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饑腸轆轆的回到宅子,與一眾女眷同桌用膳之后,隨后將柳思云喚到書房。
當然,這次是真商量正事!
蘇陌跟白城郡主吹牛,請鐘隱過來剪彩,但其實蘇陌也沒多少把握。
畢竟明眼人都知道,蘇陌...
趙遠舟的身影在封印之地的虛空盡頭緩緩消散,仿佛被天地間無形的風帶走。九劫劍靜靜懸浮在他身旁,劍身上的金色光芒也逐漸黯淡,唯有那道深藏其內的天命紋路,仍在微微顫動,仿佛在回應主人的意志。
他閉上眼,意識陷入一片混沌。
不知過了多久,趙遠舟的意識逐漸恢復。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陌生的空間。四周無邊無際,既無天也無地,只有無盡的白色光芒在流轉,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光芒所包裹。
“這是…哪里?”他低聲自語。
“這里是命之隙。”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低沉而古老,仿佛從時間的盡頭傳來。
趙遠舟猛然回頭,卻不見任何人影。那聲音仿佛直接在他的識海中響起。
“命之隙…”他喃喃重復。
“你已掌握天命斬,但你并未真正理解它的代價。”那聲音繼續說道,“天命斬,斬的是因果,斷的是命運,但你可曾想過,若因果斷盡,命運歸零,你又將歸于何處?”
趙遠舟眉頭緊皺:“你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那聲音緩緩道,“你已斬滅天外之人,但你的命運,也已走入盡頭。你若繼續前行,便將徹底脫離這方世界,成為無命之人。”
趙遠舟沉默。
他心中隱隱有所預感,今日一戰,或許不僅僅是斬滅敵人,也是斬斷自己與這個世界最后的聯系。
“若我成為無命之人,是否還能回去?”他問。
“回去?”那聲音輕笑一聲,“你已斬斷因果,世間再無你的痕跡。你若回去,便是逆天而行。”
趙遠舟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南宮懷瑾的臉。
她還在等他。
他不能就此消失。
“我不信命。”趙遠舟睜開眼,目光堅定,“若命運要我消失,那我就斬斷命運,重新書寫它。”
那聲音沉默了片刻,隨即緩緩道:“你若執意如此,便需承受更重的代價。”
“什么代價?”趙遠舟問。
“以你之命,換你之名。”那聲音低沉而肅然,“你將失去所有記憶,所有情感,所有與這方世界的聯系。你將成為一個真正的無命之人,唯有在命運徹底崩塌之時,你才會重新歸來。”
趙遠舟心中一震。
“失去記憶?”他喃喃道。
“是的。”那聲音道,“你將忘記一切,包括她。”
趙遠舟的心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擊中。
他想起了南宮懷瑾站在高塔之上的身影,想起了她握著他的手說“我陪你一起”時的堅定,想起了她最后那句“等我回來”。
他不能忘記她。
可是,若不斬斷因果,他便無法回去。
“我愿意。”趙遠舟最終說道,聲音平靜卻堅定。
“你確定?”那聲音再次問道。
“我確定。”趙遠舟緩緩點頭。
“那么,命之隙,將為你開啟。”
話音落下,四周的白光驟然暴漲,將趙遠舟徹底吞沒。
南宮家。
南宮懷瑾站在高塔之上,望著遠方的天際,心中莫名生出一絲不安。
“他…真的回來了嗎?”她輕聲自語。
南宮老者站在她身旁,神色復雜:“他確實回來了,但他…好像變了。”
南宮懷瑾猛然回頭:“變了?”
南宮老者緩緩點頭:“他的氣息依舊,修為未損,但…他的眼神,仿佛失去了什么。”
南宮懷瑾心頭一緊。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緩緩從天而降,落在高塔之上。
是趙遠舟。
他依舊穿著那件玄色長袍,手中握著九劫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可那笑意,卻仿佛只是刻在臉上的符號,沒有溫度,沒有情緒。
“趙遠舟!”南宮懷瑾快步上前,眼中滿是欣喜與擔憂,“你終于回來了。”
趙遠舟看著她,目光平靜:“你是誰?”
南宮懷瑾一愣,隨即臉色驟變:“你說什么?”
