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大師姐的呵護·情感送命題
有時候，當一個人身處低谷久了，無論怎么發展，都會走上坡路。
當然，還有一種極低概率的情況，就是凌遙這樣，低谷之后，直達巔峰。
她像是走進了傳送門，從默默無聞，轉為一躍升天。
這種情況，通常我們稱之為「貴人局」。
凌遙深知，沒有林女士，自己不可能接觸到上層階級的人脈圈子，
而如果自己不下定決心，帶著Yui去參與「再生」的排練，
那么就接觸不到林女士，更不會被她挖掘。
所以，自己的決策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這奠定了少女在未來遇到任何事都打算優先鼓起勇氣去干的決心。
“干就完了。”
“遇到重大機會，干就完了。”
“遇到喜歡的人，干就好了。”
——少女內心里，綻放了新功法的萌芽。
翌日一早。
61Studio里，Miya無精打采的背著琴，走到門前，準備進去開啟新一輪的自習。
昨晚一宿沒睡好，
究其原因，是因大酒店里，養貓的被顧織給單獨把住了。
前半夜本來一切正常的，大家睡在非常大的水床上，空間足夠，2m2m，相互監督，誰也干不了什么，
但后半夜自己起夜想去衛生間時，駭然發現，養貓的不見了。
與他一同消失的，當然還有顧織。
自己檢查了小黑屋，發現小黑屋的門果然被反鎖了，且里面時不時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這導致自己根本無法睡覺，甚至連廁所也不想去了。
就這樣，一大早，自己賭氣般離開了酒店，并給養貓的留了言，說直接回家取琴然后去練習了。
當然，對昨夜的事情，自己還不忘同步給了家貓，
告訴家貓，她失守了。
此時此刻，手機里傳來了家貓的回信：
“什么——！！”
“我就知道，顧織那家伙像個母蜘蛛一樣，一有機會，就一定會吃點什么！看來我果然沒猜錯。
昨晚太累了，直接睡過去了是我的疏忽。下次我會注意的！”
家貓已經完全把小貓當成了同一陣線的好姐妹，既然無法抹除彼此，那就只好攜手并進了，
畢竟一整個蛋糕一個人吃會膩，兩個人吃剛好，三個人吃也不是不行，四個人吃就不太飽了。
安晴認為，蛋糕可以給Miya割一半，給元瀟分四分之一，至于別人，絕對零容忍。
“沒辦法，養貓的不光養貓，還養別的。”
Miya小聲嘀咕著，“養的物種多了，家里就會變成動物園。以后就叫他園長好了。”
念及于此，她找到了蘇澈的飛信，將其ID昵稱修改為“蘇園長”。
時值上午9點。
工作室里沒有旁人，只有老師在編曲臺前，面色凝重的沉思著什么。
“老師，早上好。”
Miya有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陸師點了點頭，仍然面露苦色。
Miya見狀，頗為在意：“老師，遇到什么問題了嗎？”
“嗯…”
陸師思索著，“算是吧。時間上的問題。”
“時間上？”
“是的。”
他說道，“如你所見，我啊，平日里忙得不可開交，連一整天的假期都很少有。”
“確實。”
“但最近，有一位關系非常…呃，非常緊密的友人，介紹了個孩子給我，讓我帶一段時日。”
“誒？！”
“可我根本沒精力去像教你一樣教她啊。你說我能不愁么。”
陸師搖頭嘆氣。
Miya這下聽懂了，原來是有新的學員要加入了！
她頗為興奮，但又不禁有點緊張。
怕自己無法處理好和“后輩”之間的關系。
講道理，連李恩承和金天煥那樣的高手，都不被老師看在眼里，
而老師口中的“友人”，一定是關系非凡，這才能硬生生把一個學員安插進61Studio。
念及于此，Miya自告奮勇道：
“老師，我可以幫你帶她！”
“嗯？你？”
“是的！雖然我不如老師會教琴，但我只要把老師教給我的東西如數倒給她，那是不是就相當于幫老師節約了時間，并且還讓后輩學到真東西了呢？”
Miya小臉認真道：“身為第一名學生，我會好好幫老師分擔責任的！”
“哦喲。”
陸師聽罷，面露欣慰之色：“孩子長大了，懂事了。”
他連連點頭，原本糾結的表情松展而開，
“確實，你以后就是這里的大師姐了，對待師妹們，要無微不至，我指的是，除了琴技上的事以外，生活上，也要互幫互助，相互扶持。”
