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
王文雙目發紅、額頭青筋繃起,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你今兒可千萬別讓老子活著回去,但凡老子今日不死,來日不將你千刀萬剮,誓不為人!”
這樣的話語,本不該說出口。
但他著實是壓不住心頭的邪火兒。
同時,他也必須得激這老黃皮子與他死磕到底,才有希望剁了這老雜種。
否則,這老雜種若是一心想逃,亦或者以周圍這些妖獸作掩護與他打游擊,他還真奈何不了這老雜種…
稍有差池,連他腳下這些弟兄,都得盡數交代在這里。
“你今日還想生離此地?”
老黃皮子果真被他激得癲狂大笑,眼角流淌的血跡也不知是陳三刀的血,還是它自己的血:“哈哈哈…兒郎們、撕了他!”
“嗷…”
霎時間,退至馬道兩側的諸般獸影再次一躍而起,前赴后繼的撲向王文。
明明兇險之極的場面,卻令王文心頭大定,他一震鋼刀,怒聲狂笑道:“就憑你們這些爛番薯臭鳥蛋,也配留下大爺?”
他死死的盯著前方那頭老畜生,揮刀劈出一頭黑虎沖撞出去,魁梧的身形緊跟其后。
“嗷。”
一頭三爪大灰狼一個飛撲一口撕咬在了他的左臂,卻被他狂奔的力道帶著如同風箏一樣掛在他身上隨風飄搖。
王文吃疼,咬緊著槽牙橫刀亂捅了兩刀,涌泉般的溫熱鮮血順著他刀身覆蓋他的手掌,又粘又膩…1
而被他兩刀捅出四個血洞的三爪灰狼,非但沒有撒口,反而咬的更緊了!
適時,王文已經沖出重圍,直面老黃皮子。
就見那老黃皮子仿佛跳大神一樣的在陳三刀的無頭尸上一陣念念有詞,而后突然朝他一指。
霎時間,平地起黃風,風中夾雜一塊塊石礫,鋪天蓋地的迎面砸向王文,同時一股直沖天靈蓋的惡臭,刺激得王文的意識一陣陣恍惚…
“吼!”
王文面無表情的張口爆發出一聲穿透力極強的雄渾虎嘯聲,強行提神醒腦,而后將左臂上懸掛的狼尸當作盾牌擋在面前,硬頂著一塊塊拳頭大、海碗大的石礫沖擊,狀如瘋虎的繼續沖向老黃皮子。
“起!”
那廂的老黃皮子見狀,一只腳猛地一跺地面,聲嘶力竭的大吼道。
就見一陣地動山搖的動靜之中,一堵厚實的土墻拔地而起,擋住了王文的去路。
老黃皮子看得分明,后方追擊的獸群,距離這惡漢已不過只有一步之遙!
只要這堵土墻能擋住這惡漢一個呼吸的時間…
他便會被后方的獸群淹沒!
縱然這些不過才有了幾分靈智的尋常妖獸,還奈何不了這惡漢,他也有信心將他刨心挖肺、剁成肉糜喂給群獸。
它都看得分明,王文自然也看得清楚眼巴前的形勢。
千鈞一發之際,他怒發沖冠的再度爆喝了一聲,不顧消耗再次強行鼓動體內本就沸騰的暗勁,一步跨出,魁梧的身軀便已再度膨脹兩圈。1
“草泥馬!”
他聲嘶力竭的破口大罵著,側身以左臂上懸掛的狼尸為緩沖,合身撞向面前這堵不知道有厚實的土墻。
“嘭。”
黃土飛濺,王文破墻而出,兇惡的猩紅雙目,瞬間便與老黃皮子智珠在握的琥珀色雙目,對視在一起。
老黃皮子都愣了:‘不是,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妖怪?’
“哈!”
王文咧開血盆大口,甕聲甕氣的笑道:“老雜種,大爺找到你啦!”
老黃皮子終于慌了,張口噴出一枚散發著朦朧光暈的金彈射向王文,扭身便四腳傍地飛快逃竄。
那金彈射速極快,王文剛剛下意識的將左臂上軟趴趴的狼尸擋在胸前,就感覺到胸口猛然一悶,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他低頭一掃,就見自己的公服胸前已經碎裂了一大片,一顆鵪鶉蛋大小的金珠鑲嵌在公服下的鎖子連環甲上滴溜溜的旋轉…
那熟悉的痛感,他都不用細看,就知道自己的肋骨肯定又裂開了!
“你他媽…”
他破防的大吼著,抬頭便將手中的鋼刀當作暗器射向遠處瘋狂逃竄的老黃皮子…昏暗中,那老黃皮子身上那層淡淡的黃光就如同一盞明燈,他就是想射偏都難!
“嗷…”
黃光閃爍,慘叫聲傳回。1
原本沒對這一刀抱有太高期望的王文精神大振,強忍著胸口的劇痛狂奔過去,就見老黃皮子一條后腿被鋼刀洞穿,釘在了地面上。
“繼續啊!”
王文咬牙切齒的冷笑著緩緩靠近:“你不挺牛逼嗎?”
老黃皮子掙扎翻身看向他,一雙琥珀色的暗金眸子如同燈泡一樣亮起。
王文早有防備,見到它眸子亮起的一瞬間便起右手擋在眼前,同時口頭爆發出一聲虎嘯強行提神醒腦,末了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去,掄起左臂揮動軟趴趴的狼尸就砸。
“啊…”
“上天有好生之德,好漢饒我饒命啊!”2
“小妖自開智以來便與人為善,常年施法周濟鄉民,是善妖、善妖啊!”1
狼尸劈頭蓋臉的一通亂砸,老黃皮子的求饒聲卻越來越中氣十足。
氣得王文上前抬起四十三碼的大腳,一腳將老黃皮子聒噪的腦袋跺進泥土里,然后掄起鐵錘般的拳頭,如同雨點一樣砸在老黃皮子干癟的軀體上。
“砰砰砰砰…”
老黃皮子拼命掙扎。
“砰砰砰砰…”
淡淡的護體黃光徹底熄滅。
“嘭嘭嘭…”
筋斷骨折、血漿迸濺…
直到老黃皮子的抽搐都開始變得無力,王文才抽出鋼刀,伸手將它的腦袋從泥土里拔出來,提在手里大步返回馬道上。
適時,馬道周圍出沒的野獸早已散盡,他騎的那匹健馬也不知逃到了哪里,只剩下覆蓋著徐二狗他們的那一灘陰雷還在無聲的蕩漾。
王文先伸手收回覆蓋在徐二狗他們身上的陰雷,然后提著一灘爛泥似的老黃皮子走到陳三刀的尸首前,面無表情的彎腰將他的頭顱扶起來,再強行撐開他緊閉的雙眼。
做好準備工作后,他才當著陳三刀的面,沉默著一刀一刀將老黃皮子細細切成了肥瘦相間的臊子…3
沒意思,得活刮才行,死了就是坨肉而已 好一會兒后,他放下了鋼刀,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老話說‘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不脫陣中亡’。”1
他直視著陳三刀的雙眼,輕聲說道:“干了我們這行、就得認這行的命,這回是我對不住你,你先上閻王爺那兒給我記一筆,等我下去之后,慢慢還給你。”
“至于你家里的人,你就別操心了,有我王老虎一口干,就指定有他們一口稀的!”
“安心去吧,別回頭。”
“有緣再見…”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