成績的一部分,有理有據。當然一般的考勤分不會占到總分的很大比例,學校不允許。一般10到30。
后面的出國、獎學金、三好學生等各種獎項都是依學分成績來作為依據的,如果學生成績排名區分不開,李和說不準又會鬧個笑話。
于波。
張一正。
魯輝。
點名下來,李和算是認識了不少學生,這一屆里夾雜了不少大神,李和見的多了,早就見怪不怪。
以后出門,也能吹一句:桃李滿天下。
大家好,我叫李和,李和一邊說一邊在黑板上寫上他的名字,這一學年的物理課由我擔任,希望大家以后同心協力,共同進步。
當然,我這個人很講道理的,前提是你們和我講道理。
大學二年級本學期主要是分析力學,實變函數或高等微積分,基礎物理實驗,這一系列的內容。biqubao
物理學是一門嚴密的定量學科,數學是基礎,所以在學習本專業的同時,希望大家努力學習好高數,甚至可以作為選修課程。
這一屆的教材是新版的,李和也都是按照學校規定的大綱教,要是自作主張更改,就是屬于嚴重的教學事故,純屬嫌棄活的不耐煩了。
當然在講課中,他也會穿插一些稍微超綱的內容。
眾所周知,用能量法分析力學中的許多問題時可使問題得到簡化,靜電場和恒定電場中也有類似情況,如用虛位移法可以較方便地計算某些系統的機械力。
在力學中,可根據最小作用原理獲得該系統中的變分原理,而在靜電場中則可以根據湯姆生定理得出靜電場中的變分原理。
即可按下式隨同具體的邊界條件決定場中的電位分布
講的簡單干脆不廢話,也不賣弄學識,在一群比他小四十多歲的學生面前賣弄,他都覺得丟人。
一整堂課下來,從教室出來,連吸煙的心思都沒,因為鼻子里都是粉筆灰。
一方面是因為擦黑板的時候沒經驗,二是因為粉筆的質量比較差。
我聽了半節課,不錯,有深度有條理。吳主任笑著對李和說道。
還是沒什么經驗,以后多指教。李和對這個吳主任還是抱有不錯的好感的。
也沒回辦公室,他受不了那老大姐八卦,否則一個下午啥都不用做了。
剛回到宿舍,發現扎海生居然在他的屋里,我以為進小偷了呢,你小子什么時候偷偷摸摸的進來了。
李和屋里就住了他一個人,沒值錢東西,索性也就不鎖門了。
你除了一床被子,還能有啥好偷的。扎海生上班后精氣神又明顯不一樣了,多了一絲穩重。
上班后感覺怎么樣?李和好奇的問道。
哎,天天端茶倒水,抹桌子,整理文檔,偶爾幫領導寫個發言稿。扎海生說完又有點嘆氣,現在的工作跟他想象中的高大上完全沾不上邊。
怎么樣,請搓一頓,哥哥我教教你。李和肚子里就那么點東西,糊弄扎海生是夠了。
兩個人還是老李家飯店。
扎海生丟下筷子,抬頭說,我這大好青春啊,就是氣不過,嘔不過,不甘心。
李和跟扎海生碰杯,然后道,我看你是那種孤芳自賞型的,做事之前一定是先做人。你太容易得罪人,有時不要那么直來直去,互相照顧點面子。
為什么要照顧面子?我不能違背事實。扎海生有點認死理。
李和道,我不是讓你給別人面子,而是讓你放下面子。常說,隨遇而安,真的明白這句應該可以解決你面子放不放得下的問題。
你說你平常都爭論些什么呢?無非是爭自己的面子,讓別人難堪,你說有必要嗎?
扎海生一口啤酒悶下,苦笑道,我想把事情做好,有錯嗎?
沒錯,可身為一個社會人,只有當你的自我價值認定與外界的贊許期待認同相匹配一致之時,對你而言才是最好的狀態,你才會從這種狀態中體會到巨大的愉悅和成就感。
可有些事情你明明作對了,確受千夫所指,你不覺的難受嗎?李和繼續循循善誘,其實有些事情不防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就是尊重,不管別人做的對不對,你先去尊重別人的意見,行不行?非要爭個臉紅脖子粗。
哎。扎海生嘆口氣,哥啊,你說的都對,可是人呢,總歸得有點自己的自尊心吧?我就是不怎么服氣,憑什么啊?
再說,我也是讀過書的,讀書人的氣節要不要了?
李和繼續笑著道,海生,總歸你還是年齡大小,沒見過世面,大概經歷了就好了,不用放到心里的。
這一頓酒,一直絮絮叨叨的喝到了晚上八點多鐘。
李和的日子接下來都是這樣一如既往的一成不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上課、看書、睡覺、聽收音機、打乒乓球。
煩惱的話,都是形而上的,比如地球幾時爆炸,人類幾時會絕種毀滅。
形而下的,比如吃穿喝用什么的,因為又差錢,倒沒什麼可慮。
偶爾李和也在想,如果沒有亂七八糟的開會,其實當老師也挺不錯的。
系里的會議,學校的會議,教學會議,座談會議,他對各種會議有點疲于奔命。
上輩子經歷過了,這輩子再經歷一次就有點煩了。
每次開會,李和坐在那里不停的看著時間,在心里問候了好幾次發言人的老母,你娘希匹屁話也太多了嘛?
一說就沒個停了!
元旦放假的時候,他回到家終于看到了何芳。
三月,初春。
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我的1979 43、上講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