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怎么做了。請你轉告大王,我贏溪永遠忠于大王忠于大秦。”渭陽君對著章臺宮的方向拱手說道。
在得知嬴政的計劃后,渭陽君是徹底被其忍辱負重的精神所折服,有這樣的秦王帶領下,秦國定然能夠東出,完成六世先君的目標,攻滅六國,一統天下!
“我會的,不過也請渭陽君對此事保密,今日之言出的我口,入的你耳,再無其余人所知。”許青神色凝重的對渭陽君說道。
“無六耳所知。”
渭陽君也知道此事的重大,嬴政能夠讓他參與進來已經是十分激動了,也鄭重的對許青說道。
“既然如此,我來找您的目的已經完成,我便先帶著人離開了。”許青拱手說道。
渭陽君點了點頭,剛準備送許青離開便想到了什么,神色變得有些復雜,走到許青身邊低聲說道 “大良造不必著急,別忘了您說能夠治療我的問題的。”
許青忍俊不禁,果然壯陽之事任何男人都無法釋懷啊,于是在渭陽君的注視下在藥箱中翻出了一張藥方來。
“此藥方乃是我多次試驗后配置出來的,保證溫和不傷身,只需一個月的調理便能夠解決您的問題。”
“若是您心急的話,可在同房入睡之前,服用一劑,到時候您便知道效果如何了。”
許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將藥方送到了渭陽君的手中。
“那就多謝大良造了。”
渭陽君鄭重的接過藥方,將其小心翼翼的收起來,這藥方關乎他的幸福生活,自然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若沒有其他事情,我便告辭了。”許青對著渭陽君拱手說道。
“大良造慢走,我便不送了。”
渭陽君摸了摸懷里的藥方后,便拱手還禮道。
許青拿起自己的藥箱便朝著外面走去,門外的夏無且見到許青走了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太醫令,渭陽君的情況如何?”夏無且好奇的問道。
“無礙,只是身體上的一些問題,我留下了一張藥方,我們走吧。”
許青將藥箱交給夏無且,便邁步朝著外面走去。
事情順利的不成樣子,也是多虧了渭陽君對秦國的忠心了。盡管宗室之人大多平庸,但他們對秦國和嬴政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不僅是宗室,朝堂和百姓之中哪怕有圖謀不軌者,但也都是少數,大多數人對秦國都是忠心耿耿的,尤其是有著話語權的人,更是一心想要讓秦國更好,從而東出一統天下。
而秦國也正是如此,才能萬眾一心堅定東出之志,最終覆滅六國一統天下。
只可惜秦國只有一統天下之心,對如何治理天下卻一竅不通,大多制度還保留一統天下之前,再加上沉重的徭役負擔以及胡亥的一通亂鬧,導致秦國二世而亡。
不過如今他來了秦國,自然要竭盡全力的改變這一切。
許青帶著夏無且離開渭陽君府后,便徑直的前往章臺宮向嬴政復命。嬴政在得知渭陽君加入了計劃后,也沒有太多的表示。
隨即二人便對秦國最近的政務聊了起來,許青除了是太醫令外,也是中常侍,需要跟在嬴政身邊以備咨詢。
就在許青和嬴政聊的開心之際,嫪毐也回到了自己的長信侯府中。
咸陽,長信侯府。
嫪毐將身上的內侍衣帽全部褪下,在侍女的服侍下換上了長信侯的衣服。
看著鏡子中一身侯服,神態威嚴的自己,嫪毐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雙手一揮將衣袖甩開,扭動著身子照鏡子。
“果然本侯爺就該如此,而不是穿什么內侍的衣服,太后也是的,完全沒必要那么的小心。”嫪毐有些不滿的說道。
如今的嫪毐早已忘了自己來時的路,完全沉浸在了長信侯的爵位和威風之中。
