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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明天我跟著去,倒要看看誰敢欺負羅浩

  “…”羅浩無語。

  周老板雖然是軍旅出身,據說年輕時候脾氣火爆,張嘴就罵人,但自己接觸到的是已經被歲月磨去棱角的周老板。

  那時候老板脾氣溫和,自己極少聽老板罵人,尤其是對自己更是如兒孫一般。

  今兒這是怎么了?

  “咚咚咚”顧主任也聽到了自家老板罵人的聲音,嘴角上揚,含笑敲門。

  “誰呀。”一個溫和恬淡的聲音傳出來。

  “干媽,是我。”顧主任不知不覺腰已經彎下去,臉上帶著笑。

  王佳妮怔了一下,但隨即恍然。

  顧老板能當上912的主任,想當年應該和周老關系匪淺,一聲干媽也應該叫。

  門打開,滿頭銀發的苗老戴著老花鏡出現在眼前。

  不過她沒和顧主任打招呼,而是直接看向顧主任身后。

  目光從羅浩身上挪走,落在王佳妮身上。

  苗老的頭微微低著,老花鏡卡在鼻梁偏下的位置,目光從老花鏡上方看著王佳妮。

  上下打量,苗老臉上的笑容愈發真摯而溫和。

  “大妮子?”

  “呃,我是。”王佳妮怯生生的回答道。

  “狗東西,就知道拍老柴的馬屁!”屋子里又傳出周老的罵聲。

  羅浩撓頭,這是鬧的哪班?

  “別理他,大妮子進來。”苗老伸手,把顧主任和羅浩撥到一邊,拉住王佳妮的手,“老周,小點聲,大妮子來了。”

  罵聲戛然而止,周老屁顛屁顛從書房跑出來,老花鏡垂在鼻翼的位置,微微低頭,目光從眼鏡上面看向王佳妮。

  老兩口的動作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嗯,不錯。”周老滿臉和煦,春風拂面,摘掉老花鏡,朗聲道,“大妮子,哈哈哈,終于看見了。”

  “老板。”羅浩輕聲招呼。

  周老側頭,翻臉比翻書還要快,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冷冷的看著羅浩。

  “哼!”周老想要拂袖而去,隨即意識到王佳妮第一次登門,馬上又笑著說道,“你們坐,大妮子吃什么水果?”

  “這位是我老板,周老,國內心胸外科的領軍、開拓者之一。”羅浩介紹道。

  “這位是苗老板,國內藥理學的領軍、開拓者之一。”

  羅浩一一介紹。

  王佳妮畢竟是醫學生,兩位的大名如雷貫耳,如今見到就像是做夢一般。

  “你…您…”王佳妮結結巴巴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索。

  “什么領軍、開拓者,看把孩子嚇的。”周老冷冷看著羅浩,旋即笑瞇瞇的問道,“大妮子,你平時喜歡吃什么水果?”

  “呃…”王佳妮受寵若驚,有些茫然。

  “都喜歡,家里有什么水果就吃點什么,我去洗。”羅浩也不知道周老板為什么罵自己,趕緊獻殷勤。

  周老沒搭理羅浩,而是又問了王佳妮一句。

  知道是葡萄后,周老笑呵呵的去廚房洗水果。

  苗老拉著王佳妮坐在沙發上聊天。

  “老板,我又哪做的不對了。”羅浩一邊洗葡萄,一邊小聲問道。

  “你還有臉說!”周老嚴肅斥道。

  “老板,您看您說的。”羅浩想了想,“我哪做錯了您就抽我,別生氣啊。喏,用這個。”

  說著,羅浩抽出一根小搟面杖交給周老。

  “滾蛋,你個狗東西,就知道拍老柴的馬屁。”

