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日復一日的枯燥等待
“上面的批復已經下來了，關于你打的那份報告，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可以進行有限度的嘗試。”
楊啟明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王云霄。
“你媳婦還沒有找到？”
王云霄聳了聳肩，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他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所有的辦法都嘗試過了？”
“差不多吧。”
距離大潮汐結束已經兩個月過去，失聯的人員陸續返回…回不來的可能也就真的回不來了。
夏語冰，沈清溪，李沐沐這三個家伙依然沒有出現。
往好里想，說不定是被聯合方舟撞飛到不知哪里去了。
往壞里想，說不定被撞得東一塊西一塊，撿都撿不起來。
府兵法門在戰斗方面的能力確實無可挑剔，但在其他方面就很難評價了。
以王云霄自己的能力，實在沒辦法把人撈回來。
昨天他去拜訪過白芷女士，希望對方能為他提供一點幫助，或者說哪怕指引也行。
白芷女士讓他不要著急，要相信自己的妻子。
我特么就是太相信她了！
結果怎么樣？
玩砸了吧！完犢子了吧！
“特務局那邊怎么說？”
“說幫我找…但我托人問才知道，天文局已經癱瘓了，這一次傷亡慘重，一兩年之內都恢復不了。”
三大局各自分工不同，王云霄都托人打聽過了。
在時間線上找人這種工作主要是天文局來負責執行，秘書局負責提供線索。
李沐沐只是一個白身，平平無奇的富家大小姐。
夏語冰作為特務局的中層干部，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可見得不是他們不努力，而是真的無能為力。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楊啟明正色道：“你有沒有考慮過第三次進階的事情？”
“啊？”
王云霄心說我考慮個屁。
晉升羽林禁軍都已經這么困難了，你問我有沒有繼續進步的想法？
有肯定是有，但那是我有想法就能實現的嗎？
十二法門修煉體系的每一次晉升，都意味著自身認知的飛躍式提升，其難度是呈指數性增長的。
王云霄在羽林禁軍這個階段的基礎打得就不是很牢固，或者完全可以說是趕鴨子上架。
現在還讓他繼續晉升？
您可真是看得起我…不對，首長這話應該另有用意。
看到王云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楊啟明笑道：“府兵法門晉升羽林禁軍之后，就會出現兩個分支，一個是對應角宿的戍衛將軍，一個是對應亢宿的驃騎將軍。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
“第三次進階的時候，你就有機會從時間線上找到你的妻子。”
王云霄恍然大悟。
是了，沒錯。
當初黃公子晉升太陰君的時候，就讓時間倒流了整整一個月。
換句話說從第三次進階開始，那就已經不是人了，相當于是將自己提升到了更高維度的層次上。
從理論上來說，確實有可能找到李沐沐的蹤跡。
但問題在于，第三次晉升需要自己積累多久？
“目前國內完成第三次晉升的府兵正道修煉者，不超過一掌之數。準確來說，加上我在內也就是四個人。”
楊啟明看出王云霄心中疑慮，為他解釋。
“我覺得你很有天賦，但要想完成第三次晉升，就必須作出相應的功績。”
“需要我做什么？”
“滅國。”
告辭！
王云霄轉身就想走，不帶這樣開玩笑的，就為了撈我老婆，你讓我去滅國？
你咋不讓我登陸月球呢？
滅國這么可怕的事情…你先說說要滅哪個？
楊啟明笑道：“你在扶桑不是干得不錯嗎，萬化御主要是不回來的話，你都快把整個江戶的皇室和貴族殺光了吧？”
“沒有沒有。”