他是威名顯赫有著自己封地的長信侯,而不是當初那個被人恥笑的門客和內侍。只是礙于趙姬的命令,平日在咸陽宮中也只能穿內侍的衣服,裝作內侍的樣子。
最初嫪毐倒沒有什么意見,不過隨著權勢愈發的高漲,心中便有了意見。
“就算被嬴政那個小兒看見了又能如何?本侯打了渭陽君,羞辱了宗室,他這個秦王也得忍著,他難道還敢對自己的假父不敬嗎?”嫪毐神色不悅的說道。
經過朝議的事情,嫪毐已經完全不將嬴政當一回事了,就算他捅了天大的簍子,有趙姬在他也會安然無事。
“侯爺,趙歇等人已經在等著您了。”門外的侍女的聲音響起。
嫪毐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帶著自己的佩劍便邁步出了房間,朝著趙歇等四人所在的房間而去。
趙歇等人此時站在一個屋內等著嫪毐,他們的臉上也都帶著笑意,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朝議上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咸陽,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嫪毐的權勢。
而他們作為嫪毐的門客兼心腹,自然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跟著威風大漲。
哪怕剛剛下朝,都有官吏派人給他們送禮來了,希望能夠被引薦給嫪毐。
一陣腳步聲響起,嫪毐走入了房間之中,趙歇等人連忙拱手行禮 “見過侯爺。”
“免禮,你們都是我的心腹,不用如此多禮。”
嫪毐入門后,便直接坐在了主位上,看著自己的門客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恭喜侯爺了,今日朝會后秦國無人不知您的權勢和威嚴,今后恐怕再無人敢和您作對了。”中大夫令齊拱手說道。
“不僅如此,今日朝議也證明大王哪怕有了軍方支持也不敢觸犯太后的威嚴,而侯爺又深得太后信賴,不日定然能夠取代文信侯呂不韋,權傾朝野,如當初的穰侯魏冉一般。”趙歇也祝賀道。
“呂不韋算什么?他不過是大王的仲父,而本侯是大王假父。”嫪毐不屑地說道,面露輕蔑之色。
朝議結束后,讓本就囂張跋扈的嫪毐越發膨脹了,就連當初畏懼如虎的呂不韋也不放在眼里了。
聽到嫪毐自稱秦王假父,趙歇、令齊等四人也只能尷尬賠笑。
雖然嫪毐和趙姬之間的事情不算秘密,但是也不能這么說出來,萬一被其余人知曉告訴了嬴政,那時候恐怕就算是趙姬也保不住嫪毐了。
有些事不上秤,沒有四兩重,要是上了稱,千金都擋不住。
但為了不影響嫪毐的好心情,他們也不敢說什么,畢竟嫪毐已經不是一兩次當著外人的面這么說了。
“只是可惜了那八人和其余被下獄的人了,廷尉畢竟不是我們的人,要想讓他手下留情也是極難的了。”趙肆有些惋惜的說道。
廷尉一向是呂不韋的人在把持,而呂不韋和嫪毐之間的關系也早已變得緊張,想要讓廷尉放過這些人,定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們的確可惜,不過他們是替本侯爺服罪的,本侯爺不會忘記他們的,將他們的家人孩子送到毐國,等到孩子長大后給他們官職。”嫪毐不在意的說道。
毐國便是他的封地,位于河西的太原郡,為了彰顯他的權勢,他便將太原郡改為了毐國。
趙歇等人聞言眼中閃過微光,盡管知道嫪毐此舉并不是單純的贍養這些人,更多的是要將他們軟禁起來,從而讓被抓住的門客不敢供出他。
但他們是嫪毐的門客,也只能做出敬佩的模樣沉聲說道 “侯爺英明,我等愿誓死追隨侯爺!”