“明白！”
“從今天開始，61Studio就要開宗立派了，隨著人越來越多，Miya你肩上的責任，就也會越來越大。一定不要讓為師失望。”
“是！”
Miya重重點頭，承下了這份大任！
陸師心底偷笑，暗道這么簡單就把事情甩給小Miya了，輕松加愉快，啥也不用干，真好。
“咳嗯。”
他板著臉道：“待會兒她會來這邊見我，交待一些規矩后，我會把她安排給你，讓你帶她一下午。然后第一課，你知道應該教她什么吧？”
“知道！音階音程大小調和聲！”
“錯。”
“！指法姿勢觸弦角度和手癖扭改！”
“錯。”
“！！音色、效果器調制、琴的養護、調弦距、撥片選擇！”
“還是錯。”
“…那、那是什么呀，老師，您當初不是這么教我的嗎？我…我不懂了。”
Miya有些慌了，如果這些都不對，難道要教更高級的知識嗎？
更高級的東西，那小師妹能聽明白嗎？
她有點不確定了。
這時，只聽陸師慢悠悠的說道：
“第一天，不要搞得那么專業。仔細回想一下，你來的第一天，我讓你干了什么？”
“第一天…”
Miya想著想著，努力回憶著，忽然間，靈光一閃！
“知道了，老師讓我感受琴的聲音！讓我跟琴靈建立溝通！”
“對的。”
“所以我也要讓她感悟琴的聲音嗎？是這樣嗎？”
“錯誤的。”
陸師再度搖頭，“讓你感悟，是因你靈性頗高，天賦出眾。但是別人來了，這教案就需得更改一下了。”
“更改…”
Miya小臉一凝，“那我應該讓她…”
“掃廁所吧。”
“先考驗考驗她的耐性。讓她把隔音地毯用吸塵器吸了，衛生間用拖把灑掃了，垃圾倒掉，瓷磚擦亮，把我音箱上的灰塵都給擦一擦，正好，家政阿姨最近腿疼，來不了了。”
陸師悠然的往老板椅上一靠，抬手給自己點了根煙，輕飄飄說道。
Miya終于聽懂了，老師這是要把小師妹當成干物女，先用她解決衛生問題再說別的了…
這樣的話，教什么知識反而不重要了。
在網上，這種試煉叫什么來著？
MIya絞盡腦汁，終于回憶起它的術語——「服從性測試」。
“懂了，老師，我要對她進行服從性測試，是嗎？”
“也可以這么說。但凡她有半點不樂意，你就代表我，直接讓她卷鋪蓋滾蛋。
我正想清閑清閑呢，而且我兒子旁邊也沒啥位置了，我得為他的腰子考量。你能明白嗎？”
“啊…！這…這樣嗎！？”
小貓當場炸毛，
原來小師妹如果干好了，就有可能把老師的兒子的腰子分走一半嗎？
那我如果把老師的兒子讓給小師妹，是不是我就可以自己和養貓的在一起了？
Miya貓耳豎起，巧思不斷。
嘿嘿，我給小師妹分一杯羹，這樣她也可以上位，我又能跟養貓的偷跑，這難道不是一舉兩得、一箭雙雕嗎？
懂了，那就好好的對待小師妹吧。不能讓她被老師給逐出門外！
“我完全明白了！”
Miya神色一凝，直起小身板，鄭重領命。
當凌遙抱著忐忑的心態來到指定的地點時，她根本沒有想過，自己面對的到底將是什么。
“林小姐發的定位是61Studio…我得先在網上查一下這家錄音棚的信息。”
少女還算聰穎，知道事先踩點做準備。
網頁一搜，一片空白。
她眉頭一皺，打開了小紅本，在社交賬號里搜。
這下，相關信息很快出來——
“61Studio，一家神秘的音頻工作室，拒接普通錄音單子，拜訪邀請制。”
“時不時有當紅女星喬裝進入，又見各類吉他手試圖上樓求見棚主。”
“與「靈蘊」傳媒有所聯系，天海第一地下偶像Chuchu曾出沒于此錄制新歌。”
看到這里，凌遙不禁對此工作室有了一些概念。
往下翻去，更是在評論區發現不少有價值的信息。
“陸大師隱居之地。”
“前往拜師，試圖尾行，被報警抓進局子了。”
“門口有攝像頭，小心被拍。”
“陸大師不走正門，棚子里有秘密通道，通往地下室暗門。”
“窗簾常年拉緊，棚在二樓，從外面根本無法窺探到內部生態。”
“陸大師脾氣不好，最討厭被無意義的人叨擾。”
“從十年前開始對外宣布不再收徒，誰要是再去聊求學的事，會被一秒拉黑，踹出門外。”
越看，凌遙越是能感受到這次引薦的含金量。
“難怪說機會只有一次…”
“陸大師是Miya的師父…”
“而我如果跟陸大師學琴，就相當于是拜入了他門下。”
“我就會成為Miya的師妹…”
“啊…”
凌遙理清了這之間的關系，但她不確定自己能否順利通過考驗。
畢竟林女士只承諾幫忙引薦，沒說引薦之后，自己百分百能被大師給留下。
