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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 可惡的隔代親

  姑蘇人看見了漫天蘋果灑落,跟下雨似的。

  沒人說怪話,這在不管什么事兒都要拿出來抬個杠的現代社會里顯得格格不入。

  在給大熊貓灑吃的,這一條理由就足夠了,就連網絡杠精都顯得那么平易近人。

  搜索還在繼續,3天,上千人力搜山,一無所獲。

  幸好遍地竹海,應該…可能…大概…大熊貓雪雪不會被餓死。

  蘋果雨后,繼續搜山,依舊沒有大熊貓雪雪的任何消息。

  姑蘇已經瘋掉。

  借來的大熊貓就這么沒了?!

  跟成動怎么交代?那什么交代?!

  一旦大熊貓雪雪死亡,再被人拍下來,發到網上去,肯定是一場無法壓住的輿情。

  到時候就不只是林業局與動物園,怕是姑蘇會有一場狂風暴雨。

  “陳嬌,腫瘤控制的非常好。”

  羅浩簡明的給陳嬌講解影像資料。

  她是醫學生,羅浩知道自己要是不講明白的話,就陳嬌那二把刀都算不上的水平看完了之后會不斷胡思亂想。

  陳嬌站在羅浩身邊,貓著腰跟著羅浩看影像資料的對比。

  入院前什么樣,現在什么樣,陳嬌看完、聽完后有了清晰的判斷。

  病情有所好轉,但也只是“有所”而已,遠遠還沒到能治愈的程度。

  不過陳嬌是獲益的。

  內放射治療作用下骨轉移的腫瘤已經縮小,現在她正準備停掉口服止疼藥。

  這就是最大的好處,陳嬌十分欣慰。

  “喏,大概如此。從前判斷你生存期還有3個月,現在3個月過去了,判斷你生存期還有半年。”

  羅浩實話實說,冷酷中帶著一絲希望。

  “半年后,我希望你的生存期能有一年。”羅浩看著陳嬌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道。

  “嗯!”

  陳嬌用力點頭。

  “癌癥治療登月計劃,老美的那個計劃,正在執行。說起藥物,肯定是老美最好。”

  “你確定?”陳勇鄙夷問道。

  “確定。”羅浩認真說道,“只要拖延下去就有希望。現在很多癌癥都已經到了被攻克的邊緣,當然,費用會很高,而且到時候你會參加國內的一期臨床試驗。”

  陳嬌用力的點了點頭,眼睛里的希冀光芒旺盛。

  “最近學習怎么樣?”羅浩轉了個話題。

  “還行,沒落下。”

  “好好弄,等你畢業的時候,我肯定能招研究生了。”羅浩淡淡說道。

  孟良人的嘴角抽動,他連忙端坐在電腦前,實物表演自己繁忙。

  陳嬌這孩子運氣真好,孟良人有些羨慕。

  要不是自己年齡大了的話,能給羅教授當研究生,那該有多好。

  羨慕。

  自己年輕時候怎么就沒這么好的運氣呢。

  “師兄”莊嫣悄咪咪的來到羅浩身后。

  “博士生還早著呢,別瞎惦記。再說,考個博士有啥用,在醫療組好好干,過幾年一起去912。”羅浩很直白的說道。

  莊嫣嘿嘿笑了笑,雖然被羅浩羅師兄直接懟回來,但她也沒什么不高興的。

  “喏,正好你倆都在,我最近有些感悟。”羅浩忽然說道。

  孟良人板著臉對著電腦,也有些好奇,但他努力遏制住自己心里的好奇,沒有回身。

  羅教授說得清楚,你們倆都在,那意思是陳嬌和莊嫣。

  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寫病歷好了。

  “師兄,是要教我手術了么!”莊嫣躍躍欲試。

  孟良人背對著她,嘆了口氣,得找機會和莊嫣說說,羅教授明顯想說點最基礎的臨床知識,莊嫣這孩子卻心心念念的想做手術。

  這樣的話,得什么時候能成熟起來。

  “不是。”

