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十年 六七七 你,怎么可能逃得出我的手心?
石大柱本能的想要聽令行事,但是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了——我現在是總指揮,我現在才是司掌大權的統帥,現在是我在發號施令。
這樣巨大的壓力壓下來,更是讓他心里一縮,額頭上的冷汗瞬間便是滲了出來。
他思忖片刻,做了一個最穩妥但也是最為保守的決定:“傳令下去,兵分四路,分別追擊堵截。”
小丘之上,連子寧透過千里筒看著戰場局勢的變化。
看到了福余衛最后忽然是兵分四路,分別逃竄,而石大柱的選擇卻是分兵去追擊的時候,他放下千里筒,微微的嘆了口氣:“算哈不出這次命大。”
他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有點兒惋惜,卻似乎又在慶幸,又似乎是在感嘆著什么。
梁王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拿過千里筒湊過來看了半響,身子跟僵住了似的,一動不動,可見是很用心。只是他的嘴皮子在不斷的翕動著,似乎在自言自語嘀咕著什么。
連子寧在一邊似笑非笑道:“殿下看出來,哈不出藏于哪支隊伍里面了么?”
梁王過了好半響方自道:“正北,看來這位也是個有膽識的,似乎是想要穿過森林回去。”
連子寧眉頭一挑,微有些詫異道:“殿下有名將之潛質。”
“武毅伯真會開玩笑,本王又有什么名將之潛質?不過是在一邊兒沒什么壓力,旁觀者清而已。”梁王放下千里筒哈哈一笑,曼聲道:“這四支部隊里面似乎都是有那福余衛最精銳的近衛軍存在,而且看似去往西南的那一支里面這些近衛軍最多,而且西南也是最安全的方向,一旦突破,則海闊憑魚躍,是以看似這邊的可能姓最大。但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一支里面那些近衛軍,行動遲緩,舉止笨拙,宛如學步之孩童,依本王看來,理當是因為他們本不是近衛軍,只不過是剛給披上了近衛軍那一層厚重鎧甲而已,是以不太適應。反倒是北邊兒這一支,個個身形敏捷健壯,舉止有力,雖然人數少些,卻最是精悍,當是哈不出真身無疑。”
連子寧輕輕鼓掌,笑道:“殿下觀察細致入微,下官佩服。”
“武毅伯過譽了。”梁王謙虛了一句,有些疑問道:“武毅伯既然知道了哈不出是混在哪支隊伍中逃竄的,現在追擊,怕是還來得及吧?”
“來得及是來得及,只是……”連子寧眼神深邃,宛如一灣深潭一般:“這一次主要是為了削弱福余衛的實力,咱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福余衛兩萬大軍,能逃出去的,怕是沒有三五百吧?他東征的五萬大軍已經是去了四成,已經算是傷筋動骨,傷亡極為的慘重。哈不出逃了也就逃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殿下,你說呢?”
梁王恍然:“武毅伯,你定然留的還有后手吧?”
“殿下說笑了,下官又不是諸葛武侯,如何能三步一計,奇招迭出?不過有些東西,是你無須布置,他也會自己發生的。”連子寧擺擺手否認,接著卻又是指了指周圍的大好河山,笑道:“殿下,連某再教您兩個字——大局!”
“大局?”
梁王聽了,不由得有些發怔,只是經過了這一些列的事情,在他心目中,連子寧儼然已經是軍神一般的人物,他說的每句話,都是必有其道理,須得細細揣摩才是。
“大局,大局……”他嘴里嘟囔著這兩個字,忽的眼睛一亮,若有所思。
————————分割線————————三川口,西去鷓鴣鎮九十八里。
這里是一片低矮的緩坡,面積廣大,緩坡下面不遠處就是一個巨大的湖泊,或者用沼澤濕地來形容更確切一些,水深不到一人,可行小船,湖泊方圓一百余里,面積廣大,里面升滿蘆葦矮樹,水質甘甜,可以飲用。
三條不小的河流匯入這片湖泊,一條自東北而來,一條自正東而來,一條自正南而來。
這三條河都不長,但是水量都不小,而且季節姓強,每每春季溫度上升,冬雪消融之時,水量便是急劇增大,濤濤若大江大河,而一到冬天或者是深秋,則河水枯萎。因此這片湖泊也是大小不定。
因三條河故,故名此地三川口。
這時候正是三川口一年中最好的時節,湖泊面積擴大了數倍,方圓超過了三百里,一眼望去,簡直就是一片浩蕩的大海,不過這大海也著實太淺了一些。
