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天文局的觀測數據顯示,這條世界線上不存在超凡因素。
但這個超凡的標準,其實是很主觀的。
比如以燕子門的平均實力標準來計算,賀蘭絕對達不到超凡水平,甚至都不能說自己是高手。
她就是凡人。
但要是換一個角度來說的話,像她這種水平的凡人,在這條世界線上也是存在的。
比方說眼前這位內功修煉有成的大漢,王云霄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覺得憑賀蘭那三腳貓的功夫底子,真未必能打得過這位大叔。
此人絕非無名之輩。
有這樣的人物在此地坐鎮,賀蘭居然還能把隔壁薛大老板全家毒倒,在王云霄看來是不太可能的。
習武者大多耳聰目明,感知敏銳。賀蘭根本沒學過燕子門真正的輕功,腳步太沉,絕對瞞不過這等高手。
所以,他必然是知情人。
要么知情不報,要么…刻意縱容?
對于王云霄自報出來的家門,大漢明顯不信,但明顯嘴笨,也說不出個由頭。
這時候藥堂的大掌柜趕過來,抱拳笑道:“列位好漢,在下是這寶升堂的大掌柜農竹,這是我家里伙計,口齒粗笨,不善言辭,列位千萬不要與他計較。若是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講就好。”
王云霄點點頭,朝里面努了努嘴問道:“薛家的人還有救嗎?”
農掌柜遲疑片刻,攤手苦笑道:“在下經營這藥堂,主要做的就是藥材生意,醫術方面實在淺薄,不值一提。只是恰好薛老板家離得比較近,才送到這里來,把所有的法子都用上,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吧。這會兒郎中也去請了,官府那邊也找人報了…就是不知道薛老板還能不能撐到那時候。”
畢竟這年頭交通基本靠走。
薛老板家中上下都遭了毒手,鑒于他平時的優秀人品,街坊鄰居替他去報官請郎中,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不可能說自己掏錢去雇個人力車加快一下速度。
等官府的衙役和郎中趕過來,那估計至少是一兩個時辰之后的事情了。
王云霄點點頭,也不多問,只是壓低聲音說道:“那個女飛賊是我門中晚輩,不慎流落于本地。這丫頭從小嬌生慣養,脾氣古怪,放任她在外面浪蕩,早晚還要惹出是非。農掌柜若是知道她的行蹤,還請告知。”
農掌柜與伙計對視一眼,那伙計冷哼道:“我看你嘴里沒有一句實話,說什么門中晚輩,你小子年紀也不大吧?怎么就成人家師叔了?”
王云霄無奈道:“我要是想唬你的話,就說是她相好的,豈不是更合理一些?”
伙計聞言頓時愣住,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但又不甘心道:“說什么師門長輩,你可有信物?我看你倒更像是捉賊的公人。”
“啊?我?你確定?”
王云霄摘下帽子露出腦袋:“我給你個機會,你再把剛才那話說一遍?”
伙計不說話了。
農掌柜連忙打岔:“他就是個莽人,您甭跟他一般見識。那個女飛賊我們也就是剛才在薛老板家里見過一面,后來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您要是想找人的話,可以在附近轉轉,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王云霄點頭道:“也好,我們在附近看看。我叫王云霄,那個女飛賊要是再回來的話,跟她提我的名字,她就知道我是誰了。”
說完轉身就走,沒辦法,這門口味道實在是太重了。
出門沒走多遠,看到一個茶館,王云霄就帶著兄弟們坐下來,點了兩壺茶默默等待。
這邊的世界不同于那邊,一個女人獨自在外,可不好混。
非要說賀蘭從燕子門學到什么本事的話,那也就是當初老爺子做的那個局——燕子搭窩!
王云霄覺得,她這個窩搭的應該離薛大老板家不遠,否則怎么可能就那么巧,偏偏這不當人的二鬼子全都讓她給遇上了?
壞人又沒在臉上寫我是壞人四個字。“那位大叔功夫應該練得不錯,只是沒搭手,看不出路數。”
馃子在王云霄耳邊小聲嘀咕,看起來有些手癢。
王云霄白了他一眼:“伱可不許欺負人啊!”
如果單論武藝的話,馃子的通臂拳練得其實也就一般般,問題是他還同時兼修了府兵和莽人的法門。
這要是跟人家去搭手,就相當于一個身強體健的青壯年去跟七十歲老頭打擂臺。
對方再怎么接化發都沒用了。
馃子扭了扭脖子,小聲哼哼:“來都來了…連你媳婦兒都成了絕世高手…”
“不行!”
“我什么都沒說你就不行。”
“不行。”
我是你大哥,你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
油條剛才在路上就買了幾份報紙,這會兒正在悶頭苦讀。麻團湊過去問:“油條哥,這邊有啥新聞啊?”
“沒新聞。”
“沒新聞你看啥呢,給我也看看。”
“一邊待著去!”
麻團撇撇嘴,扭過頭去默默喝茶。
等了半晌,這才看到一群官府差人搖搖晃晃地從街上走過去,與其說是官差,看著一點精氣神都沒有,倒像是游魂野鬼。
又過了一陣子,那位店里的伙計才找過來,朝著王云霄抱了抱拳,沉聲說道:“王少俠,跟我走吧!”
王云霄點點頭,正要起身,就聽那伙計說道:“人多眼雜,你一個人跟我來。”
“也好。”
王云霄抬手擋下馃子,點頭道:“走吧!”
伙計將他引至一條偏僻胡同處,突然停下腳步問道:“不知王少俠與那姑娘究竟是什么關系?我這些年也算是多少見過些世面,卻看不透你的來歷跟腳,也從來沒聽說過江湖上什么時候有過燕子門這個門派,能教出什么厲害的徒弟。”
王云霄笑道:“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前輩不敢當,我姓霍,人家都叫我霍大力,除了有些力氣之外也沒什么本事,你沒聽說過很正常。”
“難道我不像革命黨嗎?”
“不像。”
霍大力搖頭道:“你比他們少了點什么,又多了點什么,我是個粗人,說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