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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巫術之說與提拉帕之死

  見到空卡諾被殺,那降頭師心中大亂,只顧逃走。

  赤眼蝙蝠輕而易舉地撲到了那降頭師的身上。

  以赤眼蝙蝠的兇悍,只要被它撲倒,就難有活路,這降頭師也不例外,一時在地上不斷地打滾哀嚎。

  然而,僅僅片刻時間,赤眼蝙蝠忽然發出一聲怪叫,倉皇地從那人身上起飛。

  那面目全非的降頭師像一具尸體一樣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一個個可怕的血泡出現在他的皮膚上。

  一絲絲淡淡的血色霧氣從水泡中冒出,彌漫在降頭師的上方。

  下方冒泡翻滾,上方有“水霧”冒出,讓降頭師的身體看起來成了一團滾燙的液體,非常的詭異。

  “砰”的一聲,降頭師的身體突然炸開,渾身的血肉被炸得到處都是。

  他身上的鮮血似乎具有腐蝕性,即使濺在草地上,也能把草葉腐蝕出一個個孔洞。

  在赤眼蝙蝠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李偵便下意識地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具空卡諾的尸體。

  一向警惕的他這時已經開始后退。

  看到那張布滿長釘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李偵心中頓時一緊。

  這具尸體上也出現了血泡。

  那血泡一出現就迅速地變大,幾乎在瞬間就把這具尸體變成了一個浮腫的由許多血泡構成的怪異存在。

  “砰”的一聲之后,血液、細小的碎肉和骨頭茬子向四處濺去。

  面向這人的李偵是重點照顧對象。

  在最后關頭,李偵把頭扭向了一側,用手臂擋住了自己的臉。

  大量的細碎的東西撞在了他的側身上。

  即使痛覺大大降低的李偵也感受到了一陣痛感。

  這痛感比中了那道人的術法時還要更為強烈。

  李偵站直身體,看向自己的側身。

  從肩膀到手臂的側面,以及腰部和右腿的側面都布滿了一個個還在冒煙的孔洞。

  拉開衣服。

  凡是沾染了那人血肉的地方都出現了一個個血泡。

  痛處正是從血泡處傳來。

  這血泡看著有點詭異,似乎蘊含著有一種非同一般的邪惡氣息。

  李偵放下衣服,面無表情地走到那人炸剩下的一點白骨前,對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提拉帕問道:“能召回他的靈魂碎片嗎?”

  “沒用的。”提拉帕排掉頭上的一些血渣,“空卡諾這種人,平時不知道折磨過多少人的靈魂,自然是知道不能把自己的靈魂留給別人折磨。”

  “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在自己的身上使用了那么惡毒的術法。”

  他嚴肅地提醒道:“沾上他的血液…是一種詛咒,你身上的血泡會潰爛。”

  “形成的傷口…傷口永遠都好不了,而且會帶上詛咒的氣息,讓各種鬼怪和邪物都對你生出厭惡。”

  “把你和其他人放在一起,那些鬼物肯定更愿意纏著你。”

  李偵再次看向自己手臂外側的一個已經破開了的水泡。

  帶著一絲絲黑色的鮮血從血泡里面流了出來。

  自他施展“以魄養形”的邪術之后,他身體的恢復力就強得詭異,在傷口很淺的情況下幾乎能夠看到傷口愈合。

  這時李偵卻察覺到,水泡破開后造成的傷口一點都沒有愈合的跡象,且傷口上還帶著一種古怪的氣息,應該就是提拉帕所說的詛咒的氣息。

  傷口愈合不了問題不大,可以找機會再度施展邪術以恢復身體,但是這氣息該怎么處理?

  李偵看向提拉帕:“這些氣息該怎么祛除?”