眼見距離約見的時間越來越近，心中的緊張感也如影隨形，漸漸膨脹起來。
“要想和Miya同門，就意味著我不能太弱…否則傳出去豈不是讓大師招人笑話…可我現在的水準，連給大師提鞋都不配。”
一想到Miya的琴技，凌遙就有些雙眼發暈。
懸殊的差距不是單憑一個努力就能改變的，她深知這一點。
“算了，干就好了。”
事已至此，她邁步走入監控攝像頭的范圍，并按下了門鈴。
叮咚——
滋滋。
視頻電話開啟：“你好，你是哪位？”
“我是凌遙，今天前來報到。”
“哦哦，小師妹呀，這就給你開門。”
咔嗒。
凌遙依稀覺得，對面的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
比較熟悉。
此刻走上樓梯，看著腳下莊嚴厚重的紅毯，她不禁感覺，背上背著的琴都似乎變得更重了。
“無論如何，為了能更接近前輩一些，我都得把握住這次機會。我…不能畏縮。”
少女重整表情，告誡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天時、地利、人和，
接下來，就唯有靠自己才能破局。
她大跨步邁上階梯。
兩側的墻壁上，掛著一些人物的肖像畫。
有些是油畫，有些是彩繪，不過沒有任何類似介紹的標牌。
少女余光瞄見，里面的人，似乎全都是氣質斐然的美女。
甚至有一張畫，讓她覺得跟林小姐長得很像。
這不禁引起了她的深思。
“林小姐雖然上了年紀，但看得出年輕時也是一個非常素雅的美人。做事雷厲風行，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清爽舒適，不愧會被擺在這里留影。看來，在大師心中的地位也一定不一般。”
她收回目光，走至二樓門前。
滴答一聲，玻璃門應聲而開。
站在門前等候著的，竟是許久未見的Miya。
“凌遙你好。我是連雅，陸老師的弟子，也是你的師姐。以后你有什么問題，都可以找我尋求幫助，老師已經在里面等你很久了。跟我來吧。”
“好的好的！”
此刻見到Miya本人，凌遙心底還是難掩激動的。
之前雖然也在線下看到過，不過那都是在天籟里了，看演出時，于人群中發現了她的存在，但根本不敢上前打招呼。
而今得以近距離接觸，她難免緊張更甚。
“師姐…”
她開口叫道。
“嗯？”
Miya似乎對這個稱呼很是受用，
畢竟在家里，自己是只小貓，只能被貓主子撫摸玩弄，屈居下位，
而今出門在外，被后輩尊重，心中別提有多爽了。
“陸大師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稍后…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地方嗎？”
她想打個提前量，通過詢問內部人員的方式，事先避雷。
“哦哦，我想想。”
Miya邊走邊琢磨，說道：
“第一，不能亂碰他的設備，尤其是柜子里的琴。”
“好的好的。這個明白。”
“第二，房間中央的佛龕，未經允許千萬不要碰，否則后果可能比碰設備還要嚴重。”
凌遙聞言，將視線望向廳內的佛龕。
只見一尊觀音菩薩像端坐于蓮花臺上，單手持白瓶，通體青銅制，看上去有很多年頭了。
在祂身前，擺滿了各種新鮮貢果，還有圣水和香爐。
爐子里的香灰厚厚一層，
在佛龕一側，還有一張香譜。
“哇…好神秘的樣子…”
“嗯，祂叫「靈感」，是老師也要重視的存在，有任何愿望，對著祂許愿，很容易就能成功。”
Miya真不把孩子當外人，一下，就將秘辛脫口而出了。
在她心里，小師妹畢竟是小師妹，就算有什么需求，也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不會產生聯系。
而細膩的凌遙果然將這條線索記在了心底…
她完全的往心里去了，并決定一旦留下，就找個機會試一試其靈驗性，反正自己沒有損失。
“好的好的，我明白。”
“嗯，第三點，就是老師他性格十分孤僻，不喜歡三種東西——噪音、麻煩、和混亂。
所以你在無事時千萬不要打擾老師，更不要問一些不必要的問題，讓他對你的印象降低。”
凌遙心中一凜，連忙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做筆記。
