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日常與上帝和上帝。
麥迪遜那句“老石匠送的學生椅”如同魔音灌耳。
在伊恩的腦海里瘋狂回蕩。
激起驚濤駭浪。
什么老石匠？！
哪個技校畢業的老石匠能見過天堂的神諭之座？！不僅見過，還敢他媽的原樣復刻出來，甚至當成“買一萬送豪禮”的贈品？！
伊恩感覺自己的頭皮已經不是發麻，而是快要炸開了！他死死盯著麥迪遜，試圖從她那總是睡眼惺忪的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玩笑或者惡作劇的痕跡。
“你…”伊恩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他壓低聲音，幾乎是咬著牙問道：“你就沒察覺到這椅子，或者那個老石匠，有哪里不對勁嗎？！”
他等著麥迪遜能說出點符合常理的懷疑。
比如老石匠眼神像看透生死、店鋪開在維度裂縫，說起話來通篇都是哲學廢話之類的，這方便他把老石匠對號入座。
“不對勁？”
麥迪遜聞言，果然停下了試圖把門板按回墻上的動作，她歪著頭，認真地思考了起來，眉頭緊緊皺起仿佛在破解世界級難題。
伊恩屏住呼吸，等待她的高見。
“他們在說什么？”
“不知道。”
“但是聽起來像是小情侶吵架。”
“是啊，我媽媽和我爸爸選家具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
周圍的同學們聽不懂，不過不代表他們跟著伊恩屏住呼吸，吃瓜這玩意兒，不在于瓜自己能不能夠吃明白。
“咳咳咳”
有人在咳嗽。
但是好像無人在意。
幾秒鐘后，麥迪遜猛地一捶手心，臉上露出了“我終于發現了華點”的恍然大悟表情，她信誓旦旦、義憤填膺地說道。
“你這么一說！確實很不對勁！”
她一拍自己的腦門，語氣帶著幾分不忿。
“哪里不對勁？”
伊恩循循善誘，企圖鎖定目標。
“那個老石匠！”麥迪遜語氣嚴肅，仿佛在揭露一個驚天騙局，“他制作產品的速度太快了！我說要那個最氣派的款式，他轉身進后院不到三分鐘就扛出來了！這怎么可能？就算是雕個橡皮章也沒這么快吧！”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聲音都提高了八度：“我嚴重懷疑他搞虛假宣傳！掛羊頭賣狗肉！說什么純手工雕刻，我看根本就是工廠流水線的批量貨！說不定還是哪個小作坊用劣質石頭粉壓模出來的！欺騙消費者感情！”
好一個恍然大悟。
伊恩氣的也跳起來拍了幾下麥迪遜的腦門。
他張著嘴，看著麥迪遜那副“我可真是個機靈鬼”的得意表情，所有到了嘴邊的、關于天堂、神座、熾天使的話語，都因為周圍充滿了吃瓜群眾，而他三年之期還未到，所以全都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沒說出來。
差點把他噎死。
“隱忍！”
龍王秘技伊恩也會。沉默了足足五秒鐘，伊恩才艱難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尬笑，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小太妹…你的關注點…可真他媽的細節…你可真是…細節怪本怪了…”說著，伊恩就豎起了兩個大拇指。
麥迪遜完全沒聽出伊恩話里的無奈情緒，反而以為是在真心實意地夸贊她明察秋毫，頓時更加得意洋洋了起來。
如果她有尾巴的話，尾巴估計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那當然！”
她驕傲地一揚下巴。
“想騙過我的智慧？沒門！放學后我就去找他對質！純手工一個價，工廠貨那得退我至少一半的錢才行！”
“少一個子兒我都把他攤子掀了！”麥迪遜氣勢洶洶，她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規劃著放學后的“打假”行動了。
屬實那叫一個真正的膽大包天。
果不其然。
伊恩的膽量在麥迪遜的面前，一向都不太能夠支棱起來。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是絕世無雙，可誰曾想麥迪遜才是真正的渾身都是膽囊。