  提拉帕緩緩搖頭:“我的巫術有用,要是我還能…動就能幫你,現在只能靠你自己以后解決問題。”

  “這種氣息會把那些詭異都引到你的身邊,你…以后要注意。”

  李偵覺得這個影響不大。

  不管有沒有這個所謂的詛咒的氣息,他也總是在和各種惡鬼與邪物打交道。

  這些家伙果然沒有一個簡單的,以后收尸也得謹慎一點…

  看著地上的殘碎尸骨,李偵不甘地問道:“這人…空卡諾屬于什么派別的降頭師?”

  以“空卡諾”這個關鍵詞為核心,他獲得了一部分相關的記憶,大致了解了這人在南洋降頭術一帶的地位。

  不能查看這人的記憶讓他感覺損失巨大。

  “和你一樣,都是蝙蝠派。”提拉帕說道。

  “他為什么沒有邪物?”

  “因為他的邪物供奉在他們那派的大殿內,讓所有弟子共同以邪法祭祀,他們…想靠自己養出一只最強的邪物,除非有生死危機,否則空卡諾從不會把那東西輕易帶出來。”

  “也是一只蝙蝠?

  “是的。”

  聽到這話的時候,李偵心中凜然。

  那人的邪物都沒有帶來,實力就那么強…

  他心中不知為何突然產生了一個奇妙的念頭:他以后說不定會見到那只蝙蝠。

  提拉帕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圍殺你的就是空卡諾他們,我…我會和你說明事情的緣由。”

  “一開始,我想留你這個幫手來幫我,后面突然感覺讓你活著更好,至少我的巫術就不會失傳,所以我讓你趕緊走。”

  “我想給你拖一點時間,沒想到他們來得那么快…”

  李偵無語地搖了搖頭:“有事你應該早點說清楚。”

  提拉帕一時無言以對,只覺得心中空空蕩蕩的。

  被他視為最大的對手的空卡諾就那么簡單地死了,他之前忙忙碌碌地準備了那么多,好像都失去了意義。

  也不能說完全沒用。

  沒有鬼胎對空卡諾的克制,沒有他剛才以巫術牽制空卡諾的舉動,李偵不一定能殺得了空卡諾。

  即使所有條件都滿足,空卡諾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殺死的。

  提拉帕知道李偵的實力比他想的要更強,但是沒有想到李偵強到了這個地步。

  這已經遠遠地超過了他的預期。

  要是在和他斗法時,李偵就施展出這種全力,狀態不佳,又沒有鬼胎相助的他恐怕已經死了。

  要是早知道李偵的實力那么強,他未必會做出讓李偵逃走的選擇。

  也不對。

  即使實力再強,面對全盛時期的空卡諾還是不大夠看,讓李偵遭遇空卡諾的話,說不定之前就被空卡諾殺了。

  只能說任何事情的發生似乎都有其緣由,最終…

  提拉帕忽然看向正在收拾地上的東西的李偵,目光變得有點古怪。

  他馬上就要死了,不可能成為那些人所說的帶給降頭師災難的人。

  難道這說法其實指的是,他把傳承帶給了那位能夠帶來災難的人?

  這樣一來,實際上他自己也是造成災難的原因的一部分?

  真有趣啊…

  提拉帕咳嗽了一陣,咳出了一手的鮮血,讓他的臉變得更加蠟黃。

  發覺自己已經無力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于是他坐回了地上。

  爬起來的周通忽然對李偵說道:“那個是賭場老板,來看熱鬧的,聽說圍殺你的人就是他安排的。”

  說話的時候,他指向了準備悄悄溜走的那幾個人。

  把那些不知道有用還是沒用的法器都扔到車上后,李偵回頭看向那幾人倉促的背影。

  摸了摸自己手臂上剛才中術的地方,他對身旁的小鬼吩咐道:“去把他們殺了,不要讓他們死得太快,讓他們感受完木釘釘四肢的痛苦后再殺。”

  小鬼舔了舔嘴唇,蹦蹦跳跳地向那幾人追去。

  沒多久,從那幾人逃走的方向上便傳來了一陣慘絕人寰的慘叫。

  “你的小鬼很兇。”

  提拉帕評價了一句,又忍不住再次道:“你竟然殺了空卡諾,你不知道…不知道他在南洋的名氣…”

  李偵看向提拉帕。

  提拉帕喘了口氣:“他們不是讓人針對你的降頭術去殺你了嗎?我還以為…你逃不過這一劫。”

  李偵點頭:“確實很有針對性,那些人加在一起很強。”

  “那你怎么活下來了?”

