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鎧甲勇士喬納森
教堂的彩繪玻璃在夕陽下折射出瑰麗的光暈，伊恩的地獄貓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引擎低沉的轟鳴像是某種不安的躁動。
伊恩瞇起眼睛，超級視力隔著大老遠的距離，便看到自己的大哥喬納森從教堂里走了出來，手里捏著個什么東西。
“老哥！“伊恩推開車門，聲音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鐘聲淹沒。喬納森似乎完全沒聽見，低著頭專注地研究手里的物件。
那是個小巧的上帝雕像。
可以安插到腰帶上的那種尺寸。
“寶貝，這是真的寶貝，祂送給我的雕像居然可以解鎖上帝鎧甲！我就知道，上帝果然會回應每一個虔誠的信徒“喬納森喃喃自語，那小心翼翼的姿態頗有幾分中土世界咕嚕的神韻——知道的人能理解他不斷撫摸著的是雕像。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捏著的是魔戒呢。伊恩的超級聽力捕捉到大哥的呢喃，他越發感覺自己的直覺或許并沒有錯。
上帝想要偷懶用自己的大哥喬納森當和女神約會的小號！這或許是一個很榮幸的事情，不過兩口子跳舞回憶往昔這樣的場景天知道后續會發展成什么狀態，若是兩口子臥室里走一走，那生出來的孩子算喬納森的還是上帝的？
這或許是一個哲學問題，不過，有一點卻能夠肯定，若真發生那樣的事情，肯特家保不準就得幫上帝養一個新孩子了！
不遠處，大哥喬納森很是興奮，全然不知道一切恩賜都早已在暗中被標注了代價，年輕的青年尚且還不知道自己要因此付出什么。
“等等！老哥！快扔掉！扔掉！你把持不住！”伊恩大喊著想要沖過去，卻被一輛突然轉彎的垃圾車擋住了去路。
“嘀嘀嘀——！！！”
“哐！！！”
“你他媽瞎啊？！”
整條街道仿佛在跟他作對。原本稀疏的車流瞬間變得擁堵不堪。出租車、卡車、私家車、甚至一輛老式消防車，全都像發了瘋似的擠在一起，引擎轟鳴，喇叭狂響，刺耳的鳴笛聲形成一道隔音墻。
喬納森并沒有察覺到伊恩，只是自顧自的向遠處走去。由于視線丟失，伊恩甚至連瞬移到大哥身旁都做不到。
當然，或許即便是瞬移成功，伊恩也無法抵達喬納森的身邊，而是由于某種“技能故障”之類的原因瞬移到了撒哈拉沙漠也說不定。
瞧一瞧，伊恩想要翻越攔路的汽車，可他剛反過去，一輛滿載飲料的卡車恰好在此時急剎，金屬貨箱“咣當“一聲打開后數百箱飲料滾落在地。滿地都是碎瓶和瓶子里的小彈珠，就連伊恩這樣的實力水平也險些滑倒。
要說這背后沒有什么冥冥中的意志影響，就是把伊恩的超級大腦取出來放冰箱，他也不可能會相信自己現在還能差點摔個狗吃屎。
聰明伊恩轉眼間就變成了寸步難行伊恩。
“該死！”
伊恩蒙住了自己的臉，跳回地獄貓，想要讓地獄貓飛起來繞開障礙物，地獄貓的輪胎收起，兩側噴出幽藍火焰。
然而。
車輛騰空而起的瞬間。
天裂了。
一道赤紅色的裂痕橫貫蒼穹，仿佛宇宙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緊接著，一顆巨大無比的隕石從裂縫中墜落，伊恩的視野突然被一片刺目的紅光占據——轉眼間，天空中，一顆巨大的隕石正拖著火尾直墜而下！