“不是…你雕刻一萬個石碑，是要鋪滿整個阿美莉卡嗎？”不只是這個座椅的問題，伊恩又意識到了一些離譜的事情。
“一人一個啊，不是你經常說，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就要足夠震撼，讓別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雕刻不起石碑呢。”
麥迪遜睜大了眼睛瞪著伊恩，仿佛在質問伊恩陛下何故背叛自己的理念。就在這時，講臺上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的劇烈咳嗽聲。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物理老師，那位頭發花白的老先生，已經扶著講臺，臉都咳紅了。他年紀大了，嗓子本來就不太好，剛才試圖用咳嗽提醒這對活寶注意課堂紀律，結果咳了三十多聲，兩個學生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甚至包括吃瓜同學。
還有那咬牙切齒的艾米麗。
根本沒人搭理他。
老先生沒辦法，只能強忍著喉嚨的不適，提高了他那已經有些沙啞的嗓音，帶著懇求般的語氣真正循循善誘的說道。
“肯特先生！蒙哥馬利小姐！你們那個…那個新潮流，或者…打假維權什么的…能不能…下課了再去討論？”
“現在…現在是上課時間呢…”他的聲音虛弱又無奈，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對于兩個人的討論和那與眾不同的學生椅，這位已經在阿美莉卡受到過不少次教訓的教師，壓根就不敢去詢問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他就怕又是什么什么少數群體的精神信仰，問了怕學生去告狀，說他侵犯選擇權什么的，然后被亂七八糟的組織找上門。
或許是老師那可憐兮兮的語氣起了作用，又或許是麥迪遜暫時規劃好了放學后的行動路線，總之伊恩和麥迪遜終于暫時消停了。
“不是，你給我搞了個這種燙手山芋，讓朕如何是好。”伊恩一臉沉重地看著眼前的“圣諭之座”學生椅。
他最終還是一屁股坐了上去。
麥迪遜則終于放棄了和那扇歪斜的門板較勁，拍了拍手上的灰，慢悠悠地晃回了自己的座位，開始思考是先用錘子還是先用扳手去跟老石匠“講道理”。
物理老師見世界終于清凈了，長長地、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趕緊喝了一口溫水潤潤幾乎冒煙的嗓子。他扶正眼鏡，目光掃過伊恩那把畫風清奇、一看就絕非俗物的石椅，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把所有的疑問都死死咽了回去。
不敢問，根本不敢問。
這年頭，學生奇裝異服、行為藝術、信仰奇葩的太多了。萬一這石頭椅子是什么新興小眾文化的圣物，或者涉及什么“石椅性別認同”、“巖石結構平權”運動，他多問一嘴，說不定明天就有各種奇奇怪怪的組織舉著牌子堵在校門口。
瘋狂控訴他歧視石質家具、壓迫學生的個性化選擇權了。
伊恩告狀先鋒的名號，可不只是在學生群體里響當當，雖然物理老師現在老了，但他還是記得為什么自己要重新去記憶新校長是誰。
正因如此。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住退休金要緊。
老先生強行忽略掉那把散發著無形壓力的椅子，拿起粉筆，顫抖著手指，重新將注意力拉回黑板上的楞次定律。
“呃…我們繼續…當穿過閉合回路的磁通量發生變化時，回路中就會產生感應電動勢，而感應電動勢的方向，總是企圖阻止引起它的那個磁通量的變化…這就是楞次定律的核心，阻礙變化…”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但努力維持著課堂的秩序。