  羅浩知道應該不是自己更改優青項目的事兒,他笑嘻嘻的追問。

  “喏!”周老拿著手機,懟在羅浩眼前。

  站立在營門三軍叫,大小兒郎聽根苗。

  西皮流水的聲兒和柴老的唱聲傳出來,羅浩一下子明白發生了什么。

  原來大妮子把視頻剪輯完上傳,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

  “老柴威風的緊呢!”周老氣憤說道。

  “害,老板,柴老板剛好遇到了一個羊水栓塞的患者。”羅浩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后來有一個去采血,血型沒過的學生發現是癌晚,我這不才想著換個科研方向。”

  “這還不是老板您教育的好,咱當兵的就是要不拋棄,不放棄。”

  “我一想到改方向的壓力就頭疼,但每次頭疼都想起您。”

  羅浩小嘴叭叭的說著。

  顧主任見自家老板的臉色越來越好看,低頭專心洗水果。

  “憑什么放棄?人家血型不符,但去一線了!這叫什么?”

  “是。”羅浩正色道,“我說句不好聽的,換個人的話,肯定不會拿優青開玩笑。您看,這不都是您教育的好。”

  周老微微頷首。

  “顧主任那面有個西南前線下來的戰士,我算了一下,手術支架的費用至少40萬。但能不做?顧主任能不伸手?您能不上臺?”

  “是吧,老板。”

  “我從接觸您的時候就知道什么事兒應該做,什么事兒不應該做。您放心,哪怕這次優青評選不過,我也堅持。”

  “他們敢!一幫狗東西!!”周老一橫眼睛,殺氣四溢。

  這句狗東西罵出口,和罵羅浩狗東西的氣息截然相反。

  老板…當年是端過槍、殺過敵的。

  羅浩一直對此有懷疑,但此時此刻見老板眼神中的殺氣,知道傳言不假。

  “老板,您就別生氣了。”羅浩說著,臉上的表情變了變,湊到周老耳邊小聲問道,“您看大妮子可還行?”

  “當然行!那姑娘看著就賢惠。你們年輕人把賢惠當罵人,你知道我的意思。”

  “嘿。”羅浩笑笑,“明天的手術您要上臺吧,那今天晚上少喝點,您別借著大妮子第一次登門的由頭喝多嘍。”

  周老惡狠狠的瞪了羅浩一眼。

  “老板的意思是大妮子的工作以后換一下。”顧主任提醒道。

  “知道。”羅浩點頭。

  “當醫生的想掙錢還不容易。”周老忽然換了一個口吻,有些滄桑,“神經外科的真正奠基者趙老,當年協和畢業,又去了加拿大蒙特利爾進修,1940年回國,你猜做一臺手術多少錢?”

  1940年,都快一個世紀了。

  羅浩哪里知道,他只知道趙老是宣武醫院的第一任院長,真·神經內科奠基者。

  搖了搖頭,羅浩示意自己不知道。

  “一根小黃魚。”

  “單純的手術費,其他不管。”周老笑了笑,“蠅頭小利別在意,記住了么。現在的話怎么講?頭部!不管什么行業,哪怕是要飯做到頭部都牛逼。”

  “記住了。”羅浩溫順點頭。

  “現在的醫療條件多好。”周老開始絮絮叨叨的說道,“從前我跟著趙老做手術的時候,遇到外傷顱內出血,先是在外傷部位鉆孔,沒看見出血就在對側鉆孔。”

  “再沒發現,那就認命嘍。后來設備更新,可以用x光,a超,氣腦造影來分析判斷血腫位置。再往后有ct,因為太珍貴,一個急診班只能開3張單子。”

  “當時我可覺得能開3張單子就是上上大吉了,那時候我踅摸著等我退休之后一天能開5張單子,咱國家的國力就有了大提高。”

  “伱再看現在,老百姓都說醫生亂開單子。”

  雖然說著比較尖銳的話題,但周老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羅浩知道所謂亂開單子在老板看來屬于人民內部矛盾,一點都不礙事。

  總要比一個急診班只能開3張單子好無數倍。

  “我那時候哪敢想。”周老嘮叨著,“現在,你覺得癌癥無法攻克,他們覺得國自科的基金用在攻克癌晚上有問題,鼠目寸光。

  而且有的人還有門戶之見,什么玩意!