  果然,羅浩直截了當的拒絕了莊嫣。

  “前段時間我去伏牛山的道觀,順了一本書,書上說的還算是有趣。”

  “嗯?”陳勇還在寫老柳的論文,聽羅浩說到這里,回頭瞥了羅浩一眼,“你拿什么書了?你別說,我猜下。”

  “害,有什么好猜的。”

  “《英耀篇》?”陳勇馬上給出答案。

  “算你厲害!”羅浩微笑,贊道。

  嘿陳勇很開心,口罩鼓起來,轉過去繼續寫論文。

  “《英耀篇》是什么?”莊嫣問道,陳嬌沒說話,但看樣子也好奇著呢。

  “看相的一本書,算是一個總結。協和的潘老師說,看病要先學會看相。我從前不懂,最近越琢磨越對。”

  “師兄,你說說。”

  “第一呢,入門先觀來意。”羅浩講道,“我們是醫生,患者來肯定是要看病的。普通的病無所謂,有些病根本治不好,最起碼現在的醫療手段來講治不好。”

  孟良人聽羅浩的話,眼皮子直跳,這話能當著陳嬌的面說?

  “陳嬌,你的病就屬于這種。”羅浩實話實說。

  “羅教授,我知道。”陳嬌面色不變,“不過最近我忽然有一種不合實際的想法。”

  “什么?”

  “我總覺得你能把我的病治好,最不濟也是個帶瘤生存狀態。”陳嬌很自然的說道。

  “這是最理想的狀態,能不能行再說,我會研究的。咱們的話說回來,普通的病,咱不談,就說治不好的病。入門先觀來意,患者、患者家屬要是有不切合實際的想法怎么辦?”

  莊嫣本來想說話,但這時候猶豫了一下。

  孟良人豎著耳朵聽,沒聽到莊嫣說話,他露出了欣慰的笑。

  “這就是看相。醫大一院只是地方頂級三甲醫院,算不上國內泰山北斗級別,遇到類似的患者怎么辦?”

  “去上級醫院?”莊嫣和陳嬌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當然,咱們實現不了患者、患者家屬的目標,之后的談話肯定要有一個方向——讓患者去上級醫院治療。”

  “師兄,這么好么?”

  “你能做到?做不到,認慫是應該的。”羅浩坦然回答道,“避免醫療糾紛,一定要學會相面。入門先觀來意,這六字真言送給你們。”

  “哦。”陳嬌默默記下羅浩說得話。

  “師兄,還有么?”

  “第二呢,出言要順人心。”

  “簡單講,就是說別人愿意聽的。陳嬌,你喜歡聽什么?”

  “痊愈。”陳嬌實話實說,心里卻在想羅教授怎么不順著自己說話?只因為自己是醫學生?

  “你是醫學生,知道痊愈的希望不大,哪怕是帶瘤生存,可能性也不大,但畢竟是個希望。所以呢,我每次和你談話,都會把話題往帶瘤生存那面拉扯。

  要不然,你會總想。這種自我的內耗,對腫瘤來講是更嚴重的。”羅浩道。

  孟良人的眼皮子開始不斷的跳。

  “…”陳嬌無語。

  “別人不行,我應該有3成把握做到這一點,你信我不。”羅浩一邊問,一邊瞥了一眼系統任務。

  任務還在。

  哪里是三成把握,九成都不過分。

  但羅浩只能說三成,說多了陳嬌也不信。

  這也是順人心的一部分。

  陳嬌眼睛里閃著光,用力點頭。

  “莊嫣,你喜歡聽什么?”羅浩問道。

  “師兄,這不應該是你了解的么?”莊嫣抓住問題實質。

  羅浩哈哈一笑,沒說莊嫣想聽什么,而是繼續說下去,“第三,有問不可遲答,無言切勿先聲。”

  羅浩開始解釋,他看見兩個小丫頭已經露出迷茫。

雖然莊嫣比陳嬌大了幾歲,但就社會經驗來講也是一張白紙,根本  “第四,先千后隆。”

  說到這里,羅浩已經不想再說下去。

  就這幾點,足夠倆丫頭學幾年的。

  “師兄,先千后隆是什么意思?”

