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藥王谷發生的事迅速傳遍江湖,裴少卿斷案如神、重情重義的美名也人盡皆知且越傳越夸張。
同時關于裴少卿已經掌握了踏雪無痕的線索,這位大盜即將落網的消息也傳了出去,令無數人為之矚目。
所有人都很好奇這個屢屢犯下大案但是卻從不失手的大賊的真面目。
而此時此刻,江夜白和宋阿俏經過數日的奔波后終于回到了鐵劍門。
“徒兒拜見師父。”
兩人前去向公孫義復命。
“為師已經聽聞了一些藥王谷發生的事,但卻不知個中詳情,快快為我講來。”公孫逸迫不及待的問道。
雖然才過去短短數月,但鐵劍門的現狀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也變了很多,不再像過去那樣一襲青衫,而是喜歡穿錦衣,同時在顧盼之間多了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
“是。”江夜白應了一聲,隨后將在藥王谷發生的事情全部如實告知。
“好!好!好啊!”公孫逸聽完后連連擊掌稱贊,感慨的說道:“公子乃是忠肝義膽真君子,歐陽榮能得公子青睞是其三生有幸,吳天此人虛偽至極、喪盡天良,合該有此下場。”
如果說他最開始歸順于裴少卿只是形勢所迫和看在其背后威遠侯的面子上,但后面已一步步的徹底臣服。
而現在更是心悅誠服。
裴少卿能對歐陽榮重情重義。
難道對他就能差嗎?
“師父,弟子有些事…想單獨跟你說。”江夜白抿了抿嘴唇說道。
“哦?”公孫逸眉頭一挑,隨后和顏悅色的對宋阿俏說道:“阿俏你先去休息吧,這一路奔波也辛苦了。”
“是,師父。”宋阿俏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看了江夜白一眼后離去。
公孫逸慢條斯理的端起手邊的茶杯撇著浮沫,看向江夜白,“說吧。”
江夜白張了張嘴卻又難以啟齒。
“男子漢大丈夫,說個話都磨磨唧唧的。”公孫逸不悅的呵斥一聲。
江夜白一咬牙說道:“師父,師娘與公子在雅州時是同住一間房。”
公孫逸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心里只是微微起了些波瀾。
按理說他該感到憤怒和屈辱,但里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情緒,有的只是酸楚苦澀和心痛,以及松了一口氣。
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么?
“哦。”他不咸不淡的答了一句。
江夜白驚愕的抬頭,不可置信的問道:“師父您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這反應不對勁啊。
“我說什么?”公孫逸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淡淡的說道:“既然你撞見了這一幕,你師娘是怎么說的?”
“師娘說是房間不夠所以…”
“那不就行了?”公孫逸打斷江夜白的話,沒好氣的時道:“就算你不了解公子,但你師娘是什么樣的人難道還不了解嗎?胡思亂想些什么!”
“是,弟子知錯。”江夜白垂首。
但還是補充了一句,“徒兒自然是相信師娘,但不相信公子,為以防萬一,斗膽請師父將師娘叫回來。”
他怕師父跟自己一樣被挖墻腳。
更怕師娘名聲掃地。
“放肆!”公孫逸一聲怒喝,冷冷的說道:“公子是何等英雄人物?如今天下誰人不知他名?又其會干出這等丑事?沒有公子,就沒有我鐵劍門的今天,為師不想再聽見這種話。”
我的妻子冰清玉潔,我的公子剛正不阿,我公孫逸沒有被戴綠帽子!
“是。”江夜白無奈的垂首應道。
公孫逸揮了揮手,“去休息吧。”
“弟子告退。”江夜白轉身離去。
目送江夜白離開,公孫逸臉色才像打翻的調色盤一樣變得復雜起來。
“師妹,師妹,師妹。”
他嘴里喃喃自語,攥緊了拳頭。
一想到跟自己青梅竹馬、同床共枕十幾年的師妹如今在裴少卿身下婉轉承歡,他就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但他卻不憤怒。
也不恨裴少卿。
因為這都是值得的!
如今在蜀州,鐵劍門論勢頭和名氣以及規模上已經可以稱為是蜀州第一宗,但事實上卻并非如此,畢竟終究是根基太過淺薄,比不上藥王谷的上百年底蘊和青城山蒼梧門的實力。
可饒是如此,也已經是蜀州排名前三的江湖勢力了,是公孫逸過去做夢都不敢想的,所以讓他為了妻子去跟裴少卿鬧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與之相反,他甚至還慶幸裴少卿和柳玉蘅有一腿,這樣一來對鐵劍門的好處只會更大,如果兩人能夠有個孩子的話,那對鐵劍門就最好不過。
公孫逸什么都不在乎。
他眼里只有鐵劍門。
所有一切都可以為鐵劍門犧牲。
“大人,現在連通州城都在傳您即將抓住踏雪無痕,您就不急嗎?”
