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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勞動改造第一人

  就在刀尖距離目標還有半尺時,馮三突然感覺刀背被什么東西阻擋了一下。

  同時,響起了一陣鈴鐺聲。

  “叮鈴鈴”

  清脆的鈴鐺聲在寂靜的夜里如同驚雷炸響。

  馮三渾身一僵,魂魄差點嚇出竅。

  他這輩子偷雞摸狗無數,從未遇到過這種狀況。

  “誰?”

  一聲女子的厲喝伴隨著“唰”的起身聲。

  更讓馮三魂飛魄散的是,一道刺目的亮光突然直射他的眼睛。

  那光芒如此強烈,像是有人將正午的太陽塞進了這狹小的車廂。

  他立刻本能地閉上眼睛,又抬手遮擋。

  “啊——”

  韓蕾手中的強光手電筒照到有個人,嚇了她一大跳。

  尖叫聲劃破夜空的同時,她抬起就是一腳,直中對方小腹。

  馮三“哎喲!”一聲,踉蹌后退,手忙腳亂中又絆到了什么東西。

  “叮鈴鈴…”

  鈴鐺再次歡快地響起,仿佛是在嘲弄他的愚蠢。

  馮三被絆倒在車板上,他胡亂揮舞著尖刀,卻只劃破了空氣。

  原來離開荊州后,乞丐和災民太多,韓蕾怕荒郊野外睡覺不安全,畢竟人多復雜。

  這兩三日,臨睡前她都會用空間里買來的釣魚線,在軟榻邊布下簡易的警報網。

  魚線的一端系著兩個小巧的銅鈴,懸掛在車壁上。

  更絕的是,即便睡著了,她的手上都抓著一把強光手電筒。只為了在黑暗中能第一時間看清眼前的事物,沒想到今晚就派上用場了。

  “三哥!你怎么了?快出來!”

  守在馬車外的小混混聽到里面的動靜,在外面焦急的低呼。另外幾個小混混也焦急的盯著搖晃的馬車。

  聽到韓蕾尖叫的大三,瞳孔一縮,手拿電棍就沖了過來。

  許多近處睡著的災民和乞丐也被尖叫聲驚醒,紛紛爬起身來就跟著大三往前沖。

  而馬車里,馮三已經亂了方寸。

  他像只無頭蒼蠅在車廂里亂撞,眼睛被強光刺激得不敢睜開,耳邊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各種叫喊聲。

  恐懼如同冰冷的蛇,順著馮三的脊背往上爬。他胡亂的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冷不丁的面上就挨了一拳。

  “哎喲!”

  馮三再次慘叫,手一松,尖刀落在了地毯上。韓蕾眼疾手快,一腳將尖刀踢出了馬車外。

  韓蕾上前一腳狠狠的踩在他的大腿上,馮三殺豬般的慘叫立刻響徹夜空。韓蕾的強光電筒又直射他面門。

  “說,你是什么人?”韓蕾柳眉倒豎。

  馮三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倒霉,一個普普通通的馬車里,竟然還藏了機關。

  自己進來什么都還沒有干,就糊里糊涂的被一個嬌弱的小女子給拿下了。

  他雙手擋臉,大腿上的疼痛讓他嘴唇哆嗦,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這時,外面傳來了大三和流民們的喊聲。

  “大膽,你們是什么人?”

  “有賊啊!”

  “打死這些可惡的賊。”

  “可惡,打死他們。”

  那幾個守在馬車外的小混混,見勢不妙就要逃走,哪知大三已打開了電棍上的電筒。

  突如其來的亮光照耀著正準備逃跑的小混混們,從沒見過這種亮光的小混混們,頓時嚇得愣住了。

  他們雖只是愣了兩秒鐘,但就這兩秒鐘,他們已失去最佳逃跑時機。

  周圍被驚醒的災民們迅速圍了過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大三到了面前,二話不說,打開電棍就開杵,杵倒兩個后,剩余的幾個開始拼命反抗,可這些小混混哪是大三的對手。