“我會注意的！”她連連保證道。
“好的。前面左側是老師的棚子，右側是休息室，他現在在休息室里等你，你進去之后，有問題就回答，不要說謊，老師他能看出你有沒有說謊。”
“嗯嗯！”
凌遙對Miya抱以感激目光，
旋即，在她的指引下，嗒嗒嗒敲了三下門，并推門而入。
沙發上，陸師正在喝茶。
見凌遙進來了，視若無睹，仍在品茶。
凌遙壓力頗大，看著這個年約40，但實際觀感只有30來歲的帥大叔，緊張道：
“大師您好，我…我來報到。”
“嗯，坐下來，先填表。”
聽到填表二字，少女這才發現，茶幾上居然還有一張白紙黑字的打印表，
而且像是剛從打印機里印出來的…連墨都還沒干。
“這是…”
“想當我的學生，要先回答許多問題。奈何我這人不愛說話，也不喜歡等，所以就提前把要問的都寫在上面了。”
陸師啜了口茶，補充道：“給你半小時，自己拿筆，去那屋把表格寫好。”
“！好的好的！”
凌遙立馬照做。
講道理，拜師填表這個流程，她來之前是根本沒有想到的，
誰家拜師還有筆試啊？！
而且這表格上的問題…
第一道題，就很奇怪吧？
你現在的情感狀態是？
A.已婚。
B.未婚。
B1.未婚有伴侶。
B2.未婚無伴侶。
B21.未婚無伴侶有心上人。
B22.未婚無伴侶無心上人。
注：如實作答，說謊試卷作廢，出門右轉。
凌遙心中大凜，
越看，越覺得，這A選項，是必死局。
B選項里，也陷阱叢生。
稍不留神，自己寄寄。
“看上去不能選B，必須要精確到分支的末尾…”
“我的情況，應該是B21。但B22看上去才是滿分答案…”
“糟了呀…”
凌遙陷入糾結。
她打算先往下看，看看后面的大題再說。
只見第二道題是——
你的情感史是？
A.母胎solo。
A1.母單但拉過手。
A2母單但接過吻。
A3.母單但和異性單獨約過會。
A4.母單但從未和異性單獨約過會。
B.談過戀愛。
很好。
這道題，凌遙會做。
“根據我的個人情況，我可以十分自豪的選擇A4。料想這樣應該沒有問題。”
她逐漸摸清了問題的提問邏輯。
“選B必死說是。”
她繼續往下看。
果然，第三道大題更是復雜至極——
來到61Studio進修，你能提供怎樣的「學費」？
A.天海幣190萬一學期。
B.40年的無償打雜合同。
C.服從分配。
這道題，相比之前兩道，看似選項少了，但實際似乎根本沒得選。
A的話，自己沒錢，直接排除；
B的話，與賣身契無異…自己未來還有很多事要做，不能栽在這里…
C的話，看起來最安全，但并不清楚所謂的「分配」，到底是什么意思。
結合前兩個問題一起來看，凌遙判斷，這可能是情感上的一種分配？
“可是…”
“我…這…”
她有些猶豫不決了，
坐在帶有隔音玻璃窗的辦公小屋里，舉筆不定。
“第一題那里，我心里明明喜歡著前輩，我如果說謊不寫，一旦被發現，可能就全玩兒完了。”
“第二題那里，我問心無愧。但能品出，出題者想看到的，肯定是第一題的B22選項。這我該怎么辦？”
“第三題的話，暫時只能選C，且不得不承擔巨大的風險，畢竟最末尾還要做題人簽字…”
“一旦我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就說明這張紙具備了一定程度上的約束力…”
“果然嗎…”
“明明只有4道題，卻給我30分鐘時間思考，平均每題花費78分鐘…是想讓我慎重考量嗎？”
凌遙覺得，從小到大，自己從未面對過這么復雜的試卷。
高考都比這讓人壓力小點。
深吸了一口氣，她努力平復著心緒，將目光放到最后——
若一選B21，則作答第四題，否則跳過：
請用筆描繪出心上人的畫像，并標注其姓名、年齡、學校、特長、所在地、從事行業、交集次數、關系進度…等50項必填信息。
凌遙兩眼一黑。
因為自己要選B21，所以要多答一道簡答題…
甚至要寫一篇大作文。
這看上去很麻煩，但她并不怕麻煩。
因為她心里清楚，其它選項，很可能造成的直接結局是，讓自己立刻滾蛋。
“…寫吧。”
“那就，如實的，把前輩的全部情報，寫到上面吧。”
少女權衡許久，看著門上方的鐘表距離倒計時越來越近，一咬牙，決定寫出滿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