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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 也就是我經驗豐富,做了12次終于確診

  薛河臨床工作十幾年,察言觀色的功夫不深,但卻也夠用。

  能清晰的看出來住院老總對羅教授的維護,他知趣的閉上嘴。

  只是他對那個年輕的“專家”表示不認可。

  孟良人也沒太多可說的,讓薛河給女兒留個糞便樣本,明天送檢。

  哪怕患者家屬再怎么不信任,孟良人依舊堅決執行羅浩的醫囑。

  “老孟,已經檢查了7次,你還想怎么檢查,再查估計也沒結果。”薛河很是無奈的和孟良人解釋。

  這么做是浪費時間,他感覺要是羅教授沒別的新鮮診斷,就別在這上面再浪費了。

  “羅教授和別人不一樣。”孟良人堅持。

  “哪里不一樣?”

  “…”孟良人猶豫了一下,方正的臉上忽然露出笑容,“羅教授水平自然是極高的,但你知道他最可貴的一點是什么么?”

  薛河沒說話,好奇的看著孟良人。

  “羅教授從來不認為自己有多厲害,并且為了維系這個‘標簽’做出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就是說,羅教授看不準的情況下,或者是他診斷不出來的情況下,會搖人。不管是協和,還是其他地兒,只要當地精通某種疾病的診斷、治療,他都會打電話,或者視頻會診。”

  “搖人?!”薛河的眼睛瞪大。

  只有下級醫院才會在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搖人”,畢竟上級醫院的醫生也很忙,稍有點問題就要麻煩人家,信不信人家給你吃個閉門羹。

  到時候經常搖人的醫生連逢年過節發信息祝福的機會都沒有。

  一般人聽孟良人這么說,會認為羅教授技術水平不夠,但薛河知道老孟的意思。

  “他人脈深厚?”薛河試探著問。

  “深不見底。”

  “這么講吧,我給你舉個例子。”孟良人寬厚的說道,“去年,羅教授還在東蓮礦總,他做介入手術,有人實名舉報他違規用藥。”

  “造影劑?說明書?”薛河一下子意識到問題。

  這可是大事!

  可以說全行業都“違規”用藥,一起用的十幾二十年。

  法不責眾是法不責眾,專業問題是專業問題,可當這么大一口鍋落在一個人的身上,至少是一個取消行醫資格。

  這種事兒處理不好可不行。

  “當時羅教授差點被人從手術臺上帶走,后來呢?協和普外科的柴老,那位編寫教科書的大佬,直接飛來看看情況。”

  薛河目瞪口呆。

  “912心胸外科的周老板身體不好,不能隨便飛,但趕上當時東蓮有一個患者要飛刀,人家直接派了一個醫療組、帶麻醉師、帶重癥醫生去表明態度。”

  孟良人說的這一切簡直匪夷所思,根本不是一個基層醫生能想象的。

  “我們醫大一院診斷最好的是誰你知道么?”

  薛河聽孟良人說“我們醫大一院”這句話的時候,心情復雜。

  但他沒反駁,而是心生茫然,“申主任,風濕免疫的那位專家。”

  “對!”孟良人一拍大腿,“申主任管羅教授叫小師叔,羅教授不讓,申主任不干,不叫一聲小師叔申主任渾身不舒服。”

  “能不能給出明確診斷,我不知道。但是吧,要是不能的話,我想羅教授會幫你聯系帝都,你帶著孩子去帝都看看總歸是可以的。”孟良人扔出最后的殺手锏。

  薛河長出了一口氣。

  這是最好的結果,他別無所求。

  “老孟,謝謝,謝謝。”薛河見孟良人還在干活,得到了允諾后他也沒其他要說的,站起來鞠躬,致謝。

  第二天羅浩做完手術,帶著醫療組看了一圈術后患者。

  羅浩并沒下針對性醫囑。

  老孟把患者管的挺好,自己沒必要非得強調自己的存在。

  走出最后一間病房,羅浩側頭問孟良人,“老孟,糞便樣本送來了么?”

  “送來了,單子我也開好了。”

  羅浩點了點頭,卻沒說話,而是一邊走一邊沉思。

  孟良人沒敢打擾,只是跟著羅浩回辦公室。

  “馮處長,您好。”羅浩拿起手機給馮子軒打電話,“您在辦公室么?我有事兒跟您匯報。”

  “在”

  馮子軒的聲音有些飄忽,和往常不一樣,羅浩注意到這點,心生疑惑。

  “我去醫務處。”

  “師兄,你干嘛去?”莊嫣見孟良人看了自己一眼,知道有些事兒孟良人不方便問,便成了老孟的嘴替,問出孟良人的問題。

  “做了7次檢查,省城各大醫院都送了樣本,我想親手做。”

