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田蜜如此,田光微微點頭,開口說道 “你先下去休息一下,稍后我便帶著你去找大良造。”
“諾。”
田蜜拱手行禮后,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等到田蜜離開之后,田光便將布帛折疊好,又伏在桌案上將南陽如今的情況寫在另一個布帛上。
在寫完之后,田光便掏出了一個竹筒,將兩張布帛放入其中。
“將情報盡快轉交給主君,讓主君盡快做出決斷,我有預感許青這次來到南陽定然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田光說著便將竹筒丟向屋中陰影處之中。
陰影中伸出一只手,緊跟著一名臉帶楚國風格的面具的男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對著田光拱手說道 “俠魁放心,我定然會盡快將情報送去。”
“去吧。”
面具人拱手行禮后,便轉身從窗戶離開了。
田光看著離去的信使,面露凝重之色,眉心緊緊皺著一起。
再回想了自己所得知的一切情報,南陽旱災、夜幕內斗、韓非與翡翠虎賭約、許青來到南陽和找司徒萬里借用糧食等等。
在將所有的情報回憶了一遍之后,田光感到一陣頭大,無奈的搖頭放棄了思索。
“只能等主君的消息了。”田光暗暗想到。
與此同時,魯陽城中的驛站中。
一身翠綠華服的張良抱著一卷竹簡快步在走廊中快步走著,隨后轉入一個房間之中。
“衛莊兄,今日的糧價又漲了兩成,籌集來的糧食也消耗了三分之一了,剩下的估計只能撐兩天多了,韓非兄如果還沒有借來糧食,估計韓國的糧價將會徹底失控。”
張良看著屋中端坐的衛莊,神色擔憂的說道。
衛莊瞥了一眼有些慌張的張良,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聲音冷淡的說道 “流沙送來了最新消息,他已經成功在魏國借到了糧食,只需要一天半的時間便能夠返回南陽,而流沙也在各國散播了韓國糧價之事。”
“相信不用多久,各國糧商便會蜂擁而至。”
“那就好,看來是我多慮了。”
張良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拿著竹簡走到屋內,坐在了衛莊對面。
“如果順利的話,這場賭約流沙會贏。”衛莊沉聲說道。
張良一愣,原本松懈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疑惑的開口問道 “莫非在韓非兄的計劃之外,還有什么變數嗎?”
“他說許青可能到了南陽。”衛莊說道。
“太醫令!?他不是在太乙山嗎?怎么會來到了南陽?”
張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問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白亦非最近的舉動說明,讓人懷疑其背后是不是有了其他人支持”衛莊說著便將自己和韓非的猜測說了出來。
張良臉上的驚訝逐漸變為了凝重,許青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韓國太醫令,而是秦國大良造。
若是對方突然來到南陽,定然不會好心幫助韓國賑災濟民,恐怕真正的目的是趁火打劫,他們不得不防啊。
只是將許青當做對手,張良除了凝重之外還有一絲害怕,他和許青認識時間最長,所以很清楚許青的本事和手段。
在狹小的韓國,許青都能闖出一片天地來,如今有了秦國這個龐然大物的支持,對方的實力將要遠超他們的想象了。
“韓非兄可有留下什么對策嗎?”張良沉聲問道。
“他讓我們尋找許青的蹤跡,如果找到了,便將這個東西交給他。”衛莊遲疑了片刻后,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藥瓶放在了桌子上。
張良疑惑的看去,在看到桌子上的藥瓶后,眼中露出了驚訝之色。
這藥瓶上面刻著兩條交纏的騰蛇,無論是材質和制作手法都是韓王宮出品,而這藥瓶的主人是誰自然也不用多說,除了宮中那位明珠夫人潮女妖之外,韓國再無其他人有這樣的器具了。
“韓非兄看來他也是對許兄毫無辦法了。”
張良神色有些復雜,臉上有些羞愧,沉吟了半天后,才說出一句話來。
衛莊沉默不語,雖然為了最終的結果他可以不擇手段,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底線和要面子的。
韓非讓他將藥瓶交給許青,是想要用潮女妖來威脅許青,從而將許青從南陽調往新鄭,從而為流沙爭取時間。
雖然這個辦法看起來沒什么,但換句話話,這韓非是在逼著許青去南陽找潮女妖偷情,這是在給他父王頭上戴帽子,屬于是哄堂大孝了。
“他算是有了進步,為了最終的結果可以不擇手段了。”衛莊沉聲說道。
雖然許青和潮女妖之間早就不清不楚了,就許青那多情的性格定然也會趁機去找潮女妖敘舊,只不過大家都是看不說破,而韓非此舉無異于是掀開這層遮羞布。
不僅光掀開不夠,還要給許青一個合適的理由去新鄭,這實在是張良這讀書人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只能掩面嘆息說道 “哎,有辱斯文,不合禮法啊。”
“禮法若是有用的話,周天子也不會被秦國所滅了。我已經讓人去調查許青的行蹤了,你不必掛念這件事。”衛莊看了一眼張良后,沉聲說道。
“好,對了衛莊兄,這是百鳥送來的情報,翡翠虎已經知曉了韓非兄的行蹤,他們想要燒了從魏國借到的糧食。”
張良將手中的竹簡交給了衛莊,凝重的說道。
衛莊接過竹簡,便看了起來。
“也幸虧許兄當初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后手,讓流沙在百鳥之中多了一個間者,讓我們能夠知曉敵人所有的行蹤。”張良神色復雜的感慨道。
對于許青,流沙是真的又愛又恨。
當初許青離開韓國,給流沙留下的除了一筆資金之外,最為關鍵的便是白鳳這個百鳥中的臥底了,讓流沙能夠知曉百鳥的一舉一動。
“你盯好魯陽。”
衛莊留下一句話后,便拿著鯊齒朝著房間外面走去。
張良微微點頭,目送著衛莊離開,他知道對方這是要去保護韓非和從魏國借來的糧食了。
等到房門重新關上之后,張良便看向了桌子上的藥瓶,感慨道 “許兄啊,你為何要來南陽啊?若是你只是來找我們敘舊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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