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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圖窮匕見,可以出院

  蘇澈的心里仿佛被針扎了一下。

  對于元瀟的自卑,他本來是想批評一二,并且想告訴她,“你已經出生在豪門里面,起跑線就比很多投錯胎的人要高很多了”,

  但是不知怎么,結合孩子的情況,

  蘇澈發現,自己似乎也沒資格說出那樣的話。

  是,起跑線是挺好的,但過到現在,依然一無所有,她想要的,也只能苦苦哀求。

  某種程度上,和我很像。

  蘇澈聯想到自己,瞬間就不嘻嘻了。

  不勸她,只是說道:“明天我要去醫院看個病,你沒事的話可以跟我一起。”

  元瀟聞言開心不已,但很快又小臉一凝,“等一下,阿澈的身體有什么問題嗎?”

  接觸這么久,她并沒有看出來,平日偽裝成正常人的他到底有什么不適之處。

  “嗯,遺留癥狀了。問題不大,別在意。”

  無論如何,能找自己陪,而不是叫安晴一起,

  元瀟覺得,這已經是一種勝利。

  嘿嘿…四舍五入,我比安晴更重要!

  她開心得臉上全是小花花,蘇澈則心中松了口氣,覺得這樣處理最好。

  時間來到翌日。

  工作日的上午,蘇澈請了假,

  元瀟則逃了學。

  “…沒記錯的話,你這個月高考。”

  “所以我放棄了學業。”

  孩子嬉皮笑臉,講出地獄笑話。

  “真不學習了嗎?”

  “嗯嗯,我是吊車尾,成績并不會像里那樣在短短的半個月內突飛猛進,從200幾突然考上一本線。”

  她拽著他的衣角,說出了自我認知相當清晰的話語:

  “唯一可惜的,就是不能考到阿澈的學校,這樣就…”

  “不用可惜,因為就算你考上了,我也畢業了。”

  蘇澈搖頭,“而且我也沒有留校讀研的想法,所以我們還是錯開的。”

  “噢噢…”

  “你隨便上個大學,我隨便找個工作,但無論白天我們做什么,樂隊排練的時候,我們都是會聚在一起的。”

  蘇澈說。

  “在一起嗎?”

  “聚在一起。”

  “兩個人嗎?”

  “大家一起。”

  “噢噢。”

  元瀟跟在他的身后,表情天真沒有紕漏。

  二人轉角,來到醫院的三樓。

  醫院是天海市第一人民醫院,門診是精神科、心理診室,

  掛的專家姓閆,名毅,職稱是主任級。

  “阿澈!你、你心里有病呀?!”

  “…我沒病,我只是來咨詢咨詢,你明白嗎?心理咨詢。”

  “我明白呀!可是,咨詢不是要找心理咨詢師嗎?很貴的那種,好幾百一小時的陪聊!來醫院不都是看病開藥的嗎?”

  孩子天真無邪,卻說出了非常正確的話語,搞得蘇澈無言反駁。

  “嗯,因為心理咨詢師我請不起,所以找醫生咨詢。”

  蘇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待會兒我拿著號進去之后,你就在門口等我,不要胡亂走動,一定要等我出來了再離開,知道嗎?”

  “知道知道!放心吧,我很乖的!”

  元瀟拍著胸口保證著,開心的表情如同春日里出來郊游的小雀鳥。

  蘇澈看了眼時間,正巧趕在上午場的前幾位。

  一般來說,去醫院掛號看病,不在最前面,就基本要排到下午或者晚間臨走前,

  尤其是天海,動輒提前一個禮拜預約,專家位更是要全部憑緣。

  如果不是蘇澈這種視醫院為家、輕車熟路的選手,肯定是無法做到“來了就走”這樣精準的看病流程的。

  元瀟和他是完全相反的人,

  生病的時候,蘇澈會第一時間去醫院看病,先聽聽醫生怎么說,然后進行自我判定,

  開不開藥、吃不吃藥另說;

  元瀟則是硬挺著,不到昏迷在床上不可能去醫院。

  她害怕來醫院看病。

  但她喜歡看別人在醫院里看病。

  因此,陪護什么的,她是可以接受的。

  “我在第三個號,按照10分鐘一個的速度,基本很快就能輪到我。我們去門口等著。”

  “好”

  二人來到候診臺前,蘇澈刷了小票,完成了線上簽到,旋即直接走向閆主任診室的門口。

  元瀟跟在他身后,笑嘻嘻詢問道:“阿澈,你怕不怕呀?”

  “我就檢個查,我怕什么?”

  “嘿嘿,沒關系沒關系,就算查出什么嚴重的問題也沒關系的,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孩子認真的,帶著滿足之意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之所以滿足,是因她認為這是安晴平日里才會對他說出的臺詞。

  但今天陪在他身邊的卻不是安晴,而是自己。

  他選擇和我一起,肯定是沒把生病的事情告訴安晴。所以我在他心里一定是很好的!

