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530 選擇
聽上去似乎很矛盾,放縱斯維爾德洛夫不是意味著讓他得逞嗎?這不是意味著未來他可以胡搞瞎搞嗎?至少在魯祖塔克和捷爾任斯基看來,這么搞是絕對不行的。[〈〈頓時這兩位就有點急了。
“這怎么行!”
“這絕對不可以!”
不過李曉峰卻看到托洛茨基并沒有著急,實際上老托不光不著急反而是穩坐釣魚臺,一副老子早已看穿了一切的既視感。
很顯然,這樣的場面對托洛茨基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甚至斯維爾德洛夫的這個小把戲更是像小兒科一樣可笑。對此李曉峰也不會覺得意外,他很早就知道托洛茨基具有同列寧差不多的政治手腕,只不過是列寧一直壓住了他一頭,讓老托沒辦法充分揮自己的能力而已。如果讓老托具有列寧的那種政治地位和威望,吊打斯維爾德洛夫就跟玩兒一樣。
當然,托洛茨基悲哀的是碰上了一個比他稍稍強出一線的列寧,從此也就再無出頭之日,不得不說這真是個悲劇。
不過現在可不是可憐托洛茨基或者幫他叫屈的時候,對李曉峰來說,托洛茨基已經必然是過去式了,蘇聯的未來屬于他,而在這條路上現在橫著一個名為斯維爾德洛夫的絆腳石,他必須展現出自己的手腕將其踢開。
“我們強硬的阻止雅科夫同志的提議并不是一個好辦法,只會讓更多的同志站在他那邊,所以不能硬擋,只能順勢而為。”李曉峰阻止了魯祖塔克插話,繼續說道:“順勢而為不是隨便雅科夫同志胡來,而是有手段有技巧的將他的提案的負面效應降到最低程度。”
李曉峰的言吸引了魯祖塔克和捷爾任斯基的注意力,這兩位還真想聽聽看某人究竟有什么高招。不過托洛茨基又一次走神了,倒不是老托對李曉峰想要說的話不感興趣,而是李曉峰此時的神態像足了一個人,三十年前,列寧也是這個神態,那么從容那么自信,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此時的李曉峰也具有了當年列寧的那種魅力,托洛茨基不由得有些嫉妒,和他相比某人實在太幸運了,根本就沒有同檔次的對手,斯維爾德洛夫根本就不配稱之為某人的對手,雙方的實力差距太遠了。
看著某仙人年輕的臉龐,托洛茨基不禁有些感嘆。四十四歲,到明年也才剛剛四十五歲,對政治家來說,這是最成熟而且精力最強的年齡段,同樣是這個年紀的列寧倡導了十月革命,可以想象未來二十年都是屬于某人的。這么長的時間足夠某人留下屬于他的輝煌了!
“擴大政.治局可以,以當前中.央委員會的規模,選舉產生一個三十人規模的政.治局,也就是說按照十比一的規模選舉出政.治局成員是可以接受的。”
魯祖塔克和捷爾任斯基已經驚呆了,三十人規模的政.治局?我了個大槽的,當前政.治局才多少人,不過十五個好不好。而且除了七個大長老之外,其他的都屬于打醬油的存在。尼瑪,一口氣擴充一倍多,這摻水也摻得太厲害了!尼瑪,當年十月革命的時候中.央委員會也就是這么一個規模好不好!
李曉峰卻故意不理會他們的驚訝,繼續說道:“三十人左右的政.治局很顯然是比較臃腫的,原諒我用這個詞兒,但是這確實比較臃腫。而且這三十位同志不太可能都集中在都工作,當前的政.治局的處理事務的模式肯定就不適合了,所以我認為很有必要在政.治局之中設立一個常務委員會,在政.治局全體會議休會期間代表政.治局處理一切工作。”
魯祖塔克和捷爾任斯基算是明白了,可以想象政.治局真正掌控權威的還是那個常務委員會,而常務委員會的人員肯定不會太多,甚至很可能就是現在這個規模。等于是屋上建屋,表面上時擴大了政.治局,但實際上卻是老一套。
那么這個辦法好嗎?魯祖塔克和捷爾任斯基覺得這恐怕是相當唯一的解決辦法了,既維護了舊制度又讓一部分新人得到了滿足,算是兩全其美了。
甚至捷爾任斯基還覺得自己果然是太老了,否則不會連這么簡單的辦法都想不到。因為某仙人的建議實在不新鮮,黨的權力機構之前已經經歷過幾輪類似的調整了。最早的時候,黨可是沒有什么中.央委員會之類的機構的,那時候牛逼的就是《真理報》編輯的位置,誰是《真理報》的編輯也就是黨的老大。后來隨著黨組織的擴大,《真理報》編輯就漸漸不合時宜了,才有了中.央委員會。不過那時候的中.央委員會才幾個人?恐怕就相當于現在政.治局的規模。后來隨著兩次革命的爆,隨著黨員越來越多中.央委員也越來越多,老是召開中.央委員會全體會議實在太麻煩也不現實,為了處理事務方便這才有了政.治局。既然中.央委員會能夠擴大,既然能夠憑空產生一個政.治局,現在再加一個政.治局常委又算什么?
