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討海人就是拿命換錢
這時，李小洋也提著飯盒來了，見兩人在忙，把飯盒交給李長樂，就忙著要走。
李長樂拽著他，“你阿爸他們呢？”
“在家幫著綁架子曬鲞頭，讓你和阿威叔回去的時候，拉一車魚獲回去。”
“好。”李長樂松開他，就被挺著啤酒肚的老板叫住了：“阿樂老大，昨天周老大兄弟回來，我就曉得有大貨，沒想到這么多，大船的捕撈量就是大。”
“像阿樂這么好的運道是真的少見，聽說南岸三四十米的大鋼船，出去一趟也捕撈不到這么多好貨。”
老李笑瞇了眼，覺得做買賣還得臉皮厚才好，以前就是臉皮太薄，好多好貨都被阿東那厚臉皮的小子搶走了。
以后得繼續發揚，就不怕弄不到好貨了。
“涂下橋附近幾個漁村，以前周老大兄弟海運好，現在他們村的陳阿毛也不錯，金杏燈…沙頭村王老大還行，現在看來他們都趕不上阿樂老大。”
幾個老板奉承夸獎李長樂的話，不要錢的往外倒，他在一旁聽得耳根子都燙了起來。
他不覺得自己比他們提到的這些人強，覺得他們提到的這些人，憑的是真本事，值得人敬佩。
他這種的應該是有神明庇佑，帶著作弊器干活的，獲取財富的機會，比他們要多一些。
李長樂上前揭開厚厚的棉絮，露出被冰塊覆蓋的深海大貨，還有石斑魚、黃翅魚、黑鯛、真鯛，“阿東，這四筐里面最小的也在兩斤以上。
還有這一堆，鬼頭刀、金槍魚，槍魚、劍魚、馬鮫、全是五十斤以上的大貨。那一堆全是一百斤以上的，那些是一百五十斤以上的。”
幾個老板蹲下看過后，神色愈發激動，這下好了，這么多大貨，不擔心分不勻了。
陳東翻看后對李長樂，說道：“阿樂哥，這四筐魚，活的跟死的價錢差不少，像黃翅魚，活的我們收兩塊，死的一塊二，黑鯛…價錢差了將近對半。”
“行，這些就照你說的價錢。”李長樂指著那些大貨，“這些貨呢！”
陳東說道：“五十斤以上的大貨九角一斤，上百的一塊，一百五十斤以上的一塊二。”
李長樂笑著搖頭，“我也不要你加多少，每一種上浮一角，我們就成交。”
陳東跟幾位老板對視一眼后，點了點頭，“好，就依你說的價。”他說著走向另一堆，依舊用棉絮覆蓋著的魚獲，“哥，那堆是什么品種？多大的？”
“這一堆里面有一條兩百斤以上的藍鰭金槍魚，五條一百斤以下的和兩條一百多斤的。還有一條兩百斤以上的槍魚，和一條三百斤以上的黃鰭金槍魚。”
幾人聽后掀開棉絮，看到下面的魚獲時，眼都綠了，“殺甲得猛殺甲，這邊還藏著這么多深海大貨！”
“看看，這里還有三筐極品帶魚，還有兩筐大白鯧！”
老李羨慕極了，“阿樂，你這一趟就能把買船的錢掙到手嘍！海運好的人，出一趟海就跟撿錢一樣啊！”
“李叔！”李長樂露出苦澀的笑容，“你也是漁村人，應該曉得討海人都是拿命來換錢。
昨天半夜在海上遇到大雨大風大浪的時候，心里想著老婆、孩子、老娘還在家等著，就得拿命跟大海搏斗。
看到天色不對，懸著的心只有在船進碼頭后，心才落到實處。”
陳永威接過去說道：“到碼頭賣錢了是挺高興的。我們昨晚在船上，一個大浪打來，船艙里的桌椅在甲板上滑來滑去。
人躺在床上抓住拉手都被晃下來，阿公不停祈求船龍爺、海龍爺、神明庇佑我們闖過大浪。
阿城吐得連黃疸水都吐出來了，說早曉得這么苦這么嚇人，他就不來大船上討生活了。”
老李臉紅成了豬肝色，“沒錯，討海人就是拿命換錢。”
陳東重重點頭，“阿樂哥說的對，討海人還得命夠硬，才把錢換得回來。”
胖老板也點頭，“老話說，船到浪崗山，老婆兒囡相見難上難。運好銀子兩手抓，運差船翻見閻王。討海這碗飯不好吃的。”
“是啊，是啊，我就是吃不下討海的苦，才轉行收海鮮賣的。”老李訕訕的應道。
“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了。”李長樂掏出香煙給幾人發了一圈，“我們爺幾個現在已經在碼頭，用魚貨換錢了，該高興才是。”
“對，是該高興才是！”陳東拉著李長樂，指著那些大貨問，“哥，這些貨是啥價錢？”
李長樂抱歉道：“阿東，不好意思，這些要等坤叔來看了，才能拿出來賣。”
