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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三人而歸

  等殿內的人走的就剩下皇帝,田安與徐福三人。

  徐福見到皇帝給自己端了一碗茶水,他神色惶恐的想要行禮。

  扶蘇扶著徐福,將手中的茶碗放在他手中,道:“喝吧。”

  “臣謝皇帝賜茶。”

  言罷,徐福端著碗將茶水一飲而盡,感受著溫熱的茶水流過腸胃。

  良久,見徐福的情緒好了些,也不再哭了。

  扶蘇知道海上的這段經歷,幾乎折磨的讓徐福不像個人了,但看著他所畫的這幅海圖,哪怕只有倭人島嶼的一部分。

  這對將來而言也有巨大的意義,徐福所踏足的領域就是秦土地的一部分,那就是從秦開始,那里就是秦的土地。

  徐福在那里做了一個“記號”象征秦疆域。

  這個記號是一個巨大的石碑,聽徐福說那個石碑被錘入地下,很扎實。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當徐福的情緒穩定之后,他繼續講述在海上以及海島上的所見,扶蘇能夠分辨哪些是真話,哪些是假話。

  徐福從海上的經歷說起,一五一十地講述遭遇,按照扶蘇的理解這些都是實話。

  在海上漂流是十分枯燥的,枯燥到有人甚至快要發瘋了,還有人睡了很多天,也有人因此曬得都破了皮。

  當扶蘇扶著徐福的手時,還能感受到他骨瘦如柴的手臂。

  “先生且先去休息,能否暫且在太學府任職?”

  徐福行禮道:“臣領命。”

  扶蘇對田安道:“給先生安排宅邸住下來。”

  “是。”

  皇帝的一聲先生,對徐福有著敬意。

  皇帝應該對功臣如此,因皇帝希望以后像徐福這樣有著勇氣與決心的人越多。

  田安送著徐福出了宮門,望著徐福的背影,有些同情更有佩服。

  新帝六年的三月,徐福見了皇帝之后,就一直住在咸陽城,并且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徐福出海的經驗是十分寶貴的,這是皇帝在章臺宮的廷議時所講,據傳聞徐福正在寫一卷書,那卷書上所寫的是出海的方法…

  劉肥剛從隴西回到陳倉縣,在這里的食肆內就聽到這些話語。

  從邊軍戍邊支教回來的劉肥已有了濃密的胡子,一個二十余歲的年輕人,留著如此茂盛的胡子,實在不好看。

  店家看著劉肥拿著一柄劍,雖說這位客人只是穿著尋常的粗布短衣,可膚色與面色一看就是從西北而來。

  店里有個鼻子很厲害的伙計,這個伙計從劉肥身上聞到了駱駝的味道。

  如此一來,拿著劍卻不被官府盤問,還從西北而來,有駱駝的味道,看來定是邊軍戍邊的將領。

  而且此人的身邊還有人,同樣穿著粗布短衣,可其人腳上與手腕上有著舊傷痕跡,這一看就是囚徒。

  自新帝即位之后,若不是罪行太大的人,是不會輕易動用肉刑的。

  劉肥拿著一把小刀就蹲在馬廄邊,眼前的水盆倒映著臉,仔細修著胡子。

  而劉肥身邊的人,也在修理著自己的胡子。

  正在打掃馬廄的伙計見到了已修好胡子的客人,等客人的臉干凈了許多之后,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客人這么年輕。

  劉肥看向一旁的桓楚道:“一起吃點吧。”

  “多謝。”桓楚躬身行禮。

  依舊是一口的楚地口音。

  這么多年了,劉肥都快忘記楚地口音了。

  正因桓楚的口音,劉肥才樂意與他一起同行。

  站起身,劉肥用掛在一旁的破布,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些細碎的須發也隨之落地,動作利索又有力。

  而后兩人走入殿內的正堂,向店家要了吃食。

  劉肥身上還有不少銅錢,這都是涉間大將軍給的。

  因親自給涉間大將軍的兒子教了兩年書,才會給自己這些銀錢。

  本來劉肥是不打算收的,但涉間大將軍生怕軍中有人向御史府告他一個謀私。

  劉肥接過店家端來的一大碗羊湯。

  桓楚也接過一碗大羊湯,又拿起桌上的一張餅,埋頭就吃了起來。

  店家又端來了第三碗羊湯,第三位客人正是隨行的灌嬰。

  三人吃東西的動靜極大,很快就引來了食肆內的其他人注意。

  可當注意到那桌放著兩柄劍,眾人也都是不敢吱聲。

  像臉盆一樣大的一碗羊湯喝下肚,灌嬰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大聲道:“痛快。”

  劉肥看向一旁的桓楚。

  此刻桓楚的碗中還有些湯水,但口中還在嚼著餅,嚼得很用力。

  這三人的食量讓店家很吃驚,這是什么人,怎么這么能吃?

  難道西北的邊軍都不吃飯嗎?