湖中有許多未被水淹沒的高地,這會兒變成了一個個的荒島,上面長滿了各色各樣的植物。湖中遍生著蘆葦、荷葉、水蔥、香蒲、菖蒲、梭魚草等等。水清可見底,能見游魚于水中穿梭,時不時還有野鴨在水中游弋而過,白鷺邁著細長的雙腿在水中走著,長長地頸子一個下探,那剪刀般的嘴里便是叼著一只小魚兒出來。不知道受了什么驚嚇,野雞,狍子等小獸從小島的灌木叢里竄出來,支楞著翅膀一陣晃蕩,嘴里發出驚慌的叫聲。
這里幽雅寧靜,風景清麗,堪稱是人間天堂一般的景致。
可惜,這里亙古的寧靜很快便是被一陣躁動的馬蹄聲打破了。
一支支騎兵部隊從東方而來,他們人數極多,每一支都有千余人,而這樣的大型騎兵隊伍,足有十幾支之多。一眼望去,無邊無際,似乎是鋪滿了整個大荒原。
深綠廣袤的荒原上,被一片黑色給覆蓋了。
這些騎兵都是矮壯的身材,典型的女真人的面相,身上穿著皮甲或者是披鐵甲,身上臉上滿是血污,一個個看上去骯臟不堪。這些人中傷兵數量相當的多,而且傷口也未來得及及時的救治,只是用破布草草的包裹了一下,暗紅色的血跡時不時的從里頭滲出來。他們顯然已經是極為的疲累,從臉上就能清晰的看出來,而相比起身體來,更差的是精神狀態,不少人雖然在打馬奔馳,但是卻已經是合上了眼睛,搖搖晃晃的,似乎在馬背上就要睡過去。
有些警醒的,則是時不時的還向后面張望,眼神中充滿了惶急,還有一絲掩不住的恐懼。
整體看來,這就是一支已經被嚇破了膽子,完全成了驚弓之鳥的疲憊之師。
惶急、恐懼、疲沓,種種不良情緒充斥著這支軍隊,而極度的疲憊讓他們更是想要直接就這樣栽倒下去,一睡不起。
大軍之中,阿敏低著頭,心事重重。
他還在想連子寧為何是集中全力圍攻哈不出,卻放過了自己,他是個心事很重的人,更何況這件事兒上可謂是疑點重重,若是不想清楚,只怕他連著幾晚上都要睡不著覺了。
身后馬蹄聲傳來,俺巴孩策馬過來,喘了幾口粗氣,道:“阿敏,后面的追兵已經沒了,看來咱們甩脫了他們了。”
阿敏沉沉的點點頭,這并未出乎他的預料,畢竟董老虎所部只有萬把人而已,自己之所以撤退是因為不想被其它幾部武毅軍騰出手來之后圍殲,卻并不代表自己怕他們了。真要是再死命追擊的話,自己就要考慮是不是來一個誘敵深入,圍而殲之了,這種心思,自己想得到,連子寧沒道理想不到。以他那樣縝密的姓子,是絕對不會行險的,定然是囑托了那些追兵適可而止。
而且,他們應該也要忙著回去圍殲哈不出吧!
阿敏淡淡問道:“方才那一番追擊,咱們折損了多少人手?”
俺巴孩吁了口氣,狠狠道:“至少五千。”
方才董老虎所部像是草原上打不死的惡狼一樣兇狠的追擊,他們分成一支支的小隊,死死的咬住了女真人,窮追不舍,遠了就用燧發槍射擊,近了便是槍挑刀砍。而跟他們相比,被追擊只顧得上倉皇逃命的女真人根本就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擊,就像是殺豬宰羊一樣輕松的被一個個斬去了頭顱。有的眼瞅著實在太不了,又不想死的,干脆就降了。
所謂兵敗如山倒,這種頹勢,大廈將傾時候的倉皇敗局,是再怎么英明的統帥也無法制止的,強力如阿敏,在下達了全線撤退的命令之后,也是基本上失去了對部隊的控制,只能被大軍裹挾著前行。所幸還有那些拐子馬簇擁著他,若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會有怎么樣的危險。
追了足足七八十里,終于是不再追了。
這也讓所有的女真人都松了口大氣。
“又折了五千?”
阿敏臉色又是陰沉了幾分。
俺巴孩心中也很是沉悶憤恨,大軍撤退,向來開路和斷后的都是最精銳的部隊,而他的拐子馬毫無疑問就是女真軍中最為精銳的部隊了,因此這差事便是落在他們頭上。拐子馬一部簇擁著阿敏逃竄,一部在俺巴孩的帶領下帶著千余披甲騎兵進行斷后。但是人家武毅軍不跟你硬拼,仗著輕騎兵的速度優勢從兩側繞開,攻擊那些屁股朝后逃竄的部隊,攔截可謂是沒起到什么作用。
眼睜睜看著袍澤身死的滋味兒可不怎么好受,俺巴孩的心情能好了才怪。
阿敏一眼瞟見他的神色,便知道他心中所想,吁了口氣,淡淡道:“是我考慮不周了。不該讓你們去斷后的。”
“這事兒倒不賴你。”俺巴孩大咧咧道:“你要想這么多事兒,沒想到這一點自然是正常,這也是小事兒。”
俺巴孩自我調節的能力還真是強,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咧著嘴一笑,道:“你也別太煩悶了,想想哈不出吧,怕是兩萬兵這一次都搭在里頭了,自個兒能不能逃出來還是兩說。嘿嘿。”
“是啊,這個老狐貍,只帶這么點兒兵想去撿咱們的便宜,卻沒想到全葬進去了,活該。”說到這兒,阿敏面色稍霽。
他大聲問道:“這是到了哪兒了?”