  莊嫣咋舌。

  親手做檢查無所謂,但便常規,從里面挑蟲卵的話…莊嫣可不想。

  “那伱忙著,我去寫病歷。”

  “羅教授,辛苦。”孟良人老老實實的說了聲謝謝。

  “emmm,辛苦點沒什么,那孩子少吃幾天抗結核藥才是正經的。她那個歲數,吃抗結核藥傷身體。”羅浩也沒譏諷誰,只是說了一個事實。

  來到醫務處,羅浩敲門進馮子軒的辦公室。

  馮子軒坐在辦公桌后,表情古怪。

  “馮處?您這是怎么了?”羅浩奇怪的問道。

  馮子軒沒了以往的靈動,或許也是因為和羅浩太熟了,所以懶得偽裝,把一部分心事表露出來。

  “沒什么,你找我什么事兒,小羅。”馮子軒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羅浩把事兒說了一遍,“省內各家醫院都做過檢查,沒有結論。我想自己動手,試一試。”

  “你還會做這個?!”馮子軒驚訝。

  “嘿,在學校的時候畢竟要做各種試驗,動手的活都是我來,師弟師妹們給我打下手。”羅浩說了一句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馮子軒正焦頭爛額,他沒有就羅浩說得科研問點八卦,而是拿起手機把電話打給檢驗科主任。

  說了要做什么,而且是羅浩親手做之后,馮子軒道,“去吧。”

  “馮處長,您這是怎么了?遇到了什么難事兒?”羅浩沒走,而是坐在馮子軒對面,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害,小事兒,你去忙吧。”

  見馮子軒什么都不說,羅浩只能起身,表示感謝,隨后離開。

  來到檢驗科,羅浩開始做糞便樣本鏡下找蟲卵的檢查。

  孟良人和薛河在外面等,薛河早已經麻木了,他也知道抗結核藥對未成年人的身體會有一定的影響,要是短期吃的話沒事兒,可自己女兒一直沒有診斷,他早就慌了神。

  兩人默不作聲,等了1個小時。

  孟良人的手機響起。

  他拿起手機,打開,看見微信有一條羅浩的留言。

  第一次檢查,陰性。

  陰性?

  羅教授的檢查結果和之前7次檢查結果沒有任何區別。

  孟良人嘆了口氣,他還以為羅教授出手,一下子就能解決問題。

  來醫療組的大半年里,孟良人早已經習慣了羅浩的“無所不能”。

  這次也一樣,為了得出確定診斷,羅教授不惜赤膊上陣。

  可結局卻出乎孟良人的意料,竟然和之前沒區別,陰性。

  “薛河,羅教授說沒看見蟲卵。”孟良人也不避諱,直接和薛河說結果。

  “唉。”薛河嘆了口氣,他苦惱的低著頭,“老孟,你說羅教授會建議我去哪家醫院?”

  孟良人搖搖頭,站起身準備接羅浩。

  可10分鐘后,檢驗科里人來人往,卻始終不見羅浩的身影。

  去檢驗科做檢查是馮處長打的電話,按照矯情、嚴格的說法,羅浩去做檢查已經算是違規了,所以孟良人沒進去討人厭。

  哪怕不說規矩,只說人心,也是如此。

  自家的活,別人來做,檢驗科從上到下估計心里都不高興。

  孟良人甚至想要是帶著陳勇來的話,或許會好一些。

  檢驗科以女醫生為主,陳勇帶著她們聊天,減輕一點羅教授身上的壓力。

  可羅教授為什么還沒出來?

  孟良人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他拿出手機,又看了一遍微信。

  第一次檢查,陰性。

  第一次!

  這仨字意味著羅教授還要做更多的檢查?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這一點卻是自己沒理解到羅教授的深意。

  有可能…不對,不是有可能,是必然的。

  孟良人完全不懂,一次做不出來就做下一次,好像也沒什么意義吧。

  再說,患者家屬已經在省內做了7次檢查,應該是什么極其罕見的病,甚至羅教授都診斷失誤。

  只是他要強,好勝,不甘心。

  孟良人心里猜測到。

  只要是人都有缺點,羅教授的軟肋在這!

  “老孟,羅教授什么時候出來?”薛河問道。

  孟良人搖了搖頭。

  薛河翹首看著檢驗科的走廊,最后也沉默了下去。

  一個多小時后后,孟良人再次接到微信。

  第二次檢查,陰性。

  孟良人直接傻了眼。

  羅浩給他發來的信息證明了一件事——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羅教授就像是唐吉坷德一樣,對著根本不存在的對手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沖鋒。

  之所以沖鋒,是因為他不甘心。

  “唉。”孟良人嘆了口氣。

  沒想到一向溫和的羅教授竟然還有這個缺點,的確讓人挺難接受的。

  “老孟,羅教授什么時候出來。”薛河也看見了孟良人微信的信息,他詢問道。

  孟良人搖搖頭。

  下班,喧囂的醫院漸漸安靜下去。

  天已經黑了,霓虹把黑夜點亮,只是醫院的燈光透著一點點清冷,沒有酒吧、夜場、足浴店那么溫暖。

  每隔一個多小時,羅浩就給孟良人發一條微信,除此之外,沒有解釋,也沒有更多的信息、解釋。

  晚上21點。

  又一條陰性的信息發送到孟良人的手機上。

  “老孟!”薛河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羅教授干什么呢?”

