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馬親王一聽劉永祿說這話…他高興了,他太高興了!
太陽戰車那是一般的古遺物嗎?那是南方大陸傳承了不知道多少代的不傳之秘啊,涉及到整個世界最原初最純粹的奧秘。
今天瑞奇如果告訴他,親王這太陽戰車我做不了,或者是,親王閣下,您稍等兩天,太陽戰車馬上最好。
這赫拉馬才不放心呢!
瑞奇啊,他要錢就要對了!
“瑞奇先生,除了金子之外,不知道神秘學材料您需不需要我提供一些呢。盡管我們宮殿內的收藏不算太全,但能些許盡微薄之力終歸也是好的。”
赫拉馬親王還挺懂事,知道劉永祿拿了錢也是外面買去,何不如去自己那拿啊!
“親王閣下,扎希爾大公虎視眈眈,您那也不富裕,我就不給您增加負擔了。
再說了,我高低也是調查隊長,代表的是摩西薩德特殊事件調查部,這方面您不用擔心。
日后如果碰上那些不開眼的神秘學者,在價格方面不愿意妥協,不還有您呢嘛!”
“對,瑞奇先生,別的地方不好說,但在下庫爾特我的話還是好使的,您盡可以去籌措,遇見什么事。”
赫拉馬親王扭頭和巴爾坎說:
“瑞奇先生制作太陽戰車是頭等大事,真遇到什么情況你出面解決。
哦,不…巴爾坎,你留下一名得力手下,專門負責幫助瑞奇先生協調材料方面事宜。”
“是,親王閣下。”
巴爾坎作為貼身幕僚肯定是無條件服從啊,雖然自己之前跟瑞奇.鮑德溫干過仗,但此時此刻一定要以大局為重。
所以這位笑的跟朵花一樣:
“瑞奇先生,您方便的時候派人去喊我就行。”
今天剛一來赫拉馬親王就聽到了好消息,他坐在院里伸手想倒碗茶水喝,踅摸了半天,茶幾上就一壺,沒杯子。
“侍女!怎么伺候瑞奇先生的,喝茶怎么沒有茶杯呢!?”
侍女一聽赫拉馬親王喊自己趕緊誠惶誠恐拿來杯子,她心里也冤得慌,明明是瑞奇先生不要杯子的,現在怎么賴我頭上了。
這么一晃神的功夫,茶杯又打碎一個!赫拉馬親王平時對待手下人就嚴厲刻薄,那努嘴兒發,瞪眼兒殺的主兒,當時就不樂意了!
“拉出去。”
赫拉馬親王淡淡說了一聲,外面侍衛聽到后進來就要拖走!給侍女嚇的,抖若篩糠,赫拉馬這個拉出去可不是直接丟到大街上,那是先打一頓,再換上奴籍趕出宮殿。
自己到時一身傷還失去了自由民的身份,活的了活不了啊!
小姑娘直接嚇哭了,一邊磕頭一邊止不住地哀求。
“哎!赫拉馬親王,這您可怪不著人家,我自個兒要求的,在我們那大早起,沒別噠,就講究喝口兒高的!”
劉永祿心里不落忍,這事兒不賴人家賴自己,趕緊一抖折扇攔住侍衛,同時舉起茶壺順嘴兒喝了兩口。
赫拉馬親王現在將劉永祿奉為上賓,他說話肯定好使,一聽這位求情,擺了擺手:
“那再端壺茶上來吧,哦,對了,順路把優素福王子叫過來。”
他是惦著讓兒子也見見劉永祿,庫爾特內亂在即,這個名義上的最高君主也得清楚里面的事兒啊。
侍女一聽,不敢說話,因為她知道,優素福王子此時就在屋里躲著呢,剛才王子進來就是自己領的路!
可瑞奇先生剛救完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恩將仇報吧。
“赫拉馬親王,我這話您未必愛聽,有道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我對優素福王子肯定是認可的,但還是那句話,現在庫爾特的定海神針是您!我擔心戰車的消息萬一泄露出去反而民心浮動,不是什么好事兒!
當然了,這是您的家務事,我不能亂嚼舌根子。”
劉永祿素有急智,三兩句話,既拍了赫拉馬親王的馬屁,也遮掩了優素福王子的行蹤。
赫拉馬親王捋著胡子點頭哈哈大笑,嘿!真讓劉永祿給劃過去了!
“不知道您同伴的病情怎么樣了?聽說是雙目失明,我進去看看。”
赫拉馬親王倒不是懷疑啥,他是故意要套套近乎,意思是,我到你這來不能光說公事,也得體現體現人文關懷,這樣不才顯得咱倆親近嘛!
不等劉永祿反應呢,赫拉馬邁步就往里走!