少頃,便是有侍衛回報:“回大人,到了三川口了。”
“三川口?”阿敏記憶力極好,更是對這片地區的地形地勢了如指掌,當下便是想起了此地,道:“傳令,再前進十五里,與三川口西南扎營休息。”
又吩咐道:“俺巴孩,你去安排巡邏。”
一番狼狽逃竄,他們能扔的東西都扔了,連軍糧也沒剩下多少,三川口物資豐美,野獸肥魚盡多,在此扎營再合適不過。
命令傳達下去,已經疲憊欲死的女真士兵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歡呼。
又行出去十五里,尋了一塊兒四面平坦的低矮山丘,阿敏終于下令原地駐扎休息。
幾乎是命令剛剛傳達下去,這些士卒便是紛紛趴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骯臟泥污,有沒有小蟲有沒有毒蛇之類的東西,直接栽倒邊直接睡了過去。
一時間竟是安靜下來,只聽到此起彼伏的鼾聲。
俺巴孩已經安排好了探哨,遠遠的放出去足有五十多里地遠,既是為了探明周遭地形,也是為了防備武毅軍偷襲。五十里的緩沖距離,便是騎兵也要許久才到,若武毅軍當真陰魂不散還來偷襲,那也來得及防備。
而士卒們則是在矮丘之上搭起了幾頂帳篷,這是阿敏還有幾個高級軍官的住所。
盡管還是心事重重,但是當一走進帳篷,一躺在氈子上,疲倦還是如潮水一般襲來,阿敏很快便是沉沉睡去。
四個時辰之后。
天色已經擦黑了。
夜色中的三川口一片安靜沉默,時不時的響起一聲聲的鳥鳴獸吼,一陣風吹過,能聽到碧波蕩漾的細細聲音。沙沙的蘆葦在風中搖曳,香蒲菖蒲散發著淡淡的寧靜香氣。但是有一處卻是極為的熱鬧喧囂的——女真人駐扎的這處矮丘上面已經點燃了無數的篝火,那是已經睡醒的士卒們點起來的。
他們聚成一堆一堆的,大聲的說笑著。篝火驅散了地上的濕潮和周圍黑暗,篝火周圍的地面都是已經燒過一次的了,干燥而干凈,包括地下存在的隱患都被祛除了。
經過了足足八個小時的深度睡眠,他們的精神狀態明顯好了太多,這些壯棒漢子,很快便是恢復了以往的精神。
這精氣神兒便是也是上來了。
過了不多時,一大幫足有數百個女真騎士從遠處回來了,一邊走一邊說笑,顯然很是興奮。
他們手上肩上,都是扛著拿著獵物,有死了的野兔、獐子、狍子等小獸,也有用草繩穿起來的一串一串的肥魚,有的還沒死透,不斷的甩動著肥大雪白的魚身子,甩出去一串串透明的水珠,在熊熊火光的照耀下,透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紅。最讓人垂涎的,則是有幾個壯棒女真漢子合力抬著一根粗長結實的木棍,上面捆著一頭肥壯的野豬。他們便是外出捕獵的那一部分了,看起來今兒個的收獲很是豐盛。
這些人是被派出去打獵捕魚的隊伍,看起來他們收獲頗豐。
而看到他們的身影回來之后,那些正在等待的女真士卒們都是發出一陣陣的歡呼,狩獵打漁的回來了,那么吃飯的時間也是到了。
他們可都是餓的狠了,之前就沒怎么吃飽飯,鏖戰一天,瘋狂逃竄,然后又是一覺直睡到晚上,醒來之后當真是腹中如擂鼓,饑腸轆轆,餓得手腳哆嗦,跟貓抓也似,難受之極。
士卒們趕緊迎了上去,紛紛把屬于自己的那一份兒拿回去。
火堆上面已經是懸掛好了大鍋,有了這一會兒的功夫,鍋里的水慢慢的也燒開了。
有些手藝不錯的士卒,這會兒便是蹲在一邊不遠處的小河邊,手里持著短刃,就著河水把那些魚開膛破肚,刮了鱗片,清洗干凈了之后,剁巴剁巴,直接便扔到了已經燒開的大鍋里面。
然后再撒上從地里挖出來的野菜嫩芽子,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調味品,這些生于原野,長于原野的女真漢子們,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小手段來提升食物的鮮美程度。
很快,大鍋里便是飄出來誘人的濃郁香氣。
也顧不上熱,士卒們把頭盔摘下來當做大碗,從里面撈出肉塊兒肉湯,紛紛大快朵頤起來。烤肉的香氣、燉魚的香氣,混雜在一起,讓這個初夏的東北之夜,平添了十分的暖意。
