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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多看了一眼

  陳敘在云江府成名了。

  這一次是真正的名動云江,且性質與十三歲童生試案首的那一次截然不同。

  童生試案首,一府之地,每年、每縣都有。

  就算一時俊彥,也不過是在成績出來后的一段時間內有些許聲名而已。

  這名望要想真正養起來,后續還不知有多長的路要走。

  如若不然,也就是這天下無數峰巒中,毫不起眼的一個小土疙瘩。風一吹,連塵埃都算不上。

  大黎朝的童生試還與陳敘前世聽過的童生試不大一樣。

  在大黎,縣試、府試、院試三試過程中,只要通過縣試便有童生資格。

  不像陳敘所知的某些朝代,要通過府試才有童生資格,而后通過院試來進行秀才考試。

  由于縣試便能判童生,所以童生在讀書人的群體中,著實“不值錢”。

  至于秀才試,府試與院試會連判連考,時間緊促,過程殘酷,不必多提。

  總之,陳敘這一次可算是體會到了什么叫烈火烹油,鮮花著錦。

  長亭外,崔福那一跪在所有人面前立起了他的形象。

  陳敘三首青煙詩,帶眾人出鬼市,這一舉動雖然從道理上來說,的確算得上對眾人有恩。

  但要知道,出來的人里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肢體殘缺的。

  完好出來的大部分人固然感謝陳敘,可是肢體殘缺的那些呢?

  他們也能心平氣和感激陳敘嗎?

  就算他們能做到,他們的家人也未必能做到。

  尤其是韋棠,他被割去根基,喪失了作為男人最基礎的尊嚴。

  見到父親韋勁峰時,韋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父親,兒恨不能一死了之!”

  還有馮熙。

  韋棠雖然遭了恥辱大刑,但他至少是出來了,可馮熙卻是在場所有人中,唯一一個沒能離開鬼市的。

  馮熙之父乃是云江縣令馮原柏。

  這位馮縣令雖然是附郭縣令,在云江府城處處受到掣肘,但地位再尷尬,他也是縣令,是朝廷命官,是進士出身!

  陷入鬼市的所有人,縱使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出身豪族。

  但這些所謂豪族子弟中,旁支之流卻是占了大多數。

  他們仗的,不是個人家庭有多強,而是宗族煊赫,是地方勢力龐大。

  可要論個人家庭,那鬼市中的所有人竟無一個比得上馮熙。

  進士出身,何其艱難。

  整個大黎朝,三年也只有三五百個。

  而大黎朝國土疆域之廣,人口之多,據說卻是以億計。

  不要以為以“億”為單位的人口不多,要知道這可是生產力總體落后的古代,而非是陳敘穿越前的現代社會。

  上億人口,這在農耕社會,簡直就是強盛得可怕。

  當然,神話背景的農耕社會又另當別論。

  總之進士的含金量很高,而馮熙,身為馮縣令獨子,就此陷落在來無影去無蹤的鬼市中,試問,馮縣令會不會遷怒旁人?

  甚至更進一步,遷怒陳敘?

  馮縣令會不會遷怒陳敘不知道,因為崔福已經帶頭先跪了。

  他這一跪,余下還存活之人誰能不向陳敘道謝?

  不道謝就成了忘恩負義之輩,這個罪名,一般人可不敢承擔。

  紛紛揚揚的至謝聲中,馮原柏一身常服,神態清冷地站在一旁。

  沒有人發現,他的手其實正背在身后,掐算著什么。

  就在眾人爭相邀請陳敘去家中做客,而陳敘又通通以婉言拒絕時,忽然間,正被崔敬賢拿在手中的那幅殘梅圖動了。

  崔敬賢只覺得手掌忽地一痛,他脫口“啊”了聲。

  手掌一張,那幅殘梅圖就宛如離弦之箭般,猛地脫手飛出,沖天而起。

  馮原柏將手一伸,殘梅圖又瞬間下降,好似乳燕投林般落入他掌中。

  又片刻,藏在人群中一直安靜無聲的王冀忽然就好似是被針扎了后背般,猛地一躍而起。

  王冀臉色大變,心中才吐出一句:糟糕,我的心術被破了。

  他咬牙扯下頸上佩戴的一枚圓環,大喝一聲:“畫地為牢!”

  圓環脫手放大,化作一個光圈,嗖地一轉就將馮原柏籠罩在光圈之內。

  而后王冀腳下生風,拔腿便跑。

  馮原柏冷笑:“做了錯事,一聲不吭就想跑,王世侄未免也太過于不將云江世家放在眼中了。”

  話音未落,他口中只“咄”地吐出一個字:“令!”

  抬腳一踏,眼前圓環光圈瞬間就被踏碎成無數不規則光斑。

  光斑四散濺開,馮原柏手中現出一道玉尺。

  “天秩有禮,五刑具張!”玉尺如花槍般一轉,瞬間脫手飛出,在半空中化作一道刑具枷鎖,咔嚓,就鎖住了王冀的脖頸與雙手。

  王冀這才終于死心,回頭大喊:“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雖換圖,卻不過是要做個玩笑而已。

  這鬼市卻非是我所致,我也不知鬼市為何會出現!”

  馮原柏一招手,王冀整個人就好像是被一根無形絲線牽引,嗖地一下倒飛至他身前。

  “你承認,是你換圖了?”馮原柏問。

  王冀梗著脖子:“是又如何?我只是換了圖,但我換的圖中只不過封印了一只散游小鬼而已,鬼市不是我招來的。

  是我做的我認,不是我做的我也…啊!”

  卻是馮原柏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騎,而后雙腿一夾,打馬便走。

  這卻不是普通的馬,而是具有靈獸血脈的沖霄靈馬。

  駿馬四蹄一踏,瞬間便遠去數丈。

  王冀整個人就好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繩子吊著,一下子摔倒在地,然后被駿馬拉扯著在古原上奔馳。

  “啊啊啊…”王冀羞憤大叫,又痛又怒,“姓馮的你放開我!區區附郭縣令,安敢如此橫行無忌?”

  馮原柏不答不理,只是馬蹄聲更疾了。

  王冀的叫嚷聲漸漸遠去,唯余長亭中隨眾而來的一名王家人好像忽然反應過來什么,。

  他慌忙騎上自己的馬,追向馮縣令道:“縣尊稍待!不可魯莽啊,冀哥兒不過是小兒心性,絕無惡意,此事必然還有蹊蹺。

  求縣尊明察,千萬勿要沖動行事,致使親者痛仇者快…”

  一轉眼,喧鬧遠去。

  唯余下長亭內眾人神態各異。

  而陳敘微微皺眉,他總覺得馮縣令在離去之前似乎是看了自己一眼。

哎呦文學網    美食賦我詞條,茍著終會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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