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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呂不韋的目的

  就在許青為焰靈姬傳道受業解惑之際,文信侯中的呂不韋也迎來了一位客人。

  裝扮高雅的書房之中,呂不韋跪坐在桌案前,在油燈的照亮下,正在一卷竹簡上寫著什么。

  “父親,國尉鑣公來了。”呂蜴對著呂不韋拱手說道。

呂不韋放下手中的筆看向呂蜴,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開口問道  “鑣公?他怎么來了?”

  鑣公,秦國老將,與謀反被殺的王齮一樣歷經三代秦王,其雖名聲不顯,但為秦國立下的戰功比王齮只多不少。

  在秦莊襄王托孤之際,其名字盡在呂不韋之下,雖然已經年老不再過問朝政,但卻沒人敢小覷這位掌管秦國軍務的鑣公。

  不過自從嬴政繼位后,這位國尉便與他疏遠了起來,一來是為了避嫌,二來也是防止他趁機插手軍權。

  “恐怕是因為父親您將大良造爵位賞賜給太醫令的事情,老國尉向來脾氣不好,雖年老好了不少,但爵位之事,事關秦軍根基,所以來找您了。”呂蜴說道。

  呂不韋和嬴政一唱一和,將許青的爵位從右庶長變成了大良造,哪怕才過去半天,但已經攪得整個咸陽滿城風雨了。

  在秦國有著一道潛規則,那就是大良造、駟車庶長及之上的爵位,必須有軍功在身。

  呂不韋這文信侯,當初在秦莊襄王當太子之際積累了軍功才有的。

  “去將老將軍請來吧。”呂不韋點頭說道。

  鑣公為國尉,素來不與他有私交,當初給嫪毐冊封長信侯都不曾來找他,如今為了許青的事情卻上門,若是不給其一個交代,估計對方是不會放過他的。

  “諾。”

  呂蜴行禮離開房間后,很快便帶著一名身穿華服,氣度威嚴的老者走了進來。

  老者頭發已經花白,面容蒼老,但一雙虎目依舊明亮,走起路來虎虎生威,眼神銳利的看向了呂不韋。

  “老將軍深夜來訪,還請入座。”

  呂不韋對著鑣公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鑣公也沒有絲毫客氣,直接便坐在了呂不韋對面,從懷中將自己的國尉之印拿出放在了桌案上。

  “文信侯,呂相國,我大秦自商君變法劃二十等軍功爵位以來,素來是以軍功定爵位,先前嫪毐那個閹人封侯有你和太后作保,我便不同意。”

  “但為了大秦穩定,我便沒有多說什么。”

  “如今你擢升那許青為大良造,我承認他入秦便是對我秦國有功,但卻無絲毫軍功。你若是看重他,封為少上造也便夠了,但你給了大良造。”

  “你當著先王賜予我的國尉之印說,你接二連三觸犯商君之法,是否想要動搖我秦國根基。”

  鑣公沒有絲毫客氣的意思,指著國尉之印對著呂不韋就是一頓噴,一雙虎目銳利,因為氣急臉色有些紅怒,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意思。

  軍功爵位制是秦國根基,開一次后門就算了,給嫪毐封侯,就當是太后效仿當初的宣太后給義渠君封王了,全是為了穩定秦國。

  哪怕有前例,當初那件事也是鬧得滿城風雨,甚至讓嬴政和秦國宗室、軍方之間的關系更加惡劣。

  如今又開后門,還是給了大良造這樣意義非凡的爵位,鑣公實在是忍不了了。

  給別的就算了,大良造這是能夠隨便給的嗎?你呂不韋自己都沒有當過,整個秦國活著的有功之臣誰也沒有當過。

  就這樣隨便給了一個黃口小兒,實在是會引發太多的非議。

  呂蜴看著這一幕,心中緊張萬分,生怕鑣公動手。

  雖然鑣公年老,但也是戰場滾出來的,他和呂不韋加起來估計真不是對方的對手。

  “國尉稍安勿躁,我之所以這般做,是有著自己的考量。”呂不韋依舊維持著平靜的神色,淡淡的說道。

  鑣公看著呂不韋不言,等著對方的下文,他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呂不韋不能說服他,就別怪他這位老國尉翻臉了。

  呂不韋對著呂蜴微微擺手,示意對方出去。

  呂蜴擔憂的看了一眼呂不韋后,便拱手出了書房,順手將房門也關上了。

  “國尉且先看看這份書信。”

  呂不韋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從自己桌案堆積的竹簡和帛書中拿出了一份帛書。

  鑣公冷眼看了一眼呂不韋,便將布帛打開,里面的內容赫然是公羊儒為許青報仇的事情。

  “公羊儒?那小子不是醫家的人嗎?怎么跟公羊儒扯上關系了?”鑣公蹙眉問道。

  “他不僅跟公羊儒有關系,據小圣賢莊那邊的消息,儒家荀子對其贊不絕口,更是與其有書信往來,引為知己。”呂不韋扶著胡須說道。

鑣公臉上的憤怒之色逐漸褪去,有些遲疑又有些疑惑的看著呂不韋,沉吟了片刻后說道  “所以你是想要學燕昭王千金買馬骨,通過許青將公羊儒拉入秦國?從而和儒家也緩和關系?”