是的，就是如此夸張，不帶一絲一毫的遮掩。就在伊恩連忙緊急迫降的時候，隕石在距離地面不到百米處詭異地消散成點點星光。
仿佛只是個全息投影。
但那股灼熱的氣浪真實得讓伊恩的睫毛都卷曲起來。
最詭異的事情不只是隕石的消失，還有地面上的行人依舊各行其是，一個推嬰兒車的母親甚至從隕石虛影中穿過也毫無察覺。
就在伊恩落地的瞬間，那隕石，連同天空的裂痕，憑空消失了，街道恢復了正常，就連車流都瞬間變得不再擁堵了起來。
人們毫無察覺，仿佛異能剛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覺。
“只有我能看見？”伊恩也不知道自己偷偷罵了多少句，他再次看向喬納森剛才所在的位置的時候那里已經是空無一人。
車流，人群，漸漸散去。
“遷躍！“伊恩咬牙發動能力，空間在他眼前扭曲。下一刻，他出現在喬納森最后停留的拐角，但那里只剩下一地碎紙片。
喬納森已經是不知所蹤。街道冷清，連個流浪貓都沒有，只有紛飛的報紙上，有一個老頭咧著嘴笑的報道飄過伊恩眼前。
“老哥走的比我瞬移還快？”伊恩在小巷里左右亂跑，超級視力掃視周圍的街道，甚至下水道蓋子也全都被他揭開看了一下。只不過，他依舊是沒有能夠發現喬納森的身影，就連超級耳朵也聽不到喬納森的呼吸和自言自語。
沒有喬納森。
沒有腳印，沒有氣息，沒有任何信息。任憑伊恩哪怕掏出電話撥打大哥的手機，也依舊是只能聽到您的電話已欠費停機的通訊提醒。
用上黑匣子都不好使————只能說這一波屬實是小東西果然是玩不過老東西，氣的伊恩都已經憋不住直罵上帝不講武德。
“我說的是四十歲的中年人！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中年人啊…我老哥氣質可不討喜！”伊恩氣得一腳踢飛路邊的易拉罐。
“知不知道中年男人的魅力才足夠大？就像是…”伊恩的喋喋不休忽然戛然而止，他的超級大腦突然靈光一閃讓他意識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伴隨著冷汗從額頭上悄然滑落，伊恩也是連忙上演了一波川劇變臉。
之前的抱怨，懊惱，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真正的平靜。
“哦，贊美你，無所不能的造物主，無限偉大的上帝…委屈了我的大哥，就不能委屈我和我的老爹了哦。”正所謂苦一苦喬納森，肯特一家總歸還能和諧美滿，若是上帝想要苦一苦克拉克那樂子就大了。
伊恩對著天空試探性地喊了一句。
街對面，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正對著外賣站發瘋。他滿臉膿包，穿著印有各種陰謀論的臟T恤，用蹩腳的中英混雜語咆哮。
“你們這些半蛆人！憑什么不讓我注冊成為騎手？我難道就不是美國人了？布魯斯·韋恩肯定是種花家安插的間諜！”
“你們都是間諜！都想要迫害我！自由民主就是騙局！你們一點都不讓我自由！聽著，不給我民主再不給我辦理入職，我就要潤去墨西哥！”
“相信我，那只會是你們的損失，我會揭發你們所有人！你們全都會被關進關塔那摩！”這是一個典型的非法移民。
潤人代表。
流浪漢激動之時臉上的膿包還會隨著情緒破裂，惡臭的黏液順著臉頰流下，讓周圍的行人都忍不住避開了他。
這個家伙的挑釁，讓沖突在幾秒鐘內爆發。
