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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就是

  黑暗的修道院庭院內,依舊是熟悉的大樹下,熟悉的螞蟻獻祭舞蹈,熟悉的扭曲古怪儀式,小虎面前升起青白色的火焰。

  火焰中的羊頭生物呢喃著來自于遠古的晦澀咒語。

  “逗…JR…你…玩。”

  小虎重復著劉永祿的新名字,回應著遙遠的不知名古神對于祭品的呼喚。

  可還是像過去幾次一樣,從抽動子宮中孕育而出的是無口無眼的小黑人,并沒有像他預想的一樣,孕育出劉永祿的靈魂軀殼。

  沒有劉永祿的靈魂軀殼,他就無法對其施加惡意的除名法術。

  搖了搖頭小虎揮手打散了青白火焰。

  自打劉永祿來到修道院起,這已經是他第七次嘗試這個儀式了,包括頭一次被劉永祿的“水淹七軍”打斷在內,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小虎轉身,下一秒他又出現在了劉永祿的房間中。

  “七尺為槍,齊眉為棍。大槍是一丈零八寸,一寸長一寸強,一寸小一寸巧…”

  單人床上,劉永祿還像往常一樣,在夢中溜活兒,床頭那塊古遺物黑石散發著陣陣水氣,讓小虎不能靠近。

  小虎就這么站在他床前,靜靜看著他,直到天光放亮,劉永祿微微轉醒,小虎的身體才逐漸變淡,最后化為透明消失在房間里。

  一覺醒來劉永祿伸了個懶腰,洗漱后像往常一樣邁步進了餐廳。

  只不過今天餐廳里有些不同,修道院里的所有修女一個不落,都集合在這,看劉永祿打著哈欠進來,修女們皆用感恩戴德的眼神看著他。

  終于出現了,第一個活過了六天的監護人!

  有的修女如示重負地癱坐在椅子上,有的修女喜極而泣,更有的修女直接丟掉手中的勺子跑向禮拜堂禱告。

  “豆…先生…來點什么?還是老樣子,牛奶蛋撻?”

  露西嬤嬤眼角噙著淚花,她本來是不相信這位豆先生能解決惡魔之子詛咒的,但沒想到應對特殊事件,人家是專業的。

  更難能可貴的是,約書亞…不對,豆先生給他改名叫小虎了。

  小虎在這六天里也沒受到什么過激的對待,相反,他貌似和豆先生相處的很融洽,每天倆人都是一起出門一起回來。

  “別牛奶蛋撻了,天天一早吃那么甜的,多膩的慌啊,有嘛咸的?”

  劉永祿心里也納悶,今天這幫修女怎么回事,都瘋了?大早起好不單兒的,怎么還哭上了。

  “我去幫您烤個土豆派怎么樣,上面撒上蘑菇和脆脆的洋蔥絲?”

  “行,就這個吧,多抹醬啊,我口兒重。”

  “對了,豆先生,今天郵差送來一封信,沒寫收件人是誰,不知道是不是給您的。”

  劉永祿掃了一眼,信很薄,信封上有一個禮帽造型的郵戳。

  “好您嘞,我的,放桌上吧。”

  劉永祿認識,這是總部和自己聯系用的暗戳,看來總部那邊來信了。

  來修道院的路上,劉永祿給馬車夫老約翰留了50便士,讓他回珀爾茅斯后找個電話把修道院的地址轉給總部,方便聯絡。

  打開信后,只有薄薄一張紙,上面寫著一個地址。

  算算也該到日子了,今天是自己來艾克賽爾的第七天,從第二天起自己就每天去救濟所報道,也該收網了。

  自從劉永祿當上教團的小祭,就風雨無阻,每天準時準點去救濟所點個卯逛一圈。

  明面上的事兒自然也不用他操心,進去后他就直奔三樓書房往沙發上一臥,開始補覺,沒辦法,晚上累啊。

  馬庫斯和布倫特朗看著他在書房里呼呼大睡這個氣啊。

  但也沒法發作,因為劉永祿睡覺時,小虎就板板正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他倆有什么壞招兒也沒法直接動手。

  有時倆人也會在書房里研究一下彌撒用古書拓本,見劉永祿睡醒就問他幾句,劉易斯先生不說他對古神的禁忌知識有著深邃的掌握嘛,那就學習一下唄。

  劉永祿哪兒懂啊。

  他只能假模假式地背著手在那看,看完了就搖頭晃腦地說一句:

  “很好,很好。”頂多再加一句:“不錯,不錯。”

  長此以往那倆人也搞明白了,鬧半天這人還真是騙子啊,得了,那過兩天我倆朝你下手也不算冤枉你了。

  今天也是這么個情況,劉永祿這邊睡醒了準備去接頭,剛把腳邁出大門就讓布倫特朗喊住了。

  “豆先生,過兩天是朔月夜,也是我們彌撒的日子,材料和祭品的清單…您能不能列一下,我去準備。”

  “清單?你們列吧,你們列的不是挺好嘛。”

  “哦…行,那您待會兒幫我檢查一下。”

  劉永祿的反應正中布倫特朗的下懷,他巴不得劉永祿死呢,心里想,這祭品的清單到時候就是你去下地獄的車票!

