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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對手相見不相識

  (上一章實在抱歉,實在抱歉!)

  ————————

  神龍峽營地掃尾的活計張安平就沒參與了,他跟隨著觀察團一起離開了這里。

  離開前,營地中的部隊非常的不舍,無數的士兵沿著山路列隊,目送張安平的離開——他們很清楚,這一別,這輩子他們大概是再難以接受到張安平的指揮了。

  這一幕讓觀察團中不少的軍官非常的吃味。

  但也有軍官很豁達,試圖讓人記錄下這樣的畫面作為宣傳,卻被張安平拒絕。

  戴春風替張安平賠罪,并解釋:“安平和我一樣,經常要在敵后活動,各位理解一下。”

  這時候觀察團的軍官們才反應過來,這個打出了他們這輩子都難以打出戰績軍官,他么是個特務。

  媽的,打敗他們的是同行這還能忍,可被跨行的碾壓,實在是…

  還愣著干什么?套近乎詢問秘訣啊!

  對這種情況,張安平也是來者不拒,秘訣有啊。

  “知人善任、揚長避短,不懂就不懂,絕對不能裝懂!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

  “嗯,最重要的是…軍官起帶頭作用,讓士兵們知道是跟我沖,而不是給我沖。”

  張安平的秘訣讓過來請教的軍官們紛紛無語。

  可他們也知道張安平說的是實話,這一次的防空戰,真正用騷操作將日本飛機“騷”翻的是于永卿。

  但張安平作為總負責人,他定海神針的作用卻也不能不提啊!

  可惜,這一手…幾乎沒有人學去。

  回到重慶后,老戴二話不說就將張安平“踹”下車,并給張安平一個假期。

  可張安平卻不領情,目送著車隊離去后,轉身就去了秘密據點。

  他還惦記著自己的一盤子菜呢。

  陳北山!

  回到秘密據點后,據點里忙碌的特務看到張安平進來,紛紛停下手中的活:

  “張長官!”

  消息傳開,這幫特務對眼前的這個張長官,現在就一個想法:

  收下我的膝蓋!!!

  張安平一一點頭做出回應,但這些人望向他的目光中蘊含的火熱久久不能散去,張安平無奈,便故意板起臉:

  “日諜抓到了嗎?嗯?”

  上一秒還對張安平投以火熱目光的特務們,下一秒就作鳥獸散。

  張長官轉身又打了個大仗,用三十八架鬼子飛機再度為他的王座添瓦加磚,他們呢?

  還困在死胡同里。

  “這幫小子…”

  張安平笑著嘀咕了一聲后,徑直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才坐定鄭翊就“閃現”到了張安平面前:“區座,您這次太厲害了!”

  “別拍馬屁了,說正事——有動靜嗎?”

  問句一出,鄭翊的臉色就變了,她搖頭道:“沒有發現。”

  張安平在前往神龍峽營地的時候就叮囑過鄭翊,一旦神龍峽那邊出現進展,敵人一定會意識到中計了,“他”會向防空司令部中的潛伏者下達靜默的指示——這將是近期最后、最好的機會。

  可無論盯的多緊,至今都沒有發現防空司令部中的內奸,這一次張安平創造的機會亦然。

  其實不出張安平所料,這個敵人的狡猾超過想象,過去的幾次機會都沒有抓住內奸,甚至連發現都沒有做到,這一次應該也好不到哪去。

  結果果然如此。

  “撤回來吧。”

  鄭翊內心掙扎了一番后:“區座,要不再給我幾天時間?”

  “時間已經夠長了,再長就沒意義了,我們的人頂不住——作為指揮官,要回血體恤下屬,別把下屬當牲口使用,是人都是有極限的!”

  “我手里還有另外一條線,看這條線能不能順藤摸瓜找到對方。”

  張安平手上的線自然是陳北山。

  他臨行之際,將陳北山這條線交給了沈飛,不止是陳北山,其他幾個可疑對象都交給了沈飛。

  他叮囑沈飛,只要對方沒有撤離的意圖,就不要打草驚蛇。

  現在看來得收網了,不能想著順藤摸瓜——換做是自己,這時候絕對會全員靜默,順藤摸瓜會失去意義。

  說著他拿起電話,聯系沈飛準備下達收網的命令。

  “我是張世豪,電話給沈飛。”

  “張長官,沈組長出去了。”

  “出去了?他干什么去了?”

  “有個被盯梢的目標,剛剛發現死了。”

  聽到這句話,張安平騰的站了起來,聲音凝重道:

  “陳北山?”

  “對,就是他。”

  “我知道了。”

  張安平擱下電話,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對手,比自己預料中的更…果決啊!

  如果是自己,這時候頂多會讓陳北山撤離,可對方居然直接選擇了最干脆利落的方式——日本鬼子,神風作風真他嗎操蛋!

  看張安平這幅反應,鄭翊惴惴不安的問:“區座,出事了?”