在魯祖塔克看來,等有了政.治局常委,政.治局委員的地位也就是加強版的中.央委員了。畢竟李曉峰前面已經說了,政.治局委員不可能都集中在都辦公,自然的政.治局例會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兩個星期一次,恐怕是要拖長一點了。否則政.治局常委存在還有什么意義呢?
果不其然,李曉峰繼續說道:“擴大了政.治局,自然的中.央委員會全體會議不用召集得那么頻繁了,我認為一年召開一次,特殊情況下一年兩次就足夠了。而政.治局例會一年原則上召開兩次,特殊情況下召開三次也就足夠了……”
魯祖塔克掰著指頭算了算,這么一來一年頂多也就是四次集體會議,跟之前的中.央委員會全體會議相比是密集了一點,但是完全可以接受。至于政.治局常委會議召開的頻率,李曉峰沒說,其實也沒必要說,估計也就是維持現在的標準。
按照李曉峰的建議去做,政.治局是擴大了,但是核心領導層并沒有擴大,權力結構維持穩定,這還是比較健康的。完全可以接受,不過問題也不是沒有,政.治局委員雖然和以前相比身價下降了不少,但是那也是局委,再怎么說也高出中.央委員會一大頭,這個名額怎么分配就又是大問題了。畢竟斯維爾德洛夫擴大政.治局的如意算盤就是擴大他的政治影響力。
魯祖塔克正準備就這個問題說道說道的時候,李曉峰卻直接岔開了話題,在某仙人看來在這個場合談這個合適嗎?政.治局雖然一直都是切蛋糕,按照勢力強弱分大小,但是這屬于能做不能說,尤其是不能當著捷爾任斯基的面說。鐵面人還是很看重黨內民主的,在他看來政.治局怎么產生是明年的新一屆黨代會選舉的中.央委員會說了算,怎么能夠由他們幾個越俎代庖呢?
更何況,在場的幾個人可是分別代表了不同的勢力,誰不想今后在政.治局里人多一點?大家為了爭位子必然有一番明爭暗斗,這個時候說了管用嗎?
而在李曉峰看來,斯維爾德洛夫既然提起了政.治局擴軍這個話茬,既然已經涉及到了權力結構的問題,此時也應該好好的說道說道了,在他看來蘇聯的權力結構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先說名義上的蘇聯國家元吧。從名義上說蘇維埃最高主席團主席是蘇聯的國家元。但是李曉峰怎么都覺得別扭,蘇維埃其實是個議會立法機構,蘇維埃最高主席團主席其實說白了就是議長。你見過議長當國家元的?貌似有點不倫不類。
更關鍵的是,這個蘇維埃最高主席團主席還忒么有名無實,根本就指揮不動人民委員會,真心只能算個泥菩薩。當然,李曉峰不是為蘇維埃主席叫苦叫屈,只是覺得蘇聯的搞法比較怪異,算是十月革命的遺風,畢竟當年布爾什維克可是打著一切權力歸蘇維埃的旗號上臺的,自然要拔高蘇維埃的地位。
但那時是那時,而現在形勢生了變化,蘇維埃的地位不光沒有被拔高,反而邊緣化了。一點立法機構的強勢都沒有,說什么人民委員會都可以不買賬(至少是現在這個人民委員會可以不買賬)。
而真的要完善蘇聯的制度建設,立法這一塊需要能夠出自己的聲音,至少能有自己的堅持。不能被人民委員會單方面的吊打,那還起一個什么監督作用?
不光是要加強蘇維埃的立法作用,司法這一塊也必須跟上,在這方面蘇聯更弱,司法幾乎就是個擺設,可以任由人民委員會擺布。當人民委員會下屬的部委權力根本沒有監督也沒有約束的時候,真心是一家獨大。也就是人民委員會沒有軍權,而且蘇聯是一黨執政,黨是老大,還有政.治局壓著,否則大家都歇菜,讓人民委員會主席自己玩兒去吧!