“我不認識你。”趙遠舟淡淡道,“你是…南宮家的人?”
南宮懷瑾的心仿佛被一柄利劍刺穿。
她死死盯著趙遠舟,仿佛要從他眼中看出什么。
可他的眼神,空洞而平靜,仿佛從未認識過她。
“趙遠舟,你…你忘記我了?”她聲音顫抖。
趙遠舟沉默片刻,緩緩點頭:“我…不記得了。”
南宮懷瑾眼中泛起淚光,但她強忍著沒有讓淚水落下。
“不可能…不可能…”她喃喃道,“你明明答應過我…你會回來的…”
趙遠舟看著她,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波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心底深處掙扎。
但很快,那波動便消失了。
“我…只是來歸還南宮家的恩情。”他緩緩道,“從今往后,我將獨自修行,不再與南宮家有牽連。”
南宮老者上前一步,沉聲道:“趙遠舟,你可還記得你曾斬滅天外之人?可還記得你為南宮家所做的一切?”
趙遠舟點頭:“我記得。”
“那你可還記得…她?”南宮老者指著南宮懷瑾。
趙遠舟的目光落在南宮懷瑾身上,良久,緩緩搖頭:“不記得。”
南宮懷瑾的眼淚終于落下。
她緩緩后退,聲音哽咽:“趙遠舟,你騙我…你一定在騙我…”
趙遠舟沒有回答。
他只是轉身,一步踏出,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風雪呼嘯,天地蒼茫。
南宮懷瑾站在原地,久久未曾動彈。
“你騙我…”她喃喃道,“你明明說過…你會回來的。”
南宮老者站在她身旁,輕輕嘆息:“他回來了,但他也…走了。”
趙遠舟獨自一人行走在荒野之間。
他不知自己為何要走,也不知自己要去往何處。
他只記得,自己曾答應過某人,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可那個人是誰?那件事又是什么?
他已不記得。
他只記得,自己手中握著一把劍,劍名“九劫”。
他只記得,自己體內有一股力量,名為“九劫天命之力”。
他只記得,他曾斬斷過什么。
但那是什么,他已無法回憶。
“我…是誰?”趙遠舟停下腳步,望著天空,低聲自問。
風雪中,一道模糊的身影仿佛在遠方浮現。
那是一個女子的身影,身穿白衣,站在風雪之中,望著他,眼中滿是悲傷與期待。
“你終于來了。”她輕聲說道。
趙遠舟看著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動。
他不知道她是誰,但他卻忍不住向她走去。
“你是誰?”他問。
女子微微一笑,輕聲道:“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終于回來了。”
趙遠舟怔住。
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么。
但那是什么,他已無法想起。
他只能繼續前行,走向那個等待他的人。
風雪依舊呼嘯,天地依舊遼闊。
而趙遠舟的命運,也才剛剛開始。
趙遠舟離開南宮家后,獨自踏上修行之路。他一路北行,穿越重重山川,越過荒漠雪原,最終來到一座被遺忘的古山。
此山名為“無命峰”,傳說中乃是遠古命師所居之地,也是九劫天命之力的源頭之一。然而,千百年來,無人能真正踏入其中。
趙遠舟站在山腳,抬頭望向那被云霧遮掩的峰頂,心中涌起一絲莫名的熟悉感。他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座山與自己有著某種聯系。
他邁步而上,山道崎嶇,風雪交加,但他步伐穩健,未曾停歇。
越往上,天地間的氣息越加紊亂,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撓他前行。趙遠舟體內的九劫天命之力微微震動,似乎在回應某種召喚。
當他踏上最后一階石階時,天地驟然一變。
風雪消散,云霧退去,一座古老的石殿出現在他眼前。殿門上刻著兩個古字“命淵”。
趙遠舟緩步走入殿中,殿內空無一人,唯有中央一座石臺靜靜矗立,石臺上懸浮著一卷古舊的卷軸,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他走近石臺,目光落在卷軸之上,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強烈的悸動。
“九劫命書。”他低聲呢喃,仿佛這個名稱早已刻印在他的靈魂深處。
他伸出手,輕輕觸碰卷軸。
剎那間,一道金色的光芒涌入他的識海,浩瀚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腦海。