課堂紀律在物理老師沙啞的堅持和兩個“禍源”的暫時安靜下，勉強得以維持。然而，底下的竊竊私語卻如同潮水般涌動，根本無法平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瞟向伊恩屁股底下那把夸張的石椅，以及剛剛徒手拆門又裝門的麥迪遜。
交頭接耳的聲音雖然壓低，卻足夠清晰。
“他們倆是不是合伙買了座古堡啊？不然干嘛用這種看起來浮夸無比的東西？”
“我看像！麥迪遜家有錢的！”
“嘖嘖，同居都這么高調了嗎？”
這些議論像針一樣扎進艾米麗的耳朵里。她猛地抬起頭，眼睛通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雖然壓抑卻帶著尖利。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伊恩怎么可能是那種會隨便和人同居的男同學！他分明那么…那么獨特！”
艾米麗試圖找出褒義詞，但聽起來更像是在罵人。
周圍同學投來的不再是好奇，而是帶著憐憫的眼神。有人小聲嘀咕：“艾米麗，算了吧…這椅子都擺在這了…”
艾米麗死死咬住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她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猛地瞪大了眼睛，帶著一種意志無比堅定的語氣。
“就算！就算他們真的有一腿又怎么樣？！！”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宣讀戰斗宣言：“七年之癢！我等得起！到時候伊恩玩膩了，他還是我的！我甚至…我甚至還可以幫伊恩撫養他們的孩子！而且絕對不讓那個綠茶婊見孩子一面！氣死麥迪遜那個綠茶！”
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讓周圍的竊竊私語都停頓了片刻。
有個男生忍不住小聲提醒：“那個…艾米麗，我記得伊恩以前好像說過，他莫得感情，還不孕不育…”
艾米麗聞言，非但沒有受挫，反而傲然一笑，仿佛早已看透一切，她拍了拍自己平坦的小腹，語氣帶著一種驚人的犧牲精神。
“沒關系！醫學難題是可以克服的！如果伊恩需要，我可以把我的子宮移植給他！這樣他不就有孕有育了？！我能為伊恩做到這種地步，那個只知道搬石頭的暴力女肯定不行！”這是何等石破天驚的言論。
看得出來。
能被伊恩吸引的女生確實也足夠與眾不同。
全班同學：“！！！”
所有人都被這強大的邏輯和奉獻精神震撼得說不出話來，看向艾米麗的眼神已經從憐憫升級為驚懼了。
這已經不是舔狗能形容的感情了。
就在這種詭異、荒誕、令人窒息的氣氛中，物理老師憑借著強大的職業素養和對退休金的執著，艱難地、磕磕絆絆地完成了關于楞次定律的教學。至于學生們聽進去多少，他已經無力顧及，只能安慰自己已經盡忠職守了。
公立學校的學生嘛。
哪怕是成績最優秀的班級。
要說真能有什么出息，物理老師是不太相信的。哪怕真有幾個，這些未來能夠擠進精英階層的學生的父母也肯定是精英。
寒門貴子。
在阿美莉卡的公立學校里，可能十年都碰不到幾個。
“叮叮叮”
下課鈴聲如同天籟般響起。
物理老師幾乎是逃也似的抱著教案沖出了教室，他需要立刻回到辦公室，用他有限的物理知識計算一下，剛才麥迪遜徒手抱起然后又輕松放下的那個石椅，加上她拆門裝門表現出來的力量，極限輸出到底是個什么恐怖量級。
這已經嚴重挑戰了他的古典物理學認知！
就在物理老師走后，大家剛想要下課放縱一下，四十歲左右的艾麗夫人抱著文件袋走了進來，她是替因為漢尼拔死亡的原因而請假的米莎小姐代為管理這個班級事物的輔導員。四十歲的艾麗女士臉上帶著程式化的微笑。
“同學們，安靜一下。米莎老師臨時有事，這節課由我來代班。首先，我們來發一下上一次階段性測試的成績單。”
她開始按照學號念名字，分發成績單。大部分同學都拿到了自己的分數，有人歡喜有人愁。
伊恩一如既往，拿到了一張精準控分，只比年級第二優秀一點點的成績單，他隨意瞥了一眼，就塞進了抽屜。
仿佛那只是張廢紙。然而，當艾麗女士念完最后一個名字，準備開始下一項內容時，麥迪遜皺著眉頭舉起了手。
“艾麗女士，我的成績單呢？”
