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22 遠東之行(中)
訪問:。
這座因為西伯利亞鐵路而興起的小城里,一場秘密的會面正在進行當中。代表蘇聯政fu的李曉峰,代表東北軍抗日勢力的馬占山,以及代表西北軍的馮‘玉’祥正在緊張地商談著。
“彼得洛維奇先生,您的意思是貴國政fu并不是直接出面抵制日本對中國的侵略,是這個意思吧?”臉盤子很大的馮‘玉’祥說話如洪鐘一般,能聽得出他對蘇聯政fu的態度并不是特別滿意。
實際上作為曾經跟蘇聯開展過合作的軍閥,馮‘玉’祥和那個年代很多中國人一樣,對北極熊懷有深深的戒心,否則在四一二中他也不會也清黨了。
而現在,在他看來蘇聯人只不過是在利用他,只不過將他當成工具使用,一旦他這個工具不好用了,分分鐘就會被拋棄。而且作為曾經的一方諸侯,馮‘玉’祥有屬于他的驕傲,自然是不甘心被蘇聯利用。
李曉峰很清楚馮‘玉’祥的想法,作為一個愛人,如果不管不顧的就全盤接受蘇聯的好意,那真心才是二百五,而且實際上蘇聯也確實是在利用他們。
不過李曉峰覺得雖然是利用,但是總體而言對抗日還是有利的,有著共同利益基礎的兩方完全可以合作,沒必要‘弄’得那么敏感。
所以他回答道:“我不太喜歡利用這個詞,我認為雙方更像是合作關系,出于對日本狼子野心的警惕以及現實的無奈,我國政fu暫時只能用這種方式幫助你們。而你們也迫切地需要這些幫助不是嗎?”
馮‘玉’祥悶悶地看了李曉峰一眼,講心里話此時的馮上將對于眼前這個‘毛’子感覺是比較特殊的。首先。這個‘毛’子太年輕了。看上去才二十七八歲。像這種大事,‘毛’子竟然只派一個小屁孩來跟他‘交’涉,怎么看都覺得不太靠譜;其次,這個‘毛’子竟然不需要任何翻譯就能跟他直接‘交’流,官話說得比他還溜,而且引經據典很有文化范,反正跟對方比起來,他這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反而顯得很土鱉了。最后。當馮‘玉’祥得知這位的真實身份乃是kgb的要員時,感覺就更加怪異了。
kgb是什么機構,馮‘玉’祥是清楚的,不客氣地說這就是‘毛’子的間諜結構,一直以來他都擔心‘毛’子對國土的覬覦,而現在對方派來了個中國通,還且還不是一般的“通曉”,這不得不引起他的高度警惕。
馮‘玉’祥很懷疑這是‘毛’子打著幫助他們抗日的借口,實質上卻是來搞間諜活動,來扶植代理人。來分裂中國的。自然地,對于李曉峰的好意他也是萬分緊張了。
另一邊的馬占山也不比馮‘玉’祥好多少。尤其是1929年中東路事件中,東北軍就跟蘇聯發生過直接的軍事沖突,被修理得是相當的慘。對于蘇聯紅軍的戰斗力他是心里有數,尤其是躲入蘇聯境內避難時,所見到的一片紅火的“開荒”場景,也讓他不由心驚。
‘毛’子在遠東大搞建設,誰知道最后是圖什么?作為已經掉過一次節‘操’的反正將領,馬占山可是非常珍惜自己的羽‘毛’,生怕一不留神又稀里糊涂的當了漢‘奸’。
所以他緊接著問道:“我們當然愿意接受貴國真心實意的幫助,但是貴國如果真愿意幫助中國抗日,就應該正大光明的進行,這種偷偷‘摸’‘摸’的做法很容易讓人誤會,容易讓人以為你們別有用心啊!”
