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有電,任性

　　隨著第一批電瓶運輸車的投入使用，物流窘境終于開始緩解。

　　畢竟，無論蘇冥支付了多么高昂的運費，那些由人類和地精經營的運輸行會再渴望利潤，他們的牲畜和勞工，也早已不堪重負。

　　電瓶運輸車帶來了徹底的變革。它們一次便能運載十噸貨物，還能持續以四十公里的時速奔馳，在運輸效率上斷層式的碾壓。

　　當電量消耗完畢，找一處充電站充上一頓不要錢的電，電瓶運輸車便能滿血復活。

　　這種革命性的運力，給那些傳統方式的運輸從業者們帶來了巨大的震撼，并迅速將他們擠出主要運輸線路的市場。從突如其來的火爆，到凄清蕭條，周邊區域的運輸行業坐了一趟過山車，經歷迅猛的大起大落。

　　但蘇冥無暇顧及他們的感受。這是工業車輪無可阻擋的碾壓，它產生的劇變，即使是蘇冥自己也干預不了。

　　得益于天青石水電站充沛而穩定的電能供應，蘇冥心心念念的本地人工智能大模型，終于得以啟動部署。受限于素材和傳送消耗，他僅僅安裝了大約100張算力卡。

　　密集排列的機箱，很快擠滿了整整一面墻的機架，屋子里被風扇瘋狂運轉的嗡鳴聲完全填塞。灼熱的空氣在機柜間翻滾，一陣陣的熱浪被鼓風機強力抽出屋外。

　　細密的LED指示燈，如同無數微小的星辰，在熱浪中明滅不定，匯聚成一片躁動不安的電子海洋。

　　蘇冥很隨意地給這套系統，起了個“吞電獸”的名字。

　　順利啟動“吞電獸”之后，蘇冥組織起一批人手，開始系統性地整理異界通用語的各類資料，并將這些數據源源不斷地“喂”給大模型，正式啟動了異界通用語的專項訓練。

　　一路走來，他有機會就會收集各類書籍，如今終于開始派上用場。

　　異界的通用語是一種字母語言，其體系結構與地球上的拉丁文極為相似。地球的專家組已經針對性地對模型進行了優化。

　　大模型中，也植入了中文相關的數據，如今加入了異界通用語的語料。但距離實現翻譯，還欠缺關鍵的平行語料庫。

　　為此，工程師設計了一套方案。由蘇冥提供一個“種子詞典”，標注出一千個核心詞匯在兩種語言間的對應關系。大模型以此作為語義空間的坐標錨點，通過向量對齊技術，實現翻譯功能。

　　具體的算法原理，蘇冥根本就無從理解，他只是被告知，預計的訓練周期大約需要一周。

　　相比于智能大模型，最初誕生時那令人望而卻步的龐然算力需求，如今蘇冥部署的這個版本，已是他科研工作者歷經無數次迭代升級、將算力消耗削減了不知多少個數量級后的成果。

　　夜間，“鐵水山脈號”抵達了藍寶石港口。

　　作為世界上最大、也是唯一的一艘萬噸級貨輪，“鐵水山脈號”龐大的身軀，只有在少數幾個超大型港口，才可能找到足以容納它的泊位進行靠港停泊。

　　即便是藍寶石港，也并未規劃第二個如此規模的泊位。為此，并無裝卸任務的三色堇號主動讓出了位置，退到海灣中央的錨地上。

　　巨型貨輪靠泊碼頭的操作，是項耗時的工程，沒有半小時以上根本無法完成。“鐵水山脈號”的船長哈克·銅錘顯然等不及，他直接從高聳的船舷上飛躍而出，沉重的身軀帶著一聲悶響，重重落在碼頭的棧橋上。

　　一隊全副武裝的矮人護衛緊隨其后，如同下餃子般撲簌簌地飛躍過來，接連落地。他們全副武裝，帶著強烈的警惕性，戒備著周遭的動靜。

　　岸邊，蘇冥提著一個手提箱，與貝安琪并肩而立。

　　他有些詫異地瞥了貝安琪一眼，低聲問道，“這位船長這么…謹慎？”