  “這條線,大概率也是斷了——跟我出去一趟吧,看看這條線究竟是怎么斷的!”

  時間回溯下。

  擊落日機37架的消息,在未經報紙的擴散前,知情人只有重慶的軍政警憲特體系——日機撤離后警局會進入忙碌階段,作為警員的高須弘記自然是在加班中,他也是在這個時候聽到了37架飛機被擊落的事。

  他在各種復雜的心理活動結束后,為了自保便做出了決定:

  掐斷北山仁八這條線。

  他擔心北山仁八被監視,不敢擅自去找他,所以只能強忍著內心的恐懼,等到結束加班后才通過暗記告知了北山仁八來“見”他。

  注意,這個暗記的“見”不是直接見他,而是以房東的身份在他所租住的院子里來一趟,且二者不產生直接的交流。

  北山仁八早晨看到這個暗記后就頓感不妙,他去了高須弘記所“租住”的院子后,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暗號。

  這個暗號只有一個含義:

  主動玉碎。

  之前就說過,北山仁八是高須弘記這個情報組的二號人物,高須弘記不直接和其他線產生交集,所有的聯絡都靠北山仁八來完成,這么做風險小,可一旦北山仁八出問題,整個情報組就會全軍覆沒。

  所以北山仁八這個角色,就必須非常非常可靠才成,甚至能在關鍵的時候以自裁的方式了解自己,從而掐斷所有的可能。

  日本人雖然以自殺出了名,但一個命令就要讓對方去死顯然是很不靠譜的,所以必然有反制的措施。

  比方說北山仁八的親屬…

  在看到這個信號后,北山就意味著沒有任何的選擇,他也不死,家屬就得死——情報機構的殘暴性超出想象,不僅對對手殘暴,對自己人也是相當殘暴的。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很多的情報人員干系重大,若不能以殘暴的方式挾制,很容易出現因為一個人而牽連一大片的事。

  收到死亡信號的北山,表現出了一個間諜的專業性,他只是微微頓了頓腳步,并用跟租客打招呼的方式掩飾了短暫的錯愕。

  一番慣例的“巡查”后,他開始了死前的小花招,特意去了幾個偶爾會去的地方一通溜達后,如正常一般的回了家——

  再然后,他面朝日本所在的方向,“用眼淚”和著劇毒的氰化物吞下。

  然后到找他侃天的鄰居上門:

  “死人啦!”

  張安平帶著鄭翊來到了死亡現場,瞄了一眼現場的尸體后,他就認出了是氰化物中毒。

  沈飛看到張安平過來,神色低落的迎上:

  “區座,是我大意了。”

  張安平擺擺手,他不喜歡在事情發生以后先劃分責任,示意沈飛讓開后在封鎖區周圍檢查了起來。

  沈飛的人一直監視著陳北山,在鄰居喊出了殺人后就在第一時間封鎖了現場,隨后后面警察局的人來了,但卻被趕來的沈飛用中統的趕走了——沒錯,就是中統的名義。

  所以現場的痕跡都不凌亂,張安平仔細檢查了起來。

  沈飛見狀說道:“痕跡專家馬上就過來了。”

  “讓他不用來了。”

  沈飛一愣,按照慣例,遇到這種情況必須痕跡專家仔細判斷才能做出決定——且還得兩位痕跡專家的鑒定結果才能算數。

  原因很簡單,間諜這一行,惡起來是沒有邊際的,找個無辜的替死鬼做出畏罪自殺的假象,這種事不是不可能發生。

  嗯,軍統目前還沒遇到過這種事,但張安平為上海嫡系特供的教材中,可是有強調的——上海站特工和軍統特工的差距,就是這么一點點的拉開的。

  “是自殺,沒有他殺的任何痕跡。”張安平搖頭:“還有,這應該是個日本鬼子。”

  他剛才檢查了尸體,沒看到任何能表明對方和日寇有關的線索,但死亡前的朝向不怎么協調,他稍一研究才發現這是日本本土的方向,才有這般的推斷。

  說著他解釋了自己判斷的緣由,沈飛連同核心警戒線外面候著的特工聽后大開眼界,紛紛嘆服。

  鄭翊更是聽得眼睛冒光。

  張安平不理會這些目光——其實有些東西他在關王廟時候就教過,不過貓教老虎得留一手,很多東西他都只是簡單的做過闡述,并未深化的教導,可以理解為防自學。

  反而是上海的嫡系,能得到“教輔書”,對那些一筆帶過的知識能深化了解。

  可這一行終究是吃經驗的,張安平教的再多,終究是紙上得來終覺淺!

  又在周圍轉悠一圈后,他問:“盯梢期間有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他死前還跟什么人接觸過?”

  沈飛道:“盯梢期間沒發現,不過他在死前去了好幾個地方,我懷疑這些地方就是接頭點,正是因此才會讓他發現被監視了,最后服毒自殺。”

  張安平聽后沉默起來,一陣后他突然問鄭翊:“你怎么看?”

