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光思索許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朱家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俠魁,弟子傳來消息,陰陽家的月神來到了魯陽,不少陰陽家弟子也在朝著這邊聚集。”朱家拱手說道。
“陰陽家的月神?她來南陽做什么?”田光疑惑的問道。
“不清楚,根據司徒萬里那邊送來的消息,自從百家紛紛離開太乙山之后,陰陽家的東君和月神便分開了,前者前往了咸陽,而后者則是來到了韓國,先是去了新鄭,如今又來到了魯陽。”
朱家從懷中掏出了潛龍堂弟子送來的書信,將其交給田光后,沉聲說道。
田光打開布帛看了一眼里面的內容后,神色變得格外的凝重,手指不斷敲打著桌案,心中滿是疑惑。
許青偷偷來到魯陽,如今月神又來到魯陽,而在太乙山的時候,許青和月神的關系也有些不清不楚的,這讓田光不由得懷疑二人是不是要在魯陽做什么交易。
思來想去,田光也沒有想清楚許青到底要做什么,于是緊皺著眉頭說道 “朱家,你安排弟子去搜集一下魯陽以及南陽最近發生了什么事情,同時派人暗中盯著陰陽家的動靜,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么。”
“是。”
朱家拱手行禮后,便轉身出了房屋。
田光看著再度關上的房門,輕嘆了一聲,目前他手上的信息還是太少了,根本猜不出許青到底要做什么,只能默默等著了。
不過既然許青大費周章的隱藏行蹤來到了魯陽,田光相信這背后定然跟熊啟讓他調查的事情有關。
“看來得找機會讓田蜜取得許青信任才是。”田光暗暗想到。
天色逐漸變晚,許青也從羅網的據點內走了出來,開始在魯陽城的街道上來回走著,最終走入了一家酒樓中。
“小二,準備一個包間,再送來一些酒菜。”
許青掏出十幾塊韓國的百涅丟在了柜臺上,便朝著酒樓的二樓走去。
“客官,您這邊請,您要的酒菜馬上送來。”
看許青出手這么大方,酒樓的小二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熱情的帶著許青走上了二樓。
許青進入包房中后不久,店小二便送來了酒菜。
“客官,如今我們南陽正直干旱,小店沒有太多的佳肴了,還請您不要見諒。”
“不過這鯉魚焙面是小店一絕,您來的也正是時候,這條鯉魚恰好是小店最后一條了。”
店小二將三個素菜和一壺酒水放下后,帶著些許諂媚的說道。
“沒事,出去之后將房門帶上,若是我沒有叫人的話,你不用再上來了。”
許青掏出幾塊百涅丟給店小二,聲音平淡的說道。
店小二看著手中五個百泊,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如今南陽旱災越來越嚴重,也就魯陽是南陽的核心才沒有發生大量逃難的情況,不過大災之年能有許青這樣出手大方的客人,也屬實是不多了。
“好嘞,您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叫我。”
店小二拿著自己的托盤,便退去了房間,小心翼翼的將房門關上了。
等到店小二離開后,許青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喝了起來。
就在一杯酒水喝完之后,許青突然感到四周的溫度開始下降了,一股寒意順著窗戶朝著屋內涌來,地板之上逐漸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冰霜,褐色的帷幔無風飄動了起來。
看著這一幕,許青嘴角微微揚起,拿起酒壺將桌子上的兩只酒杯倒滿酒水,淡淡的說道 “既然來了,不妨坐下一起喝一杯。”
說著白色的真氣撐起一只酒杯,宛如脫弦而出的利箭一般,朝著帷幔后陰影中飛去。
散發著寒意的寒冰荊棘從帷幔后長出,將飛來的酒杯接住,白亦非也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伸手接住了酒杯。
“大良造好興趣。”
白亦非看著泰然自若的許青,神色冷峻的說道。
“血衣侯別來無恙啊,這鯉魚培面不愧是這家店的招牌,坐下來一起嘗嘗?”
