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秘氏族

眾人一踏下客機的舷梯，就看到足足五輛豪華的大巴和幾輛黑色越野車停在寬敞的機場跑道邊緣，另有長長兩隊穿著整齊黑色西服、系好領帶的會眾整齊列隊矗立兩旁迎接，車門也已經全部打開。

也不知道神原會是如何打動當地政府，讓他們同意這些車輛開進機場通道，更讓人驚訝的是那全部著裝整齊的會眾，要知道這可是巴格達的正午時分，地面溫度超過四十度，如果是普通人在這烈日之下，恐怕早就曬暈過去，而這些地位并不甚高的會眾卻能堅持下來，可見嚴苛的紀律。

當然，在李杰看來，多半也是肌體轉化過的新人類。

哪怕相互之間并沒有太多接觸，這些各地邀請而來的高手們也迅速默契無比分出地位高下，隱隱以李杰和另外一個叫做列昂尼德的白種男人為首。

這列昂尼德身高超過兩米二十，長長的卷曲金發披在肩膀，穿著一身沒有任何標識的迷彩服，腳蹬厚重特種軍靴，寬厚的肩膀和高高隆起肌肉將衣衫撐到幾乎快爆炸。簡直就像一頭人形暴熊，據說是俄羅斯軍方出身，因為屠戮上司而叛逃。也不知道是神原會從哪里找來。

只是單從高山譽夫對他的態度隱隱和李杰相若，也絕對可以知道不是一般的高手。

高山譽夫并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哪怕是對待這些招攬出力的新人類高手，也語調冰冷平常，只有在望向李杰和列昂尼德兩人的時候，才稍稍客氣一些。

至于李杰在這些人之中的地位，從丸尾熊志、角田幸治等人那畢恭畢敬絲毫不敢忤逆的態度就可以充分看出。恐怕私底下他屠戮無數、親手斬殺古賀組長古賀正川的驚人事跡早已經傳遍一眾高手之間，幾乎沒有人敢于在他面前造次。

因此。高山譽夫和李杰、列昂尼德三人率先登上大巴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其他的人則依著各自的順序，紛紛走上其他車輛。

只是當登車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團明亮的火光驟然自機場外圍急速飛來。劃過天空，目標直指神原會的車隊！

“rpg！有襲擊！”

在場的都是新人類，感知和五官敏銳非同一般，當然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不過已經用不著李杰他們費心應對，因為坐在最前方的高山譽夫冷哼一聲，在下方列隊的神原會會眾已經紛紛舉起握持在手中的自動步槍，無數彈雨紛紛向空中那枚火箭彈掃射，超快的肌體反應和動態視力讓他們輕松捕獲到火箭彈飛行的軌跡。火箭彈瞬間被打爆，在幾十米外的半空爆發出一聲轟然巨響，化作巨大火光升騰而起。

在如此遠的距離下。那爆炸顯然不能夠對眾人造成任何威脅，隨之而來的沖擊余波也只是讓車窗玻璃微微抖動了一下而已。

而出現在這里的沒有任何普通人，哪怕面對近在咫尺的爆炸，也全都坦然自若，沒有任何畏懼。反倒是遠處的航站樓方向那許多乘客都騷動起來，機場跑道附近的工作人員更全都驚呼大喊。紛紛蹲伏躲避起來，倒是顯得極有經驗。看起來對這樣的襲擊早已習以為常。

大巴車前方，一個神原會頭目模樣的男子臉色難看至極，對著那一片持槍的神原會會眾嘰里呱啦用日語噴出連串咆哮，顯然非常不滿，然而他的斥責并未能持續多久，卻陡然再度轉頭，因為這一次，從同樣方向飛來了三枚火箭彈，襲擊者居然還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

被罵得抬不起頭的教眾也心中憤恨，紛紛怒罵再次提槍掃射，然而這一次由于火箭彈比較分散，攻擊造成了偏差，只得其中一枚在密集彈雨中爆炸，另外兩枚依舊堅挺，眼看不能全部擊落。

那個神原會的頭目怒吼一聲，一把推開身旁的屬下，猛然向前跳躍，人在半空已經身軀暴綻，將衣物全部撐爆，化作一個猙獰巨人，竟然以快捷無比動作抓住了其中一枚火箭彈，更狠狠擲向側方，準確攔截命中第三枚火箭彈，在碰撞中再度暴起巨大火光！