　　“不，哈克船長平時并不這樣。”貝安琪也微微蹙眉，對此感到意外。

　　很快，雙方正式會面。負責港務的瑪格萊麗上前，開始與對方的大副進行靠港手續對接。

　　而哈克船長則帶著他那隊精悍的矮人衛隊，徑直站到了蘇冥面前。

　　“一共一千四百名亡靈法師。”哈克船長親自將一份厚厚的羊皮紙名冊遞到蘇冥手中。

　　矮人王國境內，也生活著相當數量的亡靈法師。事實上，由于矮人王國相對寬松的政策和稀薄的光明神宗教環境，相當一部分亡靈法師，都選擇逃亡到了東大陸。

　　然而，“賞金獵人”依然存在，捕獲一位亡靈法師，可以向光明神殿換取高達1000金幣的懸賞。

　　這就導致躲藏到東大陸的亡靈法師們，依然危機四伏。他們大多隱姓埋名，居住在人跡罕至的角落，過著提心吊膽、朝不保夕的日子。

　　所以，當矮人官方正式出面，宣布展開收容行動時，這些流亡者無不怦然心動。矮人王國宣稱，龍族已公開為亡靈法師提供庇護，他們將負責將這些法師免費送至巨龍山谷，確保沿途安全，并承擔所有食宿費用。

　　做這件事，矮人當然不是良心發現。這完全是貝安琪從中斡旋，蘇冥與矮人王國達成的一筆交易而已。

　　蘇冥將手中的手提箱遞了過去。他提出的交換條件，對矮人王國而言，實在是無法拒絕。

　　哈克立刻雙手接過，他迅速打開箱蓋，眼睛瞬間被箱內之物吸引，爆發出亮光：箱內整齊擺放著五套紅外測溫設備，以及五套便攜式VLH金屬探測器。

　　前者用于冶金行業的精準控溫，后者則用于探尋礦脈。

　　“說明書在里面。”蘇冥道，“為了方便你們使用，設備已經做了最大程度的簡化。”

　　哈克迫不及待地與隨行的技術專家，現場開始測試設備，周圍的護衛將他們嚴密地保護在中心。

　　“鐵水山脈號”寬闊的甲板上，大批形容各異的人類乘客從船艙涌了出來，他們帶著強烈的好奇與忐忑，眺望著夜色籠罩下的陌生港灣。從未見過的明亮燈光與奇特的建筑風格，讓他們發出陣陣壓抑不住的驚呼。

　　蘇冥目光掃過甲板上的人群，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這人數，目測起碼有三千人。

　　他立刻向哈克·銅錘詢問原因。

　　“哦，很多人是拖家帶口的呢。”哈克船長立刻理所當然的解釋道。

　　很快，矮人技術專家完成了設備的驗證。他們小心翼翼地將這些儀器放回手提箱，然后在護衛們環伺下，迅速返回了貨船。

　　碼頭上，只剩下了哈克船長孤零零一人。

　　“你那些衛隊，怎么不守著你了？”蘇冥看得莫名其妙。

　　“守我干什么？”哈克船長吹了吹胡子，咧嘴一笑，“我又不值錢。”

　　瑪格萊麗自然也發現了家眷的問題，即將進行移交的人數，遠超預期。

　　按照原定計劃，這批亡靈法師將在藍寶石港口短暫停留。經過身份甄別和安全審查后，他們將整編進入訓練營，開始一段時期的管制生活，并投入到紅寶石基地熱火朝天的建設工作中去。

　　不愿意留下？沒關系，從哪里來，便回哪里去唄。

　　但現在憑空多出了一倍家眷，意味著他們預先籌備的后勤保障規模立刻吃緊。而更關鍵的問題是——

　　“這些家眷該如何處理？”瑪格萊麗轉向蘇冥，請示道。

　　蘇冥稍作考慮，就做出了決定：“和亡靈法師一視同仁，全部編入訓練營成為學員。孩子年紀小的安排上學，半大的孩子做學徒。”