  “老孟,你來解釋。”羅浩手機響起,他拿起手機,把這個話頭扔給孟良人。

  孟良人很穩重,他沒有多余的動作,甚至沒有驚訝,而是拿起手機查找先千后隆這四個字的字面意思。

  “哦,是這樣啊,先恐嚇,后恭維。”孟良人沉聲道,“給你們舉個例子吧。”

  “我在傳染病院的時候,有個患者病情很重,肝癌晚期,等著死。本來呢,管床醫生已經和患者家屬談好了,就這么等著就行,不舒服了就給點利尿藥排一排腹水;疼了就打針止疼針。”

  孟良人一邊說一邊觀察陳嬌的表情。

  陳嬌的確被羅浩“訓”出來了,她似乎根本不認為這是自己的未來。

  羅教授怎么做到的呢?這個念頭在孟良人的腦海里一閃而過,繼續講解。

  “有一天我值班,那時候我年輕,脾氣很直,加上和我前妻吵了一架,心里憋著火。”

  “患者家里有遠房親戚來看望,你們知道什么是天邊孝子綜合征吧。”

  莊嫣點頭,陳嬌搖頭,但孟良人沒有展開。

  “最煩人的就是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不拿錢、不花時間,來探視的時候一個勁兒的逼問醫生能不能治好,很多還吵架。真心不知道他們來的意義在哪,難道是專門給醫生添堵的么。”

  “那天,我就遇到了一個,反復問我能不能治好。我給了肯定的答復,也拿出患者子女的簽字單,但對方還是不依不饒。”

  “我那時候年輕,就跟來問我的人說——你要是想繼續治療下去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系醫大一院、二院,但它們肯定不如帝都的醫院,要是想讓患者接受最好的醫療,你也可以帶患者去協和。”

  “哈哈哈,老孟,你也有這么虎的時候。”陳勇笑噴了。

  “是啊。”孟良人寬厚的國字臉上露出一絲笑,仿佛在追憶自己的韶華。

  雖然青澀、莽撞,但年輕啊!

  “后來呢?”

  “他肯定拿不了主意,我就協和展開,說那面醫療水平高,或許會有辦法。要是你特別想給患者治療,咱現在就能辦理出院手續,你們就可以去協和了。”

  “我這么懟患者家屬,還是根本不關心患者的遠房看熱鬧的家屬,后患很大。”

  “發生什么了?”

  “當時那個男人要打我,被拉開了。過了兩年,他來看病,正好看到我了,那次還是動了手。”

  “兩年?!”陳嬌、莊嫣驚訝。

  連羅浩都沒遇到過這種事兒。

  “喏,這兒。”孟良人翻起頭發,露出一個傷疤,“打出血了,但是呢,我也沒讓他好過。”

  “你怎么打的他?”莊嫣興奮起來。

  “我直接躺地上,去了醫大二院。”

  “后來我借口上衛生間,在隔斷里轉了108個圈。是真轉圈,其實十幾個我就受不了了,但二院我也不認識誰,就算是認識,人家還能愿意牽扯到這種事情里?”孟良人認真講述。

  “咱是醫生,有事兒自己來,不給同行添麻煩。”

  “老孟,牛逼!”陳勇贊道。

  “嘿。”孟良人嘿嘿笑了笑,“后來診斷對我比較有利,拿了3萬的賠償,私了。”

  “才3萬?”