這次不等頭目叱罵，已經有大半會眾以極快的速度向前跳躍，以快到詭異的方式沖向火箭彈發射的方向，顯然是去對付那些不識趣的襲擊者了。

而化作巨人的神原會頭目則快步走了回來，幾乎高出大巴車的龐然身軀恭敬無比重重鞠躬：

“實在對不起！這是我的失職！高山部長，那些該死的isis總是喜歡對機場降落的飛機展開爆炸襲擊，這些搞無差別攻擊的豬玀實在防不勝防，殺不勝殺……”

高山譽夫神情不變，陰沉的目光從對方身上掃過，直接擺斷他的話語：

“不必多說，登車完畢立即出發！”

“嗨伊！”

大漢筋絡滿布的猙獰碩大頭顱上居然流出大顆汗珠，顯然對這位若頭畏懼無比，屁也不敢放一個趕緊催促屬下辦事去了。

“高山部長，如果你的人應付不過來，我可以幫忙，讓這些不識趣的豬玀后悔從母親肚子里生出來！”那俄羅斯大漢列昂尼德咧開大嘴獰笑說道，他身軀本就高大，又無人敢于靠近，直接大大咧咧占據了橫排兩個座位。

“不必了。正事要緊。”

坐在前方的高山譽夫淡淡回絕。

“真是個混亂的地方，我喜歡。”

被拒絕的列昂尼德渾不在意，粗獷嗓門再度大笑了起來。

而坐在他側方的李杰卻發出更加響亮的狂笑：

“哈哈哈哈！看來遇到了志趣相同的朋友。享受殺人的樂趣。”

“五十嵐先生，你和他們都不太一樣，我也覺得很對胃口。”

對于李杰的大笑，列昂尼德絲毫不以為忤，反倒似乎要應和般，笑得更加大聲，手臂揮動著。指骨被捏到嗶叭作響。

看著兩個好像非常投機的怪物，后方的其他人都感到難以適應。卻又各自忌憚不愿出聲。

李杰當然不會輕易被蒙蔽，列昂尼德雖然看似粗鄙，卻眼中時常閃爍精光，絕不像外表那般簡單。只是這看似粗線條的大漢到底什么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這些不分對象的極端組織襲擊者并未對李杰一行人造成任何阻礙，充其量只能算個小插曲，反倒是機場方面如臨大敵，軍方的人再度向外搜索起來，不過這已經不關李杰他們的事情了，車隊直接駛出機場。

巴格達這個名稱出自于波斯語，本義為“神的饋贈”。

這座飽經戰亂的古城橫跨底格里斯河兩岸，距幼發拉底河僅30多公里。處于東西方的交通要道，鐵路、公路和航空構成陸地和空中的立體運輸，十分便捷。原本應該是天然的交通樞紐。

只可惜伊拉克特殊的戰亂歷史讓這片土地從來就沒有平靜過，幾乎每天都有各式襲擊和爆炸發生。

車隊一路沿著巴格達機場路前往市中心，美軍撤離之后，這條曾經的世界上最危險道路（irish）已經比以前平靜了許多，但是汽車炸彈、人體炸彈、槍擊掃射、冷槍、及地雷等等各種形式出現的暴力攻擊依舊時常發生。

不過也許是車隊比較龐大，或者已經經歷過機場襲擊緣故。今天倒是頗為平靜。

“原本巴格達已經解除了長達十年的宵禁，但是近半年來由于各種新人類和超能力者的出現。代表什葉派的isis等組織襲擊變得重新頻繁起來，方式也更加激烈詭異，打擊難度大大增加，所以情勢重新趨于緊張，也讓當地政府不得不再度開啟宵禁，為了避免耽誤時間，會長大人讓我們直接趕往穆蓋伊爾……”

已經恢復原樣的當地神原會頭目川端康成重新換上一身衣服，恭敬坐在高山譽夫身旁，為他們解釋當地的情況和環境，而車隊也果真如他所言繞過城區，直接前往這個東南方向的小城。

出了巴格達之后，路況就更加糟糕，特別是長期的戰亂讓這里到處都是襲擊過的痕跡，速度不得不降了下來，當李杰他們抵達穆蓋伊爾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

