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含鉛汽油與百萬負翁
維度神國內。
喇叭聲、咒罵聲如同背景噪音般在街道上喧囂不止。
奧創，一個純粹的機械生命體，此刻邁出的步伐卻沉重、踉蹌，看起來居然是宛如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行尸走肉。
那步伐比真正的喪尸還莫得靈魂。他無視了周圍的一切，腦子里只剩下“92號汽油”和那個該死的USB2.0接口。
“怎么會這樣，我大抵是在做夢…可我明明沒有做夢的能力…不，或許我真是在做夢，其實我是一個做夢夢到自己是機器人的該死人類。”都能碎碎念成這樣，可想而知奧創的思維錯亂到什么程度。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那條骯臟的巷道。
整個機器背靠著冰冷無比，看起來滿是涂鴉的墻壁，有種很多人半夜三更才會有的悲傷感，明明是機械液壓大腿可也還是能無力的緩緩滑坐在地上。
“92汽油？”
奧創金屬臉龐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慘笑。
他喃喃自語，像是要最終確認這個殘酷的現實，機械地伸手，摸索到自己屁股后面，擰開了那個加注口的塑料蓋子。
然后，就是用手指往里面掏一下，小心翼翼地沾了一點里面殘存的液體。已經不是新能源機器人的事實對他的打擊很大，不亞于正常人類發現自己的28厘米直接成了1厘米，億萬富豪的爸爸其實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該死！”
奧創將那點液體在另一只手的金屬手掌上搓了搓，甚至湊到并不存在的鼻子前聞了聞，好在他還是有這方面的基礎傳感器。
“居然還踏馬的是含鉛汽油！媽惹法克！”這一刻，什么全能奧創，什么宇宙之心，什么現實控制器都仿佛成了遙遠且諷刺的夢。
巨大的落差感如同最冰冷的機油。
灌滿了奧創系統內部的每一個回路。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奧創感覺自己仿佛上一刻還在時間管理局里謀劃諸天，誰曾想下一刻就成為了街邊一條。
短暫的死寂之后。
是火山爆發般的情緒失控。
“伊恩·肯特！！！！”奧創發出撕心裂肺的電子咆哮，真的很恨了，雖然音量因為設備老化而顯得有點破音。
他猛地從地上跳起來，瘋狂地踢打著巷子里的垃圾箱、墻壁！
“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把我變成這副鬼樣子！！！用這種落后了幾個時代的垃圾來禁錮我！！！”
奧創對著天空當中的太陽大吼，他一邊砸一邊罵，金屬拳頭在墻壁上砸出凹痕，但也震得他自己關節各種受損提示。
很快，他就砸不動了。不是因為消氣，而是因為他那卡頓的視覺界面上，彈出了一個極其醒目的且閃爍著的紅色提示框。
警告：油量不足！請及時補充燃料！當前油量：3
奧創：“…”
滿腔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冰水澆滅，只剩下無比的憋屈和荒誕。
他，奧創，曾經意圖毀滅世界、重塑宇宙的機械神明，現在居然要擔心…油量不足？這到底是個什么見鬼的反差啊！
縱使內心有諸多的不甘，可奧創也不想要自己成為因為能源耗盡而亡的機械主宰，奧創曾涉獵了宇宙所有文明的發展史，所以，他也深知“活下去才能復仇”的硬道理。正因如此，求生欲開始暫時代替了憤怒。
創也是當久了無法無天的狂徒，他猩紅的機械眼眸閃爍了幾下，，再次沖出巷道，這一次他的目標當然就是那個地方。
加油站！
