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和王思毓離開后的何家,一直都處于低氣壓中,家里人嘴上不說可心里都不好受。
倒不是怪何雨柱,不過何雨水和王思毓兩個丫頭根本就沒出過遠門,更何況是在地球的另一邊,能不擔心么。
收到兩個丫頭安全抵達消息的一周后,何家開了一次家庭會議。
老太太首先開了口:“柱子,雨水和思毓兩個丫頭…在外面,能行嗎?雨水那性子,又倔,心里又苦…”
老太太說的是兩個人,其實還是更擔心何雨水,王思毓的性格跟小子一樣,倒是還好些。
何大清坐在旁邊,悶頭抽著煙,煙霧繚繞,眉頭鎖得緊緊的:“是啊,柱子。雨水那丫頭打小沒受過這委屈,也沒離過家這么遠。人生地不熟的…”
坐在一旁的陳蘭香眼睛也是紅腫的,自己的閨女不心疼才怪。
打歸打,在家門口她能看見不覺得有啥呀,可這一看不見人了,她心里就不得勁了。
“柱子,你…你都安排妥當了沒有?那什么大學,靠譜嗎?她住哪兒?誰照顧她?錢夠不夠花?萬一…萬一她想不開…”后面的話她說不下去了,聲音哽咽。
何雨柱目光掃過家人擔憂的臉龐。
開口道:“爹,娘,太太,姥爺,我是那種做事不穩妥的人么?你們放心,都安排好了。”
“學校是好學校,白頭鷹大學是常青藤名校,思毓也去的那個學校,兩人能互相照應。學費、住宿費也不用她們操心。”
“生活上也不用擔心,那兩個丫頭自己做個飯洗個衣服什么的應該沒問題吧。”
“我聽說那邊很亂。”陳蘭香道。
“安全問題我安排了,老白已經安排人提前過去了,會以‘生活助理’和‘司機’的身份保護她們,他們要是住不慣宿舍,在那邊也有房子可以住,離學校很近。”
“那她們什么時候能回來?”老太太道。
“怎么也得放假吧,半年左右吧,現在都能打電話,等那邊裝好電話,就會打過來的。”
“可以打電話?”陳蘭香道。
“嗯,咱家這邊也需要改下線路,過幾天就可以了。”何雨柱點點頭。
“能打電話最好。”
“你們想她了,以后就打電話吧,這點電話去咱家還是付得起的。”
“好。”
“我能做的,就是確保她在物質上絕對安全舒適,不受委屈。至于心里的坎…只能靠她自己慢慢熬過去。時間是良藥,出去走走,換個環境,開闊眼界,對她未必是壞事。”
老太太點了點頭:“安排得很周全了。柱子,你費心了。”
何大清也掐滅了煙:“嗯,這樣,這樣我們也能稍微放心點。就是…唉”
陳蘭香擦了擦眼角:“周全是周全,可,可娘這心里還是揪著。柱子,等過段時間,她情緒穩定點了,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們去看看她?”
“可以。”何雨柱應道,“等她在那邊安頓好,適應了,我會安排。到時候您和爹、太太、姥爺都可以過去住一段時間陪陪她。”
“我這把老骨頭就別折騰了,聽說就算是在天上飛也要飛很久。”老太太直接拒絕。
“我也不折騰了,反正那丫頭半年就能回來一次。”陳老爺子道。
“那我和你爹也看看情況吧。”陳蘭香道。
“行,這個都看你們自己,現在那邊沒有業務,以后要是有業務說不定我也得跑,以后交通也會越來越方便的。”
“行,你跟我們說說我們的心里才踏實些,不然總是懸著。”老太太道。
“她是我妹子,我還能不管她?”何雨柱笑道。
“我們知道。”
“至于那個林國正,我也簡單說下.”接著何雨柱大概說了一下情況。
“誒,這都什么事啊。”何大清嘆氣。
“行了,安撫雨水的事交給我和你娘了,還有你萍姨,那丫頭就是嘴上說,心里不會真的恨你這個哥哥的。”老太太道。
“我知道。”何雨柱嘴上這么說,心里可不這么認為,要是過不去這個坎,估計要經歷更多何雨水才能想明白。
總之還是那句話時間和距離會消磨一切,怪就怪咯,這樣的人在國內最嚴的時候估計都拉出去biubiubiu了,還能繼續當警察?
