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田文靜甩開攙扶的丫鬟,推開貼著大紅喜字的木門跌跌撞撞走進去。
身后的丫鬟上前將房門關好。
掛著紅幔帳的婚床上,蒙著蓋頭的長公主有些緊張的繃直身子,放在腿上的兩只小手下意識揪緊了裙擺。
雖然她一直期待著魚水之歡。
但真要來臨時,還是難免緊張。
想到臨出嫁前宮中老嬤嬤教自己的種種知識,長公主就心慌意亂的。
一會兒就真的要干那種事了!
會痛嗎?還是真的很舒服?
既怕田文靜亂來,又怕他不來。
而田文靜在進了洞房后酒勁兒便已經消散許多,呆呆的盯著長公主看了一會兒,搖搖晃晃的在桌旁坐下。
然后一杯又一杯的灌著酒水。
娶到了心愛的女人,她很高興。
但心愛的女人不知道自己也是一個女人,讓她心里充滿了迷惘不安。
“田郎。”長公主透過蓋頭見田文靜一直在自酌自飲,完全沒有來挑蓋頭的意思,忍不住輕聲喊了他一聲。
田文靜扭頭看去,“公主。”
“夫君該叫我娘子了。”蓋頭之下的長公主俏臉上浮現一抹紅暈說道。
田文靜有些窘迫,手足無措的放下酒杯磕磕絆絆道:“娘…娘子。”
“嗯,夫君,天色已晚了,我們歇息吧。”長公主聲音顫抖的說道。
真是的,這人怎還要自己催呢。
嬤嬤不是說男人都會很猴急嗎?
田文靜抿了抿嘴,喉頭涌動咽了口唾沫,張張嘴想坦白自己女兒身的事實,但是卻怎么都說不出來,哪怕先前他已經做了無數遍的心理建設。
面對公主的催促,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拿起玉如意上前挑開了其頭上的紅蓋頭,露出一張含羞帶怯的容顏。
“夫君。”公主仰頭望著俊美無雙的田文靜,一雙杏眼好似兩潭春水。
田文靜感覺頭皮發麻。
公主還以為他是害羞,想起宮里嬤嬤的教導,她一咬牙,心跳加速的起身抱住田文靜,湊到她耳畔吐氣如蘭的說道:“請容妾身為夫君寬衣。”
溫香軟玉在懷,田文靜腦子里暈暈乎乎的,已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夫君竟比妾身還羞怯。”公主調笑一聲,她反而沒那么害羞了,光滑的小手沿著田文靜的胸膛往下滑動。
然后神色一僵,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之色,又摸了一把,沒摸到。
她抬頭驚疑不定的望著田文靜。
公主的心頭頓時涼了半截。
她以為男人都跟裴少卿一樣,哪怕隔著厚厚的宮裝也能感受到。
怪不得田郎從不去青樓,也沒聽說過有什么風流韻事,本以為是他天性潔身自好,沒想到是太小了自卑?
而田文靜也瞬間臉色煞白,以為她發現了自己的女兒身,整個人緊張到了極致,張口:“殿下,我…”
“噓”公主擠出個勉強的笑容抬手放在他唇邊,溫柔的說道:“沒事的啦夫君,妾身是不會嫌棄你的。”
唉,小就小點吧。
將就吃兩口對付下。
“真的?”田文靜滿臉不敢置信。
公主莞爾一笑,“當然,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與其他的又無關。”
“公主,你…”田文靜感動得無以復加,同時心里的擔憂也終于徹底放下,緊緊抱住公主,“謝謝殿下。”
“那我們就寢吧。”公主說道。
田文靜連連點頭應道:“好。”
兩個人牽著手,含情脈脈的向床走去,公主紅著臉乖巧的躺下,而田文靜見狀卻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種事她確實沒什么經驗。
“算了,還是妾身來吧。”公主噗嗤一笑,坐起后將田文靜推倒在床。
悉悉索索一陣后,她才猛地抬頭不可思議的瞪著田文靜,“你沒有?”
小她還可以接受。
但是沒有怎么行!
巧婦難為無米之吹啊!
“我…應該有嗎?”而田文靜更加懵逼,你剛剛不是都知道我是女兒身了嗎?等等,難道說其他女人都有不成?他看著公主問了句,“你有?”
我有你個大頭鬼!
公主臉色漆黑,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一言不發去扒田文靜的上衣,看著纏胸的白布后眼前一黑。
“拆掉。”她咬牙切齒說道。
田文靜不明所以,但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她坐起層層拆掉了白布。
公主頭昏眼。
竟然比她還大。
“原來你竟是女的!那為什么還要娶我?”公主悲憤欲絕的質問道。
田文靜連忙跪下說道:“請殿下恕罪,我是有苦衷的,我根本沒想過殿下會直接找陛下賜婚啊,我若拒婚的話陛下顏面何存,您顏面何存?”