　　瑪格萊麗點點頭，立刻開始部署。跟隨蘇冥一同前來的幾十名訓練營教官，也登上了“鐵水山脈號”，開始與船上的人員溝通，詳細宣講基地的收容政策與管理模式。

　　在教官們的現身說法和安撫下，大部分人都表達了愿意留下的意愿。對他們而言，集中統一管理的生活，相較于過去東躲西藏、前途未卜的提心吊膽，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情。

　　剩下一部分猶豫不決的，也沒有明確拒絕。蘇冥想了想，決定組織他們明天對紅寶石基地進行一次實地參觀。

　　之后的具體工作，蘇冥全部交給了瑪格萊麗處理，自己則返回了紅寶石基地。

　　次日上午，首條硝酸生產線正式宣告投產。

　　蘇冥選擇的工藝路線，是最為古老的高壓電弧法。其核心原理是利用高壓電流擊穿空氣，產生溫度高達30004000攝氏度的狂猛電弧，以此模擬自然界閃電的化學效應。

　　在如此恐怖的高溫電弧轟擊下，空氣中的氮氣（N）和氧氣（O）分子，被瞬間解離成高活性原子。這些極度活躍的粒子相互碰撞結合，生成一氧化氮（NO），隨后再經過一系列氧化步驟，最終轉化為硝酸。

　　蘇冥覺得，可以在生產出來的硝酸產品標簽上印一行字：億萬年傳統，古法自然固氮！

　　在現代地球科技側，這種工藝早已被氨氧化法徹底淘汰，原因也很簡單，它的能耗高得令人咋舌。

　　通過高壓電弧法每固定一噸氮元素，需要消耗掉，19.4萬千瓦時的電力！

　　不過好在，天青石水電站目前的電力產能，已經提升到了裝機容量的大約20左右，日產500萬千瓦時電力。憑借這雄厚的電力資本，蘇冥才得以豪橫地承擔起，這種簡單粗暴工藝帶來的驚人消耗。

　　比較之下，鹽酸和氫氧化鈉的制備，則顯得極為“省心”和“經濟”。其核心工藝，不過是基礎的電解食鹽水罷了。

　　反應式：2NaCl2HO→2NaOHClH

　　一個工藝流程，就能同步收獲強堿（氫氧化鈉）、氯氣（用于合成鹽酸）以及副產氫氣。更美妙的是，生產一噸純堿和與之對應的鹽酸產品，消耗的電量僅有區區3000千瓦時不到。相比硝酸的制造，簡直是喝西北風長出來的。

　　異界的煉金學基礎相當普及，這些法師群體對物質變化擁有基本的認知。因此在單一生產線上的操作，大家學習掌握的速度都很快，生產進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穩步推進。

　　中午時分，港口負責人瑪格萊麗打來了電話。

　　“怎么沒有帶隊到基地這邊來參觀？”蘇冥有些奇怪地詢問情況。

　　“會長，不需要了。”瑪格萊麗解釋道，“那些人天亮以后，看到港口的現代化設施，還有停泊在外的‘三色堇號’，大部分當場就表示愿意留下。剩下寥寥幾個頑固的，我已經直接安排船只遣送他們返回了。”

　　蘇冥點點頭。這么幾個人，實在不值得花費心思。作為當前唯一且最具實力的亡靈法師勢力，理應是對方求著加入才是。

　　“做的不錯，”蘇冥贊許道，“以后我們的姿態，也相應放高一些。”

　　“好的！”瑪格萊麗應道，“關于這些人的身份甄別和安全審查工作已經啟動，接下來是紀律規章的灌輸和適應性規訓。”她繼續匯報道，計劃從明天傍晚開始，我們會分批將他們送往基地。”