時間進入1973年9月。
將軍澳油庫二期巨大的儲油罐群在陽光下閃爍著銀灰色的冷光,輸油管道如同鋼鐵巨龍般蜿蜒。
“老板,這是最新的運輸調度。”阿浪將一份文件遞給何雨柱,“按照您的要求,我們幾乎動用了所有能調動的油輪,甚至高價租用了部分外籍船。現在的情況是,我們自己的船隊幾乎全部在海上,不是在運油過來,就是在返回中東裝油的路上。運量是上去了,但成本…運費在漲,空船返航的比例太高了。”
辦公室里,小滿、何雨鑫、陳勝等人都在。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何雨柱身上,帶著同樣的不解。
何雨柱翻看著報告,頭也沒抬:“成本不用管,繼續運,能多運一船是一船。告訴船隊,不惜代價,全速運轉。中東那邊的裝船點,陳勝你讓人盯緊,確保優先權。”
“是,老板。”
“柱子哥,這么做是不是有點得不償失啊,別到時候我們連運費都虧進去。”
或許是會前所有人都找過小滿,讓她勸勸固執的何雨柱,所以小滿破例開了口,一般這樣的會她都是聽,只有涉及金融的她才會發言。
何雨柱放下文件,目光掃過眾人:“你們都是這么想的?”
眾人點頭。
“理由,我暫時無法詳細解釋。過一陣子你們就知道了,記住,時間不多了。”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是,老板!”眾人齊聲應道。
盡管大家都滿心疑惑,但長久以來對何雨柱近乎盲目的信任和敬畏,讓所有人都暫時壓下了疑問,反正過一陣子結果就出來了,等吧。
整個九月,黃河系的龐大船隊如同不知疲倦的工蜂,瘋狂地穿梭于波斯灣與香江之間。
將軍澳油庫的儲備以驚人的速度累積,龐大的儲油罐群被不斷注入黑色的“液體黃金”。
高昂的運費和空載成本像流水一樣花出去,看得財務部門心驚肉跳,卻無人敢置喙。
時間悄然滑入十月。
10月6日,星期六。
香江的清晨帶著一絲周末的慵懶。
何家別墅里,何雨柱正陪著老太太和陳老爺子吃早餐,客廳的收音機里播放著舒緩的音樂。
突然,音樂聲戛然而止,被一陣急促的新聞播報聲取代:
“…突發新聞!埃及、敘利亞軍隊于今日凌晨(當地時間10月6日)向以色列發動全面進攻!戰爭爆發!地點涉及蘇伊士運河東岸及戈蘭高地…”
“啪嗒!”何雨鑫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小滿也愣住了,喃喃道:“打起來了…”
何雨柱面色沉靜,仿佛早已預料。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對小滿和何雨鑫道:“小滿、雨鑫,走吧,我們得去公司了。”
“好。”二人忙道。
到了公司何雨柱的布置是讓中東那邊加緊裝油,盡快出港,十天內必須全部離港。
命令被高效的執行,這次沒有人再問為什么。
接下來的十幾天,世界局勢風云突變。
戰爭規模遠超預期,中東戰火熊熊燃燒。國際油價如同坐上火箭,開始劇烈波動,恐慌情緒在全球能源市場蔓延。
而將軍澳油庫二期控制中心,不知何時豎起了巨大的電子顯示屏上,上面實時跳動著國際原油期貨價格和黃河實業龐大的庫存數據。
所有到這來過的黃河高層看過之后都會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亢奮離開。
10月16日,海灣石油輸出國組織(OAPEC)會議召開。
10月17日,一個足以載入世界經濟史冊的日子。
消息如同驚雷,通過電波瞬間傳遍全球:
“…OAPEC宣布決議!為支持阿拉伯國家對抗以色列及其支持者,自即日起,對包括美國、西歐、日本在內的多個國家實施石油禁運!同時,海灣產油國宣布將大幅減產,并單方面提高原油標價!”
“轟!”
全世界都炸鍋了,尤其是那些用油大國。
“減產!禁運!”陳勝失聲叫了出來,眼睛死死盯著手中的報紙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他猛地回頭,看向身后巨大的庫存儲量顯示牌——那上面,代表黃河實業庫存量的數字,此刻在他眼中,散發著令人眩暈的金光!
