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仙劍終了

神界崩塌，好多人親眼目睹了一個巨人高踞在燃燒的宮殿廢墟之上，自天空墜落的景象。仿佛一個國家、一個世界的殘骸落向大地，卻與人間界最終擦肩而過，墜入了不知名的彼方。

那是神界留給人間最后的記憶。

破壞容易建設難。

毀掉仙劍六界其中的三界，他只用了一下午；但是讓整個世界重新恢復平衡，卻花費陸遠近十年的光陰。

如果老陸裝完逼后，就拍拍屁股帶著小徒兒離開，那他就不是陸遠。老陸留在仙靈島，開始一點點調節六界之間的平衡（妖界雖然跑了，但并沒能離開這個世界，其實只是藏起來了）這讓苦苦守護人間界的女媧娘娘松了口氣——在神農已死，伏羲被打落的此刻，女媧已經是上古三皇中碩果僅存的存在。

但是如果將打爛了一半的世界就那么壓在她的肩膀上，女媧捫心自問，恐怕自己也束手無策！那壓力能大到讓人發瘋。還好那位超級大仙雖然是個混蛋，卻不是個瘋子。首先，他的破壞范圍始終避開了人間界；其次，他的破壞力一直集中在幾個點上，伏羲、神界、神樹、蜀山等等。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打完之后又著手修補——懂的自己挖坑自己填的都是好銀。

因此“偶爾”被陸遠支使著干點兒力氣活什么的，女媧娘娘也無怨無悔。

仙靈島還是那個仙靈島，余杭小鎮也還是那個余杭小鎮，神界的崩塌其實對人間界并未造成什么影響。陸遠將樣貌調老了二十歲，往來兩地一如往常。熟人見面寒暄幾句，仿佛他只是離開了一段時間而已……除了他身邊多出一個粉雕玉琢的纏人少女。每次有人說“這是你家閨女啊，生得真是一副好模樣”，靈兒都笑得見牙不見臉。

靈兒的母親林青兒，帶著長大的李憶靈（大家估計都把她忘了）趕到仙靈島，與靈兒和姥姥，一家四口終于團聚；水月宮主還是那個水月宮主，溫婉一如過去；李大娘被陸遠送到了她該去的地方，剩下的讓老呂頭痛去罷。

李逍遙重立蜀山劍派，收攏蜀山弟子；丁香蘭入道門，于終南開辟純陽一脈；加上居于海外的仙靈島。

三股勢力默默的、將因妖界、魔界失聯而群起暴動的妖魔，一一斬殺干盡！少數從未做過壞事，身上沒有因果的妖魔被允許留下，但是必須得在三家之一辦暫住證。連續居住五十年可結婚，有貢獻的可生娃，子女入托、就業、結婚問題自行解決……

蜀山前掌門獨孤宇云和前長老酒劍仙，始終沒敢在陸遠和靈兒的面前出現！

當初陸遠雖然劍橫蜀山，卻沒有真的硬上蜀山，掃盡蜀山聯盟上下的面子，而是跟蜀山派定了一個“默契約定”——你們幫我照顧好趙靈兒，而我不對此界、更不會對蜀山大動干戈。雖然這個交易看起來不平等，但很多時候，強者承諾不對你動手，本身就有交易價值！在一個“強權既公理，飛劍既正義”的世界中，這樣的交易已經足夠公平。

但獨孤宇云和酒劍仙，偏偏就沒遵守這個交易！

在他們心中，李逍遙成為一個“合格的”蜀山掌門才是最重要的事！林月如喜歡李逍遙，而李逍遙仰慕趙靈兒，這一點很多人都能看出來，兩個老家伙更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希望李逍遙能清心寡欲，以蜀山為重，做一個真正的出家道士——這顯然做不到！因為林月如自己殺到蜀山上來了。

孤男寡女、朝夕相處、瓜田李下、干柴烈火什么的……

好吧，既然第一點已經沒有希望，他們還是想保證第二點——李逍遙就算找老婆，也不能是趙靈兒！雖然趙靈兒是堂堂正正的女媧后裔，可在獨孤宇云眼里，半人半蛇的趙靈兒就是妖物！所以當趙靈兒蒙難的時候，蜀山二老不但沒有出手相救，還攔住了耳根子有些軟的李逍遙——所以說，蜀山被毀完全是咎由自取！