這是一座環境比較惡劣的小城，而神原會則大手筆包下整座十幾層樓的城中最豪華酒店，顯然是早已經準備迎接李杰等這批人的到來。

即便在這樣落后貧瘠的地方，神原會這位會長大人居然也置辦起一次頗為豐厚的晚宴，大約是為了安撫和鼓勵這些邀來的新人類高手。

而李杰等人也終于見到了神原司本人。

這個身穿日本傳統服飾的高大男子，留著整齊兩道蓄胡，風范卓然令人印象深刻，卻怪異無比完全看不出年齡，初看應該有五六十歲，細看卻肌膚細膩，最多不過三十出頭，氣質深沉內斂，看不出半點虛實，端著酒杯邀敬眾人：

“感謝諸位不遠千里趕來這偏遠之地，由于條件有限，只能如此，希望不要嫌棄酒水粗鄙。”

這些邀請而來的高手表情各異，不過還是比較給面子，都回敬起來，放下酒杯之后，那俄羅斯大漢眼神已經在李杰身上掃過多次，他雖然表面粗豪，實則心思并不蠢笨，在場眾人當中，也只有李杰被他放在眼里，卻發現這奇怪劍客居然沒有半點詢問神原司究竟委托所為何事的意思，讓他心里嘀咕狐疑，難不成真是個瘋子。

按照常理來說，到了這里，沒有人不會擔心究竟是什么樣的難事，讓神原會這樣的龐然大物也不得不對外征集高手相助，財帛雖然動人心，卻不如性命來得重要。而趕來的眾人之中，又以他和李杰實力最強，地位最高，自然是發問的不二人選。

然而他又怎么會知道，無論神原司要做的是什么，李杰已經斷定畢竟和自己找尋的緣由緊密相關，是必定要參與到其中的。

這樣的情況下，要比耐心，列昂尼德顯然是比不過的，最終酒過三巡之后只能故作粗豪放聲大笑打破表面平靜氣氛：

“神原會長，我們到這里來都不是為了享受的，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們到底要幫神原會做什么了吧？”

聽到他的發問，其他人也精神陡然為之一振，全都或明或暗關注起來。

而神原司卻絲毫不以為意，只是淡淡一笑：

“列昂尼德先生的問題非常合理，我可以告訴各位，到穆蓋伊爾，我是要找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但是這件東西卻在一個古老的氏族之中，這氏族的人久不與外界接觸，卻有些特異能力，對外人敵意更非常重，所以也有一定的風險。”

聽到神原司貌似坦然的回答，其他人全都露出各般神色，眼神交換，顯然并不太滿意，這回答看似合情合理，透露了不少內情，但仔細思量，卻發覺又壓根沒有提及重點，比如那所謂的古老氏族有什么樣的特異能力，風險程度究竟如何，仍舊一無所知。

列昂尼德既然已經開口，也就無需掩飾偽裝，當然繼續追問：

“能夠讓神原會長如此忌憚，可見這古老氏族必定有不凡之處，只是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危險，能不能說得更具體？”

對于這些人的心思，神原司自然盡收眼底，卻顯得極為大度自然，只是朝眾人搖頭微笑：

“對于具體的內情，并不是我不愿告訴大家，而是實在了解不深、難以說清。即便做了詳細調查，我們也只知道這氏族在伊拉克民間被稱作烏桑戛族，傳承的年代是最為久遠古老，甚至已經無據可查，只不過烏桑戛族人從來不與外界接觸，所以除了少數本地人，根本沒人知道。這些烏桑戛人自古以來居住在穆蓋伊爾往東70公里外的莫賈拉山中，任何進入的外界人都會受到毫不留情的攻擊，難以生還，就連當地政府和反抗軍也從不敢招惹，是真正的與世隔絕。”

他這話聽到列昂尼德等人耳中，更是讓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作何回答。長期生活在現代文明社會之中的人，絕對無法想象在一個國家之中還有這樣的神秘種族，不過想想伊拉克的古老起源和長期戰亂，似乎又不是不可能。

一個不明底細的地方和族群，恐怕比擺到明面上的危險更加令人煩惱，要知道，未知才是最讓人頭痛的。(

惡魔在紐約 第十二章 神秘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