  “說不上來,但我覺得有些…有些…”鄭翊卡詞,她無法說出自己的感覺,但總覺得不對勁。

  張安平輕輕的說出了四個字:

  “欲蓋彌彰!”

  鄭翊眼前一亮:“對,對!就是如此!如果是接頭時候發現了被監控,他要么嘗試撤離,要么假裝沒有察覺,然后想辦法撤離。”

  “直接自殺反而是等于告訴我們哪個環節有問題!”

  沈飛聽得發愣,鄭翊的話非常有道理,但正是因為有道理他才覺得尷尬。

  好歹是區座的嫡系,跟著區座在上海那么惡劣的環境下跟日本鬼子斗了三年,居然被一個女人給“秒”了。

  尷尬后他又暗道:

  也得虧是跟著區座啊!

  上海換了一茬又一茬的對手,每個對手都不比鄭翊差吧?要不是區座罩著,估計我早該涼了…

  張安平點頭認可了鄭翊的話,這番話也讓他堅定了將鄭翊控制在手中的決心——這個女人在反諜方面真的非常有靈性啊!

  “那就是說,”沈飛這時候不甘示弱的順著思路往下捋:

  “他自殺前去過的幾個地方,都是可以排除的。”

  他放慢語速:“可是,他為什么自殺?”

  間諜的自殺無非就一種情況,確定自己無法脫身后,為保守機密而自殺。

  但陳北山沒有任何試圖逃脫監控的舉動,他們就確定自己無法脫身?

  這才是沈飛提出的問題。

  一個不服輸的老男人和一個少校女特工的斗智。

  張安平無語的看了眼沈飛,沈飛訕笑,想要說清楚,但鄭翊卻接上了他的思路。

  “應該是有人告訴過他逃無可逃,唯有自殺這個方式——也就是說,”鄭翊的眼睛異常的明亮,她忍著喜悅道:“我們只需要排查昨晚消息傳來以后陳北山見過的人、接觸過的人,就很可能將這條斷掉的線接上!”

  沈飛暗暗給鄭翊打了個“10分”后,迅速說道:“對!我馬上調查監控日志!”

  坐看兩個手下斗智的張安平道:“一起去。”

  所謂的監控日志,其實就是流水賬。

  張安平強調過好記性不如爛筆頭,要求監控組在監控的時候,要詳細的記錄監控目標幾點幾分去了哪、接觸了什么人——這些資料都是復盤時候需要的。

  鄭翊手下的監控組,起初書寫的監控日志很不規范,導致張安平研究的時候總是進入死胡同。

  相比這下,沈飛的手下就好多了,畢竟是上海的嫡系,這種事做的就是比友軍好。

  在查看監控日志前,張安平定下基調:“就從出了防空洞以后梳理。”

  “是。”

  沈飛應是,隨后念道:

  “晚上八點三十八分,防空警報解除,目標和人群一道從防空洞撤離。”

  “八點四十五分,回到家中。”

  鄭翊出聲:“這個環節不會有問題。”

  “九點五十三分,熄燈。”

  “凌晨兩點十八分,起夜一次,持續29秒。”

  沈飛念到這干咳了一聲,一泡二十九秒的尿憋醒了?

  張安平皺眉,你好歹曾經是集訓大隊的負責人,勉強算國軍狙擊手們的祖師爺,哪來的那么多戲?他平靜道:“繼續。”

  沈飛神色一肅,再也不敢給自己加戲了。

  “六點五十八分起床。”

  鄭翊的神情嚴肅起來——陳北山昨夜等于沒有溝通條件,那就是不知道神龍峽防空戰的事。

  也就是說正戲從今天起床開始的!

  “七點十八分出門,順著街道購買了早餐,期間和四個人有過超十秒以上的溝通,分別是…”

  “七點四十七分,陳北山來到了3號院、嗯,這是他名下租出去的院子,我們進行了編號,一共五套。”

  張安平示意:“接著說!”

  “3號院一共有九戶人家租住,陳北山過去不是為了要租子,而是看望三號院一戶夫婦的孩子,那孩子在轟炸中受傷,對方欠著租子不說,陳北山還借給了他們一筆醫藥費。”

  “繼續說。”

  “八點十一分,陳北山從3號院離開,然后就去了…”

  沈飛一次說出了五個地方,這五個地方說完以后陳北山便回家了——再然后,就是鄰居上門發現陳北山身死之事。

  張安平消化完這些內容后閉目思索,在腦海中模擬陳北山的行蹤。

  許久后,他問向兩人:“你們覺得哪個環節問題最大?”

  “購買早餐的路上!”

  “三號院!”

  沈飛和鄭翊道出了不同的答案。

  “有沒有可能是去購買早餐的路上跟三號院,其實是同一條線——”張安平幽幽的說道:

  “不管是不是,我想這一次我們應該咬到了對手麾下的大魚了!”

  “準備一下,我們先去三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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