  有本事他們核醫學自己弄!自己也不做,還不讓別人做,艸!”

  原來老板是幫自己說話!

  羅浩的笑堆滿了臉。

  “不做怎么知道不行?科研就是試錯,比他們水論文強百倍。小螺號你放心,今年你的優青要是不過,我帶人一個一個查,想挑毛病誰不會?”

  “敢挑我家小螺號的毛病,慣得!你今年28,就算30拿到優青也不晚,其他人還真就很難等兩年。”

  通常優青要求的年齡在35歲以下,基本都是3335歲申請,沒人像羅浩一樣還不到28歲就申請優青。

  這時候,年齡變成了一個優勢,熬也把別人熬死。

  “老板,水涼,您別沾涼水。”

  “什么話!我說要給大妮子洗葡萄就是要親手洗,看著你倆洗像什么樣子。”周老把顧主任擠到一邊,伸手洗水果。

  羅浩只能加快速度。

  老板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

  洗完水果端上去,周老坐在苗老身邊開始審政一樣詢問王佳妮。

  問東問西,把王佳妮問的眼睛發直。

  羅浩干脆坐過去,拉過王佳妮的手。

  小手冰涼,手心里滿滿都是汗水。

  羅浩把王佳妮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在褲子上擦了擦汗,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老板,你看把大妮子嚇的。”羅浩笑著說道,“大妮子一會去露一手,做幾個小菜,今兒我和老板喝兩杯。”

  說著,羅浩訕訕笑著,“苗老板,就三杯,不多不多。”

  “你就唱雙簧吧。”周老斥道,“三杯,你喂貓呢?”

  “喝多了不好。”羅浩隨后開始八卦陳勇喝了兩杯啤酒就去儲尸間和大體老師聊天的事兒。

  “就是云臺說的那位?”顧主任問道。

  “嗯,石楠花味兒的助手。”羅浩正色說道,“他其實挺用心的,在醫療組里承擔了很多的工作。”

  “嗯,知道了。他和大體老師聊什么?”

  “他大學畢業就去了英國,學了一個魔法學的碩士,說是英國皇家魔法師,回來后在青城山后院做了一年的飯,然后才當的醫生。”

  “有點意思。”

  “老板,您歇著,別總看手機,散光。”羅浩笑瞇瞇的說道,“我去給大妮子打下手,做幾樣小菜。”

  說著,羅浩拉著王佳妮去了廚房。

  苗老跟著一起進去。

  “老板,您真準備翻臉?”顧主任并不是如何在意,只是隨口一問。

  “憑什么不讓羅浩選上?課題是有點大,但課題越大,給的錢就越多!”周老堅持到。

  周老壓根就沒提門戶之見,或許這些在周老看來根本不算事兒。

  “我覺得也是。”苗老微笑,淡然說道,“總不能一直等著那面做出來然后逆向不是。摸著美國過河,這都摸多少年了。”

  “你那面有什么好的意見么?”

  苗老微微皺眉,想了想,最后搖了搖頭。

  “那我琢磨一下。”周老想著想著,忽然咧嘴一笑,“工大就在羅浩隔壁,我有時候甚至感覺這里面有陰謀。”

  “陰謀?”