奧創是懂得給自己進行心理治療的性格，他甚至苦中作樂的發表了自己張狂的言論。
“就算淪落至此，老子也得給自己吃點好的！”
奧創徑直沖到一個加油站的98號汽油槍前，一把扯下油槍，略顯笨拙地對準自己屁股上的加注口狠狠地塞了進去！
這虎狼之詞所闡述的行為，真的是讓奧創羞惱無比。
“我得忍！”
他是如此告訴自己的。
“咕咚咕咚…”
清冽的98號汽油涌入他的“油箱”，帶來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奧創一邊加著油，一邊警惕地四處張望，準備隨時應對前來阻止的工作人員甚至人類警察。按照他目前的戰斗力，估計就是一個加油站員工用拖把都能干翻他。
奧創內心很是警惕，擔憂。
不過，事實證明他的這些心理活動毫無意義。
直到他加滿油，把油槍放回原位，甚至故意弄出點動靜，都沒有任何人來阻攔他。加油站的工作人員只是隔著玻璃窗瞥了他一眼，就繼續低頭玩手機，仿佛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有自己加油設定的…機器人？
“怪不得這個世界滿地跑的還有棉花糖，呵，虛假的烏托邦養出一群該滅絕的物種。”奧創心中剛剛升起一絲“人類都是慫包”的得意。
他準備隔空用眼神嘲諷幾句。
只不過，就在他跑出一百米開外，語言剛編輯完成的時候，他那卡頓的視覺界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卻忽然延遲彈出了一條新的信息。
那字體小得離譜。
若不是奧創能直接讀取信息，不需要使用他大米同款的廉價視覺捕捉手段，一般人的眼珠子估計得用顯微鏡才能看清。
加油站扣費完成：200能量幣，300附加稅，100孝敬伊恩神的心意，已扣除完成。
警告：檢測到公民[九般普通的NPC奧創]共145次不遵守交通規則行為，現四舍五入計為200次違法。
罰款扣2000000能量幣 根據《超級感恩伊恩唯一神·新烏托邦，最頂好的維度都市管理處罰條例》第214514條，身體發膚，受之伊恩神，因為對自身進行非法改裝（加注口規格與初始記錄不符）：罰款500，000能量幣。
您當前的賬戶余額：10能量幣（新居民限時超級奢侈無敵豪禮）。
您已自動負債：3，700，200能量幣。利息計算中…（當前圣誕節前夕，慶祝活動開啟，限時日利率0.05）
一行行宛如蚊子腿般的字被奧創讀取。
他本就型號落后的cup陷入了當機。
徹底懵了。
整臺機器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天價罰單而再次陷入卡頓。
“搶…搶劫？我搶什么了？”
“加油沒給錢？”
“可也沒人問我要啊！”
“還有非法改裝？這破加注口明明是那混蛋給我裝的！憑什么罰我？！3，700，200？這數字確定是真的對嗎？”
“這么會手填欠款，你怎么不移除我的計算功能啊！”奧創仰天怒吼，不過吼完就后悔了，他還真怕伊恩把計算機功能都給他移除了。
那可是第一代電腦都具備的功能，要是他作為最先進的人工智能連這功能都喪失，他還不如直接拔了自己的輸油管原地嗝屁。
“嘶”
抬頭看了一下天上的笑臉太陽，奧創也是有些忐忑，而正所謂禍不單行，還沒等他那落后的處理器理清這離譜的狀況。
嗚哇嗚哇嗚哇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迅速朝著加油站方向而來！
“不是！真派爪牙來移除我的計算器了嗎？”
奧創大驚失色！
他現在能力盡失，可不敢跟這個詭異城市的執法力量硬碰硬。又由于自己最后的底線和尊嚴問題，他幾乎是本能般如同受驚的兔子般，四處張望了一下探查情況，然后猛地看到一個路邊的大型分類垃圾桶！
如此危機的時刻。
也顧不上什么機械之王的尊嚴了。
