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655 斗爭的藝術(3)
古比雪夫被氣壞了,他才發現一個人可惡起來竟然是這么讓人討厭。霧風耶維奇搞出來的這一招實在讓他太被動了,除了嚴查之外是別無他法。
唯一讓古比雪夫想不通的是,霧風耶維奇難道就不怕上上下下的物議嗎?在他看來類似霧風耶維奇這樣的年輕干部應該還是很注重這方面的問題的,畢竟眾口鑠金啊!
那么霧風耶維奇又是怎么想的呢?實話實說他確實不怕什么物議,在他看來那些只敢躲在背后唧唧歪歪的聲音根本就不用怕,那都是一幫loser,只能用偷偷摸摸嚼舌頭的方式發出聲音,而一到了大庭廣眾之下,這幫貨什么都不敢說。既然如此,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霧風耶維奇還不是做壞事,清理小金庫是正大光明的好事,怕什么,中.央三令五聲的要求各部門禁絕小金庫,就已經擺明了態度,讓那些loser敢站出來光明正大的對中.央的政策說不?借三個膽兒他們都不敢。
更何況,霧風耶維奇還有最大的依仗,那就是李曉峰。倒不是李曉峰會幫著他擦屁股,而是清理小金庫就是某仙人最先提出來的,連下一屆領導核心都說要清理,他怕什么?對他來說,這面這些loser的好感根本就不重要,只要某仙人覺得他好,那才能升官發財。
什么,你說霧風耶維奇也太官僚了,很可惜這就是事實,想要被提拔,最重要的還是上級對你態度,平級和下級再喜歡你又有個卵用?
反正霧風耶維奇是堅定了一條,跟著某仙人走,仙人說干什么,那他就干什么。至于霧風耶維奇這次如此的大膽的開展行動,其實還有一個不為人所知的重要原因,那就是他覺得自己搶先動手清理小金庫將是一次好機會。
為什么這么說呢?那還要從根源上說起,前面說了,因為霧風耶維奇這幾年的“放縱”,他的工作成果是不太好看的。而在某仙人的逼迫下,他又必須在短時間內干出成績,顯而易見的,這需要爆點。如果不能干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他是不可能出彩的。
也就是說,霧風耶維奇想要出彩,就必須豁得出去,必須得豁出去抓機會。但是能豁出去的人很多,但是卻并不是人人都有那個機會。而霧風耶維奇就屬于能豁出去而且有機會的人。
這個機會來得很巧,大約半個多月前,政,治局全體會議結束之后,霧風耶維奇按照慣例留下來準備再見見某仙人,匯報一下工作交流一下感情。但是那一次,他并沒能很快進入李曉峰的辦公室,因為某仙人正在辦公室里同謝列平就紀檢工作進行會談。當時,他隱隱約約的聽到某仙人說:“現在各部委的小金庫問題十分嚴重,風氣是相當的不好,中紀.委應該在最近進行一次大規模的行動,重點整治一下這個問題,你回去之后好好規劃研究一下,拿出具體方案,在最近一個月之內就開展行動。對了,這次專項行動一定要保密,一定要達成突然性,不要給這群家伙留下轉移小金庫的機會!”
