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十年 六七三 指揮敵人,如臂使指
梁王殿下,殉國了!
那些侍衛都是回身瞧著大火,驚呆了。
阿敏也是愣住了。
梁王死了?就這么死了?那把大火是誰放的?是梁王自殺許國?
正在此刻,忽然身后馬蹄聲響起,阿敏還未來得及回頭查看,便是忽然聽到耳邊不遠處傳來一聲厲嘯。
一根大箭橫空而來--這大箭足有五尺多長,尾指粗細,光是箭簇就有一尺多長,黑沉沉的,閃爍著寒芒。
長箭破空而出,眾人耳邊先是響起了一聲極為凄厲的破空聲,然后便是看到那長箭狠狠的射中了正自站在城樓之上失魂落魄的許濁,正正的釘中了許濁的胸口,許濁吭都沒吭一聲便是死了。而千斤之力,余勢未衰,竟是又帶著他的尸體飛出去五尺有余,哐當一聲,死死的釘在了高大的城樓紅漆柱子上!
城上城下,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是齊刷刷的回頭看去,心中驚駭不已,想要知道是誰才能射出這石破天驚的一箭!
阿敏也是心中駭然,回頭瞧去,卻是見一隊三四十個身披黑色精鋼重鎧,裝備極為精良的蒙古漢子打馬而來,為首的那粗壯大漢正自挽著一張巨大的鐵胎弓,還擺著張弓射箭的姿勢。
自家人如此長臉,周圍那些蒙古漢子也是與有榮焉,紛紛大聲道:“慶格爾泰,真有你的!”
“不愧是咱們福余衛第一勇士,哈哈,慶格爾泰,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向我兒孫炫耀一輩子。”
“我看你這一箭都能射進石頭里面!”
慶格爾泰一收手里弓箭,哈哈笑道:“這算什么。什么時候真給你們射穿一塊石頭瞧瞧。”
阿敏瞇著眼看過去,心里一縮,他來做什么?
這人他有過一面之緣,竟是阿敏帳前很倚重的侍衛--慶格爾泰。
“慶格爾泰見過阿敏大人。”慶格爾泰向著阿敏抱拳行禮,哈哈大笑:“我奉大汗之命前來協助大人。”
“前來協助我?”
阿敏擺擺手,心里門兒清這分明就是來搶功,他微微一笑,道:“好,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入宮吧,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才對。”
“自然如此。”慶格爾泰一伸手:“阿敏大人先請。”
阿敏點點頭,逕直策馬而入。
而城樓上和城門洞子中守御的那些禁軍士卒們,早就已經是被密集如螞蝗一般的飛矢給射殺的一干二凈。阿敏厭惡的吩咐了一句:“這些黃邊子的漢狗。一個不留,全殺光了!”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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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場大火啊!”
距離鷓鴣鎮五里之外,一座小丘之上,連子寧駐馬其上,透過千里鏡看到行宮之中的那一場熊熊大火,不由得吁了口氣。輕輕一嘆。
千里鏡能遠望千里之外,那自然是虛了太多,但是五六里乃至差不多十里開外,還是可以的。畢竟人只要是站在高處。便是肉眼看,也能瞧出老遠去,這千里鏡,并不能使得視線及遠。只是可以讓視線內的東西,看的更清楚一些罷了。
這個年代。西方已經可以制造出直徑超過十厘米,精度相當不錯的大型望遠鏡了--相比起來,大明朝在這等‘奇巧淫技’上面下的功夫就要差了許多,因此發展也是相對滯后一些。不過大明朝這厚實的底子終究是擺在這里,制作玻璃和琉璃的技術也比西歐要強上不少,連子寧早在當年出征白袍軍的時候就已經著人在民間尋訪高手制作,后來又通過連氏財閥的關系,前后一共得了十具千里鏡。
這玩意兒造價也是極高,一具足消耗上千兩銀子,花銷尚在其次,重要的是得慢工出細活兒,因此制造的速度非常之慢,以至于就連軍一級的參將都不能勻上一人一個。
歷次大戰中,千里鏡可視幫了不少忙。這千里鏡直徑不大,也不甚長,但是精度卻是極高。
這會兒透過千里鏡,整個鷓鴣鎮大戰場盡收連子寧之眼底。