自稱“半蛆人克星”的流浪漢還在對著空氣咆哮，唾沫橫飛地控訴著“布魯斯·韋恩的間諜網絡”和“種花家的精神閹割”，他的聲音刺耳，內容荒誕，但那股瘋癲中透出的真實憤怒，卻像一根導火索，點燃了外賣站點員工的煩躁。
人群如潮水般涌上。拳腳、皮帶、雨傘，甚至有人抄起了路邊的共享單車鎖，狠狠砸向那個蓬頭垢面的身影。
“啊——！別打我！我是愛國者！我揭露真相！”流浪漢出凄厲的慘叫，膿包破裂，血污與褲襠水混在一起。
他蜷縮在地，徒勞地護著頭，嘴里還在含糊地喊著：“寧可刷馬桶也要逃離那片地獄…可你們連馬桶都不讓我刷！”
這家伙還委屈起來了。
伊恩站在街角，目睹了全過程。他看不下去這樣的毆打現場，所以他也是選擇嘖嘖了幾下，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地獄貓。
“咱們現在回家，堵一波我的老哥。”伊恩踩著輪胎爬上車頂，他正準備躺在車頂，發揮超級大腦思考一下應對之策。
“咚咚”
下方的車窗在此刻突然傳來了敲擊的動靜。
伊恩探頭向下。
視線對上一雙灰藍色的眼睛。漢尼拔·萊克特醫生的臉貼在車窗上，只剩下靈魂的面龐在防爆玻璃的折射下呈現出魚缸金魚般的扭曲效果。
“伊恩，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比如一個被鎖在后座一上午的心理醫生？”漢尼拔無奈至極的聲音透過玻璃傳了出來。他的靈魂依舊穿著筆挺的西裝，領帶一絲不茍，仿佛剛從一場高級晚宴歸來，而非被囚禁在地獄生物的鋼鐵腹中。
空氣瞬間凝固。
連地獄貓的引擎聲都仿佛停滯了。
伊恩眨了眨眼睛。
臉上瞬間切換成一種近乎天真的無辜：“當然沒有，漢尼拔醫生！我只是去忙了一小會兒…處理點街頭小麻煩。”
全身上下伊恩的嘴巴絕對是嘴硬的部位。聞言，漢尼拔身旁同樣被鎖了一上午的“謊言之王”表情直接就是變的古怪了起來。
他現在維持著吉娃娃的形態，不過這并不代表他失去了自己的權柄，它喉嚨里滾動著“此乃謊言”的音節卻又不敢真正開口發言。地獄之王對上伊恩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所有辯駁都化作了嗚咽，只能可憐巴巴地吐出一句：
“幸好我們不需要氧氣進行呼吸。”吉娃娃大小的謊言之王貝利亞用爪子捂住嘴，圓溜溜的黑眼睛在伊恩和漢尼拔之間來回轉動。
這或許是聊以自慰的一種觀點，只是漢尼拔醫生卻不太想要茍同。好在伊恩臉皮也不是很厚，所以在意識到自己車里還有個謊言之王后他也是果斷選擇了另一種應對之策，“我一直坐車頂，當然不知道車內的情況。”
“哦，對了，你們記得嗎？我還是一個孩子，一個孩子記性不好是正常的事情。”伊恩突然用十二歲男孩的聲線，無比“坦率”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他再次無辜的打起了委屈牌，為了效果好還控制自己的擬態，長出了幾十厘米長的美妙睫毛，屬實是讓人有些不忍責備。
是的，無語到了說不出話來，又怎么能夠不叫不忍責備呢？都是同樣讓人沉默的效果，伊恩只是洞察到了事物的本質。地獄貓的收音機突然自動打開，播放起《加州旅館》的吉他solo部分，仿佛也在表達對伊恩行為的驚嘆。
“好了，這樣吧，我現在就帶漢尼拔醫生去復活。”
伊恩也不等漢尼拔醫生發表任何看法，果斷就是拍了拍地獄貓啟動了小汽車，準備彌補一下漢尼拔被關在地獄貓里的疏忽。