公主欲哭無淚,說到底還是她找父皇賜的婚,自己跳進了這個火坑。
她也終于明白為什么田文靜遲遲不肯對自己表露心意了,滿臉絕望的一屁股坐下,“你真是害苦了本宮。”
日思夜想魚水之歡,好不容易嫁給了心儀之人,結果對方也是女的。
而田文靜自知理虧,一言不發。
“到底是怎么回事?”公主緩過來些后調整了一下心情,盯著他問道。
田文靜如實的和盤托出:“我是遺腹子,因為父親兄長皆亡,家母為了避免被人吃絕戶,只能對外稱是誕下了兒子,并且從小就把我當做男孩子養,又尋秘法讓我生出了喉結。”
吃絕戶這種事不僅是在底層百姓之間發生,上層同樣廣泛,田家如果沒人繼承家業,就自然會被人盯上。
“也怪不得你。”公主喃喃自語。
她總不能去告發田文靜。
那樣皇家顏面有損不說。
田文靜也必然免不了一死。
田文靜抿了抿嘴就要下床,“公主早些休息吧,我去書房對付一晚。”
“等等!”公主一把抓住他的手將其拽回床上,騎上去,居高臨下紅著臉惡狠狠的說道:“本宮等這一天那么久,怎樣我都要試試。”
田文靜(°Д°≡°Д°)!
隨后滿室生香,玉體橫陳。
第二天一早,兩人醒過來后一扭頭四目相對,各自的臉都有些緋紅。
“先這樣吧,本宮會替你隱瞞你的秘密。”公主幽幽嘆了口氣說道。
田文靜說道:“多謝殿下。”
“其實本宮很好奇,你對本宮的感情…”
“都是真的。”田文靜搶答,紅著臉說道:“我對公主一片真心。”
“夫君先起吧,妾身隨后就來。”
“好。”
田文靜洗漱一番后出門,準備去正廳等待公主收拾完后一起用早膳。
但半路上碰見一只白貓嘴里叼著封信在假山上跳躍,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公文被貓叼走了,立刻上去追趕。
而貓爾受驚,丟下信便跑了。
田文靜上前撿起信,發現發現信封沒有封口,從里面拿出信紙閱覽。
臉色頓時難看得跟吃了屎一樣。
這封信正是裴少卿寫給長公主表明心意的那封,用詞讓人肉麻惡心。
“裴少卿!”田文靜怒不可遏。
這賊子明明已經娶妻納妾,竟然還打公主的主意,簡直是豈有此理。
可緊接著他又神色一黯。
因為公主竟然留下了這封信,那就說明她心里肯定對裴少卿有那么點意思,現在又知道了自己是女人…
田文靜心里極度不安,總感覺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裴少卿戴綠帽子。
一想到這,她就渾身顫栗。
良久才強行平復心緒,然后將信裝回了信封,但卻不知道怎么處理。
“夫君可是在此等妾身。”
突然聽見公主的聲音,走神的田文靜嚇了一跳,轉過身晃了晃手里的信淡笑著說道:“我剛剛遇到只野貓嘴里叼著封信,追它了點時間。”
“那你可得關好門窗…”公主原本笑盈盈的,可等目光落在熟悉的信封上后臉色微變,那封信…不好!