李曉峰點點頭,他知道自己必須拿出一點兒誠意,否則這種合作真心沒辦法開展了,他很鄭重地說道:“我理解兩位的憂慮,這種合作方式確實不那么舒服,但是這是迫于形勢。兩位將軍應該知道,我國在遠東地區的軍事存在是比較薄弱的,以我國現在有的力量無法跟日本進行正面沖突,所以只能采取眼下這種合作方式。”
不等馮‘玉’祥和馬占山說話,李曉峰繼續解釋道:“第二個方面的原因是,貴國中央政fu的態度相當的離譜,我國政fu對南京方面完全沒有信心,而且鑒于中國南方發生的戰爭,我相信南京方面也不可能相信我國愿意幫助你們抵御日本人的侵略。所以我們只能用第三方和民間的方式開展合作。”
馮‘玉’祥和馬占山對視了一眼,應該說這些理由他們能理解和接受,而此時李曉峰也進一步解釋道:“不過我可以向兩位保證,我國給予兩位的援助完全是無償和不需要回報,呃,可能唯一的回報就是兩位只能將這些援助用于抗日作戰。如果有任何跡象顯示兩位將援助用于其他方面,比如用于內戰,那么一切合作將會被立刻終止!”
馮‘玉’祥和馬占山又對視了一眼,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真的沒有任何附加的政治條件?”
李曉峰點點頭,很肯定地說道:“完全沒有!”
這么好的條件讓馮‘玉’祥和馬占山又是一陣意外,不禁懷疑難不成‘毛’子已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這是頓悟了?不過如果條件真的這么好,那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那貴國將給予我們什么樣的援助呢?”馬占山迫不及待地問道。
李曉峰笑了笑,回答道:“我國政fu正在調集物資,很快就能贈送給你們四萬支步槍、三百‘挺’機槍、兩百萬發子彈以及手榴彈,還將給予你們100萬盧布的其他物資,并將派遣一批軍事顧問協助你們訓練軍隊。”
對于接收步槍、機槍馮‘玉’祥和馬占山毫無意見,價值100萬盧布的其他物資也很喜人,但是對于軍事顧問,他們心存疑慮。
李曉峰立刻解釋道:“這批軍事顧問僅僅用于幫助你們訓練士兵,只有建議權沒有指揮權,二位完全不必擔心我國政fu會借此架空你們。”
話雖如此。但讓馮‘玉’祥和馬占山完全不擔心也是不可能的。這個真心只能用時間來說話了。不過很顯然。暫時他們是不能拒絕的,因為此時一窮二白的他們要啥沒啥,真心不能拒絕。
“為了防止日本人得知是我國政fu在資助你們,援助你們的軍火、其他物資以及軍事顧問都只能用第三方的名義……eo公司作為我們合作的中介,將承擔我們雙方之間溝通的橋梁,請允許我介紹你們認識,這位任輔臣先生是eo公司駐華全權代表以及軍事顧問團團長,我相信你們能良好的溝通并‘精’誠合作!”
一開始馮‘玉’祥和馬占山聽到任輔臣這個名字的時候。并不是特別在意,以為就是取了個中國名字的洋鬼子,誰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來的這位可是正兒八經的炎黃子孫,一口東北腔驚呆了他們。
馮‘玉’祥疑‘惑’地問道:“這位任先生是中共的人?”
不怪馮‘玉’祥有這樣的疑‘惑’,但他真心是猜錯了,在他的隊伍里中共的人有,那是就是他的老部下吉鴻昌。
李曉峰笑著解釋道:“任輔臣同志的組織關系隸屬于聯共(布),跟中共沒有關系。他是一戰時前往歐洲支援作戰的勞工,在十月革命前他組織工友參加了布爾什維克。在國內戰爭時期為俄國革命立下了赫赫功勛,是一名出‘色’的指揮員和老戰士……因為他熟悉中國的情況。所以我建議由他來擔任顧問團團長……”
馮‘玉’祥和馬占山還是驚愕不已,他們可沒想到中國人竟然能打入‘毛’子內部,而且還‘混’得人模人樣,這實在讓人驚訝。其實更驚訝的李曉峰還沒說,在1933年的授銜中,任輔臣得到了準將軍銜,為了防止這兩位受驚過度,他只說任輔臣是指揮員和老戰士,這還是貶低了呢!