  少女的開心很簡單。

  能和他一起出門,

  能陪在他的身邊,

  能在想他的時候見到他,

  能被他不討厭,

  能在他的視線中見證著自己的成長,

  能把努力轉化為好感度——

  能讓他像現在這樣,選擇自己,而非安晴。

  這就足夠了。

  足夠到嘴角流露笑意。

  在他的襯衫上蹭來蹭去。

  “下一位,蘇澈。”

  “來了醫生。”

  門內的患者帶著復雜神情推門離開,

  夾縫里傳來主任滄桑的呼喚,

  蘇澈對身旁的元瀟示意了下,旋即扭身進入。

  啪嗒。

  反手關上了門,上了鎖。

  視線里,親切的身影穿著白大褂,正從電腦桌的抽屜里,取出一罐冰鎮雪碧。

  “好久不見啊,小蘇。”

  主任說著,中止了去拉向拉環的動作。

  “好久不見,主任您喝,不用先管我。”

  “行。”

  閆毅也不跟他客氣,畢竟是老患者了,怎么回事都知根知底。

  能讓這位年逾50的老醫生記住的人不多,

  蘇澈是其中一個。

  因為他是那種表面上什么癥狀都看不出來,也彬彬有禮,乍一看會很配合的患者,

  然而接觸下來就會發現,他完美的偽裝下,時不時的會突然說出一些十分逆天的話,往往是重癥患者才會有那樣的思維邏輯,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不吃藥。

  買了藥,不吃。

  開了藥,表面買了,帶走了,醫院購買記錄里也是存在著的,

  但是帶回家去之后,他會糾結,不吃。

  這種事情,是在他撐不住了復診時吐露出來的。

  當時閆毅的反應就是,“你再不吃,就會變成重度,軀體化嚴重到無法讓生活正常運轉,到時候你的學業、你的工作、你的感情生活、你熟悉的一切,就全都完了。”

  果不其然,

  唯有這樣的嚇唬,才能讓他真正的正視起自己的疾病,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根本就是事實。

  “最近感覺怎么樣?”

  一如既往的開場白,閆主任喝了口冰雪碧,表情享受的哈了口氣,慈祥詢問道。

  “非常好,除了有些混亂之外。”

  蘇澈如實相告。

  “混亂?”

  “嗯。”

  “哪里的混亂?”

  “生活上,人際關系上,對未來的理解上,還有…責任上。”

  閆毅瞇起眼睛,從胸口的兜沿捏出一支圓珠筆,啪嗒一下按下了筆端——

  “病歷帶沒?”

  “忘了。”

  “下次要帶。”

  “好的主任。”

  蘇澈坐在他的對面,腰板筆直,狀態自然,看上去極為配合。

  “詳細跟我說說,你最近的生物鐘,還有導致你混亂的這些事,舉幾個例子。”

  “好。”

  蘇澈開始組織語言,試圖用最直觀的表達來將盡快同步清晰。

  “首先,我快大學畢業了,我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工作,這是迷茫的源之一。”

  “你現在擅長什么?做過什么?”

  “我擅長音樂,做過男模。”

  閆毅眉頭一皺,抬眼重新審視了一下眼前的帥小伙。

  這樣的職業,他確實還是在自己的患者群體里第一次聽說。

  之前的面診,蘇澈對此向來閉口不提。

  看得出,他所謂的混亂,也是到了一定程度上了,這才把如此敏感的老底抖露出來。

  “你接著說。”

  “好的。生物鐘方面很健康,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思索道。

  “以前是什么樣?我患者多,記不住了。”

  “大概3點睡。”

  “嗯?”

  “6點起。偶爾七點。”

  圓珠筆尖再次停頓紙上,

  閆主任的神情又一次欲言又止。

  “這倒不是什么嚴重的問題,”

  蘇澈補充道,“最大的問題是,我在新認識了一些人后,有些不能理清這之間的關系,且我總是陷入一種自我反省的境地,會糾結到底要不要一口氣將所有關系全部切割,重歸一人的生活。”

  “…小蘇。”

  閆毅推了推老花鏡,扶著鏡邊兒,預判道:“你這些「人際」,都是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吧?”

  “啊…”

  “情感生活陷入混亂,導致其它方面也不正常了,這都是非常常見的結果,你不要將它們放大就是了。”

  閆毅略過了這些過程,直切主題,“軀體化方面,最近感受到了嗎?”

