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呸,下賤
穆德遠悠閑地斜靠在辦公椅上，叼著根玉溪，煙霧裊裊，旁邊擱著個陶瓷茶杯，好不愜意。
“老師，在不在？”
吳宸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進來吧。”穆德遠聞言，略微坐直了身軀，“今天正想找你呢。”
“您找我有事?先說您的吧......”
穆德遠見吳宸欲言又止，擺擺手道：“你先說。”
“嘿嘿，老師，是這樣的。”吳宸清了清嗓子，將張澤民即將來訪一事娓娓道來。
穆德遠起初云淡風輕地聽著，末了臉上掛著一抹古怪的笑意。
“說完了？”
“說完了老師！”吳宸誠懇的點了點頭。
“所以你這項目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空手套白狼了？”
“別說得那么難聽啊，老師。”“吳宸義正言辭，“這叫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穆德遠聞言，啞然失笑：“該夸你有本事呢，還是該夸你腦子轉的快呢？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穆德遠彈了彈煙灰，繼續道，“理論上來說呢，這都算廣告費，得掛分賬了，不過嘛，你小子扯項目倒是一把好手。
昨天我去了張校那，你運氣也是好，剛好碰上了周傳激老師也在，這一合計，張校沒猶豫，你這項目算是過了。”
饒是活了兩輩子的人，聽到這消息，吳宸也不禁露出一絲喜色。
兩世為人，總算是攢出了第一部屬于自己的電影。
“本來想著今天跟你談談份額的事，不過你小子搗鼓出來這事，那就等這事了結后再談吧。
這下省事了，要是全靠學校扶持資金，少不了有人背后嚼舌根。”
“不對啊，老師，咱們學校這么窮嘛？”吳宸努努嘴，“我合計這項目，借用學校的資源、設備、場地，然后找幾個在校不出名的學生，上上下下最多四十萬的成本。”
“你倒是說的輕巧，四十萬，你當大白菜啊！”
穆德遠一聽吳宸這話，頓時沒好氣道：
“學校上上下下多少人？你一部十幾萬，他一部幾十萬，一年經費才多少？
本科即將畢業的，要實踐的，研究生還有一批，一個個的嗷嗷待哺，都等著申請，最終才出來多少個名額，你這都屬于臨時插隊了，要是沒點成績，呵呵......”
“放心，老師，這不是你和張校和周老都看過了嗎！”吳宸嘿嘿笑了笑。
“我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最終還是需要你這個導演去把控！”穆德遠諄諄教誨，“你這路走得很順，但是不要驕傲自滿，不說別的，比你順的，咱們系還有呢！”
“哈？”吳宸愣了一下。
“遠的不說，就說你張藝某師兄，雖然入學的晚，但是畢業后，當演員就奪得了三座影帝獎杯，第一部當攝影師的作品就拿下了中國電影優秀攝影師獎，第一部導演的作品就斬獲中國首個柏林國際電影節金熊獎！”
“......”吳宸一想，好像還真是這回事。
張藝某這履歷，就算拿去寫小說，都會被吐槽開了掛，太玄乎。18
嗯，兵馬俑的顏值。
穆德遠此時也是想敲打一下吳宸，畢竟年少得志，是會容易迷失自己的時候。
“好了，你那事，有消息了再告訴我。”
“謝謝老師！”吳宸輕聲喊道，他知道穆德遠的用意，也是由衷感激，前世他若有這樣的老師幫扶，也不至于混到幾十年才成為副導演。
看著吳宸輕輕帶上門，穆德遠拿起還未熄滅的煙，吸了一口，隨后緩緩吐出煙圈，喃喃自語：
“這小子，腦子好使，實力也夠，情商不差，撿到寶咯。”
“......”
......
下午，冬日陽光斜灑，將木地板染成溫暖的琥珀色。
表導樓三層小劇場，吳宸和樸松日繼續當著苦力。
不過和上午不同的是，這次每到休息的時候，就會蹦出個鐵憨憨又活潑的少女，一聲聲“師弟”喊個不停。
到底是青春無敵，那張清新如梨花的小臉在陽光下晃啊晃，眼尾的笑紋像漣漪似的蕩開，愣是把這灰撲撲的小劇場照得亮堂了幾分。4
不過樸松日卻拉著張臉，一臉郁悶。
“師弟，松日怎么了？”劉伊菲好奇地戳了戳吳宸，小聲詢問道。
“沒什么，可能感覺剛才沒拍好，正郁悶著呢。”吳宸笑著胡謅。
“這還叫沒拍好啊！”劉伊菲驚訝，“好吧，果然是我們對自己的要求太低了！”
“揚揚，聽到了沒，我們得以高標準要求自己！”
“嗯嗯！”周揚猛地也跟著點頭。2
“好了，集合一下，我說一下剛才的問題！”王勁松突然間拍了拍手，召集著表演系的眾人。
“宸哥，謝謝你沒說出來。”樸松日感激地看向吳宸。
“現在知道了吧？”
“知道了，她那雙桃花眼，看我和看狗一樣的深情！”1
樸松日看著江一燕和表演系眾人聚在王勁松身邊，那雙桃花眼一眨一眨的，頓時一臉泄氣的道。
下午他觀察很久了，和吳宸說的一般無二，看誰都那般眼波流轉，深情款款。
這孩子，怎么做的閱讀理解的？
他是這個意思嗎？
吳宸頓感無語，拍了拍樸松日肩膀，正要安慰，樸松日便一臉惆悵地看向天際。
“宸哥，我失戀了。”1
“呼！”吳宸深吸一口氣，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你特么戀過嘛，就給失戀這套，你不就饞人家身子嘛，呸，下賤！”1
“宸哥，你怎么踢人啊。”樸松日拍了拍屁股，左扭扭，右扭扭，一時間把表演系眾人的目光給吸引住了。
“這兩個攝影系的活寶又在整哪套啊？”
王勁松看著不遠處的吳宸和樸松日兩人，一臉無奈，只能心里暗自嘀咕著。
“哈哈哈......”
和吳宸兩人較為熟悉的劉伊菲和周揚則是捂著嘴在偷笑。
而就在吳宸還想多踹兩腳的時候，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他掏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接通后那邊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是吳宸嗎？我是張澤民，你爸應該和你談過吧......”
吳宸眼神一亮，快步走到角落。
“張老板，您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