　　“可以。”蘇冥同意了她的方案。

　　他也隨即安排紅寶石基地這邊的行政人員，做好接收和安置這批新成員的相關準備。

　　巨龍山谷龍庭，“總理事長”辦公室。

　　紫堇著手部署巨龍山谷的異族人口管理系統。

　　當前，在龍族廣袤的領土上，生活著以人類、地精、矮人為主的龐大異族群體。此前，他們的管理權限，一直歸屬于各自居住地巨龍的私人領土。

　　然而，絕大部分巨龍對于轄下的異族居民，實際上并未進行有效的管理，在事實上形成了放任自流的狀態。

　　但問題在于，這種“自流”并非真正自由。那些普通的異族勞動者，其命運被掌握在各個“勞工商會”手中。他們的進出巨龍山谷、務工謀生，都需要向所屬“勞工商會”報備，并被迫繳納高額的“會員費”。

　　除此之外，龍族領地上，還充斥著治安混亂、私刑橫行等各種社會亂象。

　　紫堇的計劃核心，是解散這種依附于私人領地和商會的舊有歸屬模式，將異族人口的管理權限直接收歸龍庭中央統一負責。打擊“勞工商會”，對異族人口除純粹雇傭關系之外的控制和盤剝。

　　然而，異界的基礎勞動者普遍文化水平低下，加上交通條件原始落后，這些人群又確實依賴“勞工商會”提供諸如信息、交通組織、介紹工作、糾紛調解等基礎服務。

　　因此，借鑒異世界其他種族通行的辦法，紫堇成立由龍庭主導、提供廉價公共服務的官方“公共雇傭協會”，與現有的混亂體系進行有序競爭，逐步梳理和建立規范秩序，同時強制推行覆蓋所有異族人口的信息登記與管理。

　　當這套管理體系成熟運作之后，就可以直接向這些人口征收合理的稅費，這將徹底改變龍族過去單一依賴礦產和貢賦的財政收入結構。

　　當然，這個過程必然是漸進式的。紫堇正協助長老會構建整個體系框架，并開始在選定區域進行試點運行。

　　很多時候，她都在扮演一位“老師”角色，教導那些習慣了力量至上的龍族行政人員，如何從其他種族社會中，借鑒和學習相對成熟的管理體系，運營復雜的公共事務。

　　總而言之，這些工作的推進，對未來蘇冥一方的發展，也將提供充裕且具備基礎勞動素養的自由就業人口。

　　畢竟，“末骨狂械”的外圍產業，最終還是要引入本地勞工，來擴大規模。

　　在處理完政務表格后，紫堇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思念。她放下文件，抽出法杖，決定飛回紅寶石基地一趟。

　　這段距離不算短，但掌握了元素共鳴的力量，紫堇的普通元素能力得到了長足的進步。她在背后凝出兩對寬大透明的魔法羽翼，輕盈迅捷地劃破夜空，徑直飛向紅脊山脈。

　　飛行約兩個半小時后，一片繁榮的景象映入紫堇眼簾——那是一座比天上星河更為璀璨的小城。大型建筑林立，遍地是穩定明亮的燈火，隨著道路，向四面八方延伸。

　　紫堇在夜空中緩緩懸停。一段時間未見，蘇冥他們的推進，再次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基地中心的廣場上，此刻正聚集著人群，熱烈的討論聲隱約可聞，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激昂的情緒。

　　紫堇。蘇冥的心靈同步傳來。

　　紫堇循著感應望去，在遠處一處稍顯僻靜的小丘上，蘇冥正朝著夜色下的她招手。她立刻收攏魔法羽翼，輕盈地降落在蘇冥身邊，然后將其散去。

　　這個小丘距離基地核心區有些距離，未被明亮的燈光覆蓋，隱沒在一片溫柔的黑暗里。

　　“栗鸮！”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瑞修里在向她打招呼。

　　“我回來了，你可以去休息了。”紫堇對瑞修里說道。

　　后者識趣地離開了。

　　“怎么跑到這來摸魚了？”紫堇轉向蘇冥，聲音帶著些許調侃。

　　“哪有，剛忙完正事。”蘇冥回答。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算是…稍稍發生了一點狀況。”