但是不管怎么說,到了托洛茨基退休的時候,很是有必要對人民委員會進行改革了。明確人民委員會的職權范圍,裁汰重復的各種部委,這是不得不做了。
當然,怎么裁汰就是一個大問題了,畢竟誰不喜歡正部級的官帽子多一點,一個正部級單位意味著的不僅僅是一個正部級干部,還意味著一票的副部級崗位和一堆堆的正廳級職務。裁掉一個正部級單位,會連帶著成百上千名干部“下崗”,這個影響力絕對不會小。
畢竟干部辛辛苦苦好容易爬到了這個位置,不說更進一步,至少也想保住飯碗不是,如今你要砸他們的飯碗,那還不拼命!
如果是平常也還好說,問題是現在斯維爾德洛夫正在想方設法的拉攏干部準備擴大自己的權力范圍,你這邊剛吼著要裁汰干部,那斯維爾德洛夫立刻就會大聲反對并大肆拉人。到時候怎么下臺?
甚至就算沒有斯維爾德洛夫,裁汰干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列寧在的時候,就不止一次有類似的想法,但為什么后來都不了了之了,原因就是連導師大人拿這些家伙都沒辦法,都是十月革命的元勛,都是打天下的干將,你能不給他們一點事兒做做?
也就是列寧斷然選擇退休才讓事情好辦了一點,列寧同志65歲都退休了,你到點了不退?難道你比列寧同志還牛逼?
列寧的退休算是將最難的一部分老大難問題解決了,只不過這僅僅是治標不治本,只要那些部委還擺在那里,官就不可能少!
李曉峰要解決這個問題所要面臨的阻力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下一屆人民委員會主席還不是他,甚至他連副主席都讓出去了時候,想要插手人民委員會的改革,恐怕是相當不容易的。
但是李曉峰認為這種改革是十分必要的,而且是勢在必行甚至是不能拖的,越往后拖就越麻煩,阻力就越大。因為按照當前斯維爾德洛夫的尿性,他恐怕還有擴大部委的打算。如果不能迎頭給他擋住,這個口子會越開越大!
可怎么做呢?李曉峰看向了托洛茨基,他認為在當前,在這個時候唯一能給他提供幫助的也就剩下老托了。問題是老托愿不愿意幫他而已。
“裁汰冗員?”
當李曉峰試探性的提出了這一點時,托洛茨基陷入了沉思,因為他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是多么的棘手。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某仙人竟然敢向他提這個問題,因為他們兩家確實不太對付。不過想想也很正常,斯維爾德洛夫現在跟某人現在更不對付,某人確實不可能去找斯維爾德洛夫商量,那是自找沒趣。
除開斯維爾德洛夫,唯一能在這個問題上給李曉峰重大幫助的也就剩他托洛茨基了。很正常嘛,要改革只可能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老領導下臺前干一票,另一種就是新領導上臺時燒三把火。現在明擺著斯維爾德洛夫沒興趣燒這三把火,李曉峰要想改革,就必須借助托洛茨基這個老領導的影響力了。
那么托洛茨基愿意幫這個忙嗎?實話實說,一開始托洛茨基并沒有這個想法,之前說過他是更傾向于和平過渡,不折騰的。這樣對他的托派影響最小。但是李曉峰現在已經提到這個問題了,他就不能不想一想了。
哪個政治家不愿意青史留名,不愿意留下點政治遺產。列寧當時為什么選擇退休,還不是想做個榜樣留個樣板,讓后來的人都學習他。托洛茨基作為僅次于列寧的二導師,何嘗不想也留下個樣板。
這樣后來人一提起他,就不得不說他高瞻遠矚,說他為蘇聯今后的改革奠定了基礎,誰不喜歡這種調調?