她皺起眉頭，站了起來。
艾麗女士愣了一下，在剩下的文件里翻了翻，又核對了一下名單，疑惑地說：“蒙哥馬利小姐？名單上顯示你都拿到了啊？我這里沒有了。”
“不可能！”麥迪遜顯得有些不高興，甚至有點委屈，“我這一次考試明明沒有缺席！而且我感覺答得比以前好多了！”
“我肯定能進步不少！你是不是把我成績單弄丟了？”她盯著艾麗女士，眼中充滿了對于陌生輔導員的不信任。
艾麗女士推了推眼鏡，很肯定地說：“不會的，蒙哥馬利小姐，我沒有丟東西的習慣。所有的成績單都在這里了。”
“你確定你參加了上一次考試嗎？會不會記錯了？”她也不太信任麥迪遜這個從穿著打扮上就能定義為學渣的女孩。
多年的教學生涯告訴她，這樣的女孩一般不會參加考試。
“我當然確定了！”麥迪遜的聲音提高了，帶著越發明顯的不滿，“我今年就那次考試沒缺席！我印象特別深刻！”
艾麗女士見她如此肯定，也有些困惑了。她拿起那個裝成績單的文件袋，又里里外外仔細翻找了好幾遍，甚至把袋子倒過來抖了抖。
“奇怪…真的沒有…”她喃喃自語，然后對麥迪遜說，“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問問米莎老師，看是不是她那邊遺漏了。”
說著，艾麗女士拿著手機走出了教室。幾分鐘后，她表情古怪地走了回來，那是一種混合了無奈、好笑和一絲荒謬的表情。
“怎么樣？艾麗女士，找到我的成績單了嗎？”麥迪遜急切的看向了艾麗女士，她可要靠著這一次的成績單回家揚眉吐氣。
艾麗女士看著麥迪遜，嘆了口氣，語氣十分復雜。
“抱歉，蒙哥馬利小姐。我剛才詢問了米莎老師，并且她也立刻聯系了所有科目的閱卷老師…”她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結果就是…你的試卷，所有老師都沒有批改，所以你才沒有成績單。”
“憑什么？！”麥迪遜一下子站了起來，聲音帶著不滿和不解，“為什么不批改我的？他們這是歧視！”
小太妹很是惱火。
艾麗女士揉了揉眉心，表情更加無奈了：“因為…所有老師都表示，他們收到的試卷里，沒有寫著你本名麥迪遜·蒙哥馬利’的試卷。”
“所以大家都以為你又沒有參加考試。”她拿出手機，看著米莎老師發來的信息，念出了那個讓全班同學瞬間傻眼的名字。
“老師們只收到了一份署名是暗夜血族·寂滅冥凰·殤淚の絕戀殿下的試卷。”艾麗女士念完這個名字，自己都覺得有點燙嘴，她看向麥迪遜：“所以…老師們一致認為，這是某個學生的惡作劇，或者不知從哪里混進來的無關試卷。”
這確實說得過去。
聽到這個名字，全班同學都是有些傻眼。整個教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神仙的眼神看著麥迪遜。
麥迪遜卻完全沒覺得有任何問題。
她反而理直氣壯地一叉腰：“對啊！那就是我的試卷！我畢竟未來是大明星，比較注重個人隱私，所以用了我的推特昵稱呢！”
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大道理。
艾麗女士被這強大的理由噎得差點背過氣去，她努力維持著職業素養，耐心解釋道：“蒙哥馬利小姐，我很尊重你對于隱私的保護心理，但是…在學校的正式考試中，真的沒必要使用網絡昵稱。老師們需要核對身份。”
“你這樣…大家都會很困擾。”艾麗女士很慶幸自己沒有分到這個班級的管理任務，她的目光不斷的在幾個有名的刺頭學生身上劃過。
麥迪遜聞言，像是才意識到這一點，愣了一下，隨即不甘地揉了揉頭發。
“可惡。”
頹然的小太妹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角色，所以她在惱火了一下后還是選擇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不過還是有些郁悶。
她悶頭生了會兒氣，然后湊近旁邊的伊恩，小聲問道：“喂，伊恩，難道我做錯了？其實我不該擔心有老師收藏我的簽名以后拿去賣高價？”
好吧。
果然保護隱私的背后，還有著更加讓人難以評價的理由。伊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給出了一個非常實際且扎心的回答。
