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劍 第二百九十九幕 煉獄之主的封印
布蘭多倒不是不關心房奇的死活,只是布蘭多更清楚,自己如果不了解清楚阿肯圖的意圖,就這么冒冒失失一頭闖進對方布好的陷阱當中,反而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至于房奇是落在了對方手上,但作為開啟停滯之界的鑰匙與手段,他想阿肯圖絕不會那么輕易就殺死房奇,即使房奇要死,那也是要等到對方找到了停滯之界內的那個‘秘密’之后的事情。
因此至少一時之間,房奇應該是比較安全的。
而如果他們還沒有一頭扎進阿肯圖的陷阱當中,那位來自鬼車的先生只會更加安全。
果然沒過多久,凰火便找到了那個躲在山谷之中的儀式的主持者。
這人叫做蘭度,是羊首教會中地位極高的圣殿祭司,他當時身邊還有十幾號護衛保護,不過這些凡人護衛在阿洛茲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由于布蘭多沒讓留活口,所以最后便只有這位祭司大人一個人活下來。
當他見到布蘭多的時候,顯然整個人都差點已經嚇得崩潰了。
地位越高便越惜命這句話倒是在這位邪教徒祭司身上顯露得淋漓盡致。比起他‘慷慨’赴死的‘兄弟姐妹’們,這位祭司先生顯然比起對于他那位主子的熱愛來,明顯遠不如對于自己性命的珍惜,布蘭多不過是稍加威脅,這位先生就如同倒豆子一樣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說了個七七八八。
“封印阿肯圖的法陣分為三層?”
“它的外層遍及整個陶奇克地區。內層便是綠海三角地區即所謂的阿圖克圣地?”
“第三層法陣在這個地方?”
為了確認這最后一個問題,布蘭多反復詢問了三遍,才終于肯定,封印阿肯圖的法陣的第三層——同時也是這個巨大封印的最核心的一層,正是位于這眾月航道的最后一條航道之中。
羊首教徒們花了五十年的功夫。才最終找到這個地方,而芙羅法和阿肯圖之所以在眾月航道之中穿梭自若,也是因為他們這些教徒前期就在這里不知道進出了多少次,對于內里的地形早已了若指掌的原因。
布蘭多抬起頭來,臉色嚴肅了起來。
“這個活祭儀式是向第三層封印傳輸力量?”
“是為了加強封印?”
“可它為什么要這么做,阿肯圖瘋了嗎?”阿洛茲聞言不解地問道。
布蘭多搖了搖頭:“向第三層封印傳輸力量和加強封印是兩碼事,關鍵是這些力量被傳送往那個方向之后去干了什么。這才是問題的核心。”
“可惜這沒用的家伙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母龍有些可惜地看了蘭度的尸首一眼——布蘭多當然不會讓這個為禍多端的邪教徒頭子活下來。在榨干了對方的最后一絲價值之后,他便讓柳先生動了手——當然,至少給了對方一個痛快——對于這個惡棍滿盈的邪教徒首領來說,這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他們不過是阿肯圖的仆人罷了,”布蘭多看著滿山谷的尸體,忍不住為這些人的愚昧與迷信嘆息了一聲:“煉獄之主不可能對他們說得太多,蘭度知道這么多內幕。已經算是他留了一個心眼的緣故了。”
“哼。”小母龍顯然對于那家伙的畏畏縮縮十分的不滿,因為這浪費了他們不少時間。
“老師,接下來我們怎么辦?”這時候凰火也在一旁問道,這位玉鳳一脈的小公主臉色有些蒼白,顯然眼下這一幕對她造成了極大的震撼。
倒是瑪格達爾公主顯得稍微鎮定一些,畢竟當初在魯施塔時,她便已經見過了一次邪教徒的行事風格,不過篤信于神的她臉色還是有些難看。
“我想芙羅法她們應該是發現了此處的山谷,”布蘭多想了想,回答道:“不過就像我們先前所以為的。他們應該沒有深入調查,也以為這里的活祭儀式不過只是為了制造前面那場心靈迷霧而已。阿肯圖那家伙玩弄了一個把戲,它早知道自己的龍族‘同盟’對于羊首教徒并不了解,所以才設下了這么一個雙重意義的陷阱,那場心靈迷霧不僅僅是針對我們,也是為了針對芙羅法小姐他們……”
“可為什么,”凰火聞言愣道:“老師。他們不是盟友么?”
“盟友也可以有不一樣的述求,”布蘭多皺著眉頭,他腦子里不斷將過去對于邪教徒的了解與對于惡魔的知識從記憶深處翻出來,心中隱隱有了答案:“尤其是當這種目的互相沖突的時候,以惡魔的自私殘暴的性格,它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完了,”小母龍絕望道:“這么說來,我們豈不是一開始就來不及了?”