田文靜心里嘆了口氣,不動聲色的把信遞給公主,“勞煩娘子幫我放回書房,以后這些事都得麻煩你。”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現在她是虧欠公主的,這件事就裝作不知道吧。
當然,同時也要嚴防死守公主被裴少卿引誘紅杏出墻的可能,真被裴少卿戴了綠帽子,那她死的心都有。
“好,妾身現在就去放。”公主松了口氣,接過信封語氣平靜的答道。
看來她還沒來得及看里面的信。
這就好,這就好。
看著公主離去的背影,田文靜自嘲一笑,可你連書房在哪都沒問我。
公主回到房間,將信放在了自己的首飾盒里,總不會再被貓翻出來。
再次看見這封信,又想到田文靜是女人的事,公主不禁幽幽地嘆氣。
突然間就更懷念裴少卿了。
雖然昨晚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但完全沒有裴少卿抱著她時那種興奮和刺激,如果昨晚是跟裴少卿翻云覆雨的話她不敢想會是何等快樂。
唉,她這無能的丈夫啊。
與此同時,蜀州錦官城。
裴少卿不知道自己的挑撥離間計初見成效,更不知道田文靜是女人。
此刻他正在享用豐盛的早膳。
昨晚他沒在絳雪那里過夜,感受完她的熱心腸后就回了家,畢竟這是搬來府城的一個夜晚,得陪謝清梧。
五人一貓圍桌而坐。
鄭綾兒苦逼的站在旁邊伺候。
“一會兒你派只貓把錦官城縣令郭云盯住。”裴少卿對貍將軍說道。
貓貓衛大本營也已經遷了過來。
新駐地是城中的被封的蜀王府。
裴少卿占了京城的蜀王府,而貍將軍占了錦官城的蜀王府,他們這一人一貓也算是把蜀王給吃干抹凈了。
貍將軍打了個飽嗝,“臣遵旨。”
“柳姨,勞煩給我盛碗湯。”裴少卿將刨干凈的飯碗遞給柳玉蘅說道。
柳玉蘅趕緊放下碗筷,伸手接過裴少卿的碗給他盛湯,然后眼中滿是柔情的雙手遞過去,“公子請用湯。”
在她心里裴少已經不只是令她心動的男人那么簡單,更是腹中孩子的父親,正在完全取代公孫逸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原因,本來就成熟有韻味的她更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裴少卿輕輕踢了踢她的腳。
柳玉蘅略帶羞澀、寵溺又無奈的白了他一眼,桌下兩只腳互相一蹭褪去繡鞋,白絲包裹的玉足探了過去。
已經被裴少卿調好了。
“師娘,我也要。”趙芷蘭見師娘對裴少卿那么好,有些吃味的說道。
柳玉蘅腳上忙碌著,手上也連忙接過她的碗,“真是見不得別人有。”
趙芷蘭笑嘻嘻的不以為意,心情愉悅的晃了晃腳,卻突然觸碰到一抹細膩的光滑,看向了對面的葉寒霜。
而葉寒霜面神色平靜的用著餐。
裝得還挺像,趙芷蘭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也脫了鞋把腳伸向裴少卿。
觸碰到趙芷蘭的腳,柳玉蘅頓時心里一驚,下意識就想把腳縮回去。
但見趙芷蘭還沒發現是自己,她也不敢貿然驚動,只能強忍著羞澀和羞恥與徒弟一起在桌下戲弄裴少卿。
兩雙腳大小不一,卻同樣靈活。
看著風情各異的師徒兩人,裴少卿體會到的快樂不是兩倍而是四倍。
可惜這是在飯桌上不是在床上。
否則起碼是十倍快樂。
飯后,裴少卿前往千戶所當值。
“那個誰,過來,去給劉二狗傳個話,說他女兒失蹤一事本官已經跟許知府溝通過了。”剛進千戶所,裴少卿就隨機逮住碰到的一名下屬道。
被叫住的下屬立刻應聲而去。
剛進公房不到半個時辰,下屬就前來復命,“大人,劉二狗失蹤了。”
“什么?”裴少卿驚詫的問道。
下屬進一步解釋道:“屬下打聽到劉二狗住處后立刻前往,但是見房門緊閉,聽領居說劉二狗今早都沒出現過,就意識到不對,強行破門而入后不見其人,屋內有人拖行和掙扎的痕跡,可見他是強行被人擄走的。”
“好膽!”裴少卿黑著臉呵斥道。
劉二狗眾目睽睽攔了他的駕,結果轉天人就失蹤,干這件事的人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簡直是豈有此理。
又問了句,“門里面是鎖住的?”
“是。”下屬點了點頭。
那很顯然是武者所為,因為普通人不可能輕易將一個活人弄出院墻。
裴少卿立刻起身,“去現場。”
他必須親自到現場走一圈,否則肯定會有百姓覺得是他惱恨劉二狗沖撞了車駕,所以才派人將其收拾了。
因此他不僅得去。
還得大張旗鼓的去。
裴少卿到劉二狗家不久,劉二狗家所處的街道就被人堵得水泄不通。
“這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有不知情的路人打聽到。
“昨天攔裴大人喊冤的劉二狗失蹤了。”熱心的吃瓜群眾為其解釋。
“啊!”不知情的人一聽,下意識就搞陰謀論,“莫非是裴大人…”
“放你娘的狗屁!裴大人是那樣的人嗎?他現在就親自帶著人在里面調查呢。”立刻有人為裴少卿辯解。
“看來劉二狗女兒失蹤肯定沒那么簡單,否則他怎么才剛攔駕喊冤就失蹤了?不就是有人想要捂嘴嗎?”