眼見裴少卿不慌不忙的還有閑心看書,陳忠義焦急又不解的問了句。
他可是知道,裴少卿手里根本就沒什么所謂的關于踏雪無痕的線索。
“急?有什么可急的?區區踏雪無痕,本官手到擒來。”裴少卿看了他一眼,嘴角含笑,平靜的回答道。
陳忠義秒懂,“大人已有定計?”
“不錯。”裴少卿放下書,看著他問道:“踏雪無痕此人為什么難抓?”
“因為他每次作案從不留痕,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也無人知曉他的身份。”陳忠義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對。”裴少卿點點頭,起身在公房里踱步,笑著說了句:“妙就妙在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沒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誰都可以是踏雪無痕。”
“可…可這么一來,若是踏雪無痕又繼續作案呢?”陳忠義聽懂了裴少卿的意思,但是對此并不看好。
裴少卿輕笑一聲,“那就一定是有對我裴某或對靖安衛不滿的人故意模仿他作案,想詆毀我們的名聲。”
這是他昨天想到的辦法。
既然沒人知道誰是踏雪無痕。
那么他說誰是誰就是。
如果事后踏雪無痕繼續作案,那他說作案的人絕對不是踏雪無痕,誰又能證明作案的人真是踏雪無痕呢?
踏雪無痕自己來了都證明不了!
而且他要是敢來通州的話,那才是自投羅網,裴少卿正好弄假成真。
“這…這這…”陳忠義直接驚為天人,好半響才緩過來,由衷地感慨了一聲:“大人英明,小人佩服!”
這個主意可真是太妙了,踏雪無痕的最終解釋權在裴大人手里,他說誰是誰就是,他說誰不是誰就不是。
畢竟現在所有人都認為他可以抓到踏雪無痕,他是此案的絕對權威。
“所以你去找個背鍋的,有鍛體境就夠用了,對外宣稱是游龍境且有一門玄妙身法,所以才能做到次次作案不留痕。”裴少卿笑吟吟的說道。
陳忠義嘿嘿一笑,“是,卑職現在就去辦,牢里剛好關了三個等著大人您回來處置的武者,我看他們其中有一個長得就很像大盜踏雪無痕!”
“哈哈哈哈。”裴少卿大笑起來。
陳忠義前腳剛走。
后腳李魁就走了進來。
“卑職李魁參見大人。”
裴少卿隨口問道:“什么事?”
“大人,小的昨日已經正式加入玄黃教了。”李魁有些緊張的說道。
畢竟也算背上了反賊的名頭。
裴少卿眉頭一挑,“呵呵,那就恭喜李小旗了,本官祝李小旗今后在玄黃教能夠青云直上、飛黃騰達。”
“大人您就別開我玩笑了,在下身在玄教心在周,永遠都是您最忠實的狗。”李魁低眉順目恭恭敬敬道。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只能說權力讓人面目全非。
裴少卿收斂笑容,不再跟他說玩笑話,“好了,還有沒有別的事情?”
“有!”李魁連連點頭,面色凝重的說道:“大人,我加入玄教后見到了他們通州分舵的舵主,此人竟然是縣令王大人,他真是藏得太深了。”
“什么?竟然是他?”裴少卿裝出恰到好處的震驚,面色陰沉的在原地走來走去,片刻后說道:“此事記你一功,不要聲張,本官自有算計。”
“是,大人放心,給小的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亂說。”李魁連忙答道。
裴少卿點點頭,“下去吧,他們有什么異動第一時間來告訴本官。”
王兄啊王兄,我在你身邊安排的臥底是我的人,你在我身邊安排的臥底還是我的人,你又怎么跟我斗呢?
“是!”李魁立即領命而去。
“叮鈴鈴叮鈴鈴”
李魁離去不久,裴少卿就聽見了一陣熟悉的鈴聲,下意識抬頭看去。
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一身白裙,宛如人間仙子的瑤光圣女從天而降,黑絲包裹的纖纖玉足悄無聲息落在地面,不染一絲塵埃。
“搖奴參見主公。”
她在門口屈膝跪下,聲音清甜。
“進來把門關上。”裴少卿說道。
跪著的瑤光圣女順勢用兩只手撐地改為趴姿,裙子頓時被飽滿的臀兒繃成了一個夸張的圓弧,輪廓分明。
她手腳并用扭動著圓潤的豐臀爬向裴少卿,脖子上的鈴鐺隨著動作叮當作響,沉甸甸的良心似兩顆掛在細枝上的碩果,晃晃悠悠的令人垂涎。
爬過門檻后,她抬起右手輕輕往后一揮,兩扇門哐當一聲關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