挨打要立正，他們是真沒臉出現在陸遠和趙靈兒面前；而陸遠很忙，靈兒很幸福，也沒空理會兩個糟老頭子！

神界并未毀滅，只是被打落到與鬼界同等的位置——這對一直高高在上的神來說，在心理上已經跡近毀滅！無數的神明尋死覓活、終日哀嚎，或者哀告神皇、祈求上蒼……然而，這些并沒有什么卵用。仙劍五界，再沒人希望頭頂上多一個大爺。何況此刻神界之民的表現，將他們的無能暴露了一個徹底干凈！

這些過去高高在上的神界之民，其實除了仗著身份擺架子、耍威風，本身就是草包一個！一旦丟了位置，連狗屁都不如！

沒了神樹源源不絕的生命力做補充，他們的皮膚正一點點變得蒼白透明，身體越來越虛幻，竟漸漸接近鬼界的本質；絕大部分的神明徹底喪失了活下去的興趣，還有一些陷入仇恨與瘋狂。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神界之民，開始面對現實，尋求改變……

神皇伏羲畢竟是盤古留下的精、氣、神之一，相比起神界還是有很大價值的。因此陸遠特意造了一個世界夾縫，將他“裝”了起來，也將不少的管子插在他身上——一旦六界有個什么虧空，從他身上抽就是了！女媧用一半的力量就造出人間界，神皇伏羲這一身靈力精華，抽個萬八千年根本沒問題！

最后就是神樹——陸遠一直在嘀咕“九出十三歸，利滾利，驢打滾兒”什么的，李逍遙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其實他是非常非常認真的——陸遠真的計算出了一個準確的數字！

那個數字相比起靈兒被抽走的靈力和生命力，當然相當夢幻，足以將靈兒身體造就成堪比陸遠幾次脫胎之后的先天道體。但神樹之巨大，蘊含的精華數量之多，絕對超乎想象！就像老美雖然經常背幾萬億外債，但要以為老美會因此導致國家破產……那還差得遠呢！

陸遠卻沒留著這顆神樹——扎根在人間界上，從人間界不斷吸取營養的樹——他想起來就不那么舒服。因此借著這個機會干脆拔掉，然后將神樹鍛造成一柄、橫亙在人間界上數萬里的巨劍！

（西方佛祖：我勒個去，你還來？！）

這把翠綠的劍實在過于巨大，橫跨了整個人間界的天空，甚至一半伸到人間界之外！不但人間界的普通人，可以說仙劍六界，就沒有地方看不到這把劍的！還好這柄劍雖然巨大，不過顏色翠意盎然、生機勃勃。而且當日月升起時，劍身半透明如翡翠琉璃，沒有半點殺氣。相比起劍，它似乎更像是一種奇觀，而且還會隨著日月輪轉而轉動劍身。

因此普通人開始還有些驚訝，后來便漸漸習慣了。再后來，人們甚至能根據劍尖指的方向，來判斷出現在是幾點鐘……好大一只表啊！

陸遠沒有忘記，妖界只是躲了起來，而不是消失；神界還時時刻刻想著東山再起；至于炸掉了神魔之井的魔界，就更不靠譜——陸遠如果不知道仙劍六界的某些設定，或許還會被魔界騙到。可陸遠清楚的知道魔界的魔尊重樓，丫就是一個任性的戰斗狂！他為了魔界不被毀掉，才委曲求全的縮了一下，估計現在每天都咬牙切齒的要報仇呢！

所以人間界要想平平安安過自家日子，還需要一個保障！

所以陸遠造了那把橫天巨劍。

劍身上，用全世界都能看見的尺寸，刻著四個巨大的篆字——“天下太平”。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仙靈島上，陸遠環著小徒兒的腰與故人們一一道別，隨即高歌一曲，于風中飄然離去。

我的劍便在這里，試問天下誰敢一試？！(

守望黎明號 第八章 仙劍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