布蘭多眉頭緊蹙,眼下的確有些棘手,關鍵是即使是他們一開始便反應過來,但只要芙羅法沒有察覺這個陰謀,一樣會演變成眼下這個結果。
那位號稱最狡詐的惡魔的煉獄之主,在玩弄陰謀詭計之上的確非凡。
“希望還來得及,”他嘆了口氣,“否則我們可能就要有一場苦戰了。”
芙羅法在進入傳送門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他們還是上當了。
或者說,阿肯圖雖然并未在這一點上欺騙他們,但那狡詐的家伙卻隱瞞最為關鍵的信息——傳送門之后并不是直接通往停滯之界的。
那卑劣的家伙顯然一早就明白這一點,但卻并未提醒他們。
出現在這些巨龍面前的,此刻展現出的是這樣一個無比詭異的世界:
這個世界懸浮在虛空之中。整個世界既不分上下,亦不分左右,它仿佛無前無后,也沒有時間的流逝。
世界中只有一種單調的灰色,但遠處云層滾滾。不斷有紫色的閃電從中閃爍而出。這個世界他們的感覺仿佛極端狹小,但而又極端廣闊,因為通過視覺觀察到的世界,廣袤無垠,沒有邊緣。
這種心靈上的感覺與視覺上的矛盾,足以令人感到極端不適,仿佛是存在于一個完全虛構的、扭曲的時間之中。
巨龍們對于魔法是最為敏感的。包括芙羅法在內。它們只用了片刻的時間便確認了,這里正是山谷之中那個巨大的魔法陣之下的世界。
“這是阿肯圖的封印世界!”芙羅法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個封印的世界存在于停滯之界與現世之間,確切的說,當年布加人便是用這個法陣將阿肯圖封印在兩個世界的夾縫之中——這個虛構出的世界之中。
白銀之民用這個封印法陣作為停滯之界大門外的最后一層屏障,不但封印住了這個可怕的惡魔,而且也擋住了所有對于停滯之界覬覦的目光。
阿肯圖顯然早就清楚這一點。
但它卻故意沒有告訴任何人。
“阿肯圖。”芙羅法用危險的聲音開口道,她懸浮在這世界正中央,低沉的聲音仿佛是向四面八方傳播了出去:“你這是在玩火自焚。”
“哈哈,”煉獄之主的聲音果然從虛空之中傳來:“該死的母蜥蜴,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沒有我,你們休想前往停滯之界。”
它停了停,然后又得意地繼續說道:“你們以為這個世界像是你們想象中那么簡單?如果真是如此的話,我們當年豈會在這里止步不前,布加人也不是蠢貨。尤其是在那個時代,它們可還沒有像今天一樣落魄。”
“我明白了,”芙羅法在聽聞了阿肯圖的長篇大論之后,卻反而冷靜了下來:“我就奇怪為什么之前你明明得到了九鳳后裔的血脈傳承之人,卻在法陣前止步不前,做那些無用的舉動——”
她冷漠地看著虛空之中,平靜地開口道:“原來如此。一旦停滯之界打開,眾月航道就會徹底湮滅,你的第三層封印就會隨之流落于虛空之中。”
“明白了吧,愚蠢的女人,”阿肯圖冷笑道:“我和我的仆從花了幾十年才找到此處,眼見有重見天日的希望,自然不會讓你們愚蠢的舉動令這些努力付諸東流。”
“所以你先前在用這個九鳳人做的那些古怪的舉動,并非是為了打開停滯之界的大門,只是為了尋找解除封印的方法。”
“正是如此,”阿肯圖有些惱火起來:“這兩者之間其實本來沒有什么沖突,解開了我的封印之后,有茲安那的后人在手,打開停滯之界不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你們太過死板,非要置我于死地,對此我只能很遺憾地表示,我是絕對不會容忍的。”
“但從你之前的所作所為表明,解除這個封印并沒有你想象中那么簡單,”芙羅法冷靜地答道:“相反,你是在拿主人的計劃冒險,甚至不惜損害主人的利益,也要為了一己私利而服務。”
“閉嘴,”阿肯圖咆哮道,一時間整個虛無世界都風云變色。仿佛只有在這個世界中,它才終于恢復了一位惡魔領主的風采:“不要總拿主人的名義來壓制我,我要讓你們明白,該死的蜥蜴們,我才是主人最優秀與忠誠的仆人,即使沒有你們這些礙手礙腳的家伙,我也一樣能將事情辦妥——”
只片刻之后,這位煉獄之主仿佛被芙羅法臉上那種一成不變的不屑之意所激怒了,它狂怒道:“怎么,你們不信?你們以為我只是一時起意,破壞了主人的計劃?”
“哈,”阿肯圖冷笑一聲:“很快你們就會發現,我的計劃萬無一失,而你們現在出現在這個地方,也正證明了一點。”
“你們很快就會看到,一位真正的惡魔之王,究竟掌握著怎樣的力量。”
琥珀之劍 第二百九十九幕 煉獄之主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