“是的，很愚蠢。”
就在麥迪遜要嘆氣的時候，伊恩再次補充了呃呃一句，“試卷上的名字用推特昵稱很愚蠢，因為很多人都知道你的推特昵稱。”
“起不到保護隱私的作用。”
伊恩一本正經的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麥迪遜聞言先是一愣，隨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了自己的推特賬號，看著上面三百多萬的粉絲陷入了沉思。
“確實是這樣的，有道理，伊恩，還是你聰明。”麥迪遜對伊恩的“智慧”給予了高度肯定，伊恩則毫不謙虛地揚起下巴。
少年用詠嘆調般的語氣說道：“哦，我親愛的小太妹，你只是在陳述一個宇宙公理——伊恩·肯特等于聰明。”
“你知識果然夠淵博，所以，請多說一點，我的耳朵已經準備好了。”伊恩側耳傾聽，麥迪遜顯然沒聽出里面的自戀。
她眼睛一亮，想起了另一件事：“說到智慧！伊恩，我正好有個需要智慧的大項目！我老爹前幾天在日本買了棟老別墅，據說里面藏著一筆幕府時代的寶藏！你要是能用你的聰明腦袋幫我找到，咱們五五分賬！”
伊恩眨了眨眼睛，語氣帶著幾分奇異：“聽起來不錯。不過，你爸爸知道他的別墅和寶藏即將被我們五五開嗎？”
麥迪遜一臉理所當然：“他買的是別墅，又不是寶藏。寶藏是無主之物，誰找到歸誰，這叫探險精神！”
伊恩聞言，臉上露出了老懷甚慰的表情，甚至拍了拍麥迪遜的肩膀。
“很好，非常好！看來你呼吸了我這么久的智慧氣息，確實聰明了許多。”他也是非常贊同麥迪遜的邏輯。
麥迪遜受到鼓勵，更加興奮：“那你這是答應了？我們什么時候去日本？”
伊恩立刻戰術性后仰，巧妙地岔開話題。
“呃…這個宏偉的探險計劃我們可以稍后再詳談。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先深入探討一下關于那位…技藝超凡的‘老石匠’的問題。”
他說著，還刻意扭了扭屁股，感受了一下身下石椅那不可思議的舒適度，這椅子坐了一節課，簡直是一種享受。看起來是冷硬的石頭，坐上去居然有沙發的柔軟質感，甚至還他媽自帶恒溫座椅加熱和智能通風系統！
這科技樹點得比蝙蝠洞還歪！先進得一塌糊涂！
“老石匠？他怎么了？他手藝確實很好，不然我也不會找他給你做椅子。”麥迪遜茫然地眨眨眼。
“你在哪里找的老石匠？”
伊恩開口詢問，他還是懷疑老石匠是上帝。
“他就是我們鄰居啊。就住我家隔壁那條街，他每天大半夜都不睡覺，叮叮當當敲個不停，吵死人了。”
麥迪遜抱怨了一下。
伊恩：“…鄰居？”
麥迪遜點頭：“對啊。前幾天我在壞人手上救了他老婆，所以他說，我要制作什么東西，他都可以幫我制作。”
“你救過他老婆？！”
伊恩的聲音陡然拔高，心里咯噔一下——創世女神這幾天沒來找自己麻煩，難道真不是因為她良心發現，而是被上帝老頭兒抓回去關禁閉了？！
“對啊。”
麥迪遜肯定道。
伊恩急忙追問：“他老婆長什么樣？是不是特別…漂亮？前凸后翹？光芒四射？”
麥迪遜歪著頭回憶了一下，撇撇嘴：“沒有啊，就是個很普通的中年老太太，身材一般，穿著圍裙，手里還拿著幾盒西冷牛排，好像正準備回家做飯呢。”
這回答讓伊恩有些懵圈。
“那…你知道你救的那位老太太叫什么名字嗎？”
伊恩皺起眉頭，感覺事情有些蹊蹺。
麥迪遜努力想了想，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名字不知道，沒問。這年頭連親戚我都記不得，誰還會記鄰居叫什么名字啊。”
她說的好有道理。
讓伊恩難以反駁。
就在伊恩有些大腦過載的時候。
麥迪遜突然又“啊”了一聲，補充道：“不過我昨天路過他家院子，看到他扔在垃圾桶里的一個廢紙箱里有張名片來著。”
“名片上寫的什么？是不是…‘耶和華’？或者‘雅威’？再不然‘自有永有者’？”伊恩也算得上病急亂投醫了。
“不是，我遇到上帝的話，我肯定會知道的，我又不是什么傻子，我可是超級女巫啊。”麥迪遜無奈的看著伊恩。
她頓了頓。
清晰而準確地念出了那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