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聞言了然,說白了嬴政這是被逼的有了擺爛的想法了。
不過想想也是,嬴政一個馬上二十二歲的秦王還沒有加冠,按照周禮嬴政二十歲就該加冠,拿回秦王印璽,真正親政了。
然而趙姬和呂不韋硬是逼的嬴政二十歲沒有加冠,這跟后世過了十八歲,不給你辦身份證差不多,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加上遲遲無法親政,還看不見絲毫曙光之下,嬴政直接擺爛了,想著國內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讓他活著親政,所以便想著死之前瘋狂一把,來見一見韓非,完成一下自己的愿望。
“大王此舉的確有些冒險了,若是可以的話,我想請大王能夠馬上回國,現在的新鄭可不安全。”許青嚴肅的說道。
如果是按照原著中那樣,只有一個黑白玄翦的話,許青倒是不會攔著嬴政去見韓非。
只是現在,羅網不知道派遣了多少殺手來,他實在不敢讓嬴政冒險了。
辦什么讀者粉絲聚會?等到以后強行把韓非弄到秦國之后,那不是想怎么見就怎么見嗎?
“我知道有不少人不希望我活著回去,但既然已經來了,總要見一見的。”
“若是我連這點危險都畏懼的話,又如何能夠與先生一起攜手平定亂世,一統天下呢?”嬴政目光堅毅的說道。
既然許青說他堅毅不可奪其志,那么他就要做到這一點,讓許青明白他是一個值得輔佐的人。
而且韓非是他認定的大才,若是能夠得到他的幫助,對自己和秦國都是有利的,畢竟他也感覺到秦國內部有弊端的存在,只是他看不透,也就無法解決。
“何止是不少啊。”許青心里吐槽了一句。
這天下,包括秦國之內,想要嬴政死的人可不在少數,沒有什么比一國君主突然死亡更容易引發混亂了。
六國希望秦國亂起來,從而削弱秦國,最好是能夠讓秦國如同當年的三子之亂,導致近百年的疲憊虛弱,這樣六國才能保全自己,并反攻秦國。
而秦國內部則是為了奪權,呂不韋的想法不好猜,但嫪毐是絕對想要取而代之的,還有一些各懷鬼胎的人,比如熊啟這類人。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名利永遠不缺追求者,一旦利益足夠,乃至數倍,百倍之際,誰還在乎理智這種東西?
“先生放心,我來韓國雖是冒險,但也不是毫無準備的,不過這也多虧了先生。”嬴政臉上露出一抹自信說道。
“天宗派人來了?”許青詫異的問道。
嬴政笑而不語,只是看著許青。
“既然如此,我便不勸大王了,不過大王能不進城最好不要進城。”許青也不再勸嬴政。
如果一定要嬴政返回秦國,反倒會讓二人剛剛樹立起來的信任倒塌。
畢竟沒有一個大男人喜歡被一個比自己小的人各種約束著,尤其是嬴政這種被呂不韋管控了這么久的人。
更何況道家天宗或許真的有派人在暗中盯著,一旦遇到什么無法處理的事情,天宗的人可能會出手。
如果沒有的話,只能期望他、蓋聶等人能夠保護好嬴政了。
“我心中有數,有勞先生掛念。”
嬴政突然話頭一轉,從懷中掏出布帛說道 “天宗給我的書信之中,攜帶著先生的書信,上面寫著大一統,但我覺得這三個字除了一統天下之外,還有著其他的含義,還請先生賜教。”
“那我們便坐下細聊吧。”許青說道。
“先生請。”
“大王請!”
許青和嬴政坐在屋檐下,兩人一人如同傳道解惑的老師,一人如同認真聽課的學生一般,開始了一場講課。
“大一統,不僅是指形式上的滅六國和一統天下,更是指文化、經濟、道德、政治等等多方面的一統。當周滅殷商,而殷商遺民并不臣服,便是覺得周王室的文化等方面不如殷商,難以穩定民心。”
“后來周公制禮,以周禮取代殷商的鬼神”
“所以我眼中的大一統,理應書同文、車同軌、民同心”
許青按照自己的認知以及前世關于大一統方面的內容講述給嬴政。
為嬴政解釋清楚大一統的內涵,這是十分有必要的事情。
任何行動,都需要有一個目標綱領。
一個清晰的目標和藍圖,也能夠給人奮斗的動力,早些為嬴政灌輸一個奮斗的目標,也能夠極大的避免嬴政重蹈歷史的錯誤。
嬴政聽著許青解釋的大一統,兩眼放光,雖然其中很多東西他聽起來很模糊,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些東西無不是無價之寶。
從國家政治到文化,再到衣食住行.
秦國先君保佑,這次他真是撿到寶了,這一趟來韓國太值了!
就在許青和嬴政大吹特吹的時候,城內的馮府,驚鯢也在面對羅網新的命令發愁。
新鄭,馮府。
驚鯢看著手中的布帛,冷漠的眸子中滿是慎重,俊俏的小臉上寫滿了凝重。
“讓你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許青,這似乎和你聽到的消息相互違背啊?”羅靜的聲音在驚鯢耳邊響起。
驚鯢沒有說話,繼續看著手中的布帛。
雖然她在韓國待了一年,與咸陽和羅網內部脫節了不少,但依舊聽到了很多風聲,其中就有黑白玄翦以八玲瓏的名義來到韓國的目的。
這封命令是掩日交給他的,而掩日是跟隨黑白玄翦一起來到的韓國,甚至當初黑白玄翦失控,就是掩日將其擒住的。
黑白玄翦那邊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殺了許青和秦王嬴政,而她這里得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許青。
這兩道命令都出自掩日,但卻截然相反。
“不管如何,既然我的命令是這樣,那么我只能執行。”驚鯢冷聲說道。
她不在乎這道命令背后隱藏著什么權力爭斗,既然她拿到了命令,就要按此執行。
“或許這對你而言,也未嘗不是個機會。”羅靜若有所思的說道。
驚鯢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羅靜,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精光,她明白對方說什么,但又搖了搖頭。
她知道自己情感復蘇是羅網不允許的,但她現在并沒有做好違抗羅網的準備和想法。
“你聽我說.”
就在驚鯢沉溺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之際,殊不知暗中有人正在盯著她。
掩日看著自言自語的驚鯢,面具下的臉露出了一抹冷笑。
“有意思,這是又要出現一個黑白玄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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