　　原本，第三批次的學員抵達，末骨狂械的成員們表現出了極其熱烈的歡迎。然而，看到新學員大多數都拖家帶口的模樣，這迅速勾起了正式成員們，對自己親人的思念和憂慮。

　　察覺到這股情緒流，蘇冥當機立斷，召集眾人進行了一場演講。他擲地有聲地宣布，將在半年左右的時間內，發起對神約派的反擊，徹底洗刷亡靈法師所蒙受的不白之冤，讓他們得以自由的去和家人團聚。

　　“半年？”紫堇語氣帶著疑惑。

　　“當然不是。”蘇冥解釋道，“這個時間節點是說給敵人聽的。”

　　演講是一方面，后續還需要持續引導這些成員的心理狀態。偏偏蘇冥又必須不斷吸納新成員。而看到別人有親人陪伴在側，這種對比帶來的失落感，無論如何都難以消弭。

　　紫堇目光柔和下來，輕聲問道，“所以，你現在是…想家了？”

　　“有點。”蘇冥坦然承認。對那些成員有影響的事情，對他同樣有影響。

　　他伸直雙臂，仰面躺倒在松軟的山坡草地上。

　　春日的氣息已完全籠罩這里的大地，山坡上鋪滿了茸茸的青草，其間點綴著不知名的野花，即使是夜晚也能感知它們溫和的觸感。

　　隨著躺下，青草的氣息和泥土的微腥，立刻充盈了蘇冥的鼻尖。

　　“我聽斯黛西說，你最近特別忙碌？”紫堇在他身邊，席地而坐。

　　“是啊。”蘇冥望著星空，發出一聲嘆息。

　　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事務，基地的規模也在日復一日地擴張。而且這段時間以來，核心決策的重擔幾乎都壓在他一人肩上。不知不覺間，一種孤單感悄然滋生。

　　“你是太累了。”紫堇低下頭，“或許你應該稍稍調整一下節奏，適當放松一下？”

　　蘇冥仰著頭，漫天星斗閃爍著微光。在朦朧的夜色下，女孩的眼眸映著遠處基地的燈火，顯得格外明亮。

　　“要不…你回來幫我一下？”蘇冥突然道，提出一個有些任性的請求。

　　紫堇有些詫異地看向蘇冥，片刻后，唇角忽然漾開笑容，“好呀！”

　　“呃——我開玩笑的。”蘇冥連忙道，他很清楚紫堇的工作同樣重要。

　　這段時間，接連有幾起由當地商會或組織策劃、試圖破壞紅寶石基地供應鏈的行動。這些事情無一例外，全都被紫堇及時撲滅，并以雷霆手段，對始作俑者施以了嚴厲的懲處。

　　同樣，推動龍族內部的改革，也是在鞏固雙方的合作關系。

　　“不，我是認真的。”紫堇卻收斂了笑容，認真道，“我考慮把龍庭的政務中心，整個遷移到這附近。這樣，我就能兼顧兩邊的事務了。”

　　蘇冥剛想說，不能因為他一句半開玩笑的話，就去做如此重大的調整，但話到嘴邊又頓住了。因為他轉念想了想，這件事確實有合理性。

　　龍庭目前的位置過于偏北了一些，這是為了靠近祖靈之地。

　　紅寶石基地，則地處巨龍山谷中部區域。在即將推行一系列重大變革的背景下，將行政中樞遷移至此，能極大提升行政效率和響應速度。

　　并且可以預見，紅寶石基地和天青石水電站周邊區域，必然將成為龍谷未來的經濟重心和龍口中心。

　　在蘇冥的長遠規劃中，他本就打算在這附近建立龍族的第一座城市。屆時聚居于此的巨龍，將以各種形式的務工為主，一切生活所需，將通過物流網絡從別處運輸供應。

　　“如果能那樣的話，當然再好不過。”蘇冥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對了。”紫堇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促狹地眨了眨眼，“你的演講到底講了些什么啊？我過來的時候，看到廣場上那些人，都在熱血沸騰地討論呢。”