“好，你說了算。”收貨之前就說好了的，陳東對此沒啥好說的。
“哥，坤叔來了。”陳永威高興的說道。
幾人扭頭見阿坤小跑著上了船，抱歉的沖大伙兒抱拳，“對不住各位，來晚了，讓大家久等了。”
他頓了一下，又道，“我剛到碼頭船就開走了，耽擱了大半個小時，還好趕上了。”
“不晚，不晚，我們也剛到！”幾個老板都一臉巴結的笑著，鳳凰酒樓也是他們的財神，有稀罕的好貨都喜歡往他家送。
阿坤笑著跟幾人客套了幾句，高興的拍著李長樂肩膀，“大豐收，首航大發！”
“謝謝坤叔！”李長樂沖陳永威說道，“阿威，你跟阿東一起過秤，我跟坤叔說兩句話。”
“好嘞！”陳永威和陳東、老李忙碌起來。
李長樂帶著阿坤去了船艙，“坤叔，我在里面藏了一百多斤膏蟹，十來斤黃油蟹，一百來斤海參，兩三百個紫海膽，極品鮑魚也有一百多斤。”
阿坤聽后眼都亮了，“這些我全要。”
“還有一條六十多斤的大魚…”
“大魚？”
驚喜一個接著一個，阿坤激動的拉著李長樂，“難不成是毛鲿魚？”
“對的！”李長樂高興的咧嘴，“你沒來，我就沒拿出來，等你這邊挑過了，我才好把貨拿出去。”
“好小子，夠義氣！”阿坤高興的捶了他一下，“你說的這些我全要，價錢你放心，叔不會虧待你的。”
“謝謝坤叔！”李長樂說著打開船艙，只見床板上放著幾個塑料桶，地板上還放著一個大竹筐，船艙冒著陣陣寒意。
阿坤掀開棉絮一角，摸了摸竹筐里放著的毛鲿魚，“七幾年的時候，只要漁汛一來，捕到的差不多都是上百斤的大魚，現在連這么大的也很難看到了。”
“我阿爸也說，以前躺在船艙里，聽到蟈蟈聲就能捕到，現在連蟈蟈聲也沒了。”
“就算有也很難遇到嘍！”阿坤說著又湊到床前看上面放著的水桶，不由得心花怒放，手舞足蹈起來。
“乖乖，這么多好貨，你小子跑哪里去潛水摸的？”
李長樂也很高興，最值錢的就是剩下的這些貨了，“潛水摸了一些，海參主要還是今早拖網拖起來的。”
“拖網也能拖到好貨！”阿坤拍著李長樂，“難怪我們老板都說你小子，是有大運道的。”
顧老板還說，跟有運道的人合作，合作方做事也順。
“顧老板夸獎了。”李長樂帶上門，跟他往外走，“叔，還有三筐極品大帶魚…活艙里還有一千多斤好貨，你那消耗的完么？”
阿坤笑著點頭，“帶魚和大白鯧我全要，大貨我要一半，活艙里好貨我要三四百斤，其他的都留給海門顏記海鮮行的顏老板。
我來你這之前，他正好送貨去酒樓，聽說你這有好貨、大貨，硬要我幫他弄一些回去。還有你阿姐鋪子的事，等忙完了我們再說。”
“好的！你坐一會兒，我先去那邊幫阿威過秤。”
“我幫你。”阿坤跟著他朝甲板走。
“好嘞！”李長樂和阿坤回去，陳永威把單子遞給了他，“哥，你來記賬，我去幫著搬貨。”
“坤叔幫著記一下！”李長樂又把單子轉手給了阿坤。
由石斑魚、黃翅魚等組成的四筐雜魚，一共兩百三十斤，共計賣了315塊。
五十斤以上的大貨一共兩千零九十六斤，共計賣了2096塊，一百斤以上的一千七百六，共計賣了1936塊。
一百五十斤以上的，剛好兩千一百斤，共計賣了2520塊，這一批貨總計6867塊。
大貨過完秤，陳東帶著阿三和幾個伙計上船，把貨搬下船開始裝車。
幾個老板跟李長樂、阿坤道別下船到陳記分魚。
陳東回家提了個大包過來，拿出單子遞給李長樂，“阿樂哥，加上這里的12359塊，總計19226塊，你算算是不是對的？”
李長樂接過陳東遞來的單子，點頭道：“是對的！”
陳東把嶄新的還散發著油墨香的大團結，一捆一捆的從包里取出來，“一捆剛好一千塊，你清點一下。”
“好嘞！”李長樂接過錢，快速清點了一遍，跟陳東交接后，把他送下了船。
陳東想想又道：“哥，剩下的那些大貨，坤叔全要啦？”
“全要了！”
“顧老板的生意不得了，日進斗金。”
“你也不錯，可惜我家沒小妹。”
“有小妹我也不敢，你家兄弟四個，我怕挨打！”陳東笑嘻嘻的揮手，幫忙推著板車朝海鮮行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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