王云霄趕緊搖頭。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就算你是首長也不能信口雌黃，污人清白啊。
身高沒超過汽車輪胎的小孩子我都留活口了。
“是扶桑那邊又出事了嗎？需要我去解決？”
“那倒不用。”
楊啟明擺手道：“萬化御主正在想辦法把我們丟的那個扶桑找回來，你不要去添亂。說起滅國這件事，在我們周邊確實沒有特別好下手的對象了，所以走驃騎將軍這條路線對你而言可能會比較困難。晉升不了驃騎將軍，你也可以選擇另一條路。”
“我準備推薦你去新大陸那邊鎮守一洲之地。”
王云霄挑眉道：“我服從命令，但是首長，我對那邊不太了解。”
“誰都不了解，大潮汐過后變成什么樣子更沒人了解，所以我才需要一員靠譜的戰將過去鎮守地方。你小子雖然年輕，但實力過硬，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好像不是什么夸人的詞吧？
“我年輕的時候就像你這個樣子，身為軍人，對內心腸要軟，對外刺刀要硬，有些人分不清里外…”
楊啟明嘆氣道：“這件事暫時不急，國內還要恢復生產，各個軍團包括海軍都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你的基礎還是太差，先回學院讀書。我會派人給你整理新大陸那邊的情報資料。等到明年年初的時候，再敲定計劃方案。”
“等你在那邊鎮守三年，積累足夠的功勛，回來差不多就可以晉升戍衛將軍了。”
要三年啊…不，從現在開始算至少三年半。
王云霄心中有些絕望，但也知道這條路沒什么捷徑可走。
時間是無法量化的，自己這邊三年半，李沐沐那邊有可能只過了一秒鐘，也有可能被哪個野男人拐跑，七八個孩子都生出來了。
好煩…
還自夸什么絕世天才美少女，我就不該信她的邪。
七月初，韓斌打電話過來，邀請他和顏予安下館子。
王云霄還以為他那邊又遇到什么事。
說“又”不太禮貌，畢竟人家老韓萬事不求人，過去都是王云霄和顏予安請他幫忙，他可從來都沒求過人。
“我跟程雪菲訂婚了。”
看著柔情蜜意的兩個人，王云霄和顏予安欲言又止。
你是真不怕死。
程雪菲現如今在天門市的街面上，已經闖蕩出了“喪門星”的名號。
別人家的黑寡婦好歹是在過門之后，才把老公吃干抹凈。
她可比黑寡婦還要狠毒無情，兜兜轉轉幾年下來，還沒讓未婚夫嘗到一點甜頭，就把夫家吃干抹凈了。
如今一個剛滿十八歲的黃花大閨女，在天門市的相親市場上就淪落到人人談虎色變的地步。
連帶著整個程家的口碑都跟著一起下滑，程鋒到現在都沒娶著媳婦。
但韓斌很顯然不是怕事的人，一來他本就是那種迎難而上的脾氣，二來么…他也沒什么家產可供程雪菲揮霍糟踐。
純愛情，不帶有一丁點的物質。
“我要給你們澄清一下，程雪菲一直都是好女孩，她之前那些事都是工作需要，你們懂的。”
“啊對對對！”
當事人都這么說了，你還想怎樣？
王云霄和顏予安只能用力點頭，表示贊同。
韓斌從來都不是那種會受到世俗偏見影響的人，這種事他根本不屑于向外人解釋，娶就娶了，別說是喪門星，外星人又怎么樣？老子樂意！
但王云霄和顏予安這倆人是必須要通知到的。
別的人程雪菲自己就能處理，這兩位萬一要有什么誤會的話，她可處理不了。
像自己這樣脾氣耿直，本性純良的男人，都是被他們倆給帶壞了。
“你老婆還沒找到？”
“沒有。”
“有沒有什么線索？你們之間就沒約定什么記號或者暗語之類的嗎？我在外面可以幫你留意一下。”
“沒有。”
王云霄怎么好意思說是約定好了煮面，這主意實在是太餿了，以至于他覺得去特務局門口的西餐廳蹲守，都比自己辭職去開面館要靠譜得多。
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兩個人都沒想到更好的辦法。
只能碰運氣。
“有沒有考慮去求個神之類的？”
顏予安熱心建議道：“有時候科學解決不了的問題，求助于玄學也未嘗不可。”
“求過了。”
王云霄心說要不是我去拜訪過白芷女士，楊啟明還真不一定給我派這份差事。
“明年我可能要被派到新大陸那邊…”