知錯能改。
當然善莫大焉。
又是一波功德入賬。
得到命令，地獄貓的引擎發出猛獸般的咆哮，儀表盤上的指針全部指向666，它自己踩油門，車子像是火箭一般激射了出去。
輪胎在柏油路上留下燃燒的爪印。當車子急剎在“伊恩莊園“的鐵藝大門前時，漢尼拔的幽靈差點從后座飄到前排。
這座建筑群被常春藤包裹得像具木乃伊，每扇窗戶都像在流血——它正是之前克勞利送給伊恩的一個特別的住所。
“歡迎來到我的小窩！”伊恩蹦下車，衣袖掃過門口兩尊長著章魚觸手的圣母雕像，將上面的灰塵都給擦拭了干凈。他還記得黑暗〔暫且還是姑姑〕說過她就被關在下面，不過他感應了一番也什么都沒感應到。
“或許封印很深，我才疏學淺，無能為力。”伊恩覺得自己盡力了，至少有了盡力的借口，他當然不會選擇去嘗試釋放對方。
人間現在無限好。
黑暗降臨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大版本。
“漢尼拔醫生，”伊恩打開莊園長滿觸手的大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您先在會客廳稍等，我很快回來！”
他將漢尼拔醫生帶去了會客廳。
會客廳里，漢尼拔優雅地坐在一張由骸骨拼接的沙發上，吉娃娃之王則縮在人骨鋼琴上，滿意的像是回到了地獄一般。
“沒想到…伊恩他之前在診療時說的那些話，居然真的都不是臆想和隱喻…”漢尼拔環顧四周——墻壁上掛著用活人皮膚制成的掛毯，天花板吊著風干的惡魔心臟，空氣里彌漫著血腥與玫瑰混雜的詭異香氣。
就在此時。
一幅蒙娜麗莎畫像突然轉了轉眼珠。
它肯定才是正版作品。
“醫生，我需要心理咨詢，我被困在這幅畫里五百年了”惡魔畫像看穿了漢尼拔的職業，企圖勾引漢尼拔卻沒能成功。
這位心理醫生的靈魂飄到了窗戶前，看向了外面，只見伊恩正在哼著歌，從工具棚里拖出電鋸和園藝鏟，開始像挖土豆般刨開那些鼓起的土包——或許不需要進行種植也能有收獲，伊恩每鏟下去就有兩三具活尸像發芽的胡蘿卜般冒出來。
“哇哦！“
伊恩拽出一具穿芭蕾舞裙的男尸。
“這跟腱太完美了！“
他像挑西瓜般拍打著尸體的腳踝，滿意地聽到空洞的回響。泥土翻飛。很快，一具具看似沒有怎么腐爛的活尸就被拖了出來——有西裝革履的商人，有穿著校服的學生，有肌肉虬結的壯漢，甚至還有身著婚紗的女子。
“嗯…”
伊恩像個挑剔的裁縫，蹲在尸體堆里，仔細審視。
“這個眼睛…琥珀色，有神，適合做‘洞察之瞳’…”他咔嚓一聲，挖出一具女尸的眼球塞進隨身小瓶。
“這個嘴巴…弧度完美，天生適合微笑和說謊…”
他又擰下一張男尸的嘴唇。
“這雙腿…哇哦，長期健身，肌肉纖維密度極高，青蛙腿非它莫屬！”他翻到一具特別健壯的男性尸體，扒開褲子檢查了一番，突然發出一聲驚嘆：“嘶——！漢尼拔醫生，這個‘煩惱根’的尺寸簡直是藝術品！”
“就憑這個，它甚至都值得我向漢尼拔醫生收費！就跟我上次去4s店里想要給我肯定還沒選好投胎時間的孩子買一臺跑車時，銷售給我說的那套至理名言一樣，真正的精品配置，肯定都需要付費才能選裝！”
伊恩甚至提拎起了活尸的龐大零部件，向著窗戶前的漢尼拔醫生展示了一番。
漢尼拔醫生表情很是精彩，已經分不清楚到底哪里才是真正的地獄了——在他的注視下，伊恩在熱情洋溢的進行拼好尸的工作。
夕陽下的后花園像被轟炸過的墓地。整個會客廳內，只剩下漢尼拔·萊克特一人，面對著這間由瘋狂構筑的廳堂。