當時,霧風耶維奇對此還不以為然,因為他覺得小金庫問題根本就沒辦法避免,這是官僚的本性,誰不想自己的日子過得舒坦一點?以前中.央也三令五聲的要求取締和打擊小金庫,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過了這陣風一切又死灰復燃了。他不覺得一兩次專項行動就能取得成效。
當時的霧風耶維奇壓根就沒有往心里去,但是當李曉峰上一次給予他警告之后,他就想起了這一茬。如果他想要盡快打一個翻身仗,唯一的機會也就只能借助這次專項行動了。如果他能搶在這次專項行動之前一舉端掉最高國民經濟委員會的小金庫,樹立一個光輝的典型,那絕對能夠咸魚翻身。
而且借助這次行動的余暉,他還能夠震懾最高國民經濟委員會中那些曾經小看過他的人,還能達到對古比雪夫的反擊,到時候他必然能夠恢復威信,不說一舉掀翻古比雪夫對最高國民經濟委員會的統治,至少能搶回一部分話語權。
霧風耶維奇認為這是一舉數得,一番籌劃之后,他一步步引誘古比雪夫上鉤,故意讓古比雪夫剝奪他一部分權力,裝出一副兔子急了也咬人的架勢,是按部就班的開始了清理小金庫的行動。在最高國民經濟委員會的大小官僚看來,他霧風耶維奇是被古比雪夫逼急了才奮起反擊的,清理小金庫帶來的后患和鍋還不能完全砸在他的頭上,他多多少少也讓古比雪夫一起背了鍋。
說實話,這一手霧風耶維奇是相當得意的。他覺得自己是一箭雙雕,輕輕松松的就擺脫了難題。
那么,事情真像他想的那么簡單嗎?嘿嘿,政治上的事絕對沒有那么簡單,同志們可以想一想,為什么李曉峰會突然警告霧風耶維奇呢?難道僅僅是看不慣霧風的偷奸耍滑嗎?
不完全是這樣的,李曉峰確實對霧風耶維奇的耍小聰明有些不滿意,但也不至于立刻就給他擼掉。你以為培養一個政,治局委員是那么容易的?擼掉霧風耶維奇容易,但是李曉峰真的還有二十年時間再去從頭培養一個新的政,治局委員?就算有這個時間,誰又能保證不會是下一個霧風耶維奇呢?
反正這種碰運氣的事兒李曉峰是不會干的,所以李曉峰確實要敲打霧風耶維奇,但是這種敲打又不能師出無名,實話實說,霧風耶維奇的偷奸耍滑還是很聰明的,大毛病是沒有的。稍微給那貨一點警告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呢?
在李曉峰看來,要么不警告,要么就得給這貨嚇得一個激靈,最好是讓他以后再也不敢玩這一套。可是想要做到這一點談何容易?李曉峰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更何況今后一旦霧風耶維奇翅膀硬了,能不能管得住還是一個問題。所以李曉峰就必須想一個“長治久安”的辦法了。
最好是能給霧風耶維奇戴上緊箍咒,讓他從此以后都不敢大意,讓他今后在工作中時時保持如履薄冰的狀態。所以李曉峰就想了一個辦法,這個辦法就叫做打擊小金庫。
是的,那天李曉峰和謝列平的談話根本就是故意讓霧風耶維奇聽到的,實際上就是給之后的行動下套了。很明顯,霧風耶維奇確實足夠聰明,政治敏感性也足夠強,這話他顯然是聽進去了,一到了關鍵的時候,他立刻就會一個激靈將這一茬想起來。以他的智慧不難看出這就是他唯一的機會了。然后,他一把就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然后就完完全全掉進某仙人設計的大坑里了。
對李曉峰來說這也是一舉兩得甚至是三得的好事,第一可以好好教訓一下霧風耶維奇,讓這貨不敢再吊兒郎當的混日子。第二可以借此推進清查和禁絕小金庫的行為。第三嘛,自然是狠狠給霧風耶維奇一個教訓,讓他永遠也不能混日子。
第一點最好理解,第二點稍微復雜一些,第三點可能就不太好理解了。從第二點說起吧,之前說過了,李曉峰已經強調過取締小金庫的重要性了,但是下面的各級部門不是推諉拖延就是耍賴不干,這個事兒很難推動,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一個帶頭的典型了。而霧風耶維奇就將是李曉峰樹立的那個典型,可以想象接下來這段時間李曉峰會大力的樹立霧風耶維奇這個先進典型,大力的推進取締小金庫的工作。
而這就要涉及到第三點了,可以想象當霧風耶維奇這個典型被樹立起來之后,他就是一點退路都沒有了,只能一條路走到黑,盡心盡力的去當好這個典型了。到時候取締小金庫是如期完成,而因為霧風耶維奇得罪了太多了人,今后他還能優哉游哉的像官僚一樣混日子嗎?