  羅浩驚訝。

  “羅教授,那是十幾年前。”

  “你去皮質強直了么?”羅浩問道。

  “就是上肢屈曲內收,腕及手指屈曲,雙下肢伸直,足屈曲。越是高等級的醫院,就越是能快速判斷出來。當時你做出去皮質強制的體征,加上劇烈惡心、嘔吐、眩暈,神經外科去會診,一眼就能診斷疑似腦干損傷。”

  “你要是再學陳施呼吸,不斷嗝逆,神經外科醫生估計得第一時間把你送進神經外科監護室。”

  “對方知道你隨時能噶,二十萬都愿意給,前提是對方有事業編制。”

  羅浩一邊拿著手機聊著,一邊給孟良人講述經驗。

  孟良人震驚。

  自己去衛生間隔斷轉108個圈已經屬于極限,可羅教授說的這一切好像更有道理…

  當時自己要是做了的話,估計對方得被嚇死。

  頭外傷、惡心、嘔吐、眩暈、去皮質強直、陳施呼吸…

  這些癥狀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只要有點經驗的醫生,哪怕面對頭部CT還無法判斷,也會交代腦干受損的可能。

  尤其是神經內外科的醫生來會診,直接交代死亡。

  自己要是會這手的話,對方不得被嚇死?!

  真是太陰險了,好喜歡。

  還是得好好學專業,要不然打架都吃虧,孟良人沉吟。

  “后來呢?”莊嫣問道。

  “沒后來了,剛才說…”

  孟良人剛要把話題拉扯回來,羅浩忽然站起身,“陳勇,姑蘇那面有一頭大熊貓越獄了,找了一周都沒找到。”

  “哦?”

  “你看家,有事兒和沈主任、老孟多商量,我去看看。”

  “喂!為什么不是我去?”

  “老柳的論文抓緊時間完成,你要是寫不出來,等我回來后我會馬上幫你完成。”

  陳勇無奈,嘆了口氣。

  “我去請假。”

  “師兄”莊嫣眼睛都亮了。

  羅浩想想,搖搖頭,“咱倆一起出差不方便,你留下干活。”

  莊嫣剛想反駁,忽然想起自己剛來上班的時候父親說有女同事匯報工作,他辦公室的門都是打開的。

  瓜田李下,還是要避嫌,尤其是羅師兄有了女朋友。

  真是可惜,但莊嫣就是想,心里像是有小貓爪子撓似的,“勇哥,要不咱們一起去?陳嬌,你有假期么?不行我幫你和導員請假?”

  “別瞎鬧,科里還有患者。”羅浩斥道,大步離開。

  莊嫣嘟著嘴,委屈吧啦的。

  “小莊,別著急,等竹子回來,羅教授肯定會讓咱們去擼貓的。”孟良人安慰道。

  “可那是越獄的大熊貓。”莊嫣心生向往。

  她也想越獄,可惜沒機會。

  羅浩和沈自在、馮子軒、莊院長挨個說了一聲。

  主要是要等飛機,有時間。

  既然有空,那就聊兩句,無所謂的。

  只是大熊貓跑了一周,姑蘇那面組織了上千人的搜索隊拉網搜索都沒找到。

  這熊貓能插上翅膀飛了?

  姑蘇那面實在沒辦法了,通過省里聯系羅浩、通過潘老聯系羅浩,擺出一副挖地三尺也要把大熊貓找到的架勢。

  也是,送來的是一頭好端端的大熊貓,養在成動就沒事,來姑蘇就丟了,這話好說不好聽。

  得有無數人受到牽累。

  羅浩的責任很重,那面的領導甚至親自打了電話,就差沒讓羅浩保證一定能找到大熊貓雪雪。

  “老板,這幾條魚這么大,你怎么不釣呢?”

  錢主任陪著柴老板釣魚。

  今天收獲寥寥,但有一條大魚像是挑釁一樣就在岸邊看著柴老板。

  柴老板嘆了口氣,總是空軍也不是回事,雖然自己習慣了。

  他掏了一把打窩的料,直接送到那條魚的嘴里。

  錢主任沉默,看著自家老板的一舉一動。

  最近錢主任陪柴老板釣魚的次數越來越多,老板老了,最近身體素質下降的很快。

  雖然嘴上不說,但錢主任還是用實際行動盡可能的陪著老板。

  “這叫引路魚。”柴老板解釋道,“你看著它們近,還不咬餌,一著急就下去捉。其實,它們身后有問題。”

  “問題?!”