“親王,我這兄弟是位莽撞人,不懂禮貌再…”
劉永祿越勸,赫拉馬親王越不聽,他這人本來疑心病就重,腳步徒自快了兩分,可就當他馬上要推門進屋時,門自己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人:
“親王閣下,不知道太陽戰車的進度,您還滿意嗎?”
赫拉馬一看,正是米莉唐,姑娘小臉紅撲撲的,短發還有點亂。
哦,我說打一進院就沒看見這位和瑞奇形影不離的女巫呢,原來躲這了!
赫拉馬先回頭曖昧地看了眼劉永祿,那意思是…老弟,我懂。
“我們倆剛才一塊研究來著,后來短了點材料,我讓米粒兒進屋拿切,哈哈哈,您也知道,她這腦子比我都好使…”
劉永祿裝得語無倫次,有點被人撞見談戀愛的感覺。
“那今天就不打擾了,改天我再過來。”
赫拉馬親王挺知趣,搖搖頭帶著巴爾坎和其他幾名侍衛出了劉永祿所在的庭院。
“還是你機靈誒,啥時候躲進去的,我都沒注意。”
劉永祿給米莉唐比了個大拇哥,米莉唐則瞪著眼揮舞了兩下小拳頭,那意思是,我的形象都讓你毀了!
赫拉馬剛進院時米莉唐便跟著也躲進了病房,一方面是她擔心優素福王子一個人躲不好,再驚動了剛睡下的林布朗。
林布朗眼睛雖然瞎了,但調查員的機警勁兒可一點沒落下,再加上長期被血王子附身留下的邪神應激反應,說不定優素福剛在床底下躲好,下一秒林布朗就能從枕頭下面掏出來刀子來,把這位一聲不吭的闖入者從身后攮死。
另一方面米莉唐也不想聽劉永祿瞎白話,怕自己一下沒忍住再樂出聲兒來。
他倆悄悄將優素福王子送走自不用多說,單說赫拉馬親王,這位一邊往外走一邊和身邊的巴爾坎交待:
“那個老巫醫你派人盯著點,另外調配給瑞奇的隨從,有人選了嗎?”
“易卜拉欣?”
“不行,太老邁,已經有點昏聵了,盯不住瑞奇。”
赫拉馬顯然沒那么容易相信劉永祿的花言巧語,只有自己能掌控一切才能讓他徹底放心。
“盧尼斯?”
“恩…也不好,太沖動,這種任務不適合他。”
“費爾哈特怎么樣?他的能力很強,只不過那副面孔有點…”
費爾哈特是名非常有心機的神秘學者,只不過年輕時得過麻風病,雖然后來痊愈了,但臉上都是坑坑洼洼的傷疤,看著十分駭人,大部分時間渾身上下都嚴嚴實實地裹著灰色的繃帶。
“只是給瑞奇打個下手,又不是替他選聯姻對象,臉怎么樣倒無所謂,就費爾哈特吧!”
赫拉馬親王一錘定音。
“好,另外,第一批動員的部隊已經傳回消息,他們順利進駐了哈倫城,嚴陣以待。”
赫拉馬親王扭頭望了望南方點了點頭,戰事恐怕快要打響了:
“魯佩爾親王是不是也到了,今晚安排晚宴,邀請他還有格里高里爵士,我們三方聊一聊。”
“是。”
這恐怕是三方同盟最關鍵的一次會晤,將直接影響未來庫爾特內戰的走向。
等赫拉馬親王和巴爾坎乘坐馬車回到埃米爾宮殿時,正事商量的差不多了,巴爾坎沒隨赫拉馬親王一起回客廳,而是找到費爾哈特仔細地叮囑了一番。
“就這樣,這段時間你都跟在瑞奇身邊,記住,不要離開他的左右!”
巴爾坎沒說太陽戰車的由來,只說是一件重要的古遺物,但就這樣,巴爾坎還是擔心擔心太陽戰車的事從費爾哈特口中外泄出去,便又額外吩咐了一句。
他待會兒還得安排額外幾個親隨再套娃盯著費爾哈特,沒辦法,赫拉馬的貼身幕僚不是那么容易當的,稍微出點差池自己就得人頭落地。
“放心吧,交給我。”
費爾哈特由于臉上纏著繃帶所以說話聲音也悶悶的。
“你回去準備一下,現在就去流水宮殿,第一個任務便是帶著瑞奇先生拿點黃金購買儀式所用材料。”
“好的。”
費爾哈特扭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準備了一些隨身的應用之物,剛準備離開,費爾哈特就感覺身體有些發沉,腦子里剛整理好的思緒有逐漸潰散的趨勢。
太累了?不對,是受到了禁忌法術的影響!