  吃完之后三人一起走出食肆,灌嬰提著自己的劍翻身上馬。

  劉肥也翻身上了自己的戰馬,現如今的他已能熟練駕馭戰馬。

  桓楚本是囚徒,如今苦役十年之期才過,只能一路步行。

  三人從西北這一路來,都是如此走的。

  兩人騎馬,一人步行。

  桓楚穿著一雙草鞋,但這雙草鞋已破了。

  記得在隴西時,桓楚自己做了這雙草鞋,這一路走他走壞了一雙草鞋,他就再換上一雙,一路走一路做草鞋。

  桓楚身無分文,也沒有糧食,要不是劉肥愿意帶著他,他從河西走廊走到隴西,多半要餓死。

  關中正是農忙時節,這個時節趕路不冷不熱,若是到了酷暑時節,怕是要被熱死。

  嘉峪關還在繼續修建,如今秦還有不少人力修著。

  灌嬰道:“桓楚兄弟是犯了何事成了苦役。”

  “反秦。”

  聽到對方平靜的話語,灌嬰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好在這些年東拼西闖,見過的人見識過的場面也有許多,立刻又恢復了鎮定的神情。

  回頭看了看桓楚的模樣與神色,反秦之罪還能活到現在?

  灌嬰坐在馬背上朝著咸陽方向拱手道:“新帝愛民,末將佩服之至。”

  正一路走著,灌嬰與劉肥故意讓馬兒走得慢一些,聽桓楚講述著他的過去。

  這段過去與當年反秦的楚人有關,其中還有不少楚舊貴族中的名仕。

  灌嬰聽得這些事…越聽越覺得是真的。

  他灌嬰見識多,在中原人脈也廣,想要打聽一些事不算難。

  灌嬰是真的聽說過項梁的事跡,而且項梁是楚地的反秦聲浪中最大的一個。

  不過新帝即位之后,他灌嬰無以為生就去了軍中。

  皇帝對世人不錯,這天下還很平穩,真要是天下群雄并起,他灌嬰也想帶一支兵馬反秦了,販布哪有造反有前途啊。

  這些話,灌嬰也只能在心里想著,畢竟如今的天下是皇帝的,而且天下還有一種越來越好的趨勢。

  灌嬰道:“好在,你不是此事的主謀,你也沒有殺人害命。”

  桓楚道:“皇帝行事公平公正,我的罪我認,我確實給項梁引薦了不少楚舊貴族的名仕。”

  劉肥道:“我先前收到涇陽來信,范增老先生還在潼關城住著,是在太學府講楚學。”

  桓楚頷首,這也正是他想要與劉肥同行的原因。

  灌嬰追問道:“項羽還活著?”

  劉肥道:“我也不知道項羽此人死活。”

  桓楚沒有多言,只是忽然一笑,他知道項羽一定還活著。

  久違的春雷在關中上空炸響,又走了幾天的三人來到一個村子的縣府避雨。

  劉肥整理著自己的包袱,將包袱中準備的餅拿出來分給了灌嬰與劉肥。

  三人就坐在縣府門外吃著餅,看著眼前的雨景。

  此地的縣令也任由這三人坐著,按照秦律如今戍邊的秦軍都是要縣府善待的。

  身為縣令,恨不得將這人請入縣府招待。

  只不過等雨停之后,縣令看到那兩位秦軍與另一人都離開了。

  從陳倉一路走向咸陽的路上,從馳道而過還能見到田地里正在勞作的農戶們。

  正值一年中最重要的農忙時節。

  咸陽城遠遠在望,路上繁忙了不少,行人也越來越多,甚至有些擁擠了。

  三人走過咸陽橋,一路上變得無話。

  這一次回來劉肥沒有提前告知蕭叔與曹參叔,也是戍過邊的人,又不是以前的孩子了。

  況且,在劉肥心中他在很早的時候,就很不喜歡他人依舊將他當一個孩子看。

  過了午時之后,三人來到咸陽城前。

  劉肥與灌嬰都要去太尉府,稟報他們一路的行程以及需要批復的文書。

  而桓楚則是要去潼關了,他遠遠看了看這座咸陽城與兩人分別。

  在桓楚很小的時候,就跟著范增老先生讀書。

  那時候在楚國時,桓楚也聽說過秦國的傳說,但那時候人們都沒有將當初的秦國看成是一個能夠一統六國的霸主,甚至當時還有人覺得能再用合縱之術來挾制秦國。

  可事實,他們也看到了,強大的大秦根本不怕他們的計謀,兵力強大的大秦遇上了一個強大的秦王,就這么一統了六國,前無古人,如夢如幻一般的壯舉。

  從咸陽城走向潼關城,其實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桓楚走得并不快,他想要多看看這里的景象。

  桓楚當然知道他的摯友項羽還活著,但也不知項羽在何處。

  在關中的土地上走著,桓楚終于見到傳說中的這座潼關城。

  秦人建設這座城池時,是當時的公子扶蘇宣造的,桓楚看著潼關城前的石碑,石碑上所刻的就是這座城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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