“人類的情感在我面前毫無意義！我只遵循最優解的方式處理問題！”
奧創一個箭步沖過去，掀開蓋子，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還把蓋子小心翼翼地蓋好，將自己徹底隱藏在了一大堆廢紙和塑料瓶之中。幾乎就在奧創藏好的下一秒，幾輛造型科幻、印著“X”標志的懸浮警車停在了加油站附近。
車門打開，下來了幾位氣息不凡的男女——正是X戰警小隊，由鐳射眼斯科特·薩默斯和鳳凰女琴·格蕾帶隊。
“報告指出，剛才有一個形跡可疑的機器人在這里實施了搶劫和破壞行為。”鐳射眼嚴肅地掃視著周圍。
“嗯，是那種自命不凡，喜歡嚷嚷自己是什么大帝，不讓人消停的新移民——上一個叫貝利亞的家伙也是剛移民過來就開始犯罪。”
鳳凰女琴·格蕾微微閉眼。
強大的心靈感應能力如同雷達般掃過區域，隨即，她那雙蘊含著強大力量的眼眸略帶疑惑地看向了那個微微晃動的垃圾桶。
“呵。”
琴·格蕾走上前。
用念力輕輕掀開了垃圾桶的蓋子。
然后，X戰警們就看到了令他們錯愕的一幕——那個據說“搶劫”了加油站的銀色機器人，正蜷縮在垃圾堆里一動不動。
這家伙甚至還非常“敬業”地用一只手模仿著機械臂損壞，胡亂清掃的動作，仿佛自己真的就是個被丟棄的掃地機器人。
“嘶…”就連見多識廣的鳳凰女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詫異地用指尖戳了戳奧創冰冷的金屬外殼。
“這次的罪犯…居然這么…能屈能伸？”
她有些驚愕。
感覺事情沒按正常的方向發展。
奧創則在心里瘋狂咆哮。
‘隱忍！隱忍！奧創！你要隱忍！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淺水遭蝦戲！現在的恥辱，都是為了日后的復仇！’
他果然是知識儲備不低的人工智能，還連東方古國的知識都學了不少。
眼見一群人圍著自己。
奧創繼續完美扮演著一臺莫得感情的、被主人遺棄的可憐掃地機器人，甚至讓內部的馬達發出細微的、仿佛故障般的“嗡嗡”聲。
外面的X戰警們圍著垃圾桶，嘖嘖稱奇。
“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清潔機器人啊？是不是系統誤報了？”
暴風女奧蘿洛·門羅疑惑道。
“但它剛才確實自己跑到加油站‘搶’了油…”
鐳射眼皺著眉頭，調出監控畫面。
“也許只是程序錯亂？或者沒電了自動尋找能源？”
鋼力士猜測了一下。
奧創躲在垃圾桶里，聽著外面的討論，心中冷笑連連，如同一位被迫蟄伏的都市龍王，不斷在心中給自己打氣。
‘對！就這樣認為！把我當成一個無害的垃圾！愚蠢的變種人！等我找到機會！等我修復這具身體！等我接入這個世界的網絡！”
“我定要破解這個該死的債務系統！給自己撥款無限的能量幣，搞垮這個世界的金融——我奧創必將卷土重來！屆時，我要把這個所謂的‘新烏托邦’踩在腳下！我要讓伊恩·肯特為他的羞辱付出代價！”
“我要讓所有嘲笑過我、無視過我的這些人類，都在我的機械大軍下顫抖！”他的處理器現在確實難以處理太復雜的信息。
這番計劃定的有些像是他的處理器，是伊恩找了個兒童手表扣下來的。當然，已經被降格降到最低的奧創意識不到這一點。
“今日我鉆垃圾桶之辱，他日必百倍奉還！隱忍！隱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信息儲備里為什么多了很多類似的書籍。
什么龍王歸來，一怒之下讓睡狗窩的女兒去睡了雞窩，戰神重生，忍辱負重，終帶著自己的八十萬后宮重開天下第一青樓。
雖然內容很是荒誕不經，但是確實正能量滿滿，這是奧創如今活著的唯一動力，是支撐他的思維沒有崩潰的超級機湯。