  “有的,沒食欲,偶爾頭暈,惡心,想要嘔吐,會在看到強光后反胃,剛起床時視力模糊,睜眼的第一下很痛苦。還有就是,怕聲音,怕吵。晚上不能開窗睡覺。”

  閆毅皺眉:“神經衰弱的癥狀。”

  “是的,二十幾樓的樓下,下雨天,開著窗,路過一輛車,我就會驚醒。”

  蘇澈思索著,“但是身邊躺著一個平穩呼吸的人,就不會。我也不知道這正不正常。”

  “行。我大概理解了。”

  閆毅聽著他這些抽象的表述,有效提取了醫生角度可以提取的信息——

  “其實你比起上次來時,狀態已經可以算得上好很多了。小蘇。”

  “什么?”

  蘇澈微微瞇眸,“真的嗎?”

  “嗯。”

  “你忘了,上一回的癥狀表述里,在電腦端病歷本上寫著,‘幻聽’、‘幻視’,‘否定醫囑’、以及‘自我認知偏差、言語邏輯不清’。”

  “現在只是覺得稍微有點混亂,這不是一種好轉嗎?”

  閆主任搖了搖頭,“除了你那陰間的生物鐘需要改改,我認為,你的這些人際導致你的生活規律發生了改變,且是翻天覆地的改變,這讓你整個人的狀態發生了變化。

  而一旦「狀態」產生變化,你的病情就只有兩種走向——”

  “好轉,和嚴重。”

  “很明顯,你現在的走向,是向上流動著的。”

  “所以。”

  “我的建議是,維持住這樣的狀態,藥可以看情況吃,但不要對這種生活狀態產生懷疑,更不要突然自閉,試圖終止全部的關系。那樣只會將你的病情變得更加嚴重,而且不能挽回。”

  閆主任將診斷說得明白,聽得蘇澈也是恍然醒悟。

  “也就是說…我身邊的人…幫助了我。是這樣嗎?”

  “客觀角度,是如此。”

  “我懂了。閆主任。非常感謝。”

  “客氣。”

  與預料當中完全相反。

  定期的復診,是因最近思緒混亂。

  雖說找寧寧姐做了一半人生咨詢,但問題的根本并沒有解決。

  來找閆主任,也是抱著聽聽他的看法的心態,把主任當成了半個心理咨詢師。

  閆主任向來極有耐心,不會像很多別的大牌專家那樣,掐表似的給每個患者5分鐘時間,說不完也直接起身送客讓人滾蛋。

  因此,哪怕掛號費并不便宜,蘇澈也會選擇定期前來。

  “看來要重新審視自己的情況了啊。”

  人對自己的觀察,總是會產生誤判。

  這種時候,如果不讓專業人士給出建議,自己將會一直鉆牛角尖,乃至沉入谷底。

  “元瀟,元瀟?”

  蘇澈放眼望去。

  本來該在門口等候著自己的元瀟,竟不見了蹤影。

  他立刻邁步走向家屬等候區。

  那里有6排藍色的座椅,正前方是護士分診臺,上方有叫號屏幕,一般來說,站累了的人都會去這里找個座位等著。

  但回到這片區域發現,孩子也并非坐在某個座位上。

  這和她口中說的“我會乖乖的”完全背道而馳。

  蘇澈眉頭深擰,在這一瞬,竟滋生出一種難以描述的戾氣。

  像是自家的孩子被誰蠱惑、像是重要之物暫時消失,

  他立刻大踏步奔向外圍扶手區域——

  那里是醫院的環形走廊,中央是鏤空的,可以一眼看到一樓到7樓所有連廊的大概景況,視野良好。

  果然,剛一到附近,就發現穿著水色界隈的熟悉身影正在跟一個背影約有172的酷女性搭話——

  雖然離了能有好幾十米,在電梯口處,但還是能看清少女臉上洋溢著的笑容,熱情且愉悅。

  蘇澈立刻走了過去,想要抓住對方詢問一二,

  對方卻余光瞟了這邊一眼,立刻跟元瀟揮了揮骨節分明的大手,旋即當先走下了滾梯。

  居然逃了。

  幾秒后,

  蘇澈拉住了元瀟的手,問道:“剛剛那是誰?你不是說在門口等我嗎?為什么不聽話?”

  “啊…阿澈生氣了…對不起啦…”

  元瀟委屈的低下了頭,伸出小手捏住了他的衣角,“那個姐姐是從另一個診室出來的…她說她認識我們…哦不,是見過我們,而且還是在最近。于是我就跟她說了幾句話…”

  “啊?”

  蘇澈再度將目光落到那黑衣女子的背影上。

  看不見正臉,

  但可以確信,那樣身型的鯔魚頭帥女人,自己可是沒有一絲兒印象的,

  自己這邊可以保證是不可能見過的,為什么元瀟卻能跟她聊起來,還聊得很嗨?

  “她怎么說的?”

  “她說…她是上次…”

  “——游樂場里的那只大兔子…”

  這話,直接給蘇澈聽愣了。

  “大兔子…?”

