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超凡傳奇不存在的男人

李心儀一家還是在上個月才搬進來這邊的，在阿比蓋爾等人的安排協助下辦好了一切手續，人的適應能力真的很強，在大半年前，李家人還處于節衣縮食、省吃儉用、操心持家的階段，而現在，他們已經逐漸習慣任何事情都第一時間有人來為自己辦妥。

李家位于溪山苑大廈的頂層，超過千平的躍層豪宅每平米售價亦在6位數，周圍俱是古老別墅、梧桐為伴，物業顧問也是業內頂級服務式公寓顧問公司輝盛（frasers）國際。

李杰的母親徐珍娣剛開始聽到說兒子要買這么貴的房子給自己住，一直嚷嚷著不要浪費錢，老骨頭住不慣，但是真看到了這從未見過的豪宅實景之后，就像著了魔一般戀戀不舍，心里歡喜得不行，幾天沒睡著覺，連著給李杰打了好幾個電話，同在一地的李心儀更是被煩到哭笑不得，向他告狀說老媽逢人就要顯擺兩句。

估計對徐珍娣來說，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少了那些天天拉家常的街坊鄰居，住在溪山苑的大戶們可沒有串門的習慣。至于李杰的父親李大成，老實巴交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他，基本意見等于沒有，徐珍娣說什么他都只有聽著的份。

電梯直達頂層。房子的大門早已經打開。性子急的李心儀挽著翠絲特和阿比蓋爾的手走進去。人還沒進門，就開始大聲嚷嚷哥回來了。

李杰搖頭失笑，同樣走進門里，卻看到阿比蓋爾突然僵立在原地，用一種難以形容的奇異表情望向自己，全身緊繃如臨大敵：“先生……有人……”

“有人？什么有人？走呀，波兒姐姐。”

挽著阿比蓋爾的李心儀突然發現她靜止不動了，不解地扯了扯手臂問道。

而李杰則緩緩轉動目光。越過迎面而來滿臉驚喜的徐珍娣和李大成，直接落在了寬敞客廳的正中央，夏圖(插teaudlax)全拼接式環形沙發上，一個相貌平凡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光潔茶幾前，慢條斯理地端著茶盞小口喝茶，這個男人頭頂光潔沒有半點發茬，意態悠然、神光湛湛，五官初看平常，卻顯露出圓潤和煦的氣質，讓人自然而然想起一句古話——“溫潤如玉。”

男人似乎也察覺到李杰的注視。放下茶盞轉過頭，雖然沒有說話。卻對著他微微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媽，家里來客人了嗎？”

李杰臉上表情毫無異樣，用拉家常的語氣對徐珍娣說道，然后看到對方有些發愣：

“客人？什么客人？你說這位漂亮姑娘嗎，不是你的秘書嗎，歡迎歡迎。我跟你說啊兒子，這里的物業貴是貴，服務還真是可以的。你看，知道你今天回家，物業經理特意親自送來了果籃祝賀。兒子啊出去這么久，快讓我看看瘦了沒有，啊喲，個頭都長這么高啦……”

徐珍娣顯然心里早已經壓了許多話，高興得不行從進門開始就拉著李杰左看右看，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李杰只是微笑點頭，隨意迎合對方的說話，目光卻落到屋子里其他人身上，赫然發現除了自己以外，包括李心儀、徐珍娣、李大成和翠絲特在內，所有人全都在各自攀談說話，沒有一個人對于坐在客廳當中那個男人有任何反應，覺察到屋子里多了一個陌生人。

就好像瞬間分割成兩個世界，這個男人自成一體完全不存在于他們的世界之中。

“是啊，媽，我這次回來給你們帶了不少禮物，讓翠絲特和心儀給你們收拾收拾，你們先去看看，我一會就過去……”

李杰發動心靈暗示，讓徐珍娣停止了嘮叨，跟幾個女人去整理東西。然后再次望向阿比蓋爾，這頭女惡魔顯然能夠感覺到男人的存在，但是卻分辨不清楚位置，只是不斷地保持警惕四下張望，試圖找到隱藏著的那股氣息。

“你也過去吧，沒關系，阿比蓋爾。”

李杰揮了揮手，讓這位屬下離開，然后獨自步入客廳當中，坐到了男人的對面，翻起茶盞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接著把對方杯中續滿。

“看起來布魯斯李是一位熱情的主人，對于像我這樣不請自來的惡客也斟茶相待。”

男人用指尖輕輕敲擊桌面以示感謝，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柔和清澈，就像一陣微風拂過，只覺得悅耳動聽到極點。