正在結成方陣,和聯軍騎兵們絞殺在一起的長槍兵;聯軍騎兵紛紛下馬,從倒塌的寨墻處取了結實的大木,下馬當了步卒,向著六座堡壘發起了沖鋒,而后面的聯軍士卒則是縱馬圍著那堡壘一圈圈兒的打轉,羽箭下雨也似的射了進去,給堡壘內部造成了大量的傷亡。而堡壘內部駐守的武毅軍也是不甘示弱,爆豆子一般清脆的槍聲時不時的響起,一陣槍響,帶來的就是聯軍士卒們大量的死亡,一批批的倒下,頗有些排著隊槍斃的意思。Dudu8.net
而阿敏正和一個身材高壯的大漢在前,帶著人在行宮中穿行,他們的目的地正是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場。
總之,現在整個鷓鴣鎮大戰場已經是絞成了一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都輕易脫身不得。
這座小丘在鷓鴣鎮西北,位置相當的隱秘,小丘前面還有一條小河潺潺向東流去,正是鷓鴣鎮旁邊那一條河流的上源。而小丘之后,就是無邊無盡的密林,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墨綠色。
這會兒大約有數十人駐馬其上。
連子寧在在最前面,野奈穿了一身重甲,懷里抱著大劍在連子寧左手邊,而連子寧的右手邊,則赫然是已經‘以身殉國,自x焚x明志’早就應該化成飛灰的梁王殿下朱載垣。在他身后,則是一群也應該一同陪著他自殺的女侍衛。
梁王穿著一身兒四爪金龍的黃色寬袍,大袖飄飄,頭頂戴著紫金冠,一根墨玉簪子正正的插在中間,而紫金冠的表面鑲嵌著一顆巨大的火紅色寶石。英俊瀟灑,貴氣十足,可算是把老朱家的優良基因體現了個十成十。正德皇帝的子嗣都不丑--想想也是,就算是朱元璋洪武大帝長的不算英俊,但是他的妃嬪可都是數得著的美人兒。以后朱明皇朝歷代皇帝的妃嬪也都是極美的,這些代傳下來,基因早就已經改良的記極好了,能丑在怪了。
雍王威嚴,氣勢逼人;福王華貴,爾雅溫文;谷王威武,英武豪邁……,但是若論起俊美來,那當真是無一人能比得過這位皇二十六子梁王的。
只不過這會兒梁王殿下的臉色很是不好看。陰沉沉的。
不光是他,他后面那些女侍衛一個個也是繃著臉,跟別人欠了她們多少錢也似--想想這也不奇怪,看著‘自己’葬身火海的感覺可是不老好。
聽了連子寧的話,梁王也沒搭腔。只是伸了手過來:“我瞧瞧。”
連子寧沒在意他的態度,只是笑笑,把千里鏡遞給他。梁王看了好一會兒方自放下,他吁了口氣:“難怪武毅伯戰無不勝,不但士卒奮力效死,勇猛善戰,便是這些器械也是千奇百怪。所在皆有,跟各軍大不相同。難怪了,難怪了。”
“不過么,最根本。最重要的,還是在武毅伯身上。若是沒有武毅伯運籌帷幄,奇招迭出,又怎么會有現在之局面?”梁王忽的話鋒一轉道。
連子寧淡淡一笑:“殿下謬贊了。”
“是不是謬贊。咱們心里都清楚,也就是不要過謙了。”梁王緩緩搖頭。瞧著連子寧,一字一句道:“不過遲至今日,武毅伯這計策本王還是瞞在鼓里,這會兒可能跟本王說說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斜眼睨著連子寧,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情緒很是不對。連子寧卻是很理解--任是誰給當成誘餌擔驚受怕了這么多天,大難臨頭之前方才逃出生天,情緒都不會好到哪兒去。更何況這位擔驚受怕的主兒本身就是身份尊貴,無人敢于輕辱的。
連子寧今天似乎脾氣格外的好--對于心靈蒙受打擊的人士,自然要多照顧照顧才是。
他笑笑道:“到了這會兒,自然是可以說了。”
他回頭吩咐道:“大柱,傳令各軍準備,隨時待命出發!”
“是,大人!”
身后不遠處的石大柱應了一聲,回身鉆進了密林之中。不多一會兒,密林中便是傳來了一陣低低的聲音,那聲音逐漸遠去,驚飛了林中鳥兒。
若是這會兒哈不出和阿敏全神貫注,如臨大敵的話,不可能發現不了此間的異狀,但是這時候聯軍騎兵正和武毅軍廝殺成一團,如何能管得了這里?
連子寧轉過頭,對梁王細細解釋道:“想必殿下也已經知道了,這個計劃,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陷阱,布置一個陷阱,讓阿敏跳進來,然后關門打狗。”
“本王當然知道。”梁王沒好氣兒的哼了一聲:“本王還知道,本王就是陷阱里面那塊兒誘人的肥肉。”
連子寧一笑:“殿下這不是沒事兒么?”