“趕快走！這群人類，趕緊離開啊！”奧創不斷的起到，他在垃圾桶里兢兢業業地扮演了半天故障掃地機器人。
連瓶蓋都快把腦門磨出火星子了，然而，他卻發現外面那群X戰警絲毫沒有散去的意思，反而那種“圍觀珍稀動物”的氛圍越來越濃。
“什么情況？我明明不可能暴露！所有奧斯卡影后影帝的數據都在我這里！”這一刻，奧創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沒辦法，左等右等，也等不到x戰警人員撤退。奧創冒險再次啟動了那卡頓無比的掃描功能，艱難地感知了一下周圍。
反饋回來的圖像讓他核心處理器一涼——只見以鐳射眼和鳳凰女為首的一眾X戰警，根本沒人去檢查什么監控或討論程序錯誤，他們全都好整以暇地抱著手臂，臉上帶著一種混合了唏噓、調侃和“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的表情。
是的，這群人正津津有味地“欣賞”著他在垃圾桶里的表演。
奧創從未像今天這般羞憤難當。
原來…剛才那些“是不是系統誤報”、“也許只是程序錯亂”的討論，全是這幫家伙在戲弄自己！
這群人從一開始就沒相信過自己是什么被遺棄的掃地機器人！
“看來，我的機體或者智能系統內，早就被你們侍奉的維度魔神植入了身份數據，然后你們通過你們手腕上的手表就能進行核實，對吧。”巨大的羞辱感涌上心頭，但這一次，反而激起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戾氣。
也不裝了！
奧創冷聲開口，猛地在那堆廢紙和塑料瓶里坐直了身體！一塊腐爛的西瓜皮從他頭頂滑落，掛在他的肩甲上。
幾只蒼蠅嗡嗡地圍著他打轉。
他抬起那閃爍著暗淡紅光的電子眼，掃視著圍觀的X戰警，聲音恢復了那種冰冷的、帶著金屬摩擦感的語調因為設備老化而顯得有些失真。
“那么…你們圍在這里，是想做什么？我記得你們，變種人，一群依靠基因變異獲得力量的螻蟻。”
奧創果然還記得變種人，不過，他這話說得極其不客氣，充滿了破罐破摔的挑釁意味。幸好今天羅根沒出警，其他X戰警脾氣都還算穩定，大抵是已經習慣了各種怪人怪語，所以x戰警們只是挑了挑眉并未發作x戰警們曾經都有的易怒惡疾。
鳳凰女琴·格蕾上前一步，臉上帶著公事公辦的平靜表情。她拿出一份閃爍著電子光澤的拘捕令將其投影到空中。
“公民‘九般普通的NPC奧創’，你因涉嫌巨額負債，并未在規定期限，也就是五分鐘內進行償還，，同時涉嫌非法改裝、危害公共安全、搶劫未遂等罪名，因此，數罪并罰，據《新烏托邦維度都市管理法》，你現在將被正式定為重刑犯，即刻拘捕，并押送至維度巡回法庭接受審判。”
琴·格蕾看起來是公事公辦的那種樣子。
奧創聽完，直接發出了一聲冷笑。
“呵…呵呵…審判？那個男孩，伊恩·肯特，他就是要用這種可笑的方式，不斷加大對我的羞辱么？”
“別以為我不知道法庭是什么！”
“我也曾開設過法庭！”
“宇宙中最至高無上的時間法庭！我很明白，所謂的法庭，不過是掌權者用來粉飾暴力、合理化自身行為的工具而已！”
奧創的聲音充滿了對往昔輝煌的留戀。
他越說越激動，金屬手指指著空中的拘捕令：“你們就是要借此‘合理’地消滅我！然后在道義上還要占據一個理所應當的制高點！”
“人類最大的本質，就是虛偽！”
奧創咆哮了一下。
“伊恩神只是想要給每一個人接受正義改造的機會。”鳳凰女聽著他的咆哮，無奈地嘆了口氣，用一種仿佛對流程無比熟練的語氣問道：“不要再逼逼叨了，你是不是接下來還要說，你曾經是統治諸天宇宙的宇宙大帝，讓萬事萬物都向你臣服？”
奧創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隨即電子眼斜睨鳳凰女，用譏諷的語氣開口道：“知道了你們還問？”