  “因為我更強一點。”

  “呵呵…呵呵,要不是你更強,你也不可能站在這里。”提拉帕有氣無力道,“可惜我活不了多久了,否則我很想看看…你去南洋會闖出什么樣的名頭,總不會比我滅門巫術的名頭差。”

  “先把巫術傳給我再死。”李偵從兜里取出那本記載了提拉帕的巫術的小書,直接把小書扔在了提拉帕的手上。

  沒有接住小書的提拉帕緩緩拾起書本,苦笑道:“我的東西都記載了這個上面,你看了自己就會懂了。”

  李偵皺眉:“沒有人教導,我會走不少彎路。”

  “走彎路未必沒有好處,至少是走過了。”提拉帕搖頭,“我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反正是你救下來的,能活多久就教你多久。”

  李偵看向鬼胎:“等你死后,我會帶它一起離開。”

  周通吃驚地看向正在吞噬血肉的鬼胎。

  提拉帕也看向了鬼胎:“你想要鬼胎我沒有意見,但是你應該先爭取當事人的意見,畢竟鬼胎是用他老婆的尸身,和他…自己的血液喂養長大的。”

  李偵轉頭看向周通:“它不是你的孩子,而是鬼物,等提拉帕死后,你控制不住它,它會把你吃掉,還會吃掉更多的人。”

  看著鬼胎嘴里的血肉,周通苦笑一聲。

  它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沒有提拉帕幫助,他控制不了鬼胎,最后這鬼胎肯定會變成恐怖的噬人鬼物。

  打量了一眼渾身沒有多少生氣的周通,李偵又說道:“你要是喜歡孩子,可以去福利院收養一個,港島不知道有多少個孤兒。”

  周通茫然地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我還能重新生活?”

  “那個王老板還沒死,你可以去問問他,他愿意用多少錢換取自己痛快地死去。”李偵簡單地給他做了安排,“你拿到錢就離開這里,找個地方重新生活,天大地大,哪里不可以生活?”

  周通低下頭,道了一聲謝,踉蹌地向慘叫不停的王老板那邊走去。

  看著周通的背影,提拉帕說道:“他的心死了,所以我說他廢了,我不認為他能爬起來。”

  李偵說道:“機會給他了,怎么做是他的事情,就像他來求你幫他報仇的時候。”

  花了些時間,把該帶走的東西都扔進貨車上去后,李偵便帶著好像即將要斷氣的提拉帕與病殃殃的周通離開了這里。

  那邊的王老板早就死了。

  李偵不知道周通和王老板說了什么。

  他沒有問周通,也沒有問小鬼。

  正如他剛才說的,機會給了,怎么選擇是周通的事情。

  把車停在了較為隱秘的小路上,李偵攙扶著提拉帕回到了家里。

  這時天色已經逐漸亮了起來。

  在地板上坐下,提拉帕的臉上恢復了一點血色,有點回光返照的感覺。

  提拉帕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沒有耽擱時間,他喘息一陣便對李偵說道:“你拿到的那些空卡諾的東西,有些能用,有些不能用,你自己要注意分辨。”

  “對付鬼胎也有一些技巧,我會和你說。”

  “還有我來港島的事情,要是來不及和你說,你就去問周通,說來說去,就是一些你殺我全家,我殺你全家的事情,我已經有些膩了…”

  “我先把我知道的…那些沒有寫在書中的東西說給你聽,這個更重要。”

  他說話的條理性減弱了不少。

  李偵在提拉帕面前坐下,給提拉帕倒了一杯水。

  提拉帕喝了口水后,聲音變得圓潤了一點,雙眼中也多了一點色彩。

  “我們在遠古時期,是沒有殘忍這個概念的,各地的古人類都有一種共同的活動,那就是祭祀。”

