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415 吵翻天(中)
紅旗勛章可不是那么好得的,當初中央委員會決定授予米羅諾夫第一枚紅旗勛章的時候,都是幾經波折,直到殲滅了鄧尼金的主力,這枚勛章才掛在米羅諾夫胸前。
至于獲得兩枚紅旗勛章,在1919年還聞所未聞,更何況某仙人辦的這件事能不能授勛還得好好掰扯。反正斯維爾德洛夫忽然跳出來叫囂著要給李曉峰授勛,更像是討價還價的手段。至少小斯本身是沒想過這枚勛章能混到手的。
不過讓小斯意外的是,他提出這個建議之后,竟然意外獲得了斯大林的竭力贊同,鋼鐵同志一反常態的表示大力支持:“不費吹灰之力俘虜當今世界上數一數二的艦隊,極大的增強了我們海上的防御力量,這等功勞難道還不值一枚紅旗勛章?我認為紅旗勛章已經不足以表彰安德烈同志對革命對黨的特殊貢獻,我認為中央委員會應該考慮設立一項更高的榮譽表彰安德烈同志!”
此一出滿座皆驚。小斯這邊山頭的是驚訝鋼鐵今天這是怎么了,一向充當拖后腿角色的他忽然開竅了?而托派則是憤怒不已,在他們看來小斯扯什么某人無過有功就已經夠那啥了,授予紅旗勛章那更是無可忍受。好嘛,斯大林你還覺得這不夠,竟然要求中央委員會特別授予那個混蛋一份榮譽,你這是當我們托派屬面團的,可以隨便拿捏嗎?
“我堅決反對!”烏利茨基第一個表明了態度,“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有什么值得表揚的,尤其是這種行為還極大的損害了我們德國同志的利益,授勛?簡直是荒謬之極,這種行為應該嚴厲地批評才是!”
布哈林也不痛不癢的附和了一句:“雅科夫同志的提議太孟浪了,簡直讓人無法想象!”
“什么叫無法想象!”斯大林沖這哥兩冷笑一聲。“什么損害了德國同志的利益?公海艦隊有服從過德國的領導,堅決同艾伯特政府劃清了界限嗎?沒有,這只艦隊完全為艾伯特政府馬是瞻,對他們的命令百分之百不打折扣的全部執行。艾伯特命令他們投降。他們就投降。艾伯特命令他們乖乖的前往斯卡帕灣接受看管,他們也照樣執行!這說明了什么。這充分說明這只艦隊始終是忠于德國資產階級和容克地主集團的,是他們的走狗,只會為他們的利益服務!”
說到這,斯大林深吸了一口。憤怒地譴責道:“這樣一支為帝國主義服務、為資產階級賣命的艦隊,就是我們的敵人,打擊敵人難道也有錯?難道等他們和協約國集團沆瀣一氣,從海上殺入芬蘭灣,將炮彈傾瀉在彼得格勒頭上時,我們才能反擊!烏利茨基同志、布哈林同志,你們的腦子里裝的是什么?是大便嗎?”
斯大林憤怒的譴責相當的有力。一舉就將托派的氣勢打了下去,連列寧都不禁高看了他一眼,覺得鋼鐵雖然經常性的不靠譜,但今天總算是給力了一回。
不過斯大林真的大徹大悟。真的給力了嗎?沒有!說心里話,他還是以前那個他,對小斯、對李曉峰充滿了敵視,如果可以落井下石的話,他絕對不會猶豫的。
但問題是,沒有那種機會。剛才列寧基本上已經表明了態度,基本上不會在某仙人的問題上讓步,這也就意味著面對托派的叫囂,列寧派會全力打壓。作為列寧派的一員,斯大林肯定要維護本派系的利益,而且爭論的焦點也是從他這里開始的。說直白一點,這也是在維護他在軍隊的利益。
你想想,托派將德國革命視為禁臠,很是排斥列寧派插手,以他們的尿性,從頓河—伏爾加河集團軍抽調走的軍隊,還會交給列寧派的人指揮嗎?
肯定不會的,托洛茨基之前就能把名聲不顯的烏博列維奇提拔為集團軍司令,再提拔另一個本方嫡系也不是什么大問題。斯大林可不傻,鄧尼金一點兒都不好對付,他的主力被抽調走了,不要說徹底地剿滅鄧尼金,能維持均勢都相當困難。一旦鄧尼金瘋狂地反撲,挨批評、背黑鍋的絕對是他的人。
就沖著這一點,斯大林也不能同意托派的搞法,也必須跟小斯保持一致。更何況,跟小斯保持一致還能取悅列寧,而且還可以順帶著販賣一點兒私貨。
什么私貨?你以為斯大林剛才竭力要求給李曉峰授勛是好事?這么說吧,這廝根本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一點兒好心都沒有。
他身邊的兩大“謀士”米高揚和日丹諾夫一致認為,在當前的況下,跟小斯爭奪繼承權的斗爭將沿著持續化長久化的拉鋸戰方向展。指望一口氣打倒對手,那是不現實的。所以必須要調整方略做好持續作戰的準備。
打持久戰就不能只盯著鼻子底下這塊,必須將目光放得更長遠一些,那兩位給斯大林的建議就是:“盡量避免跟斯維爾德洛夫集團直接的、激烈話的沖突,從明火執仗的對抗轉為地下斗爭。要玩陰的、要學會放長線釣大魚。”
按照米高揚和日丹諾夫的建議,剛才斯大林就抓住機會陰了小斯和李曉峰一把,他看似義憤填膺地為李曉峰說好話,但實際上就是捧殺而已。超越紅旗勛章的獨一無二的榮譽是那么好得的?又是隨便一個人就能獲得的?