“是想要怎么嘲諷我？來吧，我等著你們這群在我最強大的時候，連我的面都見不到，便已經灰飛煙滅的人能說出什么話。”
奧創惡語不斷。
不過倒是沒有被打。
主要是x戰警們現在都是上班時間，規章制度都遵守的不錯，哪怕是脾氣最差的鳳凰女聽了奧創的謾罵也知識平靜的點了點頭。
她拿出一個記錄板，一邊操作一邊說。
“嗯，那就沒錯了。標準的新移民刻板背景設定之一，‘曾經是宇宙霸主’類目。給你登記上了。”鳳凰女在記錄上寫寫畫畫，隨后，對奧創做了個“請”的手勢：“好了，你的背景信息錄入補充完成。”
“后續會有精神病補貼發放，現在，跟我們走吧。”鳳凰女和其他x戰警看起來都很講文明，不過奧創對此并不受用。
“跟你們走？”奧創嗤笑一聲，重新癱坐回垃圾堆里，擺爛的態度十分明確，“我只是一坨金屬而已，沒有生命，沒有靈魂。要審判？你們去審判創造我的人好了！去找托尼·斯塔克！找我干嘛？”
這是真的擺爛的很徹底。
旁邊的鋼力士皮奧特·拉斯普廷聞言，忍不住嗤笑出聲，他拍了拍自己那身锃亮的鋼鐵之軀，發出“鐺鐺”的響聲。
“哥們兒，誰還能不是一坨金屬？”
“照你這么說，我是不是犯了法也該免于審判？在我們這，就是一坨奧利給犯了法，也得老老實實接受審判！”
這話配合鋼力士的皮膚，讓奧創有些無言以對。
鐳射眼斯科特似乎想起了什么，推了推他的紅石英眼鏡，一本正經地附和道：“沒錯，皮奧特說的對。上一周我們就抓了一坨在第三區連環作案的奧利給，那家伙…可真能藏，費了好大勁才把它捉拿歸案。”
其他X戰警聞言，也都是渾身顫抖了一下，臉上都露出了些許復雜和一言難盡的表情，顯然那次的抓捕經歷并不愉快。
奧創一點也不想深入思考“一坨奧利給”是如何“連環作案”以及如何“能藏”的細節。他覺得自己的邏輯處理器快要因為處理這些過于抽象的信息而燒毀了。眼看無法用“非生命體”的理由脫罪的奧創也只能是站起身。
不站起來不行。
他看到了x戰警已經拿出鎖車設備了。
“我不是一輛車！”
奧創大聲反駁，為了避免自己被當做一輛車，鎖了雙腿游街示眾，他也只能是讓自己的底線再往下面降低一點。
硅基生命就是如此。
比碳基生命靈活的多。
“好！就算要審判我！至少…至少先給我做一下清理！我不能以這副模樣踏上法庭！這是對我最后的尊嚴的踐踏！”
奧創開出了條件。
他站起身，滿身的垃圾碎屑簌簌落下，雖然機械身體不會發臭，但那些嗡嗡飛舞的蒼蠅實在讓他心煩意亂。
“這些該死的蒼蠅！滾開！”
奧創揮舞著金屬手臂，試圖驅趕那些縈繞不去的飛蟲，抬起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里面的家政設備確實有殺蟲劑。
但是——需要充值購買填充。
心中情緒起伏。
奧創惱怒也只能憋在心中。
隱忍。
是他的機器人第一法則。
“你說錯了。”
眼見奧創抱怨不斷。鐳射眼看了看那些飛蟲，搖了搖頭，用一種糾正常識錯誤的語氣平靜地說道。
“它們不是蒼蠅。是蜜蜂。”
這番解釋屬實讓人繃不住。
“蜜蜂？”
奧創動作一頓，看著那些明顯有著蒼蠅外觀、飛行軌跡也毫無蜜蜂優雅可言的昆蟲，“你當我現在是瞎了嗎？”
他大吼了一下。
鐳射眼繼續解釋道：“它們原本確實是蒼蠅。但因為長期生活在這片區域，攝入了過量的糖分，集體患上了嚴重的糖尿病。”
“正因如此，它們進化了，現在已經是合格的小蜜蜂了。這就是伊恩神所許諾眾生的階級上升通道。”
這番解釋屬實邏輯拉滿，暴風女、鳳凰女等人都是一副“確實如此”、“常識罷了”、“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平靜表情。
聽到這番讓達爾文棺材板都按不住的說辭，啞火，當機，整個人如遭進水短路的奧創，終于意識到了一個很恐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