  孟良人搖頭。

  這回薛河不再耐心,他有些急躁,“我就說他年輕,不靠譜,你看誰做檢查一次又一次的做。不撞南墻不回頭么?!這么做就有意義?還是為了自我感動。”

  因為還想著要找羅浩“幫忙”聯系帝都的醫院,無論是協和也好,還是地壇也好,薛河覺得都能接受。

  所以他說話還是勉強壓抑住心里的焦躁。

  不是薛河去帝都看不上病,排隊、黃牛,只要肯花錢、肯花時間,都能看上。

  但女兒的情況比較特殊,薛河都不知道該看哪科。

  胸科?呼吸科?還是傳染病?

  就怕去了之后被人像是皮球一樣踢來踢去,最后大家都聳肩、攤手——不是我們科的病。

  原本還想著羅教授能直接“搖人”,但事實證明羅教授進檢驗科后就一直沒出來。

  真是莫名其妙。

  孟良人不斷勸著,最后薛河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雙眼無光。

  又一個多小時后,羅浩的信息發來。

  還是沒結果。

  “…”孟良人無語。

  十幾分鐘后,手機響起,孟良人一下子精神了起來。

  這么快,難道是有結果了么?!

  老孟,嘛呢!

  莊嫣發來的信息。

  孟良人給莊嫣回復,很快,高馬尾就一甩一甩的出現在眼前。

  “老孟,你偷懶!”莊嫣笑吟吟的說道。

  “嘿,干完活了?”

  “嗯,干完了,就等你檢查呢。”莊嫣只開了一句玩笑,便言歸正傳。

  “檢查病歷的話等明天吧,羅教授在里面做檢查呢。”

  “啊?!師兄找蟲卵都找不到?!我在病區還琢磨怎么沒回來呢。”莊嫣瞪大眼睛。

  “???”孟良人一怔。

  莊嫣的這句話聽起來簡單,可實際上卻一點都不簡單。

  “羅教授找蟲卵水平很高么?”孟良人試探著問道。

  “我沒見過,就聽老板們聊,說是有些鏡下的活兒還是要師兄做。別人做,一般的還行,但難度高的師兄做事最好。”

  “夏老板,當時在夏寧那面養軍馬,我也不知道都這個年代了養軍馬干嘛,難道還要全頻段阻塞么?”

  “說正事兒。”孟良人豎著耳朵聽著。

  “據說當時有點小問題,夏老板年紀大了,眼神不好,鏡下的活兒他手底下的人水平不夠,特意把師兄要過去幫了幾個月的忙。”

  “說是當時師兄要走的時候,夏老板極力挽留,說無論走技術軍銜還是管理軍銜都行,10年內將級。”

  孟良人和薛河瞠目。

  “可師兄沒同意,現在還是去了912,才校級。周老板可真小氣,你知道么,在有數字編號的醫院,科室副主任就是副師級。”

  孟良人還真不知道這種事兒。

  “這是技術崗,管理崗升的慢,可能是校級。他們那面校級管理將級都很正常。”

  莊嫣八卦著不知道在哪聽到的八卦。

  這都是啥?薛河聽懵了。副主任醫師就是副師級干部?不至于吧。

  那自己要是在軍區醫院工作,現在待遇不是也變得很高?

  薛河想著想著,有些羨慕。

  “行啊,小莊,沒事的話你就回家休息吧。”孟良人勸道,“時間也不早了。”

  “今天不回去了,一會我去機關。”

  “去機關干什么?”孟良人一怔。

  “醫院內部有內鬼!”莊嫣神神秘秘的看著薛河,湊到孟良人耳邊小聲說道。

  “啥?”

  孟良人傻了眼,醫院,內鬼,這倆詞八竿子打不著。

  “最近1周之內,醫務處的座機,你知道吧老孟,用座機給患者家屬打電話,內容和電信騙詐差不多。”

  孟良人頭疼。

  這是誰啊,怎么這么虎!

  跑得了和尚還能跑了廟么?!

