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穆氏陵園

　　常州特產是白茶、雀舌還有封缸酒，姑蘇常州相鄰互通有無，武家有一個商鋪常年開在這里。

　　武成玉跟著自家商隊，一大早出發，晚餐前總算是的到了，一路上順利無比，再也沒出什么幺蛾子。

　　負責這個商鋪的是二房的武正裕，算起來武成玉要叫他一聲十五叔。

　　“成玉，你今晚在客房休息，明天一早我讓伙計備車送你過去。”

　　貨物到棧，清點交接，他忙的不可開交，只顧上跟武成玉說這一句，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武成玉現在其實很享受武家的氛圍，就算是長房二房，對他們這些晚輩也非常照顧，在姑蘇一帶有什么事情家族都能幫著解決，之前在固山遭受的苦難到現在生活幸福安定，仿佛一切都是苦盡甘來。

　　這樣的生活對于穿越者來說應該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少武成玉很滿意現在的一切，可惜現在是南宋晚期，再過幾十年南宋滅亡，他們這些漢人估計都會淪為下等人。

　　所以提高自身武力和家族實力是刻不容緩的，武成玉一刻不敢松懈。

　　第二天天清氣朗，武成玉帶著元寶蠟燭和供品乘車前往穆氏陵園。

　　此行的目的當然是為了武功秘籍，但來拜祭一下也是誠心的，畢竟這具身體里有一半慕容家的血脈。

　　陵園在常州西山腳下，當年穆家在這里買了一大塊地，將燕子塢的那些先人全都遷移至此，再往后又在這里生活了兩代人，最后終于斷了苗裔。

　　武成玉眼前的陵園其實已經有些荒廢了，他母親嫁到姑蘇后，應該有回來過，但他當時太小毫無記憶。

　　之后只有當年慕容家家將的后人在這里看守陵園，此時看上去平日里照看的不算周到，很多地方雜草叢生。

　　所有人的墓碑上都寫著穆姓，走了幾步看到一個刻著穆福名字的墓碑，上面寫著生卒年月，還有不孝子穆和泣立。

　　武成玉駐足在這個墳墓面前，心里明白，里面埋著的應該就是慕容復了，南慕容此刻也不過是冢中枯骨。

　　還沒等感慨完，他就聽到有人靠近，腳步緩慢無力，像是一個老人。

　　“年輕人，這里是私家陵墓，外人不得擅入，莫要打攪亡者安寧。”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武成玉順勢轉過身，只見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須發皆白，看不出多大年紀，但武成玉在他身上聞到了腐朽死亡的味道，這個老人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老人本意只是驅趕武成玉，看到他的臉時卻立刻站住，原本渾濁的眼睛精光一閃。

　　“敢問小哥可是姓武，你的母親可是這穆家的人。”

　　武成玉長相俊美，完全隨了穆清音，現在年齡漸長，眉宇間與穆清音有7分相似，不像武正康那般五大黑粗。

　　他知道這回找對人了，這老者明顯認出了他，連忙拱手躬身行禮道。

　　“老人家好，晚輩武成玉，家母正是穆清音。”

　　“沒錯，沒錯，我當年聽你娘說起過你的名字，就是叫成玉，你跟你母親實在是太像了，看到你就好像看到當年的小姐，可惜啊，小姐年紀輕輕就故去了，留下你這個可憐的孩子。

　　來來來，小少爺莫要站在這里說話，先到我那里歇歇腳，老頭子我想多看看你。”

　　話一說完，老人就拉著武成玉走到陵園東側的一個小院子，院子不大，房子也很老舊，看得出平日里只有老人一個人居住，跟老人一樣帶著腐朽的味道。

　　老人將武成玉領進前堂坐下，又顫顫悠悠的給他倒了一杯茶。

　　“老朽姓鄧，你叫我老鄧頭就好，跟著穆家家主已經三代了，小姐出嫁時想帶我去姑蘇，可是穆家陵園不能沒人看管，我就留了下來，誰想到沒過幾年，小姐就走了，后來我聽說你被馮家小姐帶走了，她可安好？”

　　姓鄧，想來是鄧百川的后人，別的不說，慕容家的家將確實忠心，幾代人不離不棄跟著慕容家。

　　“鄧爺爺，我姨娘今年年初時因為難產過世了，只留下一個女兒。”

　　老鄧頭閉上眼睛長嘆一聲，久久不說話，武成玉也默默的陪著，半晌，他才張口說道。

　　“老朽現在還能記起，當年姑小姐帶著還是總角之年的馮小姐回來省親，你母親和馮小姐天天在一起玩鬧的樣子，造化弄人，家主太太過世了，姑小姐過世了，你母親和馮小姐這么年輕也都走了。

　　偌大的穆家最后的血脈只剩下你和馮小姐的女兒，穆家先祖在上，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老鄧頭此刻仿佛失去了最后一點精神，整個人顯得更加蒼老。

　　武成玉問道：“如今穆家就只剩下您了？”

　　“是啊，原來的老家伙們都不在了，普通的仆人在你母親出嫁后都遣散了，如今穆家只剩下我這個老朽，平日里連這陵園都疏于打掃，干不動了，小少爺你若是再晚來兩年，恐怕就見不到我了。”

　　武成玉也沒想到如今穆家居然是這般境況，算上已經死了的原身，只有黃蓉有慕容家血脈，可惜黃蓉根本不知道自己母親娘家的來歷，等眼前老人故去，慕容家就真的連傳說都不剩下了，真的是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看到武成玉也沉默了，老鄧頭顫悠悠站起身來說：“走吧，帶你去看看你外公的陵墓，這里都是穆家先祖，你一個人拜不過來，祭拜了你外公就算是祭拜所有先祖了，沒必要搞那么多繁文縟節。”

　　武成玉拿著元寶蠟燭還有那些供品，跟著老鄧頭來到一座墓前，墓碑上刻著顯妣考穆氏遠公林氏秀娘靈位，左下角寫著不孝女穆氏清音泣立，這里是武成玉外公外婆的合葬墓。

　　原來外公叫做穆遠，或者是慕容遠，外婆叫做林秀娘。

　　武成玉將供品放在墓碑前，在火盆點燃元寶蠟燭，又在地上灑了三杯酒，這才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祭拜結束，他將穆遠墳上的雜草略微清理了一下，再次跟著老鄧頭回到小院。

　　“鄧爺爺，武家在這里有商鋪，我可以留一些錢放在柜上，雇人看管這里，再讓商鋪的人定期過來打掃，要不你跟我回姑蘇吧。”

　　老鄧頭搖搖頭，聲音有氣無力：“小少爺你畢竟姓武，其實已經算不得穆家后人了，我鄧家跟著穆家幾代早已血肉交融，現在鄧家也無后了，就讓我待在這里，陪穆家最后一程。”

　　武成玉此刻有點見不得老人遲暮，索性開門見山，說出自己來此的真正目的。

　　“鄧爺爺可認得我手中的這塊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