他看到了遠古的戰場,看到了九劫劍的誕生,看到了九劫天命之力的起源,也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站在命淵之巔,白衣勝雪,眼中含淚,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南宮懷瑾…”趙遠舟喃喃出聲,心中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擊中。
他猛然睜開眼,識海中的九劫雙生印劇烈震動,一道道記憶碎片如閃電般在腦海中閃現。
他想起了她。
想起了她在高塔之上等待的身影,想起了她握著他的手說“我陪你一起”時的堅定,想起了她最后那句“等我回來”。
他沒有忘記她,只是…有人強行抹去了他的記憶。
“是誰?”趙遠舟低聲問道,眼中浮現出一絲怒意。
“是我。”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低沉而熟悉。
趙遠舟猛然回頭,只見一名身披黑袍的男子緩緩從虛空中走出,面容模糊,唯有一雙眼睛深邃如淵。
“你是誰?”趙遠舟握緊九劫劍,體內九劫天命之力瞬間沸騰。
“我是命之隙的守護者。”黑袍男子淡淡道,“你已斬斷因果,若不抹去記憶,你便無法回到那方世界。”
“所以你擅自決定,奪走我的一切?”趙遠舟冷冷道。
“我只是執行規則。”黑袍男子道,“你若執意違背命運,便需承受更重的代價。”
趙遠舟沉默片刻,緩緩道:“我愿意承受。”
黑袍男子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你可知,若你執意恢復記憶,你將永遠無法再施展天命斬。”
“我不需要天命斬。”趙遠舟道,“我只需要她。”
黑袍男子嘆息一聲:“你果然還是選擇了她。”
趙遠舟目光堅定:“我從未后悔。”
黑袍男子緩緩點頭:“既然如此,命之隙將為你再度開啟。”
話音落下,趙遠舟的識海中頓時爆發出一道耀眼的金光,所有被封印的記憶瞬間復蘇。
他終于記起了一切。
記起了九幽深淵的封印之戰,記起了南宮懷瑾的誓言,記起了自己為她所做的一切。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我回來了。”他低聲呢喃。
黑袍男子看著他,緩緩道:“記住,你已不再屬于這方世界。若你執意回歸,便意味著你將徹底脫離命之隙,再無回頭之路。”
趙遠舟點頭:“我愿意。”
黑袍男子沉默片刻,最終緩緩抬手,一道金色的光芒將趙遠舟徹底包裹。
“去吧,去追尋你的命。”
光芒一閃,趙遠舟的身影瞬間消失。
南宮家,高塔之上。
南宮懷瑾依舊站在風雪之中,望著遠方的天際,眼中滿是期待與悲傷。
“你還記得我嗎…”她輕聲呢喃。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氣息忽然出現在她身后。
她猛然回頭,只見一道身影緩緩從虛空中走出。
那是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的男子,手中握著一柄金色長劍,眼神深邃而堅定。
“趙遠舟!”南宮懷瑾脫口而出,眼中瞬間泛起淚光。
趙遠舟看著她,嘴角浮現出一抹熟悉的笑意:“我回來了。”
南宮懷瑾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她沖上前,緊緊抱住他:“你終于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趙遠舟輕輕抱住她,眼中滿是溫柔:“我答應過你,我會回來的。”
南宮老者站在一旁,望著兩人,眼中滿是欣慰。
“趙遠舟,你終于找回了自己。”他輕聲說道。
趙遠舟點頭:“我找回了一切。”
南宮懷瑾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誓言嗎?”
趙遠舟緩緩點頭:“記得。”
“那你還記得…你要娶我嗎?”她輕聲問。
趙遠舟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抹笑意:“當然記得。”
南宮懷瑾破涕為笑,緊緊握住他的手:“那你答應我,這一次,不要再離開我了。”
趙遠舟輕輕點頭:“我答應你。”
風雪中,兩人的身影緊緊相依,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而趙遠舟的心中,也終于找回了那條屬于自己的命途。
他不再是那個被命運驅使的人,而是真正掌控自己命運的強者。
誰說他是靠女人升官的?
他用自己的力量,斬斷了命運的枷鎖,也用自己的意志,找回了最重要的東西。
這一次,他不再迷失。
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