梁王也知道不為己甚的道理,知道這事兒已經如此,糾纏下去也沒什么意思,因此便也不再說,只是擺擺手:“你接著說。”
“下官跟阿敏,跟海西女真交手多次,素知他們探諜用的是極好的,因此咱們到了松江以西的消息,定然是瞞不過女真人了。所以便將計就計,布設了這個局。”
連子寧繼續道:“下官率領大軍來了這鷓鴣鎮之后,先是在此停滯三日的時間,阿敏此人性子多疑,細密慎重,當他得知了大軍在此停滯三日的消息之后,定然生疑--畢竟大軍一發,正是占盡先機之時,最宜長驅直入,直搗黃龍,把敵人一棍子打死。但是我卻沒這么做,于是阿敏定然要派出探子來探問……”
梁王身后的崔婉容冷笑一聲:“于是這時候,我這個不懂事的刁蠻女人便是吵著嚷著要吃桃花鹿唇,打發士卒們出去打獵,士卒們打獵其間難免有些言談,自然就能被那些探子發現。這鷓鴣鎮的秘密,就如此的露出來了,是不是?”
她說話的語氣很是有些不客氣,野奈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連子寧卻是渾不在意,興許是看在梁王的面子上,興許也是不愿意跟她一般見識,他擺擺手:“不在你吃不吃桃花鹿唇。只要是阿敏派人來,我有一百個法子能讓他知道鷓鴣鎮中有梁王殿下在的消息。就算是他不派人來,我也有法子。”
梁王對著燈陰謀詭計的東西倒是很感興趣,追問道:“比如說?”
連子寧淡淡一笑:“信使聯絡,失手被俘,再正常不過了。”
“好了,不扯這些沒用的了,說正事兒。”
連子寧擺擺手道:“滯留三日,大造行宮之后。留下禁軍和部分武毅軍鎮守鷓鴣鎮,然后三路大軍齊撲向西。南北中三路,成威逼之勢,三路大軍長驅直入,阿敏必定慌亂。人一慌亂。做事未免就操切趙著急,自然就容易出現許多的失誤,這樣一來,就離落入磬中的地步不遠了。”
梁王問道:“若他就是不上當呢?”
“那也簡單,三路大軍本是逼他偷襲鷓鴣鎮的虛招兒,他若不上當,那就從虛變實。三路合圍阿里者衛。只不過么,”連子寧攤了攤手,道:“若是那般,就成了硬打了。女真人不但有阿里者衛堅城以固守,更是有福余衛覬覦在側,那就很不好打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吶。”
連子寧笑道:“以阿敏的性子,這個陷阱。是八成會跳下去的,他也自知此次勝面兒太小。因此要奇兵突出,以為攻下鷓鴣鎮,擒拿了殿下,則他不勝而勝,我武毅軍不敗而敗。這想法是不錯,只可惜的是,他能想到的,我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阿敏竟然把哈不出也給拉來了,本來料想到的是他帶著三萬兵前來,可沒想到,他拉了哈不出,加起來就是五萬兵,這就有些難打了。不過好消息是,在路上董老虎奮力攔截,終歸是讓他死傷了一些,又在這里折損了不少,這就要好對付些了。”
“說到這兒,本王得說一句。”梁王問道:“你既然想讓阿敏來鷓鴣鎮,卻為何又要讓董老虎攔截?他的攔截又有什么意義?”
“為了堅定阿敏的信心。”連子寧道:“攔截的越兇,越狠,在阿敏看來就是我越不愿意讓他到達鷓鴣鎮,而他越是堅定的認為,鷓鴣鎮這里,絕非陷阱!阿敏多疑,若不然的話,定然心中還存著疑問,而我這鷓鴣鎮中的布局,雖說已足稱縝密,卻還有不少的疏漏,若是仔細瞧的話,也能看得出來,阿敏若不是心中堅信梁王必定在此處,說不定這會兒早就撤了,怎么會打生打死的?”
梁王聽了這話覺得分外的別扭,他有些不敢置信道:“死了這么多人就是為了堅定阿敏的信心?”
“倒也不全是。”連子寧道:“還有消耗他的兵力。攔截那一日,明著擺出了拖延韃子行軍速度的架勢來,阿敏為了求快,放棄許多傷員,連夜趕路。如此一來,非但聯軍折損了八千余人,而且軍心低落,士卒疲憊至極,有這三樣兒,甚至就足以決定戰爭的走向了。”
梁王心中頗為的不甘--其實這種情緒的根源乃是因為看到了一個比自己優秀的同齡人而心中本能的不服氣在作祟--他略帶著些戲謔道:“可是現在阿敏和哈不出還有四萬兵,南線大軍未歸,你這里也只有不到四萬而已,這般打下來,怕是殺敵一千,也要自損八百吧?”