“新大陸？”
韓斌驚訝道：“我正好要跟雪菲去那邊度蜜月呢，你什么時候走，能不能讓我蹭個船？”
“你去那邊度蜜月？我聽說那邊的恐龍比活人都多。”
“那不是更好嗎？”
王云霄對于韓斌的愛好無法茍同，只能微笑以對。
七月份，蓬萊仙院重開山門，李雅攜家屬返回天門市。
時過境遷，家中冷清了不少。
不僅是李沐沐失蹤未歸，四小只中的宋莉莉也失聯至今，杳無音訊。據說是當時為了救助同學，在清河中學門口走失的，王熒對此非常自責。
王云霄還記得，在大潮汐的時空風暴當中，就游蕩著一個名為莉莉絲的怪物，可以將附近所有的人拖拽進她的夢境。
和其他混沌生物相比起來，還算是比較人畜無害的類型，甚至會被薅羊毛，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但他現在并不打算把這個消息告訴王熒。
王熒的年紀太小（其實也不小了），她的實力還不足以去大潮汐裝闖蕩。
說不定在這個時候，也有人知道李沐沐的下落，但是看自己實力水平不足，不打算告訴自己呢？
王云霄在內心中對于自己這種雙標行為十分厭惡，但又不得不這樣做。
“我的孩子，不會因為刮風下雨這點小事就跑丟的。”
李雅對于李沐沐信心滿滿，雖然不知道以她的立場是怎么有臉講出這種話。
“你還沒有遇到她，就說明緣分未到，慢慢等吧。”
說了跟沒說一樣，但至少證明李沐沐現在還算安全，這讓王云霄稍微放心了一些。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王云霄利用休假的時間，走遍了天門市的大街小巷，把所有的面館，火鍋店，西餐廳，以及所有李沐沐愛吃的館子都記錄下來。
然后在柜上留下一筆錢和電話，告訴伙計萬一遇上一個特別貪吃的大小姐，一定要打電話告訴自己。
結果連續多次誤報，等他跑過去驗證的時候，發現都是重新圓潤起來的小巫女上杉梨紗。
這孩子已經沒救了，以后可以考慮升職做個凈壇使者什么的。
時間像野驢一樣飛奔著。
九月，十月…又是一場大雪。
都說風雨過后的空氣格外清新，大潮汐過后，天門市的各路牛鬼蛇神也被清掃一空，就連一點樂子都找不到，生活變得越來越乏味。
王云霄已經很久沒有去市里閑逛了，每天除了打卡站崗，就是埋頭學習。
雪凍上又化開，春風吹過，萬物復蘇，那三個人還是沒音訊。
“這不是命令，而是邀請。如果你們愿意的話，可以考慮一下。”
前往新大陸的計劃已經提上日程，這種相當于是遠赴邊疆開府建牙的行為，單純依靠武力肯定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
楊啟明專門把王云霄叫到辦公室里，暗示他組建自己的團隊。
王云霄自家的兄弟小打小鬧還行，讓他們跟著去處理那些麻煩的問題，很顯然是不夠的。于是王云霄便想到了自己能聯絡到的另外一批人手。
從前進教會當中分離出來的那些寂語者。
現如今在清河高中門口開副食店，因為物美價廉而飽受學生好評的修女小姐姐們。
宗教信仰是海外殖民地不可不品嘗的一環，在新大陸那邊不止有國內的移民，還有其他國家的移民，有的時候解決矛盾并不一定需要槍炮。
如果有選擇的話，王云霄當然更想邀請沈清溪那個專業的邪教頭子，可惜沒得選。
“可以。”
修女們簡單地討論了一下，便答應了王云霄的邀請。
長期平靜的生活固然寶貴，但對于她們這些一直以來作為戰斗兵器而進行高強度訓練的修女來說，過于平靜的生活其實也不是那么開心。
搞定了這些修女姐姐，王云霄心里的石頭算是落了地，接下來只要再找幾個…這個時候他注意到店里準備的食品似乎有些多，香腸都堆成了小山。
“最近是有什么活動嗎？”
修女姐姐愣了一下，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一行文字。
“三月二十三，天后誕辰，天后宮趕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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