“對于值得尊重的客人，我一向都會給予與他們身份相匹配的待遇。”

李杰端起自己的茶盞微微示意，在他的雙目之中，眼前這個男人就像一團扭曲不定的光影，連帶身體周圍的所有物事都變得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他清楚知道，這是靈魂磁場高度凝練，已經能夠影響其他人感官的表現，所以像李心儀這樣的普通人，完全沒有辦法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人的視覺是很容易被欺騙的，相應的電磁波經過折光傳遞到大腦，再轉化為電子化學訊號才能成像。而足夠強大的惡魔，就有可能模擬改變這些電磁波，進而影響敵人的視覺和感官系統——比如人類的視覺、聽覺。即便像這個男人一樣，就坐在所有人面前，在他們看起來這里依舊是空無一物。更進一步的，則是同時影響到聽力、嗅覺甚至觸覺，那么在人們的世界里，他就徹徹底底變成了一位不存在的人。

所以有的時候，無知者往往是最幸福的。望著嘻嘻哈哈打鬧調笑，對于兩人交談一無所知的李心儀等人，李杰生起幾分感嘆。

能夠影響人類的感官并不可怕，真正讓他心生警惕的，就是連阿比蓋爾這頭惡魔也只能模糊感知到對方的存在，顯然無法辨別方位乃至形體。這種強大到可怕的感官扭曲能力，即便以惡魔世界的標準來衡量，也已經毋庸置疑突破上位，晉入超凡級別。

在惡魔世界，步入超凡階位的惡魔無論是何等身份，都有一個統一的稱呼：

傳奇！

惡魔的實力增長是一個跳躍式的漸進過程：

新生惡魔，包括難以計數的劣魔、小惡魔和使魔，金字塔的最底層；

低等惡魔，逐漸錘煉進化，官能高度發達；

中位惡魔，初步凝練出自身的靈魂磁場，已經可以粗淺運轉熵能。

上位惡魔，脫離了簡單的形態，熵能足以干涉現實，因此又稱博拉卡之掌控者；

突破上位之后，即是超凡傳奇！

再往上一步，就是李杰前身曾經踏足的層次——君王主宰級惡魔。

在惡魔世界，對于這極少數處于頂級階位的君王，都冠以不可輕易呼喚的名號：

不朽！不朽君王！

盡管對方展現出的實力仍未踏足巔峰，但已經足夠讓李杰驚訝。

別忘了，現在可是在轉生后的人類世界！

哪怕熵能的凝聚與轉化比在惡魔世界要容易得多，距離他恢復全盛時期力量也依舊遙遙無期。即便是現在的李杰自身，也不過在與史蒂夫交談后堪堪踏入這個層次。

更多的惡魔們，恐怕仍舊在積蓄力量，以圖恢復。否則憑借惡魔們原本的強大，一定早有人迫不及待利用信息不對等的優勢，發動一場人類社會沒有太多勝算的戰爭，而不是像現在默默關注、苦心經營。

也就是說，眼前這位不速之客，是李杰踏足人類世界以來，首位親眼見到的傳奇階位惡魔，即便當初的神秘女武姿，也同彼時的李杰一樣，處于博拉卡掌控者的階位。

“我應該怎么稱呼你？”

李杰靈魂磁場緩緩轉動，感知全力放出，并未被對方幻化的扭曲光影所干擾，牢牢盯住他的本體，然后問道。

“人類世界的稱呼對你我來說并不重要，不是嗎？如果非要有一個名字，那就叫我無名氏好了。”男人似乎并未察覺到他逐漸凝聚的氣勢，繼續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無意中聽說天才科學家布魯斯李回到這里，身為半個主人的我，當然應該前來表示歡迎。也順便證實一點點小猜測——果然我們是同類，似乎布魯斯你也是一位非常強大的存在，對嗎？”

“好吧，這位無名氏先生。強大與否，永遠只是相對的。能夠看到有實力的同類出現，我非常喜悅，畢竟在這個人類的世界當中，我們仍舊算是少數者的異類，需要尋找同伴。但我猜想，無名氏先生來找我，應該不單單只是為了拜訪與歡迎，大概還有一些其他的目的。不妨直接說出來，否則我沒有興趣再奉陪。”無論轉生前后，李杰都是當之無愧的一方主宰，哪怕這個所謂的無名氏表現得再詭異強大，他也不會輕易任由對方掌控局勢。(

惡魔在紐約 第八章 超凡傳奇不存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