他注視著窗戶外面的后院，靈魂都在抽搐。就在這時，惡魔巴爾的本體完成了又一次進化，也是睜開了眼睛第一時間開始了本職工作。
“哦！瞧瞧伊恩神！祂又在發揮自己的驚世才華了，偉大的伊恩神總能用創意滋養我們，祂的拼好尸手法已經比往昔更加精進了不少！”巴爾的頭顱則像裝飾品般擱在胡桃木托盤上，新長出的犄角在陰影中泛著瀝青般的光澤。
進化，并不影響他狂舔伊恩。吉娃娃形態的貝利亞蜷縮到了另一個真皮沙發上，聞言立刻用后腿撓了撓耳朵進行起了捧哏操作。
“此乃客觀事實非謊言。”它像是個無情的測謊機器一般發出驚嘆，論起吹捧別人，它這個地獄之王也是不遑多讓的強大。
“簡直是…藝術品。靈魂與肉體的交響曲，就該由伊恩神這樣的大師來譜寫！”成吉娃娃模樣的“謊言之王”搖起尾巴。它甚至用小爪子比劃著，試圖模仿伊恩挖眼、割唇的動作，活像個滑稽的捧哏。
巴爾和謊言之王一唱一和，對伊恩的“杰作”極盡贊美之能事，空氣中彌漫著惡魔之間心照不宣的奉承與對力量的敬畏。墻壁突然滲出淡黃色液體，散發出檸檬和地獄硫磺的詭異香氣——這是惡魔莊園表示愉悅的方式。
“我感覺我和你們格格不入…”
漢尼拔·萊克特靜靜地坐在骨椅上，雙手交迭放在膝上，眼神深邃如古井。他沒有看那具尸體也沒有看兩個癲狂的惡魔，而是緩緩將目光投向窗外。伊恩仍在后院忙碌，身影在月光下晃動，不斷從地底拖出新的“材料”。
泥土翻飛，活尸成山。漢尼拔醫生盯著那堆積如山的活尸看了半天，他真的不想要去詢問伊恩究竟在后院里埋了多少人。
作為一名頂尖的心理醫生，他深知——眼不見，心不煩。漢尼拔的幽靈轉向電視機，這是房間里唯一看起來不會突然咬人的物件。電視機感應到視線，自動亮起屏幕，顯像管深處浮現出幾十雙渴望被觀看的眼睛。
“換換心情？我存了三百個小時的《人間崩潰實錄》？哦，看來你不喜歡，尊貴的客人，想看什么節目？”
“是人間那些荒誕無比的電視劇嗎？我可以立刻去抓幾個演員，塞進我的肚子里，讓您體驗真正的‘身臨其境’——他們的尖叫會從我的揚聲器里直接傳入您的神經末梢，保證是前所未有的環繞音效哦”
它雖然看起來不會咬人，可也終究還是惡魔電視機。
“不用，不用。事已至此，我只想要看看…正常的電視節目。新聞就行。我想知道，我離開了人間…多久。”
漢尼拔果斷拒絕，語氣堅決，他在地獄對時間的感知并不清晰。
“好吧，看那種虛假的節目，真是您的損失。”電視機“人臉”發出一聲夸張的嘆息，仿佛在嘲笑漢尼拔的“庸俗”。當然，作為家電惡魔，它還是頗具“待客之道”地切換了畫面，屏幕上出現了標準的新聞臺標。
第一個新聞是軍方緊急封鎖華盛頓。
畫面切換到華盛頓特區，大量軍方裝甲車和全副武裝的士兵封鎖了白宮周邊區域。記者站在警戒線外聲音非常緊張。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方已啟動最高級別響應，整個華盛頓特區進入臨時戒嚴狀態。專家推測可能和總統有關。
第二個新聞，鏡頭一轉，城市街頭，一名身披流光溢彩鎧甲的戰士，正單手拎著一名黑幫頭目。其他幫派成員則在他面前整齊劃一地跳著一種扭曲、痛苦的舞蹈，臉上流下悔恨的淚水。旁白的記者也是激昂無比。
“鎧甲勇士再次出擊！以‘心靈凈化’之力，讓罪惡的靈魂在舞蹈中懺悔！”她在哭，因為她是印度裔的女記者，所以印度或許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超級英雄。