  “大多數時候,這種祭祀活動的祭品都包含同類…”

  “他們有各種各樣的殘忍手段來處理祭品,或斬斷手腳,或斷頭,或剖開心臟…沒有人說那是殘忍的事情。”

  “他們在祭品旁邊載歌載舞,以取悅神靈。”

  “我供奉的達瑪蘇錄就是一位能被用血腥和災難取悅的邪神。”

  “傳聞中,它身穿黑袍,面目猙獰,只要出現就能引起自然災害,或者說凡是有自然災害的地方就有它的身影。”

  “最能取悅達瑪蘇錄的方式是大規模的殺戮,大規模的災害,所以很多人都不喜歡我們這一派的巫術…”

  李偵說道:“這位邪神確實兇悍,不受待見也是正常。”

  他觀想的蜘蛛邪魔與六臂蝠臉邪魔雖然也十分兇戾,尤其喜歡殘忍血腥的儀式,也喜歡大規模的死亡所帶來的怨氣,但這兩者都不會引起什么大范圍的災害。

  即使這兩派降頭師有心去制造大規模的殺戮,也沒有那手段。

  無論是屬于蝙蝠派的馬古素一派的降頭術,還是屬于蜘蛛邪魔一派的乃密的錢降頭術都偏向于單體傷害,沒有什么大規模傷害的方法。

  提拉帕虛弱地笑了笑:“這一類巫術雖然殺傷性很大,但是要是操作不當,引來的反噬也很恐怖,就像我,馬上就要死了。”

  “你打開那本書,翻到第十頁,那里寫了一種滅絕血脈的巫術…”

  “我以這個巫術為例,向你說明這巫術的法壇該怎么設置、該怎么念誦咒語。”

  “這咒語里面有一些詞語一定不能省略…”

  半個小時后,外面的天色逐漸大亮,昏昏欲睡的提拉帕緩緩地垂下了腦袋。

  許久沒有聽到提拉帕的聲音,正在看書的李偵嘆息一聲,伸手在提拉帕的鼻下試探了一下,發現提拉帕已經沒有了呼吸。

  這位在南洋叱咤風云,闖下過不小名頭的巫師就那么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這里。

  看到周通走進來,李偵轉頭對他說道:“提拉帕死了。”

  周通沒有驚訝。

  走到提拉帕身邊,他呆呆地看著提拉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沒有什么悼念儀式,兩人花了一個小時在屋子后面的小樹林里挖了個大坑,便把用涼席裹住的提拉帕葬了進去。

  沒有墓碑,兩人按照極簡主義的方式,在提拉帕的墓插了一塊橢圓形的石頭,燒了些紙錢,便完成了這場葬禮。

  在提拉帕的墓前,周通向李偵說了他聽過的提拉帕的事情。

  確實是一些殺來殺去的事情。

  李偵安靜地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把最后一沓紙錢扔進火堆里后,他站起了身。

  那些尸體不能帶回去,需要在這里處理好…

  除了尸體外,那些蛾子也需要盡快去處理掉…

  把這兩件事做好,就該回去了。

  讓帶著鬼胎的周通暫時在這里等著自己,李偵開著貨車直奔昨晚殺人的地方而去。

  蛾子是活的,優先度要排在處理尸體前。

  還沒有獲得那人的記憶,李偵也不知道那些蛾子的信息。

  只在昨晚見過那些蛾子和赤眼蝙蝠碰撞時展現的某些能力。

  李偵準備先抓一些回來,要是有用就養一些,沒用的話就喂給赤眼蝙蝠吃。

  然而當李偵趕到現場時,只看到滿地的鮮血,卻沒有見到那些到處飛的蛾子。

  自行飛走了?

  還是被人帶走了?

  李偵左右看了看,在一塊顯眼的石頭上看到了一行留字。

  他轉身上了車,把車開回了公路上,繼續向前開了幾公里便看到了左側有一座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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