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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靈牒司中,面紗掀開

  飛舟終于停靠在了仙城外圍的青鸞天港。

  這是一座由無數根巨大天柱列陣組合而成的雄偉港口,每一根天柱上方都是一個巨大的廣場。

  原本在許多修士眼中宛若龐然大物的云雀舟,到了這青鸞天港,乍看去卻居然顯得嬌小起來。

  便是在這等繁盛中,陳敘“隱身”下了飛舟。

  過程中陳敘其實有過擔憂與防備。

  畢竟他屬于“偷渡”而來,倘若無間神通被識破,也不知在這仙城港口會遭遇什么。

  從這一點來看,他其實應該等離開飛舟以后再脫離原先的半虛實狀態。

  但命魂增長這個事情又不可能遏制,陳敘迫切需要更強的實力,所以他終究選擇了突破。

  真要到了局面無法控制時,陳敘其實也有底牌。

  他將會服下自己此前在煙火廚房中制作的隨心丸,將自身修為氣機調高兩個境界,再適時顯露。

  他如今是金丹期,氣機調高兩個境界后,便能夠氣息浩瀚宛如化神。

  有此做震懾,足夠陳敘快速消失在人前,此后再做打算了。

  隨心丸的主材來自千年雷擊無心木,得自曾被陳敘殺死的夏存林。

  那截無心木分量不多不少,最后制成的隨心丸共有十三顆。

  每顆隨心丸的生效時間是七日,這十三顆丹丸,足夠陳敘使用一段時間了。

  但最后,陳敘離開渡口時卻沒能用得上隨心丸。

  青鸞天港嚴進寬出,每日每時皆有無數修士從中穿梭來回。

  如此繁忙,不可能對其中每一個人都查得很細。

  又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需要查得很細。

  一是巨大的天港內,隨時有赤霄衛巡察,赤霄衛的每一位鎮守仙使據說都是來自于三品上宗丹霞派。

  其下成員則由各個四品、五品宗門的精英弟子組成。

  陳敘耳聽旁人議論:

  “那位鎮守仙使據說是上宗的元嬰真傳,身懷離火道體,據傳那位上修只需目視一眼,便能令對手金丹自焚,元嬰生焰。

  尋常元嬰,哪怕是某些中品宗門的老祖,都不可能是上宗真傳的對手。

  實在難以想象,這位究竟有多強。”

  離火道體!

  這又是一個新的概念,陳敘聽在耳中,記在心里。

  有關道體之事,星回老祖的游記中竟未記載,也不知是為何。

  是因為星回老祖境界太高,無意記載這些小事?

  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陳敘所知太少,無從揣測。

  但他記憶力極佳,向來擅長將所有疑問都記在心中,不定何時回想起來,說不得便能尋到答案。

  紀陽也同樣側耳傾聽,他睜大眼睛好奇地東張西望,一副典型的土包子進城模樣。

  還別說,憨憨傻傻地特別引人注意。

  喧鬧的廣場上當即就有幾個十來歲的少年圍過來,其中有男有女,一張口就是:

  “大哥哥,要不要引路?

  我打小在滄瀾仙城長大,這里無一處不熟悉,我給你做引路人,只要三個炁華丹便好。

  包你一日之間就能將滄瀾仙城大大小小各處都熟悉好,你想去哪個門派,我還能給你尋到招賢帖呢。”

  紀陽被圍得手足無措。

  但想到此前在飛舟上受過的告誡,心想這些引路的少年看似可親,但若是坑騙了自己,自己又能如何?

  因此他便只是悶頭走路,一個也不搭理。

  陳敘無聲地走在一旁,誰也看不見他,正好圖個清凈,也是有趣。

  紀陽沖出了人群的包圍,最后在巨大圓柱廣場的一角找到一座小型傳送陣。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傳送陣的存在。

  說是小型傳送陣,此陣的陣圖范圍之廣其實足有五丈方圓。

  常規情況下,這傳送陣一次啟動足可以容納兩三百人。

  之所以稱其為小型,乃是因為此陣的傳送距離短,僅僅只能將人從高高的天柱廣場上直接傳送到廣場下方。

  它的收費也不貴,一次居然只要一枚炁華丹。

  紀陽覺得自己如今也是豪闊了,居然覺得一枚炁華丹不貴。

  他也是無可奈何,因他不會飛行,如是不坐傳送陣離開天柱廣場,他就只能從這將近百丈高的天柱上跳下去了。

  至于說跳下去以后是死是活,紀陽自己也不敢肯定。

  他取出一枚炁華丹,在旁邊買到一張僅能供單次使用的臨時傳送符。

  卻沒注意到就在他身后,不知何時竟多出了一個人。

  而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陳敘!