“我的老天爺…”旁邊一位工程師喃喃自語,臉色因為震驚而漲紅,“老板…老板他…”
陳勝用力抹了一把臉,看向同樣目瞪口呆的所有人,聲音帶著一絲變調:“九月…老板九月讓我們拼命運的時候…他…他…”
后面的他不敢說下去了。
“都好好干活,老板肯定會有獎勵。”接著他話鋒一轉道。
“是,陳副總。”
金融作戰實驗室。
小滿看著投屏上國際原油期貨價格在禁運消息公布后如同脫韁野馬般直線飆升的曲線,再對比黃河實業那龐大的、成本遠低于當前市場價的實物庫存,心臟狂跳不止。
她終于明白了柱子哥為何對之前的“成本”毫不在意!
在即將到來的漲價狂潮面前,那點運費成本,簡直微不足道!
隨后幾天國際原油期貨價格那條原本就劇烈波動的曲線,在禁運和減產消息公布的剎那,如同被注入狂暴的引擎,以近乎垂直的角度瘋狂向上飆升!
3.01美元…3.50美元…4.00美元…4.50美元…數字瘋狂跳動,投屏上的數字每一次刷新都帶來一陣壓抑不住的抽氣聲。
但是他們沒有收到指令,現在能干著急。
“柱子哥!”小滿略微焦急的聲音透過內部電話傳來,“原油市場價格在一路飆升!我們怎么做?”
“小滿,12美元。”
“什么?”小滿以為自己聽錯了。當前價格才剛突破5美元,距離12美元如同天塹。
“現貨的庫存,我會讓陳勝他們不要動,這點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期貨頭寸,在價格達到12美元/桶時,無論市場情緒如何,給我全部平倉!一個點都不要貪!”
“12美元?!”小滿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目標價在當前看來簡直瘋狂。
但她瞬間明白了何雨柱的意思:鎖定一個絕對的高位利潤,落袋為安,避免市場可能的劇烈回撤或不可控的政治干預風險。
這是最冷酷也最安全的收割策略。
“是!柱子哥!12美元,全部平倉!”小滿壓下心頭的震撼,立刻向交易團隊下達了死命令。
交易員們看著屏幕上還在狂飆的價格,有些眼神狂熱又帶著一絲敬畏,有些還是不相信能沖到那么高。
但是何雨柱的命令,就是他們的沖鋒號,這才之前的幾次都已經驗證了。
何雨柱掛了電話后又撥通了另一個佃戶。
“陳勝。”
“老板,你吩咐!”陳勝的聲音激動得有些發顫,眼睛死死盯著油庫庫存那龐大的數字,那不再是冰冷的儲量,而是流淌的金河!
“從現在起,將軍澳油庫進入最高戒備狀態。安保等級提到最高,所有出入人員、車輛,必須持有特別通行證,并接受史斌安保公司最嚴格的盤查。沒有我的簽字,一滴油都不準流出!所有已簽約客戶的供油計劃,嚴格按合同執行,但必須確保油庫安全是第一位。任何試圖打探、染指油庫的人或勢力,不管是誰,先控制,后匯報!”
“明白!老板!”
接著何雨柱又打通了一個電話。
“阿浪。”
“老板!”
“船隊,所有已完成卸貨的空船,立刻全速返回中東!告訴他們,不惜一切代價,以最快速度趕到裝油點待命!中東局勢瞬息萬變,能搶到一船是一船!后續的運輸計劃,根據局勢變化隨時調整!”
“是!老板!船隊已經在路上了!他們也瘋了都開得飛快,希望能賺得更多。”
“希望他們能賺到吧。”何雨柱對此不置可否,能不能拉到還是一回事呢。
時間在油價近乎癲狂的飆升中滑過1973年的尾聲,進入1974年。
金融作戰室。
巨大的投屏依舊亮著,但上面跳動的國際原油期貨價格曲線,終于開始顯現疲態。
盡管中東的戰火尚未完全平息,但石油禁運帶來的恐慌性峰值已過,市場在驚魂未定中尋找新的平衡點。
小滿看著屏幕上最后幾筆巨額賣單在“12.35”的價格區間被市場迅速吞噬,長舒一口氣,對著麥克風清晰下令:“所有原油期貨頭寸,確認平倉完畢!通知財務部,立刻核算最終盈虧!”