許青轉頭看向白亦非,輕笑著說道。
對于白亦非的到來,許青并不感到意外,畢竟他入城的時候是以許青的名字入城的,而魯陽城是白亦非的地盤,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對方的眼睛。
“若是你喜歡吃這道菜的話,我可以將這庖廚送給你。現在你應該在太乙山才是,但你悄無聲息的來到南陽,我想你的目的應該不只是為了喝酒。”
白亦非拿著酒杯的手輕輕的晃動著,緩緩開口說道,看向許青的目光帶著些許銳利。
根據他得到的情報,許青現在應該在太乙山繼續為秦太后祈福才是,但對方帶著焰靈姬突然來到南陽,并光明正大的進入魯陽城,這讓白亦非心中感到了一絲不安。
“我來南陽的目的侯爺不清楚嗎?姝兒讓人轉交給我的書信中,大多數的內容可都是關于南陽的。”
許青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維持著笑容說道。
“但你是和焰靈姬兩人來到的魯陽城,雖然外界稱你有著神鬼莫測的手段,但我不相信你與焰靈姬兩人能夠帶來緩解南陽旱災的糧草。”
白亦非看著許青打算和自己繼續打機鋒,臉色稍微有些陰沉,冷聲說道 他讓潮女妖給許青的求援信中,明確表明希望許青能夠提供給他一筆糧草。當然他也不是想要白嫖,他是要給錢的,相當于是借助許青的手,從秦國內購買糧草。
但現在看來,許青并沒有帶來他想要的糧草。
“侯爺怎么知道我沒有帶來糧草呢?”許青反問道。
“哦?”
白亦非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他不清楚許青到底要搞什么事情,不過看著許青那一臉云淡風輕的樣子,白亦非稍微思索后,便想看看許青今夜邀請他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于是白亦非拿著酒杯,走到許青對面坐了下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
“侯爺不要著急,有姝兒那層關系在,我理所應當稱你一聲表哥,我們許久不見怎么也該先嘮嘮家常吧。”許青給白亦非重新倒上酒水說道。
白亦非深深看了一眼許青,猩紅的眸子中紅光閃爍,冷聲說道 “說說你的條件吧。”
許青扯東扯西就是不談正事,這讓白亦非有些坐不住了,如果是其他時候,他定然有定力和許青打機鋒。
只是如今南陽的情況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翡翠虎的貪婪超出了他的預料。
南陽的糧價來到了很高的價格,加之越來越嚴重的干旱,如果再不治理南陽必然要元氣大傷,這是白亦非不愿意看到的。
無論是他對南陽的私人感情,還是南陽支撐著白甲軍糧餉的重要性,都讓他不能再等了。
看著有些坐不住的白亦非,許青眼底閃過一抹微光,開口說道 “在說條件之前,不知侯爺是否還記得當初我和你說過的話?”
白亦非微微點頭,他自然記得當初許青救走無雙鬼的時候跟他說的話。
“當時我和您許諾要為南陽謀取一個好的未來,如今南陽受災,也是我履行承諾的時候了,只是不知道侯爺是否做好了準備?”許青說道。
白亦非看向許青的眼神中逐漸變冷,他自然聽出了許青話中的意思,這是要讓他投靠秦國。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秦國的意思?”白亦非冷聲問道。
“這有什么區別嗎?侯爺你所需要的糧草數量很大,哪怕我在秦國有一定的地位,也無法做到將數量如此巨大的糧草送到南陽,而在秦國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人,也只有一個人。”
許青看著白亦非,臉上始終保持著那一抹淡淡的笑容,緩緩說道。
白亦非看著許青沉默不言,許青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唯一能夠下令允許糧送到南陽的人只有秦王,而秦王又憑什么要下這道命令?
除非,他能夠拿出足夠打動秦王的籌碼。
而他能夠打動秦王,讓秦國出手救助南陽的籌碼,從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南陽本身。
“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你說的是不可能的。”白亦非冷聲說道。
他是韓國的世襲侯爵,可以說是與韓國榮辱與共,與國同休的。
若是他帶領南陽投靠秦國,不說外人和史書會如何記載他,就秦國難道還會再相信他這個叛徒嗎?
看著白亦非嘴上說著不可能,但卻依舊安穩的坐在原地,許青心中對于說服白亦非的把握多了幾分。
白亦非沒有直接走,這就說明這件事還有的談,只是對方還在糾結。
“哪怕侯爺不投靠秦國,難道你覺得你今后還能夠在韓國繼續維持如今的地位嗎?不說韓非的流沙對夜幕步步緊逼,就姬無夜對你的猜忌,一旦翡翠虎在南陽出事,姬無夜定然會第一時間懷疑你。”
“我知道夜幕真正的主人是侯爺你,但姬無夜這位大將軍并不是韓王安那樣的傀儡,他手中有著邊軍,一旦打起來,你和姬無夜誰勝誰負還是兩說。”
“哪怕你最后擊敗了姬無夜,但你又該如何面對韓非的流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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