“這兩年失蹤的人少了嗎?我們那條街我知道的就丟了四個,縣衙查出什么來了?連屁都沒查出一個。”
“里面的水,深啊,萬幸現在裴大人來了,只希望能撥云見日吧。”
很多事上面的人不知道,但百姓卻一清二楚,只是他們知道也沒用。
“閃開!閃開!統統閃開!”
一群衙役橫沖直撞的驅趕人群。
郭云大步流星的匆匆往里走。
但在劉家門口被靖安衛攔住。
“請勞煩通報一聲。”郭云對守門的兩名靖安衛客客氣氣的拱了拱手。
得知劉二狗失蹤,裴少卿親自前往現場后,他立刻就帶人趕了過來。
一名靖安衛進去向裴少卿稟報。
裴少卿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就自顧自的繼續查看屋里的種種痕跡。
大冬天的,郭云被晾在門口等了小半個時辰,裴少卿才慢悠悠出來。
“裴大人,這種案子怎么勞得您親自出馬,交給我縣衙便是。”郭云壓下心中的不滿,快步迎上去說道。
裴少卿冷冷的看著他,“交給你有用嗎?劉二狗女兒失蹤一事你們都沒能查出來,現在他失蹤了,你們就能查出來?一群尸位素餐的廢物!”
“大人,不確定有武者參與的情況下這本就是我縣衙的職責。”郭云不軟不硬的頂了一句,如果不知道裴少卿阻他前程一事,他還會恭敬些。
裴少卿說道:“有武者參與。”
“可有證據?”郭云問道。
“啪!”裴少卿雙眼微瞇,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抽了過去,罵道:“滾。”
在他看來,劉二狗的失蹤多半跟郭云脫不了干系,此人的囂張和膽大出乎他意料,現在竟然還敢跑到他面前來嚶嚶犬吠,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人群見狀頓時低聲議論起來。
“裴大人身份尊貴,但本官亦是朝廷命官,你何故辱我!”聽著四周嗡嗡的議論聲,郭云目呲欲裂質問。
裴少卿懶得理他,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封鎖現場,沒有本官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去,違令者殺無赦。”
“是!”在場的靖安衛大聲應答。
這種無視則更讓郭云憤怒,可是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裴少卿離開。
郭云站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了一陣后才咬牙說道:“我們走。”
又帶著衙役灰溜溜的走人。
他沒回縣衙。
而是第一時間去府衙求見許廉。
“許大人,下官這個縣令真是沒法當了。”剛一見面他就如此說道。
許廉一頭霧水,“何出此言?”
“劉二狗突然失蹤了,這本來該是我縣衙的案子,但是裴大人卻強行插手,我與他分辨,他卻在眾目睽睽下給我一巴掌。”郭云委屈的說道。
“劉二狗也失蹤了?”許廉眉頭皺成一團,根本沒關心郭云被打的事。
郭云只能又重復了一遍,“可失蹤案本就該我們縣衙負責,裴大人侵占的不是縣衙的權力,而是大人您的職權啊,他還打我,這何等過分?”
“裴大人不是不講理的人,他打你自然有原因,你自己反思。”許廉見他一直告狀,心煩氣躁的敷衍道。
郭云聽見這話尼瑪人都傻了。
他打我,還他媽要我反思?
只能憋屈的應道:“下官明白。”
“爹,二弟又想跑出門。”就在此時許松走了進來告狀,仿佛這又才看見郭云,說道:“咦,郭大人也在。”
“這個狗混賬!”許廉黑著臉罵了一句,隨手抓起雞毛撣子,對許松交代了一句,“你替爹招待下郭縣令。”
話音落下就匆匆離去。
“是,爹。”許松應道,目送親爹背影遠去,臉上的笑容就頓時消失。
許松上前一步,“公子…”
“啪!”
回應他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公子為何打我?”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郭云是又懵逼又委屈。
今天自己就他媽不該出門!
否則也不會連著挨兩耳光。
“打你?我還想殺了你!”許敬目光森冷,一字一句的逼問道:“誰讓這個蠢貨在這個關頭收拾劉二狗?”
“公子,我冤枉啊!”郭云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哭喪著臉道:“劉二狗失蹤根本和我沒關系,我就是再蠢也不會在他前腳剛進了裴少卿的眼后腳就讓他消失,不是我讓人干的。”
得知劉二狗失蹤,他也很震驚。
本來以為是許松讓人干的,所以才著急忙慌的想過去接手控制現場。
但現在看來也不是。
那究竟是誰?
“不是你,還會是誰?”許松也愣了一下,皺起眉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以劉二狗的社會關系,也得罪不了什么貴人,那除了他們之外,又還有誰會對這么一個普通百姓下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