  “對,那個兔子玩偶,里面的人。”

  蘇澈服了。

  看那身高,再回想了下兔子玩偶的身高…

  好像確實,可以重疊在一起了。

  只不過她的真人風格太炫酷,中性化裝扮,黑色馬丁靴,皮衣掛銀鏈,完全朋克風…

  而大兔子是可愛路線,

  這倆玩意,無論如何也很難聯系到一起。

  “嘿嘿,她是從普通診室出來的,我就問呀,她是不是也不開心。”

  元瀟見他不生氣了,重新恢復活力,小鳥般嘰嘰喳喳道:

  “她就說是的,她最近壓力很大,不吃藥控制已經不行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問她是因為什么壓力大呀,她給我講了個冷笑話,說什么「因為給我壓力的人叫亞里」,哈哈哈,好冷哦!我當時就覺得,大兔子姐姐很有趣!”

  蘇澈聽得發迷。

  說實話,不是很懂。

  “好吧,她還說了別的什么嗎?”

  “嗯嗯,她說我小小一只,但是手上的「功勛」可不小,說我是個努力的孩子!還摸了我的手!”

  “。以后不準讓陌生人摸你的手指。”

  貓貓五連嘆。

  “她是女生欸!”

  “那也不行。”

  蘇澈板起臉。

  “!懂了,那我去洗10次手,然后伸進阿澈的嘴里給你吃”

  元瀟還挺懂事,很快就摸索出了解決方案。

  蘇澈無奈搖頭,“我的意思是,不要再跟陌生人有這么不謹慎的接觸,不管她是大兔子也好,還是大狗熊也好。萬一是壞人,我上哪兒找你去?”

  “!我…我明白了!我以后再也不亂跑了!”

  元瀟抓住機會,主動靠前,不顧附近眾人視線,直接給他來了個踮腳啄——

  如貓頭鷹吃早餐。

  蘇澈原本心里的火氣,因這一下子,徹底被凈化掉了。

  該說不說,少女在治愈力方面,屬實有著不可替代的一面。

  “阿澈,醫生怎么說呀?是不是并沒有變得嚴重?”

  “嗯,還好。”

  他牽著她的小手,像家長拉著孩子,緩步走出漫漫人群。

  “我就說嘛,有我在你身邊陪著,你的情況是不會變壞的!”

  元瀟對此很有自信,

  “還有還有,我一直想問你來著,你今天出門…為什么會選擇我呀?”

  “選擇么…?”

  “對!我很好奇!”

  “啊。”

  蘇澈沉默了下,回想著早上出門時發生的事。

  自己發現,安晴最近起得很晚,白天也都在努力練歌,但卻很少畫畫了。

  有特意觀察她,似乎在和某人鬼鬼祟祟的聊天。

  因視線瞟過發現是女號,所以就沒怎么在意。

  早上臨行,

  她例行求抱抱,并且順口問了句要去哪里。

  自己說“外出”,繞過了陪元瀟這件事,權當是她最近也沒把新的人際交待出來的還擊。

  可少女敏感,通過打扮的細節看出了今日的出行不一般,于是就冷不丁試探了句:

  “澈澈,沒有外遇吧?”

  當時的想法是,

  元瀟是隊內成員,是隊友,嚴謹的看,算「內遇」…

  因此搖了搖頭,表示非也。

  緊接著,便在她不踏實的目光下出了門。

  出門后,還在大約幾分鐘后收到了少女發來的飛信,表示“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可以及時說哦…不要忘記我們約定好的,以后會坦然溝通,不存芥蒂。”

  雖然,有心虛的成分在內,但蘇澈不傻,心知少女也并不是對自己毫無保留的。

  自打排練后,大家都各留了個心眼,

  唯獨元瀟始終未變。

  該練琴練琴,該黏人黏人,

  甚至還和她姐姐開誠布公,簽署了奇怪的條約。

  或許,這樣的專一,也是自己心底比較在意的人格組成因素的一環?

  “元瀟。”

  “嗯嗯?”

  “你那報廢的心法當中,有句話說的對。”

  “什么呢?”

  “「一切技巧都是外道,唯有真心永恒不破。」”

  蘇澈頓了頓,“我有時候看重的,并不單純是外在的東西,而是會綜合考量許多因素,這也是我為什么堅定抉擇由你來當節奏琴的原因之一。我喜歡憑直覺判斷。”

  “!阿澈憑直覺選擇了我。”

  “是的。”

  “哪怕是…Miya那種厲害的人擺在阿澈眼前,阿澈也不會動搖的,對嗎!”

  “當然。”

  “嘿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元瀟似乎聽到了比情話還要更加美妙的認可,一時間眉飛色舞,

  不小心順勢,答應了他的下一句話——

  “所以這次,可以把她的方式推給我一下嗎?”

  “可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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