瞧瞧那行俠仗義的方式，這就是印度超英的代名詞啊！
這同樣不是漢尼拔想要看的新聞。
他讓惡魔電視換了個新聞頻道，于是，大都會的新聞頻道展現了出來，昏暗的下水道畫面，頭戴探照燈的搜救隊正在泥濘中搜尋。
“大都會市政廳證實，過去一周內，已有十六名下水道檢測人員失蹤。搜救隊在管道深處發現了大量未知黏液和巨型爪痕。生物學家警告，可能存在一種由‘城市怨念’與我們‘偷偷排放的核廢水’融合而成的變異生物正在地下悄然進化。”
記者聲音低沉，還挺誠實，不過就是因為他的這份誠實，畫面很快就被切斷，轉而播放起了一個突發的直播事件。
郊外隕石坑里爬出了外星生物。
是一只狗。
正當它要攻擊記者團時，一道紅藍相間的影子閃過——是只戴著超人披風的橘貓，胸口S標志被撐成了肥胖的““形。
兩只生物正在交戰，用的都是超人的手段。
“超人貓與外星狗的世紀對決！“記者尖叫著拍攝兩只生物用熱視線對轟，沖擊波掀翻了只是拿著手機抓住了機會的他。
“上帝啊！超人都做了些…不，是超人都日了些什么！“
哪怕倒地。
這個記者都不忘記發出驚呼。
而就在漢尼拔默默無語，覺得人間有些不值得的時候，宴會廳的門被猛地撞開。伊恩拖著一個拼接人偶走進來，那場景就像實體娃娃大促銷的現場。
人偶有著希臘雕塑般的鼻子，來自某位死于整容手術的網紅，還有鋼琴家的修長手指，原主人據說是一個很是出名的音樂人。
“我親愛的心理醫生，來吧，讓我們完成死而復生的奇跡吧！”伊恩躍躍欲試，向漢尼拔醫生展現了自己的最新杰作。
“？？？？？？”漢尼拔低頭，目光緩緩掃過那具縫合怪尸——尤其是那根格外“雄偉”的下體。他沉默了幾秒，那優雅的面容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沒辦法，誰讓他目睹了伊恩的“嚴謹”究竟是有多么的細致入微呢！
他親眼看到了伊恩從一頭地獄犬上，切下了真正實至名歸的公狗腰按在這具肉體上，對方在切狗腰的時候還提拎起地獄犬仔細觀察過！
漢尼拔醫生感受到了自己這個病人對自己的善意，卻有些不敢接受這份善意，他多多少少發現自己的潔癖已經達到了巔峰。
“伊恩…要不我先給你開點藥，你吃完了我們再說別的事情？”漢尼拔委婉開口，無視了謊言之王在發揮自己的特長直呼這就是藝術品的尖叫。
空氣沉默得像是被抽干了聲音。
伊恩歪了歪頭，剛想開口說“醫生，如果你不喜歡這個身體，我還能聯系幾個互聯網上的朋友，讓你親自去停尸房挑新鮮的——”保證能拼到熱心腸的話還每完全說出口。
會客廳的大門突然被推開。
只見，惡魔管家拖著一個瘦骨嶙峋、皮膚泛著死灰色的男人走了進來。那人搖搖晃晃，像是隨時會散架，眼眶深陷，嘴唇干裂，身上披著一件破破爛爛的白袍，勉強能看出曾經還是有幾分神圣。
“這位是…？”
伊恩眨了眨眼，感受到了對方是一位神。
“我是濕婆…孩子，我是來求你的。”那人顫顫巍巍地抬起頭，聲音虛弱得像是從墳墓里飄出來的一般虛浮。
“求你了，伊恩·肯特，你回家勸一勸你的哥哥吧，他看不到我…但你能看到我，快讓你的哥哥喬納森·肯特不要再找我借力量了…我真的有些頂不住了！”像是被掏空了身體的濕婆委屈的流下了熱淚。
祂直接就是撲通一聲跪在了伊恩的面前。
宛如被榨干了的精靈。
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