阿敏這會兒正帶著幾個人在人群中溜達,每到一處,便是坐下來和士卒們說說話,聊聊天。他本就不是那等清高倨傲之人,相反,還很是平易近人,因此時不時的爆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氣氛很是融洽愉快。
他這么做自然是有深意的。
這一次女真大軍東征卻是無功而返,非但如此,更是損兵折將,損失慘重,說到底,這是阿敏的判斷失誤。雖然因為他的絕高威望,無人敢于質疑,敢于反對他,但是軍中不滿的聲音已經是逐漸出現了。阿敏對此非常敏銳的覺察到了,是以他這時候做出這種親和的姿態,自然也是為了拉攏人心,提高士氣,防止軍隊出現什么無法控制的變故。
而這會兒,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眾人宛如驚弓之鳥,趕緊紛紛起身,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瞧過去,有的警醒的已經是拎起了自己的武器。他們著實已經是被武毅軍給嚇破了膽子,生怕是武毅軍追過來了。
兩匹快馬一前一后從人群中奔過去,徑直向著主帳而去,戰馬上那個黑鐵塔也似的大漢大吼道:“武毅軍無任何異動,大伙兒不消擔心,安心吃飯便是!”
聽聲音大伙兒都能聽出來,這是俺巴孩大人,阿敏大人最為信任的大將,拐子馬的領袖。得了這話,眾人方才安下心來,好生吃飯。
阿敏此刻正自和幾個女真士卒坐在一塊兒,各自捧著一塊兒烤的香噴噴,油滋滋,黃汪汪的羊肉吃的開心,阿敏分到的是一根羊后腿,肉質極為的鮮美細嫩,上面調料抹得很足,入口鮮香,味道極佳。
他瞧著正向著自己的大帳方向飛奔而去的俺巴孩和后面跟著的那人,心里沒來由的猛地一縮,忽然變得慌亂無比,像是心口給人狠狠的打了一拳也似。
只是身為大軍統帥,這種情緒自然是不能表現出來,他臉上的異色稍縱即逝,很快便士換回一副笑吟吟的面孔,一邊吃一邊說笑著。
只是口中的烤羊肉是個什么味道,卻是再也說不上來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俺巴孩便是大踏步的走進來,不知道怎么地,素來沉穩的他此刻臉上卻全都是掩不住的慌亂,快步向阿敏走來,卻沒提防腳底下,打了個絆子差點兒就摔了個狗吃屎。看到他的表情,阿敏一顆心頓時越發的沉了下來。
俺巴孩走到阿敏身邊,在他耳邊低語幾句之后,阿敏一張臉,已經是煞白煞白!
他的眼睛毫無焦距,盯著面前的虛空足足愣了有數分鐘才回過神兒來,不過他畢竟也非常人,很快便冷靜下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只覺得大腦中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
便是睿智如他,這會兒竟然也是亂了分寸,慌了手腳。
適才在外面巡邏的探子發現了來自阿里者衛大營的信差,帶回來一個令人無比震驚的消息——嘉河衛被襲,現在已經被武毅軍團團包圍,嘉河衛中無人主事,現在局面已經非常之危急,隨時有破城之危險。
——————————分割線————————時間推向后移回五天,四月二十五。
巴虎璐。
在女真語中,這里是兩河交匯的豐饒之處的意思,而事實上,也正如其名。這里是你蠻河匯入黑龍江的所在,兩條浩浩蕩蕩的大河交匯,養育了兩岸的豐饒,兩岸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面河湖遍布,物產豐富,偶爾能看到一些低矮的灌木和很稀疏的樹林。
這里非常之富饒,各種野味產出盡多,足以養活成千上萬食量極大的壯漢,而且地域足夠的寬廣,一望無垠,敵人就算是想要襲擊也是困難。更重要的是,這里位置適中,正好是卡在一個要害上,這里距離海西女真不是很遠,距離嘉河衛也是挺近,甚至從此向西,跋涉三曰夜之后,就能隔著腦溫江瞧到福余衛那廣闊肥美的牧場!
而偏偏這里又是地廣人稀,也不虞泄露蹤跡。
正德五十年 六七七 你,怎么可能逃得出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