  又假裝忙活了十分鐘,布倫特朗才把絹紙交到劉永祿手里,劉永祿早就穿好了衣服領著小虎在門口等著了。

  接過清單他隨便看了兩眼,依舊一個字兒都看不懂啊,那些材料名稱都是用古文字和符號記錄的,跟鬼畫符一樣,這都什么啊。

  劉永祿還和往常一樣,搖頭晃腦的沉吟道:

  “不錯,不錯,很好,很好。”隨后就把紙又還了回去。

  “行,既然小祭您覺得沒問題,我就照這個辦了。”

  劉永祿帶著小虎前腳剛出門,馬庫斯就推門進來了,看了眼布倫特朗問道:

  “怎么樣?”

  “成了,這下這個騙子死定了。”

  一處破舊磚樓外,各色絲帶氣球掛的哪里都是,磚樓外還停著一輛特大號的大篷車,大篷車上掛著一條彩色綢帶,上面寫著“星辰真相馬戲團”。

  看來總部和我接頭的人就藏在馬戲團內,不過這也正常,像艾克賽爾這種閉塞古怪的小鎮,總部很難把觸角深入其中,接頭人也只能靠馬戲團這類流動性組織才能冒險傳遞消息。

  把信信封交給了馬戲團門口負責賣票的小丑,五分鐘后劉永祿頭頂的二樓窗戶開了,一個地中海中年胖子探頭喊道:

  “小混蛋快上來,我們都多少年沒見了,別在外面傻站著了。”

  不愧是總部的調查員,就是謹慎,輕易不會泄露調查員的個人信息。

  劉永祿帶著小虎上了二樓,進了一間狹小的辦公室,一張辦公桌占據了辦公室一半的空間,上面堆滿了各種筆記本和賬單。

  地中海把劉永祿領進來后小心地檢查了門鎖,關好了窗戶才坐了下來。

  “這位是…”地中海畏懼地看了眼小虎,他也是老調查員,一眼就能看出小虎的問題。

  “我大侄兒,掩護我身份的,放心,信得過。”

  地中海一邊神情古怪地看了眼劉永祿,心說這位瑞奇調查員還真是不同凡響啊,掩護身份的主兒都這么不一般。

  一邊小心翼翼地把一個灰色信封從文件堆里找出來遞了過去。

  “看看吧,這是總部給你提供的情報。說實話,不算多,但艾克賽爾這地方就是這個鬼樣子,沒人說得準有多少教徒混在普通人里面,線人也不知道失蹤了多少才搞到了這些情報。”

  劉永祿翻了翻,大致看了兩眼…還沒自己知道的多呢,他最近每天在書房睡午覺,從教徒口中著實搜集到了不少情報。

  而坐在對面的地中海則被小虎看的有些不自在,不斷地挪動著肥胖的身份,最后忍不住開口道:

  “瑞奇調查員,你…你能別讓他這么看著我嗎?”

  “小虎,背過身去。”

  劉永祿也沒見過小虎眨眼,所以他摸不準這孩子能不能把眼睛閉上,干脆下達了轉身的命令。

  而小虎呢…非常聽話,直挺挺地轉身,背過身面壁思過。

  只不過…在劉永祿調閱總部檔案時,小虎已經瞥見了上面的所有內容,包括左上角的那行字“瑞奇.鮑德溫調查員”。

  他左手那根多余的大拇指時隔七天終于忍不住又歡快地抖動了起來。

  劉永祿倒是沒注意這個,他隨手看了兩眼確定沒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兒,便把檔案還了回去。

  “行了,就這樣吧,檔案你拿走吧,要是怕危險晚上燒了也行。”

  地中海一愣,那么多頁的檔案,瑞奇調查員這么快就看完了?要知道幾個月前可是有五名調查員被吊死在墓地里啊。

  “瑞奇調查員,我勸你還是再認真看一下,你不用擔心馬戲團內的安全,這的老板是我的一個表兄,沒人懷疑我經理人的身份,你可以不用著急離開。”

  地中海以為劉永祿是過于小心,怕自己留在這惹人生疑。

  “不是…我是真看完了,上面寫的都是疑似,可能,沒啥保褃(ken四聲有保證的)的情報。”

  劉永祿從桌子上的糖果碗里抓了一把糖果,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顆,其他的都遞給小虎。

  “艾克賽爾的情況是復雜了點,之前很多調查員還沒著手調查就被異教徒發現,消失在了這里。

  總部的情報可是付出了相當慘痛的代價才拿到的。

  瑞奇調查員,沒有這些情報的支持,你知道艾克賽爾巷子里的那些鎮民誰是邪教徒嗎?”

  “噓,我就是…”

  劉永祿伏低身子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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