　　蘇冥略顯尷尬地別過臉去，“…就是些鼓舞士氣的話，加上畫餅那一套唄。”

　　“來嘛，說一遍給我聽聽。”紫堇不依不饒，“不然，我就去調基地的監控錄像了哦！”

　　第一條往返于紅寶石基地，與藍寶石港口之間的軌道列車，終于宣告開通。雖然鋪設的軌道頗為原始，采用的是石材與鑄鐵的混合結構。

　　然而，在重載條件下，通過電網提供能源的電力機車，竟能跑出七十公里的時速，這徹底刷新了眾多基地成員的認知。

　　紅藍寶石之間，現在單程旅途，僅需一小時多一點即可完成。

　　至此，原本在港口與基地之間往返奔波的牲畜運輸隊，徹底銷聲匿跡。各類物資以此前無法想象的效率，源源不斷地從港口快速運抵基地。

　　蘇冥的藍圖上，至此又完善了一塊拼圖。

　　下午，到了與地球方面約定的日程：光子信息的傳遞試驗。

　　桑梓團隊準備的高亮度光源，布置就緒。根據她的描述，此次試驗將在更寬廣的頻率范圍，以及更高的亮度差條件下，進行光子信息傳遞測試。

　　當蘇冥的意識切換到地球視角時，發現桑梓女士和小刺頭，身處一架直升機內。

　　直升機正接近目的地。蘇冥雖不清楚具體方位，但當看到下方那座直徑近三百米的巨大圓形廠房時，不禁大為詫異，“你們這個研究中心，修建得可真夠氣派的啊！”

　　“這段時間，我們就是在等這里的設備完成最后的調試。”桑梓的聲音帶著一絲難得的輕松，“順便得感謝你，如果是申請其他普通實驗，按正常流程，我的項目排期起碼得等到六個月以后了——結果現在，我們成了這里的開光項目！”

　　她聲音里充滿了成功插隊的喜悅，“這事可嫉妒死了好大一堆人！但他們保密等級不夠，想破腦袋也猜不透，我們是憑什么拿到這‘頭彩’的！”

　　說話間，桑梓甚至心情愉悅地，輕輕哼起了小調。

　　蘇冥很詫異桑梓的現，一直以來，接觸的幾位負責人中，最古板的就是她了。

　　“為什么我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像個搶到限量版新玩具、得意忘形的小屁孩啊？”他忍不住吐槽道。

　　“嗯哼，你這個形容，一點也沒錯的！”桑梓應道。

　　直升機很快著陸。這座研究中心明顯是新建成的，周邊許多附屬設施尚未完工，隨處可見堆放的建材。

　　蘇冥越往里面走，越發現情況不對。他原以為是劃分成很多的區域的廠房，卻發現竟是渾然一體的巨大空間，并且里面只安裝了一套龐大的主體設備。

　　他終于辨認出了這是什么：大型環形加速器！再結合今天的實驗目的——

　　“同步輻射光源！”蘇冥的聲音充滿了震驚，“你們可以！”

　　難怪桑梓對這個新光源如此看中，它和激光設備根本就不是一個維度的存在。

　　同步輻射光源的主體結構，是一個巨大的環形電子加速器，它將電子束加速到千兆電子伏特能級，然后在強磁場的作用下進行偏轉。在這個過程中，電子會釋放出同步輻射光。

　　其產生的單個光子的能量，可輕松超過20千電子伏特（Kev），是極紫外光刻機（EUV）所用光子能級的二百倍之多！

　　在絕對亮度上，更是將普通激光源甩開無數條街！

　　這種光源的波長遠小于原子，所以常用于分析物質的微觀結構。

　　“不然呢，”桑梓微笑道，“普通的實驗設備，我才不屑于去管它排第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