  還敢用醫務處的電話去騙詐,這難道不是作死么?不知道“死”字怎么寫吧。

  是自己老了么?孟良人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種事兒孟良人他自己根本想象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都是啥跟啥。

  “老孟你不知道,我爸直接拍了桌子,他從來不這樣。馮處長可倒霉了,不過拿醫務處的座機打的電話,他解釋不清。”

  “不是虛擬號?”孟良人問道。

  “狗屁的實名制,就為了管老百姓啊!”莊嫣牢騷了一句,“那么多騙詐電話,怎么就不實名呢!”

  “可能是技術手段的問題。”孟良人蒼白無力的解釋了一句。

  “我跟你講老孟,根本不是這事兒!你看著吧,就虛擬號這事兒,以后不送進去三五個大老板才叫怪。”莊嫣道。

  孟良人嘆了口氣。

  “沒吃飯呢吧,我點外賣,就在這兒對付一口吧。”莊嫣見孟良人心神不寧,便把話題岔開。

  又幾個小時過去。

  莊嫣精神抖擻,不斷和人聊著天,一點困意全無。

  而孟良人本身就很少睡覺,也不覺得什么,薛河已經開始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凌晨3點半。

  “老孟。”羅浩的聲音傳來,“咦?小莊你怎么也在?”

  “師兄,做出來了?!”莊嫣跳起來,高馬尾輕揚。

  “嗯,做了12個切片,終于找到肺吸蟲了。”羅浩也沒有疲憊,嘴角上揚,略有得意。

  這種表情極少出現在羅浩的表情包里。

  12個標本!

  孟良人雖然不知道糞便里找蟲卵要做什么,但羅教授的話意味著什么他一清二楚。

  身邊,最應該清醒的患者家屬已經沉沉睡去,孟良人啼笑皆非。

  “薛河,薛河。”孟良人把薛河搖晃醒。

  “啊?怎么了老孟。”薛河睡眼惺忪,好像還在做夢。

  “羅教授出來了,在糞便里查找到了肺吸蟲的蟲卵。確診了,確診了!!”

  薛河一臉懵。

  不是沒睡醒,而是薛河根本不知道孟良人在說什么。

  隔行如隔山,別說薛河這種專科醫院的普通醫生,就算是各科室的大專家都不能說對醫院的所有細分行業都能搞清楚。

  “薛河,是吧。”羅浩走到他面前,“這是打印出來的鏡下圖像,喏,這里是肺吸蟲,很典型的肺吸蟲。”

  薛河懵了,他哪知道鏡下肺吸蟲是什么樣。

  “切片明天你來簽字借走,我不方便幫你簽字。然后你帶著切片和孩子去地壇,我讓老孟給你留個電話,你去找地壇的專家就行,就說是羅博士的患者。”

  羅浩把打印紙交給薛河,志得意滿。

  “羅教授,既然有,之前為什么沒查到?”薛河懵懵的問。

  “切片就這么少,要看運氣。一般檢查,查23次沒看見就差不多了。”羅浩解釋,“我的經驗算是比較豐富,選最有可能的位置做切片,還做了12次。比較罕見,差一點就誤診。”

  “都是圈里人,不跟你解釋太多,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羅浩溫和的與薛河解釋,隨后回頭看莊嫣,“這都三點半了,你怎么還熬著?”

  “師兄,院里出事了!”莊嫣晃著高馬尾八卦道。

  “什么事兒。”羅浩對莊嫣說的出事兒并不在意,醫院能出什么事兒,了不起就是醫療糾紛、醫療事故。

  醫大一院有一個比較靠譜的醫務處長,所有隱患都被壓了一個數量級。

  對羅浩來講,這都不算事兒。

  見羅浩一臉不在乎,莊嫣湊過去,“有人用醫務處的座機給患者打電話,騙了3個人,總金額將近100萬。”

  羅浩一下子怔住。

  我艸,這可是大事!

  用醫務處的電話?羅浩皺眉沉思,電詐好像沒這種手段,難道說是醫務處的誰誰誰腦子里進水了么?

  “這幫人真缺德!被騙的都是下面鄉鎮的農民。幾十萬,他們借遍了整個村子來看病,結果病還沒看呢就被騙了。”

  “確定是醫務處的電話?”

  “是,確定。”莊嫣道,“師兄,還有一個電話是馮處長辦公室的。”

  羅浩傻了眼。

  難怪今天看見馮子軒的時候,他滿臉凝重,表情嚴肅。

  原來真的出事兒了。

  “人都被帶去問筆錄了,已經問完,并且被院里保出來。取保候審,暫時的。”莊嫣一直跟蹤著這件事,她小聲在羅浩耳邊曲古曲古的說著。

  “現在呢?”

  “現在院里正在開會,剛查找完最近的視頻,沒有陌生人去過馮處長和醫務處的辦公室。”

  “最快的時間找到人,要不然估計連我爸的日子都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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