可以說,只要小斯和李曉峰心安理得的吞下這份榮譽,就等于是掉坑里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他們必然會成為托派的眼中釘肉中刺,必然會被托派長久地嫉恨,那時候托派一波又一波的攻勢就會沖著他們去。
哪怕是小斯這種相當不含糊的角色,在面對托派的直接沖擊時,能討到什么便宜?一旦他經常性出錯,必然要削弱他在列寧心目中的地位。而且托派的注意力都被斯維爾德洛夫吸引走了之后,斯大林可是會輕松不少,到時候他是以逸待勞。可以從容進退。
可以說,斯大林只說了一句空話,就白占了兩個大便宜,你說這家伙陰險不陰險?
好在。小斯也不是傻瓜。這種看上去占便宜實際上吃大虧的蠢事,他才不會干。斯大林結束之后。他立刻站了出來:“斯大林同志的意見是一針見血,反對帝國主義自然是沒有錯誤的。但是,安德烈同志還很年輕,在具體的細節問題上還是過于的急躁了一點兒。該表揚的地方要表揚,該批評的地方也要批評。比如說,他應該及早的通知中央相關計劃,應該先獲得德國同志的諒解……所以我個人認為,授予他紅旗勛章已經足夠了!”
列寧瞧了一眼小斯,又瞧了一眼斯大林,對這兩個左膀右臂的表現全都看在了眼里。不得不說。這一年多以來,他們成長得很快。再看看托洛茨基,手下幾乎就沒有兩個能拿得上臺面的人。烏利茨基頭腦簡單又過于沖動,布哈林跟托洛茨基看似是一路人。看似理念相近,但實際上兩人的理想完全是南轅北轍,翻臉也只是遲早的事。至于什么盧那察爾斯基之流,更是莫名其妙和不知所謂。
反正,從剛才那一陣爭吵中,列寧就看出了自己和托派未來的實力對比,僅僅是斯維爾德洛夫和斯大林就能穩穩壓住托派一頭,而且他這邊后面還有加里寧、魯祖塔克、李曉峰等后起的實力派。這還是沒算季諾維也夫這個不靠譜的家伙,否則,比拼背后的力量,完全可以秒殺托派。
托洛茨基也現況對他不太有利,或者太不利。按照這樣的節奏走下去,估計頓河—伏爾加河集團軍下一階段的主要任務,依然是全力殲滅鄧尼金,支援德國革命絕對是次要的任務。
這種結果他自然不喜歡,剛才任由烏利茨基和布哈林一伙人揮,一方面是他確實也比較糾結不知道作何選擇,另一方面就是看看能不能攪混水,如果能提前逼出列寧,然后他好出手摸魚。可是,誰想到折騰了半天,斯維爾德洛夫、斯大林和季諾維也夫三個人就把他的人打得稀里嘩啦,以至于他只能出手救場,這尼瑪真心是蛋疼啊!
可是托洛茨基不出手還不行,否則,第二枚紅旗勛章真要掛在某個混蛋胸前了。
“革命的形勢是不斷變化和展的,教條主義、本本主義的做法對革命是有弊無利的。”托洛茨基用了這么一句話做開場白,他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說八大做出的相關決策也有跟不上革命形勢的時候,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改。
托洛茨基正想再組織一下語,看看怎么打開場面,列寧卻乘著他停頓的當口插嘴了:“我同意托洛茨基同志的意見。革命形勢始終是變化展的,在八大上,我們過于樂觀的估計了德國革命的形勢,過高的估計了德國工人階級的力量。通過革命實踐我們現,在德國,帝國主義的力量遠遠超過工人階級的力量,以至于革命伊始就遭受了重大挫折。這充分地說明了一點,八大過高的估計了德國革命!”
頓時,托洛茨基的臉色大變,驚愕地看著列寧。不怪他驚訝,因為列寧這是要全盤否定他的革命路線!
會場炸鍋了,托派的成員們一個個比托洛茨基好不了多少,之前他們一直以為列寧不會冒著撕破臉的風險,全面的否定不斷革命論。所以這才有恃無恐的大舉進攻,誰想到,列寧真的直接掀桌子了,完全沒有準備的他們,瞬間就混亂了。
托洛茨基緊張思考著對策,他必須反擊,都則形勢堪憂。可問題是,怎么反擊?一句句分析列寧剛才說的每一句話,托洛茨基愣是找不到反擊的論點。列寧說八大過高的估計了德國革命,過高的估計了德國工人階級的力量。托洛茨基要反擊,就只能說沒有過高的估計,可問題是事實打臉啊!