  大三在戰場上拼殺多年,雖然腿部受過重傷,走路有點一瘸一拐的。

  但上次他是因為傷口深度感染,醫療條件跟不上差點丟了小命,才被報了戰損,其實韓蕾給他治好后,傷勢并不會影響正常行動。

  幾個小混混沒蹦跶兩下,在圍過來的災民們幫助下,大三手中的電棍很快就將他們全都杵翻在地。

  然后,大三才大聲的對著馬車里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這里還有一個。”

  馬車內傳來韓蕾清輕軟糯卻帶著怒氣的聲音。聽到韓蕾沒事兒,大三這才松了口氣。

  韓蕾將他們從死亡邊緣上救了回來,趙樽把他們這些傷兵給了韓蕾,讓他們待在韓蕾身邊,聽從韓蕾的調遣,并保護好她。

  若是韓蕾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他們難辭其咎,更無臉去面見趙樽。

  馬車里,馮三的額頭上浸出了冷汗。齜牙咧嘴的抵抗著大腿上傳來的疼痛。

  他的腦子里剛冒出“完了”這個念頭,就感覺車簾被猛然掀開,他的衣領被人從后面揪住,一股巨力將他拖出了馬車。

  月光下,他看到大三那張憤怒的臉,還有高高揚起的黑棍子。

  馮三最后記得的,是頭上傳來的一陣劇痛,然后世界便陷入了黑暗。

  這邊的動靜驚醒了更多的人,大四打開電棍上的電筒,刺眼的白光劃破漆黑的夜色。

  他帶著二十多個流民匆匆從臨時營地的另一頭趕來,雜亂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快!快去看看!”

  大四低聲催促著,手中的電筒光束來回掃射。幾個年輕力壯的流民跑在最前面,手里抄著木棍和石塊。

  到了跟前,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看著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七八個人才知道,剛剛是有賊人闖進了他們這里面。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可以看到他們身邊散落著幾把明晃晃的短刀。

  “發生了何事?姑娘沒事兒吧?”

  大四三步并作兩步沖到馬車前,聲音里透著焦急。他的電筒光束掃過地上的人影,又快速移開,生怕照到不該看的東西。

  大三搖了搖頭,“沒事兒,姑娘在車里呢。”他說著,朝馬車方向努了努嘴,“這些不長眼的東西想偷襲姑娘,結果…”

  話未說完,馬車簾子被一只白皙的手輕輕掀起。

  韓蕾整理好車內的簡易報警網,這才慢條斯理地跳下馬車。她一身淡青色的運動裝,月光下顯得格外清麗脫俗。

  “姑娘!”周圍的流民不約而同地喚道,聲音里滿是關切。

  韓蕾微微一笑,目光掃過眾人。

  “讓大家擔心了。”

  她的聲音軟糯中又帶著輕松,仿佛剛才的危險從未發生過。

  見賊人全部落網,流民們也放心了,大家的注意力被他們手中的電筒吸引。

  流民們對著手電筒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有幾個膽大的還想湊近想看個究竟。

  “這這是何物?”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顫巍巍地問道,“為何能發出這般亮光?比俺們用的油燈亮堂多了。”

  “是啊是啊,”一個年輕婦人接話,“好像還不怕風吹,這可真是個稀奇物件。”

  角落里,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突然說道:“那日有人擁擠搶吃的,我見過這黑棍子,能放倒人,但沒見它發光啊。”

  他撓了撓臟兮兮的頭發,“今晚倒稀奇,棍子頭上會冒閃電哩!”

  “胡說八道!”旁邊一個壯漢反駁,“這分明是仙家法寶,哪是什么閃電!”