初始的驚訝之后,馮‘玉’祥和馬占山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在他們看來任輔臣就是漢‘奸’一類的角‘色’,有投靠日本人的就有投靠‘毛’子,這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當然,軍事顧問熟悉中國的情況,而且語言溝通沒有任何障礙這也是好事,唯一讓他們擔心的就是對方的“漢‘奸’”習氣了。
任輔臣自然也能看出馮‘玉’祥和馬占山的不信任和鄙視,說心里話,這種眼神他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這十年來他也不全是在蘇聯生活和工作,也曾長時間在東北地區活動,連中共的一些同志聽聞了他的事跡之后,也覺得他像漢‘奸’和特務,這真心是有些氣人。
“我知道,”連任輔臣都能看出來的事兒,李曉峰自然也清楚,不過這事兒還真只能讓任輔臣和紅鷹團的老戰士來做,換成實打實的俄事顧問問題更多,而且很難保密,所以他只能安慰道:“這個工作確實‘挺’復雜,但是卻意義重大,而且只有你們更適合。當然,有什么困難你都可以來找我,我會盡全力幫忙解決的。”
任輔臣只能苦笑一聲,因為困難太多了,比如經過這些天的觀察,馬占山余部就讓他十分無語。這批人的成分實在太奇葩了。有東北軍的舊部,也有一部分從全國各地投奔馬占山的知識青年,還有東北的特產——胡子。各個階層、各個利益團體在馬占山的余部中都有所體現,真心是一支“八國聯軍”。
反正這批人是有夠‘亂’的,甚至內部都是矛盾重重,也就是有日本人這個共同敵人能將這股人聚成一團,否則每三天他們就能自己火并一次。
別以為這僅僅是馬占山隊伍里的現象,實際上當時中國的各路軍隊就是個大雜燴大拼盤,什么樣的人都有,素質也是參差不齊,要想將這樣一支雜牌軍訓練成樣子,難度很大。
任輔臣后來就在日記中寫道:“……士兵的素質是大問題,普遍的文盲率,普遍的營養不良,甚至一部分士兵沾染有舊軍隊的惡習,這些問題讓人頭疼……同樣讓我頭疼的還有蘇聯援助的武器問題,絕大部分都是舊貨,都是一戰遺留的產物,‘混’裝的德式和日式武器讓后勤方面的同志很無語……說實話這讓我有些生氣,當蘇聯紅軍大規模的換裝sks41和svt38半自動步槍的時候。我的同胞卻只能使用破破爛爛的舊貨……”
當然。這僅僅是任輔臣和一部分軍事顧問在抱怨。不管是馮‘玉’祥還是馬占山對武器方面的抱怨是幾乎沒有的,至于最普通的中國士兵,對他們來說能有一桿槍就相當不易了,哪怕是傳說中的正規軍都基本做不到人手一支槍,至于訓練的時候還有充足子彈供應,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了。
在小摩擦不斷中,任輔臣的顧問團積極地發揮著作用,整體來說情況還不錯。那個年代的中國士兵雖然有種種缺點,但是優點也不少,耐苦耐勞聽指揮學習能力也比較強,甚至可以說只要能讓他們吃飽飯有衣穿就完全滿足了。
經過三個月的強化訓練,大部分士兵不說完全合格,但也是像模像樣,至少李曉峰是比較高興和滿意的,跟歷史上相比,馬占山的部隊雖然暫時沒有太多的表現,但是力量卻要強得多。這一次面對“圍剿”的局面。應該不會那么容易崩潰了。
不過馬占山的部隊訓練和裝備問題好解決,但馮‘玉’祥的舊部就不那么好解決了。此時吉鴻昌和方振武的部隊還在張家口附近,離著博爾賈一千多公里,中間隔著草原沙漠,還有各路敵對勢力,這玩意兒真心不好‘弄’。而正在此時,一個不速之客找上了‘門’來。
“李爾文,你怎么會在這里?”