  “一切都可丁可卯,順理成章,太順了反而讓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糟老頭子,心事真重。”苗老不屑。

  “我知道,知道。”

  周老也就那么一說,沒搭理老伴的腹誹,閉上眼睛開始沉思。

  顧懷明看見老板的做派心里羨慕。

  剛剛老板說的事兒有多重,顧懷明心里一清二楚。

  不過小羅博士的科研能力很強,這一點毋庸置疑。交給他去做,老板也放心。

  只是項目不好選。

  廚房里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音,夾雜著時不時的笑聲。

  小羅終于肯找女朋友了,顧懷明心里有些安慰,想來老板更是安慰。

  “老板,您為什么生氣?”顧懷明不明就里,湊過來問道。

  說起這事兒,周老一橫眼睛,拿起手機找到那段視頻交給顧懷明。

  視頻最開始是黑白顏色,一聲嬰兒的啼哭傳來,但原本喜慶的畫面卻在黑白色中變得壓抑。

  慌亂的醫護人員的身影交織,讓黑白色的畫面愈發沉重。

噠噠噠  羊水栓塞的簡單解釋像是被打字機打出來似的出現在屏幕上。

  顧懷明愣住,這視頻做的好啊,雖然明知道花不了幾個錢,但卻要比現在的電影看起來更引人入勝。

  下一秒,手術室里一地狼藉,地上鋪著一層剛輸過血的袋子,有護士蹲在地上核對。

  先是一排排的血袋子,然后是一條條浸滿了血的紗布。

  時間很短,只是閃了一下,頂多2秒鐘,但卻就在這稍縱即逝的時間里,給觀眾留下極深的壓力。

  那種壓力迎面而來,哪怕顧懷明見慣了急診大搶救,心也為之一緊。

  畫面一閃,醫科大學的學生排隊獻血的畫面出現。

  雖然沒有解釋,顧懷明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從前后畫面他秒懂發生了什么。

  學生們的隊伍沉默而有力量。

  看角度應該是排隊的學生拍攝的,畫面盡頭是羅浩的身影,他手里拿著一管筆正在做著核對工作。

噠噠噠  字體再次出現。

  3日后,產婦在急診團隊的治療下,輸血23800毫升,脫離危險。

  每一個字的出現,畫面的顏色也從黑白漸漸變成彩色,從壓抑冰冷變得溫暖。

  畫面再轉。

  每幅畫面停留時間不超過2秒,轉鏡極快。但卻沒讓顧懷明覺得很匆忙。

  仿佛時間流速也隨之改變。

  柴老瘦小干枯的身影出現在畫面里,是熟悉的階梯教室。

  似乎有一雙手在指揮著,就在柴老進來的一瞬間,畫面晃動,應該是錄制視頻的人隨著周圍的同學一同站起來。

  掌聲雷動。

  柴老似乎很習慣這種場景雙手抬起,下壓。

  手機拍攝的畫面有些糊,而且抖的很厲害,想來錄制視頻的學生也在鼓掌。

  但就是這種焦糊的畫面以及不專業的拍攝卻給顧懷明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仿佛自己置身于教室中,鼓掌迎接搶救羊水栓塞并成功的柴老。

  難怪老板生氣,顧懷明心里想到。

  這種場面對醫生來講就是最高榮譽,別說老板,自己心里也羨慕的緊。

  西皮流水聲響起,上一秒還如雷的掌聲頓時一收。

  “這一封書信來得巧”柴老一愣,但嘴角馬上露出微笑,隨著西皮流水聲哼唱起來。

  顧懷明置身于那場景中,心底熱血瞬間沸騰。

  講真,柴老的唱腔并不專業,連票友都算不上,甚至還有兩句跑了調。

  可那種精氣神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忽略了這些,瘦小干枯的柴老的身影漸漸高大。

  四通鼓敲過,一唱一和,顧懷明壓住心底的異樣,終于明了自家老板為什么罵羅浩“狗東西”。

  這樣的場景,誰又不想經歷呢。

  老板們有過太多的榮譽、鮮花、掌聲以及標準的笑臉。

  可眼前是學生,一張張稚嫩的臉脹得通紅,每一聲附和都從心而發、真摯的讓人熱淚盈眶。

  羅博士可真行,把一位又一位老人家哄的心花怒放。

  然而,顧懷明以為的高潮卻并不是高潮。

  四通鼓敲過,眾將與爺歸營號的唱腔還未落下,本來要漸漸平淡,可所有同學齊聲高喝——得令的聲音仿佛可以碎金裂石一般擊破了屏幕、擊破了顧懷明的心。

  老板們求的是什么?