  “我見過好幾個下去捉引路魚的都被淹死了。”柴老板笑呵呵的給引路魚喂了打窩的料,它們甩著尾巴游走,“還有一種魚,死的,但卻能被釣上來。”

  “!!!”錢主任不好釣魚,這時候聽自家老板講鬼故事,身上打著寒顫。

  “肯定是有人把魚送上鉤的么。”柴老板道,“咱是唯物主義者,但有些事只是現代科學解釋不了的。不能否認,咱們要實事求是。”

  “嘿,嗯。”

  柴老板在河邊洗了洗手,起身,順手在衣服上擦手。

  這套動作行云流水,就像是在處置室洗手,然后在白服上擦干凈一樣。

  “老板,怎么回的這么早。”

  “我去趟姑蘇。”柴老板略有得意。

  錢主任一怔。

  “小螺號去姑蘇幫忙,有一頭大熊貓送到姑蘇后越獄了,我去看看小螺號帶著竹子怎么把那家伙抓捕歸案的。”

  “啊,竹子也去?”

  “當然,秦嶺新王,可不是說說的。”柴老板笑瞇瞇的說道。

  “老板,您的身體…”

  “害,就是老了,折騰不起,沒事。”柴老板渾不在意,“小螺號找我還有事,弄什么金絲楠、棗木和變電裝置。”

  錢主任一頭問號。

  一名醫生,弄金絲楠和變電裝置,這不扯淡呢么。

  可老板就這么慣著羅浩!

  錢主任有點羨慕,老板帶自己的時候要多嚴厲有多嚴厲,可對羅浩就要多慈祥有多慈祥。

  人吶,沒法比。

  “老板,他要干嘛?”錢主任問。

  “不知道啊。”柴老板背著手,往釣魚車的方向走,“去一趟,高鐵票我自己買了,你在家好好手術。”

  “哦。”

  錢主任拎著所有的釣具,有些苦惱、無奈。

  “精神點,你那是什么表情。”柴老板笑呵呵的說道。

  上車,把柴老板先送回家,洗了個澡,吃了口飯,又送他去坐高鐵。

  揮手送別,錢主任心中腹誹,隔代親這種事兒真是存在的。

  羅浩受寵的級別已經令人發指,老板竟然滿足羅浩所有不合理要求。

  這要是自己想要金絲楠木車個珠子的話,怕是老板一早就一記大逼兜抽上來,把自己抽的七葷八素。

  真是羨慕。

  姑蘇,高鐵站,羅浩翹首以待。

  “老板!”

  看見柴老板的一瞬間,羅浩跳起來,揮著手。

  “多大年紀了,還一點都不老實。”柴老板背著手,絮叨著,“抓緊時間結婚,這人吶,不結婚就不老實。”

  “老板,結婚了也未必老實。”

  柴老板冷哼,羅浩把頭湊過去,柴老板右手食指曲起,敲了羅浩腦袋一下。

  “就知道頂嘴。”

  “嘿,不了不了。”

  “竹子呢?有把握么?”柴老問道。

  “沒有十足的把握。”羅浩一五一十的回答道,“竹子已經到了,在蘇動呢。我來之后去上方山森林公園看了一圈,一千多人搜索了一周,就算是有痕跡也都被踩亂了。”

  “沒事,竹子比你頂用。”柴老已經開始嫌棄羅浩,把所有的愛都投放在竹子身上。

  羅浩苦惱,這就是傳說中的隔代親么?怎么自己這個小甜甜還沒怎么樣,老板就開始寵溺竹子了呢。

  可惡!

  隔代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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