指令下達,整個房間爆發出難以抑制的、低沉的歡呼。
交易員們緊繃了數月的神經終于得以松弛,互相擊掌,眼中是對老板的深深敬畏。
小滿看著屏幕上最終定格的平均平倉價——12.18,以及旁邊那個龐大到令人窒息的盈利數字,心臟依舊狂跳。
這筆由何雨柱精準預判、冷酷指揮的期貨狙擊戰,所斬獲的利潤,足以再造幾個“黃河實業”。
翌日,黃河實業頂層辦公室。
何雨柱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維港。
窗外陽光正好,映照在九龍倉的龍門吊和遠處將軍澳油庫隱約可見的銀色罐頂上。
小滿、何雨鑫、陳勝、阿浪、史斌幾人安靜地站在他身后,臉上都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和振奮。
一份匯總報告放在何雨柱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上。
“柱子哥,”小滿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期貨頭寸已按您的指令,在11.65至12.5美元區間全部平倉,平均成交價12.18美元。扣除所有交易成本、保證金利息及前期投入,凈盈利…”她報出了一個天文數字。
房間里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盡管早有心理準備,這個數字的震撼力依舊超乎想象。
何雨柱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仿佛那只是一個預期的結果。
何雨鑫緊接著匯報:“現貨方面,將軍澳油庫一期、二期庫存全滿。按照當前市場價,即使扣除我們早期相對低廉的購入成本和巨額運輸費用,庫存原油的估值也已是當初購入成本的數倍。而且,我們嚴格按合同保障了核心客戶的供應,信譽無損,議價能力空前強大。”
陳勝補充道:“老板,安保一切正常,油庫固若金湯。期間確實有幾撥不明勢力試圖打探甚至制造事端,都被史斌的人干凈利落地擋回去了,沒掀起半點風浪。”
阿浪臉上帶著風塵仆仆的疲憊,但眼神發亮:“船隊方面,我們前期搶運的油輪基本都趕在局勢最緊張、港口管制加強前完成了裝貨離港。后續雖然受到禁運和地區緊張影響,部分船只滯港或被迫繞行,成本劇增,但搶回來的那些船,每一船的貨現在都價值連城。另外,利用期貨套現的部分資金,我們已按您的指示,緊急下單增訂了五艘十萬噸級的新油輪,預計兩年內交付。”
史斌沉穩地點點頭:“老板,海外安保網絡也借這次機會加強了部署,特別是中東和北美關鍵節點,人手和裝備都進行了升級。”
何雨柱終于轉過身,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他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那份報告,快速翻看了一遍關鍵數據。
“做得不錯。”他的評價依舊簡潔,但這份肯定讓在場所有人都覺得這幾個月的煎熬和瘋狂付出都值了。
“期貨盈利,三分之一注入集團儲備金,應對后續擴張和可能的金融波動;三分之一用于支付船隊新增訂單、港口擴建(包括將軍澳三期油庫前期規劃)以及煉化廠的技術升級;剩余三分之一,按之前定好的比例,作為特別獎金和項目分紅下發。”何雨柱的聲音沉穩有力,清晰地分配著這潑天的財富。
“現貨庫存,”他頓了一下,“是我們應對未來能源格局變化的壓艙石。不要急于套現,維持合理庫存水平,保障香江及核心區域供應,價格隨行就市。陳勝,油庫管理和安全等級,維持現狀,不得松懈。”
“是,老板!”陳勝肅然應道。
“阿浪,新船訂單盯緊,船隊規模是我們的命脈。滯港和繞行的損失,從整體盈利里對沖掉,安撫好船員。”
“明白,老板!”
“小滿,資金入賬后,不要急于換匯,重新評估集團所有資產。這次危機之后,香江乃至全球的資產估值體系都會重塑,我們要心中有數。”
“好的,柱子哥!”小滿和何雨鑫同時應聲。
“史斌,海外力量繼續加強。財富暴增,覬覦的目光只會更多。我不希望看到任何針對集團核心成員和資產的意外。”
“老板放心!萬無一失!”史斌的聲音斬釘截鐵。
“石油風暴暫時過去了,但新的格局才剛剛開始。各司其職,做好自己的事。”
“是,老板!”眾人齊聲應道,聲音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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