  財?名?子孫后代?

  顧懷明知道那都是表像,老板們求的是一個傳承。

  到明日午時三刻成功勞。

  柴老的唱腔悠然,身后仿佛有千軍萬馬呼嘯而過。涓涓細流,匯聚成河,而后入海,海浪滔天。

  顧懷明的手一抖,手機差點沒摔到地上。

  一時間,見慣了大場面的顧懷明顧老板也有些失神。

  “老板。”顧懷明連忙握緊手機,苦笑。

  “嗯?”

  “小羅博士,這…”

  “我還奇怪,他寧肯到手的優青出波瀾,也要換個課題。”周老還在閉著眼睛,嘴里剛跟著柴老的聲音哼哼了幾句,聽到顧懷明的話后淡淡說道,“換你,也得換個課題。”

  顧懷明知道老板在說什么。

  總不能欺負年輕人一腔熱血不是。

  熱血總有冷的時候,老板們不是那樣的人,小羅博士也不是那樣的人。

  自家老板罵歸罵,但還是要幫個場子。

  雖然他和柴老說不上有多熟悉,交情有多深。

  “老板,課題是該換。”顧懷明收起笑容,“我琢磨一下。”

  “你有什么好琢磨的。”周老悠然說道,“明天做完手術,一起去。我倒要看看誰說個不字。”

  顧懷明苦笑。

  “呦吼,開飯嘍”王佳妮貝兒貝兒亂蹦的喊了一嗓子。

  剛喊完,王佳妮一吐舌頭,示意自己有點忘形。

  “走,吃飯。”周老起身,伸手。

  苗老把手放在周老手中,也跟著站起來。

  六樣小菜,色香味俱全。

  簡約而不簡單。

  羅浩拿出開了瓶的牛欄山,王佳妮捧著酒杯,兩人恭恭敬敬倒了五杯酒。

  “都是自己人,那些話就算了。”周老朗聲道,“小螺號,看得我眼紅,你說怎么辦。”

  周老的意思是什么,除了王佳妮以外別人都懂。

  羅浩弓著身,嘿嘿笑道,“湊巧了,湊巧了。”

  “我就說小方回來后好多天不說話,我看視頻都羨慕的眼紅,他親眼看見能不羨慕?”

  “老板,要不咱爺倆來一首?”羅浩問道。

  周老一展眉,不置可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說是三杯酒,但今兒苗老沒攔著,周老喝得盡興。不過到了第五杯的時候,羅浩給周老斟滿酒,“老板,最后一杯了哈。”

  周老橫了羅浩一眼。

  “看我也沒用,謹遵醫囑。”羅浩笑中帶著強硬的回答道。

  “好好好,今天看見大妮子,老夫高興,一會給你們露一手。”

  苗老神色微動,但沒說話,而是笑吟吟的看著周老,隨后起身去了里屋。

  “老板年輕時候英俊瀟灑。”羅浩在王佳妮耳邊小聲說道。

  “是么!”王佳妮瞪大眼睛看著周老。

  周老雖然滿面紅光,看著精神矍鑠,但能用矍鑠來形容,肯定年輕不到哪去。

  英俊瀟灑?

  周老和這四個字的每一個偏旁部首都不搭邊。

  一口菜吃進去,周老抬手。

  苗老拎了一把小吉他走出來,交到周老手里。

  “老柴,他那破鑼嗓子也會唱歌?能釣幾條扁嘴算他厲害。”周老鄙夷道。

  隨即,弦聲響起。

  “我匆匆的走入森林中”

  隨著歌聲起,周老周身氣質為之一變。

  如果說彈琴唱歌前周老儒雅從容,老學閥一般,頭上的白發一絲不茍。

  可歌聲響起,白發肆無忌憚的耷拉在眼前,聲音沙啞又有磁性,整個人沐浴在光暈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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