  陳敘先施展無間神通,后施展花非花迷霧。

  他在擁擠的人潮中悄無聲息地顯出了身形,便好似是一滴水珠融入了江河,又宛如是一條游魚匯入了大海。

  陳敘也買到了一張臨時傳送符。

  而后他便隨著大眾一起踏入了傳送陣中。

  四周仍有修士在議論紛紛:

  “這傳送陣端地是神奇無比,據說在那浩劫之門外,甚至是有太乙返真箓可以買。

  一枚太乙返真箓,不論你身處在浩劫之門內的哪一處,激發此符都能即刻回到滄瀾城。

  真乃是保命神符,神異萬分。

  只可惜太貴了,相傳一枚真正的太乙返真箓,至少要八百枚炁華丹才能買到。

  我這輩子,也不知是否能有機會買上一張。”

  說話之人嘖嘖有聲,又滿腔遺憾。

  旁邊的人回他道:“加入五品以上門派,想必攢一攢便能買得起了。”

  “外城,塵寰境根本就沒有五品以上門派可以加入。唯有六品、七品門派…唉,這可如何是好?”

  嘆息聲中,卻有人說出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噯,幾位兄臺不知么?在咱們滄瀾城中,各門派都有上宗推薦名額的。

  只要你在本宗門表現卓越,顯露資質與潛力,便有機會直接通過外城的宗門,加入內城宗門考核。

  如此,便能接觸到五品以上門派了。”

  嘩,這個消息便恍如是一粒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霎時激起萬千漣漪。

  人們不由得接連表示:“原來竟還有這等淵源,我等從前竟是不知。”

  也有人激動道:“這可太好了,真不愧是滄瀾仙城,對我等底層小修也從未放棄。”

  議論聲中,亦有人嗤笑:“諸位可真是想太多,這六品、七品門派也并非隨便是誰都能加入的。

  就更不必提從六品七品進入五品以上宗門了。

  你們進不去,就以為只是因為自己接觸不到,所以才進不去嗎?呵呵呵…”

  好一聲嘲諷,這說風涼話的可太招人恨了,眾人頓時紛紛怒目。

  正要仔細找尋看是哪個家伙如此討人嫌,傳送陣卻在霎時啟動。

  頓時,一種奇妙的失重感將在場所有人籠罩。

  陳敘身在其中,不聲不響,只是仔細體悟此刻傳送所帶來的奇異感覺。

  有那么一個瞬間,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空白的。

  原本豐富而立體的乾坤天地只在頃刻似乎化作了虛無——

  不,這不是虛無!

  與其說虛無,倒不如說是靜止。

  時間、空間都仿佛進入到了扁平的靜止狀態,包括此刻身在這靜止中的所有人。

  人們睜著眼睛,失去聽力,失去視覺,失去所有感官。

  陳敘本也該是這失去所有感官的人中的一個,但便在如此微妙時刻,他幽冥無間的神通發揮了作用。

  擁有神通的他,本能察覺到此刻天地的異樣。

  傳送陣,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什么原理?

  陳敘當然不可能僅憑一次體驗就窺探真諦,但他隱隱約約的,又只覺得自己的確是抓到了什么。

  最后,回到現實的一剎那,陳敘發現自己幽冥無間的神通,突破了!

  他睜開眼睛,喧囂的世界重歸眼前。

  可是整個世界在他眼前又分明有了些許不同。

  那其實是一種略微有些熟悉的,掀開了一層朦朧面紗的感覺。

  這使得陳敘立時明了,此刻的自己若再要施展無間神通,一步間至少可以跨越五尺,能在五尺范圍內實現瞬移。

  這看似只是一次微小的突破,其實意義非同尋常。

  更加非同尋常的是,陳敘發現,自己在此界一直無法離體的神思,此刻竟能脫離身周摸約一尺左右了!