這位反應也是果斷,趕緊撕開左手手臂處繃帶,那里面藏著他的古遺物,可觸手的感覺卻不是那枚熟悉的骨骰,而是一團柔軟的肉芽。
順著肉芽往外一扯,黑色的藤蔓便跟著拽了出來,上面稀稀拉拉還沾著腥臭的黃色粘液。
自己的麻風病復發了嗎!?
費爾哈特腦中思緒不受控制地開始紊亂,那些飽受折磨,瀕臨死亡的記憶如此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少年患病時,村里人擔心自己會將疾病傳染給其他村民,就將他平躺著綁在木板上放在沙漠中暴曬,希望陽光能凈化少年身上的詛咒與不祥。
曬得久了,費爾哈特甚至能聞到自己身上的死人味道,雖然脖子被牢牢固定,但費爾哈特也能猜到,自己的皮膚一定已經潰爛了,內臟也像是被屠夫隨意丟棄的臭肉一般被丟在一邊,死神臨近,該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而自己死后留下的尸體恐怕都沒有動物愿意去啃食,到最后自己只會在烈日下被曬成一塊可怕的人肉干。
“哈哈哈…”
笑聲和哭聲連成一片,費爾哈特徒勞地站在房間中央摳撓著自己的左手,鮮紅的血液也從手腕處滴落下來。
而在他身后則站著一個高大身影,此人黑衣黑皮鞋,頭上戴著驢的頭套,正是劉永祿的老冤家“混沌之伏行”。
既然野獸兄弟會的人都被他派到了下庫爾特,驢本人又怎么可能不來湊這個熱鬧?
恰巧今天他溜達到赫拉馬親王的宮殿看見巴爾坎給費爾哈特安排工作,驢一琢磨,這活兒不錯,能每天盯著豆.尼瓦爾那小子,自己也觀察觀察,看看這位地上布道人要如何見招拆招。
長期以來驢都有一個至高追求,那就是自己一定要用最引以為豪的手段玩死劉永祿。
可惜啊,從薩賓斯森林到新紐倫特,再到詛咒之島,愣是沒讓他如愿,可越是得不到,驢這心里還就越癢癢。
眼瞅著費爾哈特手上地傷口越撓越大,驢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時滴落的血液也從鮮紅色逐漸化為了純黑色,費爾哈特大口大口嘔吐著黑血。
不多時他整個人便跪倒在地,身體和地上的黑血相互融合縮小,最后變成了一枚黑色的種子。
驢彎下腰將種子塞進口袋,左手抹了一下臉頰,此時再看他的樣子,不管從身高還是體態都和費爾哈特一模一樣。
“瑞奇先生,赫拉馬親王派來的侍衛到了!”
“哦,喊他進來吧。”
黃昏的庭院里,劉永祿一個人兒正消食遛彎兒呢!
米莉唐吃完飯便回屋了,吃飯時,女巫在內心深處嚴肅反省了一下,覺得白天跟劉永祿的肢體接觸有點“超標”,如果晚上再不知死活地搞出什么親密舉動來…
很可能吧…咳,會給這家伙可乘之機,自己轉天睡醒后床上可能會多出一人來,太快了太快了,最好先躲一躲。
“瑞奇先生,我是赫拉馬親王的隨從,您稱呼我為費爾哈特就可以。”
走入庭院后,驢一眼就看見自己這位地上布道人站在草地中央,搖頭晃腦,一手拿著茶壺,一手搖著折扇,嘴里哼哼唧唧念念有詞:
“那杭州美景蓋世無雙,西湖岸奇花異草四季清香。那春游蘇堤桃紅柳綠,夏賞荷花映滿了池塘…”
驢眨巴眨巴眼兒,瞟了眼劉永祿那把折扇,誒,這不自己的東西嘛!你小子真行啊,幾天沒見,怎么著?還把我的古遺物改頭換面了。
冤大頭派來的手下人,劉永祿也沒拿驢當回事,整套太平歌詞都唱完了他才扭過頭上下打量了打量赫拉馬親王派來的隨從,嚯,全身上下,繃帶纏的嚴嚴實實,就露倆眼睛在外面。
“五月節還沒到,赫拉馬怎么給我送來一粽子啊?”
“呃…瑞奇先生您什么意思?”
劉永祿呢,沒搭驢這茬,用手一指地上這堆太陽戰車的零件問:
“你知道自己干什么來的嗎?”
“瑞奇先生,我不知道。”
其實驢知道,盯著瑞奇做古遺物,如果缺錢再帶他搬點金子,但劉永祿具體有什么鬼主意,驢也想聽他說說。
“太陽戰車啊,人不夠用的,缺一個買材料的小伙計兒。
咳,明天啊,搬好了金子,你,買材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