  秦國哪怕虎視六國,秦軍強勢,讓六國無法膽寒臣服,但六國對秦國的稱呼卻是虎狼之國,看似是夸贊秦國武德充沛,但實則是說秦國文德不行。

  當然如果只是六國對秦國的無能辱罵也就罷了,但這句話說的是事實,秦國文德真的不行。

  這其中原因很是復雜,既因為秦國立國是養馬的,后又因為商君變法、外戚勢大、獨尊法家等很多原因,導致秦國不僅本土沒多少人才,哪怕發布求賢令,吸引六國士人最終入秦的也寥寥無幾。

  而六國士人雖然也入秦,但更多的人寧愿在腐爛的六國任職,也不愿入秦。

  呂不韋豢養門客雖然有鞏固權勢的目的,但鑣公不能否認,這也緩解了秦國缺人才的情況。

  “是也不是。”呂不韋微微搖頭說道。

  根據他的情報來看,許青絕對不是公羊儒,甚至跟公羊儒沒有任何關系,但是他卻從小圣賢莊那邊聽到了一點消息。

  那就是荀子曾經要去韓國找許青,跟其探討學問,只不過因為公羊儒和儒家其他派系發生了一點意外,導致其不得不留在小圣賢莊,幫剛剛擔任小圣賢莊大夫子的伏念處理這件事。

  他的確是想要通過許青改善和儒家的關系,但不是通過公羊儒,而是荀子。

  之所以給許青大良造,一來是為了考驗對方,看看對方的才能究竟如何。

  如果對方是個人才,那么讓輔佐嬴政自無不可。若是個徒有其表的廢物,那就老老實實當個吉祥物,別陪著嬴政上躥下跳擾亂秦國,破壞他的計劃。

  二來,也是希望借此壓力許青,逼許青主動為秦國立功,從而主動為秦國拉攏醫家和儒家。

  鑣公看著呂不韋將手中的布帛放下,如果是因為醫家和儒家,大良造給就給了,畢竟事關秦國百年大計。

  “我相信你不會因私廢公,但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鑣公看著呂不韋沉聲問道。

  他平日里為了避嫌,也是為了保證軍權不被插手,所以幾乎不和呂不韋私下往來,但今日他已經已經來了,便索性問出了自己的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呂不韋自然知道鑣公問的是什么,無非是他對于嬴政加冠禮在即的真正態度。

  不僅是鑣公,整個秦國乃是山東六國都在關注這件事,觀望他呂不韋的態度,畢竟秦國朝野一直都是他在執掌攝政,這也是他權傾朝野的原因。

  “秦國終究是大王的秦國。”呂不韋說道。

鑣公一愣,他從呂不韋的話語中聽到不同尋常的意味,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呂不韋后說道  “希望你記住這句話。”

  言罷,鑣公也不再說什么,拿起國尉之印便離開了。

  門外的呂蜴見到鑣公又匆匆的離開,疑惑的看了一眼后,便走入了書房之中。

  “父親,老國尉這是氣消了?”呂蜴好奇的問道。

呂不韋看著鑣公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輕嘆一聲后對著呂蜴說道  “明日幫我告假,對外稱我患病,開始閉門謝客。”

呂蜴微愣,有些錯愕的看著呂不韋,顯然是猜到了呂不韋稱病的目的,于是拱手說道  “是。”

  在呂蜴走后,呂不韋目光看向了自己身后的架子,架子上擺滿了各種竹簡,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如果說這輩子他最大的成就是什么,呂不韋從不覺得是奇貨可居投資嬴異人,成為權傾朝野的文信侯,而是眼前這些竹簡。

  這些竹簡是他耗費十數年的心血所編撰成的巨著,以道家學說為主干,以名家、法家、儒家、墨家、農家、兵家、陰陽家思想學說為素材,熔諸子百家學說于一爐創作而成。

  如今這本巨著只差醫家就要成功了,許青可以彌補醫家這一點,但他也面臨著一個大問題。

  那就是該如何得到百家承認,從而流傳開來。

  如果他死后,后人看到這部書,他有信心會得到后世之人的認可,但他想要的是生前就看到這部書被認可。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呂不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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