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秋已經到了何陳氏跟前,何陳氏現在是半昏迷狀態,口里還呢喃著:“柱兒,柱兒,保小,保小!”4
譚陳氏?何大清姓譚?
林婉秋用溫水熱了熱手,然后對何雨柱道:“你小子出去等著,這里不適合你待著!”
“好,林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娘和她肚里的孩子!”何雨柱直接九十度鞠躬。1
“我盡力!”林婉秋道,說完沖何雨柱揮了揮手。
何雨柱轉身出了門又把門帶上。
林婉秋俯身掀開何陳氏身下的被子,然后就開始在她肚子上摸了起來,一旁的幾個婦人幾次想開口都被聾老太太嚴厲的眼神瞪了回去。
何雨柱在門外焦急踱步,雪水從他發梢滑落,順著臉頰淌下,混著不知是緊張還是奔跑出的汗水。
他時不時將耳朵貼在門上,試圖捕捉屋內的一絲動靜,可除了偶爾傳來母親微弱的呻吟,便只剩死寂般的沉默,這沉默像一把鈍刀,一下下割扯著他的心。
屋內,林婉秋神色凝重,雙手在何陳氏隆起的腹部精準游走,憑借豐富的經驗判斷著胎兒的位置。
她的指尖感受著生命的律動,眉頭卻越皺越緊,這胎位不正的情況比她預想的還要棘手。
她深吸一口氣后,她對身旁的易李氏說道:“大姐,麻煩你幫我準備些熱水,水溫要適中,再準備幾條干凈的毛巾,越快越好。”
易李氏忙不迭點頭,去灶上舀了熱水又從水缸里兌了些涼水,然后快步端了回來。
賈張氏蹲在一旁,看著林婉秋那清瘦而知性的模樣,忍不住低聲嘟囔:“一個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的野大夫,能有啥能耐,還不如聽王婆子的,保大保小早點定下來,別耽誤了時辰。”
聾老太太聞言,狠狠瞪了她一眼,手中拐杖重重砸在賈張氏的屁股上,低喝:“張如花,你要是再胡咧咧,就給我滾出這屋子!人命關天的事,豈容你在這瞎攪和!”
賈張氏揉著被打得生疼的屁股,撇了撇嘴,終究還是閉上了嘴,只是手上燒火的動作愈發用力,柴火噼里啪啦作響。
何雨柱在門外等得心急如焚,來回走動間,濕透的老布鞋在雪地上踩出雜亂的腳印。
可這事他幫不上忙啊,只能心里祈禱:“希望林大夫帶來的東西夠用,能保下我娘和我妹子。”
對,就是妹子,作為穿越客,自然是知道這個沒生出來的小家伙就是何雨水了。
“大夫,到底怎么樣?”林婉秋摸過之后,就開始用溫熱的手巾在何陳氏的肚子上輕擦,而邊上幾位可是等不及了,聾老太太先開了口。
“大家別著急,我已經摸到胎兒的位置了,現在有辦法調整胎位,但需要大家一起配合。”眾人聞言,原本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些。
王婆子在一旁看著林婉秋有條不紊地操作,心中暗自佩服,她接生多年,從未見過如此鎮定且手法嫻熟的‘大夫’。2
“林大夫,你盡管吩咐,我們都聽你的。”王婆子開口說道,聲音里帶著幾分敬意。
林婉秋點了點頭,“王大姐,一會我調整胎位的時候,可能需要你在一旁協助我穩住產婦的身體,避免她亂動。”
王婆子應了一聲,站到何陳氏身旁,雙手輕輕按住她的肩膀。
林婉秋深吸一口氣,雙手再次覆上何陳氏的腹部,開始小心翼翼地轉動胎兒。
何陳氏吃痛,身體猛地一顫,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娘,娘你再忍忍,大夫在救你和弟弟妹妹呢!”何雨柱在門外聽到母親的叫聲,心急如焚,忍不住大聲喊道。2
時間仿佛凝固,每一秒都過得無比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林婉秋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終于長舒一口氣,“胎位已經調整過來了,接下來就看產婦的了。”
眾人懸著的心這才徹底落了地,易李氏趕忙遞上毛巾,讓林婉秋擦汗。
“林大夫,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聾老太太感激地說道。
林婉秋擺了擺手,“老太太,現在還不是道謝的時候,產婦接下來的生產過程依舊關鍵,大家都別放松。”
此時何陳氏已經稍微清醒一些,不過渾身沒了力氣,林婉秋看她這個樣子眉頭皺起,問道可有什么吃食能讓產婦補充一下好有力氣生產。
賈張氏聞言起身在廚房踅摸了一圈,看到五斗櫥里面的十來個雞蛋就偷偷往自己袖子里藏了倆,然后才道:“雞蛋行么,還有紅糖?”
“可以,紅糖水荷包蛋,多打幾個!”林婉秋道。
“多打幾個,現在雞蛋多金貴,怎么不吃死她!”賈張氏小聲嘀咕。1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還不趕緊弄,你要是弄不了就回家去,省的在這招人煩,中海家的你去做!”聾老太太舉起拐杖捅了捅賈張氏的后腰,幫她從灶臺趕走,剛才賈張氏偷拿雞蛋她可是看到了,不過這會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不想等會那張如花又偷拿東西就把她從灶臺邊趕走。
“我走還不行么!”賈張氏面色難看的走開,不過得了兩個雞蛋卻心里美滋滋,心想:“今天這火沒白燒,我家東旭晚上有雞蛋吃了,可惜不能再多拿點東西,何大清家還真是富裕啊,果然是什么年頭都餓不死廚子。”
她剛剛在五斗櫥里面還看到了臘肉和臘腸,恨不得都揣回家去。
“是,老太太。”易李氏應聲走到灶臺邊上打雞蛋,找紅糖。
此時,何雨柱在門外也聽到了屋內的對話,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了些許,他靠在門框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回想起方才的驚險,他的心跳依舊如雷,只不過事情太急他還沒來得及想那么多。
“黃包車,對黃包車還在門外呢。”他猛地想起,剛剛進門他可不敢直接收起來,想到這他起身往門外跑去。
車丟了他不心疼,可這年頭每個車都有車號呢,車行如果按號找人,找不到車夫,沒準就找到他這來了。
到了大門口看到黃包車還在,四下也沒什么人,他收起黃包車,然后進了前院又把車放了出來,轉身又把大門關上才長長出了口氣。1
放好了車,他快步往中院走去,穿過垂花門隱隱約約就聽到。
“使勁,再使點勁,馬上就出來了!”
“大清媳婦,你要堅持住!”
然后就是一陣痛苦的低吟,讓何雨柱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心道:“生孩子太可怕了!”
跟他一樣的還有貓在賈家被窩里的賈東旭還有后院的許大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