客觀的說,第二次柏林起義真心是無心算有心,完全是準備不充足。德國和工人階級以為游行就能解決問題。誰想到艾伯特政府卻用刺刀和子彈說話。用一場屠殺告訴了德國和工人階級什么才叫革命!
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德國的幼稚,說明了德國革命的力量確實被高估了!
如果托洛茨基不承認這一點,那后面的樂子可就大了,既然你托洛茨基一口咬定德國工人階級的力量并沒有被高估。他們依然是世界革命的核心力量。那簡單嘛。你就讓德國人證明一下唄!既然德國工人階級依然如此的強力,還談什么援助?又怎么需要援助呢?
既然德國工人階級依然可以獨立的開展革命斗爭。那咱們布爾什維克還是管好自家的那一攤子事兒,趕緊搞定那些白匪軍為先!
托洛茨基能接受這個結果嗎?肯定是不能的,德國革命已經是岌岌可危,迫切地需要援助。否則就會完蛋。他能死鴨子嘴硬嗎?
很顯然,不能!
問題是,托洛茨基也不可能承認德國革命和德國工人階級的力量確實被高估了。承認了這一點,那就更加要命,因為這將是對他革命路線的全盤否定!
既然德國革命意義被高估,既然德國工人階級也就是那么回事?那么德國必然不是什么世界革命的中心,它在世界革命中的意義和地位就必須下調。就必須讓位給已經快要獲得勝利的俄國革命。而這,是列寧的觀點。
一旦托洛茨基承認了這一點,行了,托派存在的意義都沒有了。大家洗洗睡吧!
也就是說,列寧用一句話給托洛茨基出了難題,何去何從你自己選吧!
不過對托洛茨基而,列寧哪里給了他選擇,壓根就沒有選擇。繼續力挺德國革命和德國工人階級,是死鴨子嘴硬,沒有外援的德國革命絕對只有死路一條。和不斷革命論立刻破滅相比,不過是立刻執行和緩刑的區別。時間到了,遲早要死。
托洛茨基自然是無法接受的,他還指望擊敗列寧,執掌大權一展胸中的抱負呢!就這么認輸,他怎么會服氣?
時間滴答滴答的在過去,托派的每一個人都在注視著他們的老大,都希望他能反駁列寧,否則,真心只有樹倒猢猻散了。
在這個艱難的時刻,托洛茨基不愧是革命的導師,他沉著冷靜地找到了應對的策略。
“德國革命當然沒有被高估!從最近這一個月的國際走勢來看,德國所生的一切都在影響著整個世界的格局……威廉二世倒臺,第一次讓世人看到了德國無產階級的力量,正是無產階級在推翻威廉二世中扮演了不可替代的角色,才引起了世界帝國主義的注意,這些吸血鬼們被德國無產階級所爆的力量震懾了,他們第一次才現這個世界上還有能毀滅和葬送他們的力量!”
托洛茨基陡然拔高了聲調,慷慨激昂地說道:“國際帝國主義份子恐懼這股力量,他們惶惶不可終日,他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為了消滅這股力量,他們被迫聯合在一起,集中全力試圖扼殺德國的工人階級!第二次柏林起義的失敗,不是德國無產階級的力量不夠強大,也不是準備不夠充分,而是我們的敵人已經結成了一個緊密的團伙。面對這個團伙,僅僅靠德國無產階級的力量是不夠的,只有將全世界的無產階級聯合起來,只有我們也抱成團,才能取得最后的勝利!”
嘩啦啦的掌聲響起,每一個托派都長出了一口氣,在極短的時間內,托洛茨基交出了一份漂亮的答卷。他們不禁重新抬起頭,一起向主席臺上那個不慎高大的身影望去——列寧,看你還有什么說的!
托洛茨基的確實相當的漂亮,也相當的精彩,甚至連列寧也不禁在心中為這個老對手歡呼和鼓掌。當然,你要說他講的全部都是真理,那就是扯淡。
說不好聽點,托洛茨基這番話的中心意思只有一條——不是德國無產階級不給力,是帝國主義敵人太強大。他用了偷換概念的手法,將第二次柏林革命失敗的責任推卸得干干凈凈。而且最后還呼應了一下自己的主力,為援助德國革命去搶占了理論制高點。
現在,就輪到列寧派的眾人為導師大人擔憂了,托洛茨基的太精彩了,如果列寧不能給予強而有力的回擊,不能一舉駁倒他們的“謬論”,那后果真心是不堪設想!
那么列寧有辦法反擊托洛茨基,有辦法扭轉乾坤嗎?
有!如果沒有的話,他也不是列寧,不是無產階級革命史上有字號的大導師了。正是因為他有這種能力,才能跟馬列并列,而托洛茨基始終是差了一線。
在全場的注視下,列寧輕輕的攤開了一封信,擲地有聲地念了起來……
鞠躬感謝尤文圖斯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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