“誰說我要在這里竟全功了?”連子寧奇怪的看了梁王一眼,似笑非笑道:“能在攔截途中和鷓鴣鎮折損他們一萬三到一萬五的人馬,目標就已經達到了。”
“殿下,你雖然貴為梁王,聽政皇子,有些打仗的事兒,卻也未必曉得多少,我便在這里與你仔細說一句。”連子寧瞧著梁王,正色道:“戰爭,說到底,就是以種種手段來調度分割對方,將對方的兵力分散開來。然后集中優勢兵力消滅部分敵人,集小勝為大勝,從局部勝利變成全面勝利。”
梁王咂摸了半響,面色一素,鄭重的向連子寧抱拳道:“城璧,我受教了。”
他不稱呼連子寧為武毅伯,不自稱本王,這儼然已經是摒棄身份,向連子寧執了一次弟子禮,正是學不分前后。達者為先。連子寧說的這句話,當真是金玉良言,可說把戰爭的本質和真滴,給一指點破。梁王聽了,只覺得面前一陣豁然開朗,單單這一句話,便是已經不虛此行。
說話間,也就分外客氣服氣了不少。
“殿下客氣了。”
連子寧應了聲,拿起千里鏡來又是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鷓鴣鎮的戰場。自言自語道:“時間差不多了,這次秦立人干得不錯,把阿敏和哈不出給纏了個結實。”
“纏了個結實?想必是用那些留守鷓鴣鎮將士的血肉來纏住那些韃子們,使他們不得逃脫吧?原來在的眼中,士卒的命。可以如此的不值錢。”
梁王看到連子寧的表現,不由得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忽然想起了想必已經死傷殆盡的那一百禁軍。
那些禁軍的事兒,剛才連子寧只字未提。
那些禁軍的命運,更是早就已經注定了的--從連子寧下令囚禁他們的那一刻起,就不可能再允許他們回到京城,向天下百姓大肆宣揚連子寧的驕狂跋扈。乃是連子寧所絕對不能容忍的。他們早就該死于連子寧的刀下,只不過當連子寧決定和梁王一起渡江西征的時候,就決定不殺他們了,但是他們的結局還是死--死于女真人和蒙古人的刀下。
因為連子寧還需要他們活一段時間。說句實在話,他們起到的作用還是相當重要的,沒有他們,梁王在鷓鴣鎮的消息阿敏麾下的探子未必能探知。而他們再次,也大大增加了梁王在此的可信度。增加鷓鴣鎮的誘惑力。使得鷓鴣鎮這塊毒藥在阿敏的眼中更加美味。
而現在,他們的使命完成了,自然也就該去--死了。
能把注定要死卻還未死的人都利用算計到極處,如連子寧這等心機的也沒幾個了。
而他們的死,連子寧自然會告知梁王--對于連子寧的計劃,梁王沒說什么,實際就是默認了。
這些禁軍回去之后,也會給梁王帶來很大的麻煩,因此梁王心中雖然頗有些不忍,最后還是同意了。
連子寧視人命如草芥的這種行徑,讓梁王很是有些不適應,只不過他卻是心里清楚,連子寧這等做法,才是最適合形勢的,也是自己應該學習的。就像是他那次跟自己說過的那句話--戰場上,人命不再是人命,僅僅是落在紙面上的一個數字而已。
高傲如梁王,也是不得不打心里承認,連子寧,著實是比自己優秀杰出的多。
連子寧面色肅然,道:“傳令,阿濟格率領大軍遷移到東南方向,赫連豹從東面進攻,石大柱,你率領親兵營,從南進攻,三面合圍,重點攻擊方向為哈不出所部。這個老東西,當初的那筆帳本官還沒跟他算,這會兒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他也敢瞎摻和而!找死!既然這樣,那么今日便解決了他!”
“大柱,親兵營,騎兵第五軍,騎兵第六軍,暫編為鎮南戰斗集群,你擔任行軍總管,居中指揮,記住,就有一個目標,盡量把哈不出給留下來!就算是讓這老小子跑了,也得從他身上狠狠的咬掉幾塊肉,這一次,本官要給福余衛狠狠的放點兒血!”
“是,大人!”
“去吧!”
石大柱自告退下去。
連子寧又道:“傳令給董老虎,讓他帶人纏住女真人,盡量死纏爛打,不要硬碰硬,給他們一個指標,至少也要拖住一盞茶之間以上。”
“是!”
“傳令秦立人,讓他配合董老虎,主要找女真人下手,也是以糾纏為主。”連子寧頓了頓,道:“告訴他,這一次,他做的很好。”
“是!”
隨著連子寧一道道命令,傳令兵一波波的把命令送了出去,整個鷓鴣鎮外圍,頓時是風云涌動起來。
梁王有些詫異問道:“武毅伯,本王并無意插手戰事,只是心中好奇,因此便多嘴問一句。本王雖并不通曉兵事,卻也知道傷其十指不若斷其一指的道理,現如今咱們重點對付的乃是阿敏,卻為何要對哈不出竭盡全力,反而對阿敏只以糾纏為主?”
正德五十年 六七三 指揮敵人,如臂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