  他有種分外神清氣爽,耳聰目明的愉悅感。

  濃郁的靈氣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將他包裹。

  又使他生出一種,自己仿佛是一腳踏入了一個靈氣池般的奇妙感覺。

  當然,此刻被靈氣包裹的絕不只是陳敘一個,而是在場所有人。

  有人甚至忍不住發出了舒適的呻吟,并驚嘆道:“此間靈氣如此濃郁,比我從前所在之地強出何止十倍?

  真不愧是滄瀾仙城啊!能在此間修行,又何愁大道不成?”

  人們紛紛踏出傳送陣,仰頭觀看眼前的雄城。

  此刻身在仙山腳下,與先前身處高天之上遠看仙城時的感覺又截然不同。

  一股無法形容的雄渾氣魄自天而降,將人們的心魂震懾。

  滄瀾仙城其實沒有城墻。

  唯有一重重宏偉建筑依山而建,城在山中,山在城中。

  傳送陣不遠處倒是有一個靈牒司,所有想要入城之人,都需在靈牒司換取靈蝶。

  十枚炁華丹可以換取一枚黃級靈牒,能在外城停留一月。

  陳敘不聲不響,混在人群中也進入靈牒司。

  紀陽就在他前面不遠處,紀陽甚至不時地在向四周張望,有時還忍不住低聲呼喊一句:“前輩,前輩?”

  沒奈何陳敘不理他,紀陽只能失望而又忐忑地自己排隊。

  此番倒是沒有什么波折。

  靈牒司中,沒有任何人敢鬧事。

  一個個修士只要交得出炁華丹,且能通過靈牒司臺前的邪氣柱檢測,證明自己并非邪修,便能順利拿到屬于自己的靈牒。

  他們甚至無需出示自己的身份令符,在滄瀾城,靈牒便是所有修士的身份令符。

  至于外頭那些小城的令符,滄瀾城不認。

  前方,紀陽順利拿到了屬于自己的那枚靈牒。

  此后又經過兩人,輪到陳敘。

  錄事臺后方,那執司面無表情且漫不經心地說:“姓名,修為,年齡,門派?”

  陳敘回應道:“在下陳敘,修為筑基后期,年十八歲,無門派。”

  他已服下一枚隨心丸,如今將自己的修為氣機偽裝在筑基期。

  當然,由于食神法卷本身特性的原因,陳敘在不刻意顯露的情況下,修為氣機其實極為隱蔽。

  他這般開口,錄事臺后方的藍袍執司便豁然一抬頭,目光看向陳敘:

  “你十八歲,沒有門派,修為竟已是筑基后期?”

  語氣里,無形間已沒有了先前的漫不經心。

  陳敘不卑不亢,從容道:“在下雖無門派,但有師承。多賴家師栽培,使我進境不慢。”

  他如此回答,藍袍執司的神情便微微放松。

  藍袍執司示意陳敘將手放到旁邊的邪氣柱上進行檢測,口中則道:

  “你雖有師承,但能在十八歲的年紀便修至筑基后期,也算是天資不俗了。

  你如今既來到滄瀾城,可有意擇一門派加入?”

  陳敘手按邪氣柱,一邊進行檢測,一邊心中暗道一聲:來了。

  果然,他適當顯露修為是很有必要的。

  如此這般,實實在在能少走許多彎路。

  陳敘一路行進至此,對于加入門派早就有過許多考量。

  他發現這個世界很有意思。

  修士們對于師承既看重又并不十分看重。

  一個修士,一生中可以加入數個、甚至數十個門派,也可以有數個、乃至于數十個師父。

  當然,前提條件是,此人能夠如先前那些修士所議論的那般,一路向上考核,不停加入上宗。

  修士加入上宗,原師門的人不但不會因此生氣,或感到背叛,反而會將此視為一種榮譽。

  下宗向上宗輸送的天才越多,底氣便越足。

  天長日久以后,還能夠與每一個進入上宗的天才留下一份香火情。

  這些,也都是某些小宗門能夠長久在這璇天星斗界立足的基石之一。

  因此對于某些低品宗門而言,甚至將培養弟子進入上宗,視為一種晉升路徑。

  陳敘原先打算來到滄瀾城后,仔細考察一個門派再謹慎加入。

  可如今他發現此世的門派其實更類似于一個個培訓學校,原先的打算便完全推翻了。

  既然宗門是跳板,那么他何不直接坐等跳板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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