恐怕那時候,他必然要提高警惕,時時刻刻提防著那些仇人的明槍暗箭,只能盡心盡力的去做好本職工作了。
而這也就是李曉峰想出來的矯正霧風耶維奇的辦法,與其每天追在屁股后面鞭策效果還不理想。還不如給這貨制造一批敵人,讓敵人鞭策他好好工作。
可憐的霧風耶維奇,他是完全掉進了某仙人挖的坑里了。更可憐的是這位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還在為自己的機智聰明沾沾自喜。不過很快霧風耶維奇就高興不起來了,當最高國民經濟委員會治理小金庫的經驗成果被廣泛推廣之時,霧風耶維奇才反應過來——他被某仙人坑慘了!
這股治理小金庫的運動可不是一般的浩大,任何部門的一把手一旦被查出隱瞞有小金庫,二話不說先開出黨籍公職然后接受檢察院的審查,反正是要么交小金庫,要么就連小金庫帶官帽子一起完蛋。
可能有同志不理解了,至于搞得這么嚴肅嗎?蘇聯各級官僚搞的小金庫大部分還是當做本機構的福利設施,并沒有被少數領導私吞,至于給公務猿們“搶劫”得干干凈凈嗎?
李曉峰對此是絕不認同的,首先,小金庫的錢是從哪里來的?企業一級的都是經營性收入所得、各項服務性和勞務收入以及各種補貼和價外費用。而政府以及事業單位的小金庫要么就是各種攤牌要么就是各種罰款,再要不就是虛列支出弄虛作假搞來的資金。這些錢說白了要么就是挖單位和國家墻角,要么就是坑老百姓所得。
比如最簡單的一項罰款,后世的大天朝不也是有各種部門的各種創收,交警、稅務、衛生什么的動不動就亂罰款,這些錢還是從老百姓身上薅羊毛,損害的是群眾的利益。
用損害群眾利益的方式給小集團謀福利,這是好事?值得提倡?而且放開了這個口子真的好嗎?是的,現在這幫為頭的還是打著給本單位本集團發福利的名義搞小金庫,但誰能保證以后小金庫里的錢就一定是發福利,以權謀私這種東西只要放開了口子,以后的窟窿會越來越大。而且就算是現在,那小金庫發福利,這福利的大頭是又是誰占了?李曉峰不用去查就知道,小金庫里拿大頭的自然是領導干部,說不好聽點就是領導吃香喝辣的,其他被領導的就撿點殘根冷炙和剩菜剩飯。說白了,就是領導干部打著謀福利的幌子給自己撈好處,這種風氣能放任?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李曉峰是不允許這些老鼠屎搞亂當前的大好局面的,所以這個小金庫是非取締不可,完全沒有條件可講。
但是讓他感到郁悶的是,黨內一大批干部甚至高級干部都沒有認識到這一點,比如說大長老的古比雪夫,他對此都是不支持也不反對,抱著得過且過的態度。說白了,他也是珍惜自己的羽毛,不愿意在即將接任人民委員會主席的時候冒險的罪人。但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一個國家一個社會如果人人都不守規矩,必然的天下大亂。而這種不守規矩絕對就是一點一滴的積累起來的,今天可以搞小金庫,明天就自然能大把的搞特權享受進而貪腐成風。
扁鵲當年是怎么治病救人的,自然是小問題的時候好解決,你不管他也不管,等小問題變成了大問題,那時候解決的成本就會變得非常巨大,而且難度也將直線上升。是人就有畏難情緒,那時候會有多少人能迎難而上,恐怕更多是素餐尸位之徒,那樣的話這個國家就完蛋了!
李曉峰很清楚自己的使命,蘇聯到了他手里必然要“變法”了,必須破除前三十年的積弊,必須確立新的規矩,必須為后三十年的穩定發展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這件事不做不行,非做不可!(
天兵在1917 655 斗爭的藝術(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