面對英國‘女’間諜,李曉峰既意外也蛋疼,因為她的到來意味著蘇聯在中國北部進行的秘密抗日活動已經泄密了。雖然李曉峰認為這個秘密保存不了多久,但是英國人這么快就反應過來還是讓他相當不爽。不用說,很有可能就是馮‘玉’祥和馬占山的那些不靠譜的屬下泄‘露’了秘密。
李爾文很高興能看見某人不爽,這十來年雙方不斷的明爭暗斗,互有勝負,但總體而言她占不到便宜。這次能意外的讓某人不爽,真心是讓李爾文高興。
當然,李爾文這一次來找某人并不是找茬的,相反,她這次來是抱有相當的善意。
“善意?大英帝國什么時候對俄國抱有過善意?別假惺惺的裝腔作勢了,說出你的目的吧,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我也不會對你們客氣的。”
“你這個人就是太直接了,讓事情變得沒有一點兒樂趣,”李爾文假模假式的抱怨了一句,然后按照某人的要求直接說明了來意:“我認為在應對日本人在東亞的擴張上,我們兩國還是有合作基礎的。”
李曉峰看了她一眼,很冷淡地問道:“你準備怎么合作?”
李爾文嫵媚地一笑道:“我國可以提供情報支持,以及疏導你們同中國地方勢力的關系。”
李曉峰依然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你們想要什么?”
“我們想要的不多,”李爾文笑瞇瞇地說道,“我認為軍情六處加上kgb,可以預防很多意外和不測了。當然,最主要的是想緩和跟你之間的緊張關系,我們相信我們之間不用搞得那么劍拔弩張吧?”
“這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英國政fu的意思?”
李爾文笑著反問道:“你覺得沒有政fu的許可,我會同你接觸嗎?”
李曉峰沉默了片刻,說道:“具體怎么合作?”
李爾文翩然一笑道:“我國政fu希望貴國能在東北問題上給日本施加更大的壓力,沒有人愿意看到日本人極度的擴張,這極大的妨礙了我國在華利益……”
李曉峰冷笑道:“不要玩這些虛的,讓我國直接在東北對抗日本人,你們好坐山觀虎斗?”
“當然不是,”李爾文不急不緩地說道:“我國會在道義上支持你們,會斷然拒絕滿洲國的合法‘性’……”
李曉峰心中有些好笑,英國人還真是打得好算盤,準備是只動嘴不動手,這是準備讓俄國去火中取栗了。之前他還在奇怪,為什么國聯沒有像歷史上一樣在1933年2月24日通過報告,宣布不承認偽滿洲的合法‘性’。看來英國人這是嗅到了什么,認為蘇聯跟日本之間可能存在沖突,這是準備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想英國人有這種想法也簡單,如果蘇聯跟日本在東北發生了直接沖突,那不管最后的結果怎么樣,對英國都是有利的。而推遲否認偽滿洲國的合法‘性’,間接的能為英國人爭取更大的外‘交’利益,如果蘇聯跟日本的矛盾真是不可調和的,那么英國完全可以順水推舟,賣給蘇聯一個好,也算是表達了善意和支持。而且英國人也完全可以對日本人說,之所以否定偽滿洲國的合法‘性’,源自蘇聯的竭力反對,可以借此緩和一下愈來愈‘激’烈的日英矛盾。
可以說英國人的算盤真是打得很好,南京國民政fu要念他的好,日本人也不會將矛頭直接對準他們,甚至蘇聯都得記掛他的好處。可惜的是李曉峰是個穿越者,很清楚,沒有他帶著蘇聯參合,英國人也不會允許日本人正大光明的吞下東北,也會否定偽滿洲國的合法‘性’。
當然,否定歸否定,國聯的那個決議實際上對改變東北的局面一點兒意義都沒有,說白了也就是嘴炮而已。
那么李曉峰要接受英國人的這番“好意”嗎?
ps:鞠躬感謝‘肥’佬大123、hzwangdd、秒殺土豆和尤文圖斯同志!;
天兵在1917 22 遠東之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