當然,喜歡歸喜歡,作為一個政治家,托洛茨基也必須考慮一下方方面面的影響,得分析一下利弊。不利的一面是,他如果挑起這個頭,肯定要得罪一部分老同志和既得利益者。看看列寧當年決定退休而且畫了一個65歲的紅線,多少老同志有意見。這還是列寧,他的聲望還比不上列寧,恐怕遭到的非議更多,甚至不光是他會遭到非議,連帶著他的托派也會受牽連,甚至托派內部的很多老同志都想不通,這樣一來內部都有可能出亂子。
這絕對是托洛茨基不愿意看到的,不過有利就有弊,不利的因素是不少,但是有利的因素也不是沒有。先,某仙人肯定是欠了他人情,而這個人情肯定是要還的,怎么地未來某仙人都要照拂他的托派一二,至少是能避免許多惡意的打擊和報復。其次,從整體上來看,這么做對蘇聯也是有利的,清除掉一部分冗員,開啟打擊官僚主義的步伐,這絕對是好事。最后,托洛茨基覺得中.央委員這一層的頭頭腦腦是會反對這么搞,但是中.央委員會馬上也要換血了,一大批跟他一樣到點的老同志都要退了,他們的影響力也要打折扣了,只要政.治局里支持的意見占上風,還是能彈壓住的。
那么政.治局的意見占上風嗎?托洛茨基數了數,當前坐著的四個局委就有三個是肯定贊成的,捷爾任斯基就不用說了,反官僚主義的旗幟,只要是反官僚主義的活動他就愿意參加。魯祖塔克最近一兩年也是忙著搞制度建設,這方面他絕對沒意見,至于某仙人,建議是他提的,他精神分裂了反對?
如果再算上他托派的兩派,那么政.治局就是一邊倒的同意了。那時候斯維爾德洛夫能說什么?
似乎是能做!托洛茨基算了算得出了這么一個結論,只不過要不要做他還下不了決心,他只能告訴李曉峰他需要一定的時間考慮,需要捋清楚其中的厲害關系。
捋得清楚嗎?能理清楚的,但是理清楚了不代表就有決心去做,理論和實踐之間是有天壤之別的。托洛茨基的小賬是算了又算,但他就是下不了決心。于是乎這些天他失眠了。
“你這一晚又一晚的不睡覺,瞎琢磨什么?”老托的夫人看不下去了,“又不是十月革命和衛國戰爭剛剛爆的時候,形勢緊張,睡不著情有可原。現在眼看要勝利了,你也要退休了瞎緊張什么?”
托洛茨基沒好氣地回答道:“我這是有重大問題要仔細的考慮,我得想清楚了才能做決定。”
“你這一個人瞎想了幾天,有什么用?我看你還是找人商量商量,聽聽別人的意見吧!”
你還別說,娶一個好老婆關鍵時刻是能夠起到一針見血的作用,經過夫人的提醒,托洛茨基也醒悟過來了,我這一個人瞎想也確實不是辦法,找個頭腦清楚的人幫著拿拿主意也是不錯。
不過馬上托洛茨基又呆住了,找誰呢?烏利茨基?拉狄克?這兩位說實話政治眼光實在差了一點,不是好選擇。至少托洛茨基認為如今能夠給他出主意的人不多。
哪里是不多,根本就是很少,因為托洛茨基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人選,那就是列寧。此時此刻,唯一一個能給他出謀劃策的也只有列寧了,只不過這個選擇讓托洛茨基很煩惱,他始終不愿意承認比列寧低一頭,如今這個時候卻又只能向列寧求助,這不是坐實了他比列寧差么。
不管是出于自尊心還是那些難以名狀的糾結,托洛茨基都很難下決心去找列寧。只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不去找列寧,列寧反而來找他了。而且列寧見了他是開門見山:“我聽說政.治局準備裁汰一些部委?”
“呃……”托洛茨基忽然就有了挫敗感,列寧的反應實在太快了,快得讓他都有些措手不及,快得讓他有些羞愧,因為他知道列寧接下來想說的是什么。
“這個問題我是支持的,”列寧繼續表明態度,“是很有必要裁汰一些多余的部委,現在的官僚主義問題實在是觸目驚心!”
托洛茨基有些狼狽,只能說:“其中的阻力還是不小的。”
列寧很鎮定地反問道:“比1917年的阻力還要大嗎?”
托洛茨基又是一陣無言,而列寧則繼續說道:“這件事我認為是可以做,不,是必須做的,像我們這樣的老同志也只有燃燒一些余輝,做一點我們本來就該做卻因為某些原因暫時沒有做的工作!我已經給中.央委員會寫信了,準備提一提這個事兒!”
托洛茨基知道他已經沒有選擇了,要么支持要么就只能反對了,但是這個事兒他真的能反對嗎?恐怕是根本就不能反對,也就是說他只能選擇支持了。
所以他在短暫的沉默之后下定了決心:“我同您一起聯名,打響改革的第一炮!”
多少年后,回想起那一天的決定時,托洛茨基是欣慰的,是輕松的,甚至是有些小得意的,因為歷史證明他做出了正確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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