  流民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有人說是神仙賜的寶物,有人猜測是西域傳來的奇物。

  幾個孩子躲在大人身后,既害怕又好奇地盯著那束神奇的光。

  農民們在忙著研究手電筒,大四和大三則走到韓蕾面前,鄭重地拱手行禮。

  “姑娘,我們二人保護不力,請姑娘責罰。”大四的聲音里滿是自責,“若不是姑娘機警,后果不堪設想。”

  韓蕾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甜美的笑容在月光下格外動人。

  “有什么好責罰的?你們看我不是好好的嗎?”說著,她還輕盈地轉了個圈,面上一點也看不出害怕。

  大三和大四卻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后拍。

  他們知道自家姑娘身手不凡,但想到方才若是稍有差池…

  “姑娘還是小心為上,”大三忍不住勸道,“這大半夜的…”

  他的話被一陣騷動打斷,幾個憤怒的流民正對著地上的馮三拳打腳踢。

  原來是馮三被打暈后漸漸的蘇醒了,他蠕動著身體,想要爬起來,被流民們發現了,上前就是一頓胖揍。

  “畜生!竟敢打韓姑娘的主意!”

  “打死這些狗日的!”

  “韓姑娘對我們恩重如山,你們也敢,畜生!”

  韓蕾見狀連忙上前制止:“住手,住手。別打了!”她清輕軟糯的聲音讓眾人停了下來,“先把他們綁起來,明日送官就是。”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顫聲道:“姑娘啊,對這些賊人不能太心軟。他們不會知恩圖報,反倒來害你。”

  “就是!”一個年輕小伙子憤憤不平,“姑娘給我們吃的喝的,還說要給我們找活計。這些天殺的…”

  韓蕾搖搖頭,柔聲道:“正因為如此,我們更不能像他們一樣。按律法處置便是。”

  眾人這才悻悻地散開,有人去找繩子,有人去拿水,還有幾個婦人圍著韓蕾噓寒問暖。

  月光下,營地漸漸恢復了秩序,但每個人心里都明白,今晚的事,注定要成為他們難忘的記憶。

  夜色深沉,冕寧縣的街道上,只有零星幾堆篝火在黑暗中倔強地燃燒,映照著流民們疲憊的面容。

  韓蕾坐在馬車邊緣,手電筒的光束掃過漸漸熟睡的人群,最后定格在不遠處幾個被捆成粽子般的黑影上。

  幾個賊人被綁上,韓蕾讓大三大四到馬車里去休息,她來守下半夜。

  大三大四說什么也不肯,韓蕾卻沉下了臉。

  他們不休息,明日又如何趕路?冕濘縣的縣令是不會讓這么多人一直在冕濘縣里呆著的。

  兩人不再堅持,只是不愿上馬車,就倒在馬車旁,席地而臥。

  這次,他們必須守在韓蕾身旁,害怕再有事情發生。

  馬車旁,大三大四兩個壯漢雖然聽從韓蕾的命令躺下休息,卻始終保持著警醒的姿態。

  大四翻了個身,粗聲粗氣道:“姑娘,對待那幾個賊人,咱們絕不能心慈手軟。”

  “就是,“大三接話,拳頭在黑暗中捏得咯咯作響,“剛才就該任由災民打斷他們的狗腿,看他們還敢不敢打咱們的主意!”

  韓蕾輕嘆一聲,手電筒的光再次掃過那幾個被捆的人影。

  馮三被強光刺得瞇起眼,臉上橫肉抽搐:“姑娘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閉嘴!”韓蕾厲聲喝道,聲音雖輕卻帶著震懾力,“現在睡覺,再敢出聲就把你嘴堵上。”

  馮三立刻噤若寒蟬,只有那雙滴溜溜轉的眼睛在暴露他內心的盤算。

  他的幾個手下被點擊候仍昏迷不醒,其中一個被家伙的嘴角邊還掛著白沫。

  夜風掠過,帶來了遠處雞鳴的聲音。

  韓蕾打了個寒顫,從馬車上取出一件斗篷披上,目光卻始終沒離開那幾個俘虜。

  她也知道,在這個秩序不健全的時代,仁慈往往要付出代價。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流民們陸續醒來。韓蕾從馬車里取出干糧,組織大家排隊領取。