“哈哈哈,你們是我的門客,更是我的心腹。只要本侯爺權勢不敗,你們今后定然也都是秦國的高官高爵。”
嫪毐看著四人臣服敬佩的樣子,心中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仿佛看到了當初在文信侯府那些門客對呂不韋的姿態。
他之所以廣收門客,最主要便是為了效仿呂不韋,想要跟其一樣成為威風凜凜的權臣。
如今他也是做到了,門客、家仆等加起來足有上千人,在秦國除了呂不韋外,就屬他的門客最多,勢力最強。
“今日召你們來是商議下一步的計劃,衛尉、內侍和左弋都已經入獄被罷免,這些職位空虛,本侯想要在下一次朝議上讓太后任命你們三個擔任。”嫪毐看著趙歇、趙肆和魏歇三人說道。
此話一出,趙歇三人先是驚訝隨后便是狂喜,剛準備行禮感謝,一旁的令齊便先開口說話了。
“侯爺,此事應該不急于一時吧?您和宗室的事情剛剛告一段落,若是這時候再插手朝堂任命,恐怕會引來更多的麻煩。”令齊有些擔心的說道。
原本的衛尉是秦國本土軍功貴族,在軍方有著很深的人脈,左弋是呂不韋的人,內史是宗室的人。
打傷渭陽君本就讓嫪毐和宗室成為了死敵,若是再得罪秦國本土的軍功貴族和呂不韋,那嫪毐可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然而令齊的擔心并沒有引起嫪毐的重視,嫪毐滿臉不在意的說道 “那又如何?自從本侯封侯以來麻煩還少嗎?本侯就是要讓其他人知道,呂不韋已經老了,嬴政也不過是個小兒,今后的秦國是太后和本侯的,只有跟著本侯才能得到高官厚祿。”
“這次本侯就是要把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忌憚本侯。”
看著越發膨脹,將呂不韋和嬴政都不放在眼里的嫪毐,令齊還想要說什么,但想到朝議上發生的事情,也就沒有再說什么。
“放心吧,有太后在,沒人能夠阻止本侯。”嫪毐得意的說道。
威勢的增長,除了讓嫪毐越發目光無人和囂張外,也讓其對權力的欲望更加膨脹。
他知道自己的權力都來源于趙姬,若是嬴政親政后,趙姬將權力交還,嬴政保不齊會怎么對他。
為了自保,也是為了權力,他必須要掌握更多的權力,只有這樣才能繼續有著長信侯的威風。
“我等先恭喜侯爺大權在握了。”趙歇等人笑著說道。
他們跟著嫪毐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名利嗎?如今他們終于是熬出頭了,衛尉、內史、左弋無不不是權力極大的官職。
“哈哈哈,放心本侯永遠不會忘記你們這些門客的!來人設宴,本侯要慶祝一番。”嫪毐大笑著說道。
在嫪毐和自己的門客設宴慶祝之際,咸陽某處宅邸之中。
三個官員小心翼翼的聚集在一起,三人見到對方來了之后,便齊聲說道 “沒有被人發現吧?”
三人一愣隨后便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沒有被發現。
“今日朝議你們應該聽說了,長信侯嫪毐的權勢是越發顯赫了,就連贏氏宗親們都奈何不了他。”其中一人感慨道。
“的確是,不過此人權勢愈發強大對我們而言是好事,畢竟嫪毐可不是呂不韋,其本人貪財好色,囂張跋扈,短視無謀,只要錢財就能打動他。”第二人說道。
“那我們這就送信給趙國內的人,讓那邊先帶著錢財來交好嫪毐。”最后一人點頭說道。
“好。”
其余兩人也點頭說道。
“一定要快,要是被韓國和魏國那些人先一步將消息送出去,我們可就買不了多少錢了。”一人說道。
三人都是外來的士人,靠著才能在秦國有了一席之地。雖然是秦國之臣,但他們早已被趙國暗中收買,不時將秦國朝堂的情況賣給趙國,從而換取錢財。
而像是三人這樣情況的人在秦國還有一些,正如秦國利用羅網和黑冰臺滲透六國,六國也用重利來收買秦國的官員。
哪怕秦國官員大部分人都能夠堅守本心,或畏懼秦法而不敢出賣國家。但總有人會為了利益出賣秦國,只不過這些人大多都是底層官員,接觸不了核心機密,只能靠著一些情報和局勢變動來買賣。
“我明白,不過繼續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整日擔驚受怕的,萬一被發現了便是滅族的大罪。”面色最為年輕的人有些擔憂的說道。
其余兩人面露疑惑之色,看向那人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
“與其繼續擔驚受怕,不如給自己找一個靠山,這樣出事了不僅有人能夠庇佑,也能找機會在朝堂更進一步。”年輕人沉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投靠嫪毐?”其余兩人遲疑的說道。
“對。”年輕人點頭說道。
其余兩人陷入了沉思之中,最后一個說話的人看了一眼其余兩人微微搖頭說道 “嫪毐的確權勢顯赫,但宗室定然也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他能夠徹底解決宗室,我們再投靠他也不遲。”
“那就按你說的辦,我先去將消息送出去。”
三人商議好后,便各自散去了。
請:m.badaog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