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不會殺了香妃,那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會顯得他心胸狹窄,但他死時是肯定要帶走香妃,免得這女蠻子活著胡說八道,壞了他身后名。
主要是他也沒多少活頭了。
劉海深吸一口氣,“是,陛下。”
另一邊,回到沁芳殿的香妃臉上哪還有哭哭啼啼的模樣,已經恢復了平靜,喃喃自語道:“裴少卿,哼!”
雖然已經惡了皇帝走不了寵妃的路子,但能成功在皇帝跟裴少卿之間扎下一根刺、製造間隙,也算不虧。
同時儘管已經惡了皇帝,但她卻也絕對不甘就這么在宮里面混日子。
香妃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化著。
思索著自己下一步該怎么走。
卯時日出,鼓樓鐘響。
天京城的各個城門都緩緩打開。
早已等著入城的行人一擁而上。
一名穿著青衫短衣的男子進城打聽了一下平陽伯府的位置,便直接前去拜訪,對著門房說道:“勞煩通報平陽伯,就說蜀州來人要事求見。”
片刻后他得到了裴少卿的召見。
下人帶著他來到一處偏廳。
“卑職遂州靖安衛百戶所xx,參見伯爺。”作為一個都不配擁有名字的龍套,青衫男子畢恭畢敬的行禮。
裴少卿沉聲問道:“所來何事?”
“啟稟伯爺,這是我家百戶命我送進京的。”青衫男子掏出個信封。
裴少卿接過后拆開,里面是一封周之慶寫給他爹周治的信,在信里描述自己被綁架了,希望爹趕緊救他。
除此之外還有一枚金鎖。
應該是周之慶自幼隨身佩戴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抬頭看向青衫男子說道:“壯士一路幸苦了。”
隨后大喊一聲:“牛伯!”
“老爺。”管家牛伯匆匆趕來。
裴少卿指著青衫男子說道:“好好安頓這壯士,再給五百兩賞錢。”
“多謝伯爺!”青衫男子拜謝。
“這是你應得的。”裴少卿和顏悅色的說道:“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城就玩兩天再回去,屆時替我向你家百戶帶句話,這次的事辦得我很滿意。”
“是。”青衫男子恭恭敬敬應道。
裴少卿又讓人去把宋有才叫來。
“不知伯爺有何吩咐?”
宋有才很快就匆匆趕到。
“我要見周治,你去安排,不得走漏風聲。”裴少卿簡言意駭的道。
宋有才自然知道周治是誰,也知道他在哪兒,雖然有難度,不過還是一口應下,“是,卑職立刻去安排。”
同一時間,蜀州錦官城的城門也開了,田文靜帶著眾下屬縱馬入內。
一行人直奔千戶所。
“南鎮撫司鎮撫使田大人到!”
還沒到門口,就有一騎高喊道。
聽見聲音的千戶所成員立刻紛紛出來跪地迎接,“恭迎鎮撫使大人。”
田文靜翻身下馬,昂首挺胸的穿過跪拜的人群往里走去,頭也不回的丟下了一句話,“讓毛文速來見我。”
等毛文接到消息趕到,就看見田文靜正在屬於他的位置上悠哉品茶。
“卑職毛文,參見田大人。”毛文快步上前,撲通一聲跪下大聲說道。
見官必跪,大周陋習。
田文靜放下茶杯,語氣不緊不慢的說道:“起來吧,別跪著了,自己找地方坐,這里你該比本官熟悉。”
“謝大人。”毛文謝恩起身,找了個位置坐下,明知故問道:“不知田大人遠道而來所為何事?有何需要下官配合的地方?下官必鼎力相助!”
“最好如此。”田文靜微微揚起下巴斜眼睥視著他說道:“今有蜀州商人周治入京告御狀,狀告平陽伯裴少卿在蜀州期間勾結土匪殘害百姓,京城群情洶涌,陛下命刑部、都察院和南鎮撫三司共查,本官親自來蜀州就是為查清此事,你可有什么要說?”
“啊!什么?”毛文大驚,整個人豁然起身,急切的說道:“原來這件事竟然早就已經傳到京城去了嗎?”
“什么意思?平陽伯還真干過這種事?”田文靜心中一喜連忙問道。
她還不知道自己老婆已經被裴少卿給吃了嘴子,否則肯定喜不起來。
“不不不,當然沒有,平陽伯一向奉公守法、剛正不阿,這點全蜀州都知道,又怎可能干這種事?”毛文連連否認,接著解釋道:“前些日子有商人報官,稱蜀州有一群匪徒打著平陽伯的名頭奸淫擄掠、殺人放火。
在下自然不能看著這群人敗壞伯爺名聲,所以差人偽裝成商隊將他們引出來一網打盡,其匪首當場身死。
據捉住的活口交代他們這么做是受渝州聞家的指使,事關重大,下官和許府君各寫了封奏摺送入京城,再過兩三天估計也就送到了,這事在蜀州瘋傳了,大人來的路上沒聽說?”
毛文露出個驚疑不定的眼神。
“什么!”田文靜臉色驟變,田迫不及待想弄死裴少卿,所以一路上遇城不入,直奔錦官,還真沒有聽說這件事,又問一句:“你此言當真么?”
“句句屬實,我與許府君都已經寫了奏摺入京,難道還敢犯欺君之罪不成?”毛文語氣斬釘截鐵的答道。
田文靜攥緊拳頭臉色陰晴不定。
難道裴少卿真的是被陷害的?
那自己不是白跑了一趟?
一想到自己披星戴月、風餐露宿趕到錦官城,就為了收拾裴少卿,結果最終卻白高興一場,她就想吐血。
毛文和許廉都已經寫了奏摺送去京城,並且事情也在蜀州傳開,自己就算想捂住此事栽贓裴少卿都不行。
畢竟蜀州可是裴少卿的大本營。
哪怕裴少卿真的干了,她在這里想查出真憑實據都不容易;想憑空污衊構陷裴少卿,那就更是難如登天。
不過她還是不甘心,緩緩吐出口氣說道:“本官要提審那幾個活口。”
“是,下官立刻安排。”毛文道。
大概半個時辰后,田文靜完成了對三當家在內幾個活口的審訊,同時她也徹底死心了,因為哪怕是她手段盡出,幾人也咬死了是聞家指使的。
當然,因為有毛文盯著和隨時出面阻止,她也不能真把那幾個活口往死里整,否則毛文就要參她一本了。
而對幾個活口的口供,田文靜傾向於相信,因為她知道京城針對裴少卿的風暴就是聞安掀起來的,那聞家在蜀州殺人放火栽贓裴少卿很合理。
田文靜實在是忍不住想罵娘。
聞家既然要構陷裴少卿,那就做乾凈點啊,那么容易被人抓住鞭子。
害得她千里迢迢白跑一趟。
而且聞家也真是喪盡天良,竟為了構陷裴少卿殺害那么多無辜之人。
這點連她都不能容忍。
“大人,我們現在該怎么辦?”一眾下屬丟了目標,都有些不知所措。
田文靜深吸一口氣,眼神冷冽的說道:“來都來了,不能不來,既然裴少卿沒勾結土匪,勾結土匪的是渝州聞家,那就轉道渝州查查聞家然后稟報給陛下,多少也算是點功勞。”
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
就總得有點收穫帶回去才甘心。
不能真白跑一趟,那可太憋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