  經過這兩三日的相處,這些原本散亂的流民已經學會了遵守秩序,安靜地接過食物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韓姑娘,昨晚多虧了您啊!”一位白發老者顫巍巍地接過面餅,渾濁的眼中滿是感激,“要不是您那神仙法寶,咱們這些老骨頭怕是…”

  韓蕾溫和地笑笑:“老伯言重了,大家互相照應是應該的。等到了蒼州,一切就好了。”

  她轉頭看向已經被朝陽照亮的那幾個俘虜。小混混們已陸續轉醒,連同馮三一起,幾個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發完食物,趁著大家吃飯的當口,韓蕾和大三大四一人啃著一個饅頭,走到了馮三等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這群地痞瞪大著眼,臉上寫滿了恐懼。

  “姑娘饒命啊!”馮三掙扎著跪起來,額頭抵在泥地上。“小的再也不敢了,都是昨日在賭坊里欠了債,一時鬼迷心竅才…”

  韓蕾慢條斯理地咬了口饅頭,好整以暇地審視著他們:“只要欠了錢就搶,這么說,你們是慣犯了?”

  “不不不!”馮三急忙否認,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我們昨日在賭坊里輸了銀子出來,是從這里經過,無意中看到姑娘一出手就是兩個金元寶,所以才見財起意。”

  大三一腳踹在他肩膀上:“放屁!什么叫見財起意,你們明明一看就不是好人。說,除了昨晚,你們一共還干了幾次?”

  馮三嚇得縮著肩膀往后退,韓蕾抬手制止了大三,蹲下身與馮三平視,手里把玩著馮三昨晚拿在手上的那把尖刀。

  “你們最好告訴我實話,你們在冕濘縣都做過些什么惡?這里的縣令為何不管你們?”

  韓蕾說著,面容上露出了一抹與她嬌俏甜美的氣質極不相符的獰笑。

  尖刀貼著馮三面頰,在他的眼前晃過來又晃過去,馮三垂眸看著那刀尖隨時都有可能刺破他的肌膚,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別,別。我說,我說。”

  馮三看了看身旁的幾個小混混,喉頭滾動了幾下,額角滲出的汗珠不知是因為天氣太熱,還是因為害怕。

  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躲閃著不敢與人對視,想著昨晚的手電筒和災民們說的神仙法寶,他哪還敢說謊,只得斷斷續續地吐露實情。

  “我們幾個經…經常在城西的如意賭坊賭錢,輸了…輸了就…”

  說到關鍵處,他的聲音突然哽住,像被什么掐住了喉嚨,半晌才又擠出幾句:“我們每次搶來的或偷來的,都…都會主動給給衙門的張班頭三…三七分賬…”

  他的話還沒說完,大四已氣得一腳踢在旁邊的馬車輪子上:“爛人,果然全都是些爛人。”

  “果然如此。”韓蕾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看來,他們與衙門里的人蛇鼠一窩,報官是沒有用的。”

  說著,她又轉向大三大四,問道:“你們覺得該如何處置?”

  “干脆打斷腿,丟到荒野去喂狼!”大三咬牙切齒。

  “要不…送到北關去充軍。”大四提議道。

  韓蕾沉思片刻,搖了搖頭:“死亡太便宜他們,充軍…北關現在又不需要人。”

  突然,她雙眸一亮,“蒼州正在開礦,礦場那邊需要勞力。”

  馮三聞言臉色大變:“姑娘!我們吃不了那個苦啊!求求您…”

  韓蕾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們的哀嚎,轉身上了馬車。

  既然像馮三他們這種拿著刀搶劫的賊人在冕濘縣不被府衙治理,任由他們在外面禍害百姓。

  那冕濘縣的縣令,絕對也是個毫不作為的家伙。

  與其報官將他們前腳抓進去,后腳又放出來,還不如就將這幾人帶到蒼州,把他們丟到礦場里去采礦。

  既能讓他們勞動干活創造效益,又能教會他們如何重新做人。

  目前在蒼州干活的所有人都是以工代勞,自愿踴躍參加,韓蕾還從未強迫過哪一個人。

  這個馮三,就讓他去當蒼州強制性的勞動改造第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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